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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卓越然抬手的时候，孟玲总是会忍不住动作。随即对卓越然讨好的笑了笑，卓越然就会在这时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
孟玲说：“我这是以前留下的肌肉记忆，没办法。”
卓清信以为真了，因为他也有同样的情况，感同身受。
黑暗中，他痛苦地捂住脑袋，感觉自己的身体要爆炸了，对外界所有的感知在这一瞬间消失，无数的声音模糊地萦绕在身边，好吵！
第48章 往事·中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餐厅，孟玲为卓越然盛了一碗粥，细看之下会发现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注意到卓清的注视，她不自在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避免伤痕暴露：“怎么了，卓清？不合胃口吗？”
富裕的生活让她眼底的仇恨恶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十岁以前没有过的温柔可亲，可是卓清还是更爱以前恨自己和那个男人的她，那个昏暗的房子里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成年人。
他收回目光，扒拉着手里的一碗粥，说：“没有，昨天没睡好而已。妈妈，你的黑眼圈也有些重，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我会担心的。”
“你这么会哄我开心啊。”孟玲没听过卓清说这么温情的话，只当他发了神经，觉得新奇，笑道，“好，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是。”
卓阳和好友出去赛车了，卓越然身为总裁也不能完全闲下来，吃完早饭，收拾桌面的事情就交给了卓清和孟玲。
孟玲将脏碗一件件放进机器人的肚子里，按下洗涤按钮，让它自己工作。她一回头就看到了卓清还没离开，疑惑地说：“你今天怎么了？不回房间写作业吗？”
“妈妈，现在的生活和以前有区别吗？”卓清说，“好不容易逃走难道就是为了进入另一个地狱吗？”
“……”孟玲收起脸上贤妻良母的笑容，沉默片刻，说，“你发现什么了？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晚上。”
孟玲上前拉着卓清的手，这个仅仅十五岁的孩子，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瘦弱，变成了一个比自己还要高大的男性，可惜是个废物beta，不能为自己提供任何价值。
她说：“卓清，你现在的生活难道不好吗？可以接受全星际最好的中学的教育，可以住在这个干净明亮的别墅里，可以穿漂亮温暖的衣服……怎么会和以前的生活一样呢？一切都在变好。”
“可是你……”
孟玲打断道：“我没关系的，卓清。而且你卓叔叔也是爱我的，他只是有些小爱好，忘掉那些，好读书，好吗？”她捏了捏卓清的臂膀，微仰着头看着他，“我说过我会照顾我自己的，如果你卓叔叔真的和那个男人一样，我早就离开了。我不会委屈我自己的。乖，别再说这件事了，回房间写作业吧。”
“……”
这件事情后不久，卓越然推开了他的房间门，看见了躺在床上拥抱的卓阳和卓清，面色如墨。
卓清失去了他人生的第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搬到了房门锁坏掉的阁楼，一个只有一个半平方米小窗户的昏暗房间。
他买来了门锁自己换上，以为这样就可以隔绝卓阳的到来。放学回家，卓阳坐在他的床上，展示复制的钥匙，说：“哥哥，这里是卓家。”
不是卓清的家。
他变得更加沉默，开始陷入一夜又一夜的失眠漩涡。
十六生日的前一天，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面前是波光粼粼的湖水，渐渐地日落西山，残阳如血，湖中盛满了血水，倒影如同来自地狱的鬼魅，张牙舞爪地想要来到人间。
“父亲！”一个五岁的小孩飞奔到alpha父亲的怀里，亲吻着omega爸爸的脸颊，兴高采烈地说着刚才和小伙伴之间的趣事。
卓清怀里抱着书包，里面有一个巴掌大小的蛋糕，他慢慢悠悠地往卓家别墅走去。身后的嬉笑玩乐距离他越来越远，太阳完全落到了水里……
第49章 往事·下
知道卓越然要带卓阳和孟玲去参加一个慈善晚会，所以卓清开门以后没有开灯，凭借着微弱的月光找寻楼梯。
走到二楼，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东西打碎的声音，他心头一紧：“谁？谁在那里？”
“是我，哥哥。”卓阳的声音有些痛苦，联想到刚才打碎东西的声音，卓清放下自己的书包，快步奔过去，然而没想到等来的是后颈处一阵刺痛，药物快速注射产生强烈的肿胀感，他捂着脖子后退远离卓阳：“你干什么！”
月光下的卓阳一半在月光下白的圣洁，一半在黑暗中如同撒旦，他笑着说：“哥哥，你很快就会变成一个omega的，会成为我独一无二的omega。”
意识到什么，卓清趁着自己还清醒，快步冲到了杂货间，他放倒了置物架堵在门后，这样即使卓阳有钥匙也无法轻易闯入。
卓阳闲庭信步地追过来，钥匙环在手指旋转，撞击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卓清咬住自己的手臂，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然而后颈的灼烧感几乎要了他的命，他终于还是难以忍受地痛苦呻吟起来。
“哥哥，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的，受不了了就可以向我求助，我很乐意帮忙的。”卓阳旋转把手没有推开门，他也不着急，反正这一个晚上卓越然和孟玲都不会回来，他有的是时间和自己的小玩具相处，他就这么靠在门板上，听着美妙的痛苦的声音，面上竟是享受之色，这就是反抗的代价！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卓阳也不再“逗小猫”，他一脚踹在门板上，置物架和门板发出剧烈颤动。
卓清浑身被汗水浸湿，身下已经一片泥泞，后颈被他抓得血痕累累，下唇也被咬破，面色惨白。
呼出的气也是滚烫的，卓清的眼睛睁着一道缝隙，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门被踹开，身穿米色长裤的卓阳收回了脚，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和褶皱，笑着说出嫌恶的话：“不乖，看看你把自己弄得多脏。”
就在他即将把卓清抱起来带去浴室好好洗干净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女人的惊呼。
孟玲和卓越然回来了。
卓阳笑容扭曲一瞬，站起来远离了卓清，低声道：“啧，真是碍事啊。”
卓越然一巴掌打偏了卓阳的头，alpha的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卓阳的半边脸瞬间肿胀起来：“滚回房间去。”
“好的，父亲。”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他被彻底关在了阁楼，不允许下楼靠近卓阳半步。
“你真是个狐狸精！明明是个beta，就安安分分的不好吗？居然还想强行变成omega勾引少爷，实在是太不要脸了！警告你，以后看见少爷就绕着道走，如果你再靠近少爷，卓先生一定不会放过你。”听着佣人对他的警告和辱骂，卓清只想笑，要是他们把这些话对卓阳大声地说出来就好了，明明卓阳才是真的需要这些话的人。
就在他醒过来的当晚，孟玲来看他，说：“卓阳是卓越然唯一的儿子，还是一个alpha……”
“妈妈，没事了。”卓清打断，扯着苍白干燥的嘴唇轻轻一笑，说，“这里是卓家。”
孟玲头一次切切实实地心疼，她的儿子，她唯一的儿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还在对自己笑，对自己说“没事了”。她热泪盈眶，却还是没有冲动的抱卓清，“那我先走了，越然要是看到了恐怕会生气。”
“嗯。”
第50章 发育
卓清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的和夏医生交代。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双手撑在两侧，对上夏医生的眼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那你还记得当时被注射的是什么药剂吗？”
卓清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强行分化的疼痛使他不得不全部身心的应对，再确定卓清不能够轻举妄动后才陷入昏迷。
他当时住进的是卓越然手下的一家私立医院，被关在了没有人可以打扰的豪华病房。
在确定他的情况没有大碍后，卓越然迅速给他办理了出院，将他送回了阁楼。
这么折腾的目的只有一个。绝对不能让人察觉到卓阳擅自使用违法禁用。
夏医生也预料到了他会不知道具体的药物名称，并没有多意外，说：“那么我们接下来就再做一个检测，目前这方面的药剂只有那么几种，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在等待结果的这一段时间里，看诊室里只有夏医生和青宝两个人，夏医生说：“你们没有向外界寻求过帮助吗？”
“没用的。”卓清苦笑，“不是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说没有足够的证据。说白了就是人又没死了，没必要管。”
身为beta的夏医生无奈的叹息，战争时期遗留下来的观念，到现在依旧很顽固。在没有大战的如今，他们还认为omega就是住在塔里负责生育的工具。但是实际上近几年来omega在各个领域都有了出色的成就，往小的方面说，近几年的实习生中omega的比例直线上升。
他说：“一切都会好的。”
“嗯。”卓清心想，一切都会好的，只不过到时候自己还活没活着就不知道了。
报告被传送了过来，夏医生查看一番，说：“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些，你被注射的药物中并没有过多的有害物质，可见你那一位继弟在这方面花了不少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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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诊室的门被打开，里面的人走了出来，一直在门口等待的霍云霆站起来。
夏医生拍了拍卓清的肩膀，说：“这些药拿回去按时吃，也别忘了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你可以考虑一下。”
“好的，我会的，谢谢夏医生。”
夏医生点了点头，对霍云霆说：“霍元帅放心，你的伴侣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下次是要看着一点，不要再滥用药物了。”
“好的，多谢夏医生。”
夏医生是霍家的老成员了，在霍云霆还小的时候就担任过他的家庭医生，此刻看到这小两口，忍不住想为他们操心一下。
最后还是秉承了那一句“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对两口子挥了挥手说：“好了，回去吧。”
夏医生的诊断结果是由于受到了alpha信息素的刺激，原本已经停止发育的腺体，现在进入了二次发育，相信过不了多久，他的腺体就会成长成一个正常的omega腺体，那也就意味着他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omega，到时候信息素会是什么味道的呢？
卓清抬手摸了摸自己后颈的腺体，心里有些但不多的期待。瞥了一眼身边的霍云霆，想到夏医生的话：“信息素是最能够反映你们这种第二性别人群的真实想法的，通过这些报告，我能够看出你们两个人这段时间相处的非常融洽。那么接下来的话，我说出来也没有什么负担了。因为你的情况特殊，所以在你二次发育期间发热期会不规律，但是频繁使用抑制剂只会伤害你的身体，所以我希望你们两个商量一下，可不可以在二次发育期间多产生一些肢体接触？比如牵手，拥抱，亲吻，或者是睡在一起？这样对于你们两个来说都是有利的……”
第51章 主卧
“夏医生说……”卓清终于开口了。
其实对于霍云霆这种顶级alpha来说，医院的门板根本挡不住什么声音，他能够清晰的听见两人在看诊室的交流，但他听见是一回事，卓清亲口对他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的腺体之前停止了发育，现在因为你的信息素影响，又开始了二次发育。这个过程恐怕要持续一段时间……”卓清说，“他跟我说在这个过程中，我的发热期会不规律，他还说频繁使用抑制剂对身体不好……”
“嗯。”像是在表达自己正在听，又像是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这无形的支持，卓清继续说：“不过身体接触可以达到抑制发热的效果。所以……以后我们互相帮助，怎么样？”
“好。”
卓清心头一松，笑道：“那我们重新拟一份协议？不然你很亏耶！”
“吃亏是福。”霍云霆不以为然，说。
卓清轻啧一声，竖起大指姆，豪！
当天晚上他坐在霍云霆的床边，一时间没了动作。霍云霆办公完回到卧室，看见穿着睡衣的人还没有适应，说：“早点休息。”说完，从衣帽间里拿出睡衣进了浴室。
差不多三米的大床，卓清却只占最旁边的位置，规规矩矩的把手放在两侧，显然不是很习惯。
霍云霆没有戳穿他，自顾自上了床。
吃过夏医生给的药，卓清的后颈又开始热了起来，这是多余的抑制剂在消散的症状，他的体温上升了一些，黑暗中他掀开被子，很快陷入了睡眠。
没有贴阻隔贴的两人待在同一空间里，在陷入睡眠后，身体的本能驱使他们靠近，霍云霆感觉到怀里多了一个人。
卓清压在被子上滚到了他的身边，他抱着霍云霆的腰，还是感觉不舒服，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
霍云霆只能起身把人抱起来，塞回了被子里，这才重新闭上眼。眯一会儿，又有一个热源贴上来，霍云霆这才伸手将人捞在怀里固定住，睡了一个安稳觉。
事实证明，一整晚沉浸在信息素里非常舒服。霍云霆难得有些不想起床，他小时候就挺好奇，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和爸爸这么喜欢睡懒觉，但是现在好像懂了，即使什么都不做，只是抱在一起睡一个懒觉，也是很快乐的。
“嗯？”卓清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有些懵圈，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毕竟自从发生卓阳那些事后，卓清就觉得自己会恐惧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他昨天晚上都已经做好了即将失眠的准备，却没想到会睡到了现在。
卓清感觉到身边的人在看自己，他转头对上霍云霆的眼睛，深邃而迷人，他声音有些睡醒的沙哑，说：“早上好。”
“早上好。”
虽然抱着一起睡了一个晚上，但是除了睡得香，身体没什么变化。至于生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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