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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阳，你冷静一点。”卓清尽量保持镇定，手背在身后摸索着有什么东西可以当武器，“我已经不是16岁的孩子了，没人可以伤害我，不需要你做什么。这里也不是你家，可以任你为所欲为。现在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你也不希望卓叔叔知道你来找我。”
最后一句话似乎起了作用，卓阳脸上神经质的笑容淡下去，打算离开了。卓清就像是怕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绕着卓阳走，给他让出离开的路线。
卓阳临走时忽然回头露出一个开怀解脱的笑容，说：“哥哥，用不了多久，我就来接你回家。”
他的脚踏出卓清房门的那一刻，后面的门就嘭地一声重重关闭，卓阳站了一会儿，晃晃悠悠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一下楼，一个身形娇小、和卓清长得有些像的omega走上前搀扶他，并让保镖把药和水拿了过来，即将喂进去的时候，卓阳又猛地发力一巴掌搭在了男人的脸上，说：“别碰我！”
“好，我不碰你，你自己把药吃了好不好？”男人的脸颊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红掌印，但还是温柔的、担忧地说。
听完卓阳那一系列发言的卓清只觉得这小子有病，和他那个爹卓越然一样是个神经病！
3年前，被迫分化成omega的他趁着卓越然不在家，想要偷偷逃走，拼命地想要说服遍体鳞伤的母亲和他一起，可是那个女人……
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生活，他一点也不想和过去扯上一点关系。
卓清反锁好房门，这一次，这个房子的锁再也不会被轻易地打开，因为这个房子是属于他自己的，而不是卓家人的施舍。
卓清收起思绪，走近一看，刚才打算读的书还放在茶几上，只是他明明记得是合上的，现在却翻开了，那上面摆着一个白色信封，写了他的名字，拆开一看，他只觉得背脊发凉。
照片里的男人被打得鲜血淋漓，而这个男人正是昨天晚上给自己打电话的王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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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什么时候回来？」
从昨天开始，顾文澜就和自己失联了，也没有回廉租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或许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昨天卓阳走后，卓清在房子里安静的呆坐了许久，最后默默起身把自己需要的东西装进背包里。今天早上他又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两天份量的食材，录了一个简单的做饭视频，和往常的每一天一样。
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背上背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西桥区的廉租公寓，这个晚上他暂时住在了北苑区的钟点房。
刷卡进入钟点房，灯光有些暗，他顾不上那些，整个人摔在床上。
其实离开的时候他挺唾弃自己的。
又逃跑了。
16岁时、被男友背叛时、如今也还是……
卓清一夜未眠，早上起来捧起冷水给自己提提神，对着镜子里清瘦的青年微微一笑：“早上好！”
天一亮他就又到了附近的廉租公寓看新房间，现在这个时间段，北苑区的廉租公寓好的房间已经没有了，卓清只能住在最顶层的最后一间。
看着采光不太好的出租屋，卓清只能安慰自己，没几周就开学了，将就一下吧。
管理员把钥匙给他以后就离开了，走时还贴心地关上了门，外面的光一下子就被厚重的门掐灭，卓清一下子被淹没在灰暗的世界里。
他站在布满灰尘的房子中央，周围是铺满防尘布的家具，唯一的一扇窗面对的是一面灰色的墙壁，没有阳光，不知是哪来的猫从下面经过，叫唤声悠悠飘上来……
第22章 礼物
‘叮咚’。
有人发信息来了。
「你在哪？」
「在……」打好的家字被他删除，换上了出租屋发送出去，「你身体好些了吗？」
「你的信息素很有效，我好些了。」
「那就好。」
「可以告诉我你在哪吗？」
卓清意识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把位置发给了霍云霆。
知道会有人来出租屋，卓清强打起精神，把防尘布一件件卸下来塞进洗衣机，端了盆水开始一点点擦拭。
啪嗒，两滴水不知从哪里落下，在积了薄薄一层灰的地面形成两个裹挟灰尘的圆点，又被一把带着清洁剂的拖把带走，仿佛从没出现过。
还没来得及收拾完，门就被敲响了。他有些胆怯和懊恼，要是自己动作快点就好了，也不会让霍云霆看到这样乱的场面。
他深吸一口气，将哽在脖子里的那口气咽下，笑着打开房门：“你来得真快，我都还没打扫完。”
霍云霆看着眼尾泛红的青年，没有多问，进门把带来的礼物放在地上，那是一个有半人高的箱子。
“那它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这是什么？”
“乔迁礼。”
卓清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不知道是什么感受。他一边拆礼物一边故作轻松地说：“这就是一个出租屋，你送这么大的礼物，我退租的时候可带不走。”
平常上学的时候他就住在宿舍里，可是每个学期都很短，放假了还不许未参加校园活动的学生无故留校，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每次假期都四处漂泊搬家的日子。
他也想过在外租房度过整个大学，可是他所考上的c大校规严格，为了方便管理，不允许学生在校外租房。
什么乔迁礼，连家都没有，哪来的乔迁礼。
这个想法一出，他心里的小人又跳出来给了他一巴掌：“人家的心意，你这是狗咬吕洞宾呢！给我收拾收拾情绪，别把负面情绪带出来！”
里面是一个自动清洁机器人，按下开关，他的空气优化功能启动，刚才掀开防尘布时残留的灰尘味道渐渐消失。
“你这个礼物……”卓清本打算演一波欢喜，没想到礼物是这个，顿时笑容真诚起来，，“我很喜欢。”
至于退租以后的事情……
“你可以放到我家。”
“啊？”
“你退租了可以把它交给我，我帮你暂时保管。”霍云霆说道，“毕竟是我送你的，我会负责。”
卓清被他这一脸认真地开玩笑的样子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眼尾更红，睫毛上沾了几颗晶莹的泪珠。
眼前这个男人很高，比自己大了10岁，长相硬朗成熟有魅力，卓清承认自己有了别的想法，但是……
他靠近男人，哑声问道：“你是想睡我吗？因为那天晚上。”
颤抖的指尖被人握住，像是有人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神经，让他别害怕，还没反应过来整个手掌被包裹了一下。
也仅仅只是一下。
这倒是让卓清隐隐有些失落。
霍云霆后退半步，将带来的包打开，里面是一份纸质的协议。
他把结婚协议打印了出来。
第23章 不够
清洁机器人效率很快，家里瞬间就被收拾的纤尘不染。
卓清只能以饮用水招待霍云霆，后者双手接过品尝了一下，面上没有丝毫介意。
一想到刚才自己愚蠢的试探行为，卓清就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霍云霆要是真有那样的龌龊的想法，自己这个无依无靠的omega抵抗得了吗？
“关于结婚协议的事情……”
终于还是聊到了正事。
霍云霆将纸质版的文件拿出来推给卓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态度诚恳认真，似乎把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这倒是让卓清自在了那么一点。
“这是我重新修改过的，你可以再看看。你只需要配合我的治疗，公不公开取决于你，你不用勉强自己应对那些元帅伴侣应该出席的场面。这样的话，会不会好一点？”
“……”这根本就不让人拒绝啊！
“我的身份具有特殊性。依照我的情况，我治疗的时间应该不会短，期间可能需要你调整自己的时间来配合我，甚至于你的位置信息也会被时刻监视反馈，我觉得这样对你来说是困扰。和你一起结成伴侣关系，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弥补你的办法，当然，不可否认，这对我的治疗来说也是好事。”
霍云霆观察着卓清的一举一动，看他低头垂眸不语，手却交握在一起不安的揉掐，仿佛刚才那胆大的行为都是他的第二人格做出来的。
“或者说你心里有了想要结成伴侣的人选？那么我收回我的所有话，并对你道歉。”
“没有。”卓清摇头，霍云霆已经挺体贴的了，就是有点太体贴了，“我就是觉得……额……”
霍云霆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青年，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发顶：“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没关系。”
此话一出，卓清整个人腾的一下就红了。
因为在这种严肃认真的时刻，他的脑海里居然浮现了不合时宜的画面。
那天晚上，他的双眼被泪浸满，眼前一片模糊，他只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却只能只有连声说对不起。
男人温柔又不容拒绝的将他从床上抱起来，搂进怀里。滚烫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后颈，他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却被抱的很紧。
男人揉了揉他的发顶，对他说：“没关系。”
……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卓清猛地偏过头。
他在干什么？！
为了避免霍云霆追问自己的状况，他开口道：“我没什么问题，就是觉得太好，这个协议对我太有利了，心里很不安。要是提前治好了你不会后悔吗？你喜欢的人要是知道你之前还和我这样的omega结过婚，肯定会介意吧。霍大元帅，你要不再考虑一下，这毕竟是终身大事。”
他说了一大堆，却半晌没有得到霍云霆的回应，于是转动着眸子往那边瞟，忽然就和一双深邃的双眸对视上。
“怎……怎么了？”
“我就是忽然想到了我爸总说的话——爱一个人会爱他的全部。”
“什……什么？”卓清觉得自己今天变成了一个小结巴。
丢脸！太丢脸了！
“你觉得太好了，可是我却觉得不够。”霍云霆没有多说，回归正题，“你上述说的问题都不会发生，我保证。提出这件事情是我深思熟虑过的结果，我不会后悔，以我军人的身份担保。所以你就当我是只花了一半的资产就救下了我自己的这条命，如何？”
“还能这样？”卓清嘟囔道。
第24章 同居
霍云霆递出一支笔，等待着卓清的决定。
这年头大家只有在遇到很重要的文件时才会选择纸质版，因为害怕会因为网络入侵而数据丢失。
当卓清签下自己的名字时，他知道，从霍云霆拿出这个纸质的文件时，他就动摇了。
又或者在更早的时候……
结婚证拿到手时，卓清只觉得人生真是梦幻。
谁敢信，他居然和霍云霆结婚了！
要是时光倒流，有一个人告诉他，你以后会和霍云霆结婚！
他一定会踹飞那个人，并礼貌骂一句‘神经病’。
“新婚快乐，小卓先生。”
霍云霆伸出手。
卓清迟疑地握上去，晃了晃，模仿他的话说道：“新婚快乐，霍先生。”
自动驾驶的车子悬浮在空中，窗外是碧海蓝天，窗内却沉默一片。
“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吗？”
“啊？”
“搬家。”
“什……什么？”卓清瞳孔巨震、下颚下坠，“之前没说要搬家啊？”
“协议上写了，你要无条件配合我的治疗计划。搬家也是为了我的治疗。我的信息素紊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发作，你不在我身边会很麻烦。”
“……好吧。”说的有道理。
就这样，刚刚租下的房子就这么被空置，只发挥了一次作用的清洁机器人也重新回到了他的包装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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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府区是中心区保卫最严密的住宅区之一，里面云集了各界的大佬，非住户无访客申请不得入内。
一辆黑色的悬浮车停靠在华府区的6号住宅院中。
看到熟悉的车辆停靠下来，身形修长的儒雅beta大叔吴管家准备上前来迎接房屋主人回家，没有对下车的陌生青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显然已经提前知道了卓清要来的消息。
霍云霆的手掌下意识想要搭在卓清的肩膀上，但是思及在出租屋时自己的冒犯，他还是收回了自己的动作，介绍道：“这位是吴管家，吴叔。他管理着这个住所的所有事宜，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和他提。”
吴管家鞠躬道：“卓先生您好。”
“以后他也是这里的主人。吴叔，麻烦等下带他了解一下。”
吴管家眼睛一亮，他只以为是霍先生的好友，却没想到青年居然是霍云霆的合法伴侣。
“您客气了霍先生。能见到您的合法伴侣，我很为您感到高兴。”
卓清被安排睡在了主卧旁边，只有一墙之隔。这让卓清松了一口气，好歹不是睡在一起，要是不小心又发生了那天钻被窝的情况，他可真是没脸见人了。这样很好，为了霍云霆好，也为了自己好。
“这里是我的私人住所，严密性很好，你住在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吴管家说，任何方面都可以。”
“嗯。”
走进房间，卓清嗅到了一股清新的雨后山林味，和霍云霆的信息素几乎一样，只是平日里霍云霆喷了隔离喷雾，不漏一丝，很难闻到。
卓清没想到霍云霆家里用的香薰也是这个味道，很难想象这样的味道和自己的信息素结合以后会变得那么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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