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幕偏童话设计,“弟弟”在救“哥哥”的旅途中遇到了好心的小狐狸、小山雀、小白兔、小老虎,大家齐心协力打败了城堡里的大BOSS恶龙,救出了“哥哥”,最后大家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关于最后一幕他们还争论过,梁小贺是现实主义者,他想要直接演出那个学校虐待囚禁学生的场景,但是几个小朋友都没见过那个学校,最后在再再和乐乐的改编下,决定换成了具有童话故事色彩的结局,而且再再觉得这是对哥哥能够被成功救出来的美好祝愿,梁小贺也勉强被这个理由说服了,所以最终呈现出了这个效果。
【又童话起来了,这个结尾简直和前面太割裂了。】
【演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前面看得我拳头都硬了,结果结局就这就这?】
【我觉得这结局还好吧,很明显这些小动物就是在隐喻社会上的好心人啊,那个恶龙就是所有负面能量的集合,不然你想怎么演?】
【成天隐喻这个隐喻那个的,我看你们就是做阅读理解的后遗症,你要说隐喻我还觉得最后那个恶龙城堡是在隐喻那个不可说学校呢,你看名字都一样。】
【被你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还真和那个学校名字一样,该不会就是隐喻这个哥哥被送到那去了吧。】
【求求你们别在这里做阅读理解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只是想来看看幼崽卖萌而已,有这么难吗。】
因为这段表演,网上吵得不可开交,而屏幕前的安远脸色出奇的难看,从“爸爸”一拳把“哥哥”打倒在地开始,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想要关掉直播,但周围都围着同事,要是立马关掉直播只会显得他心虚,他只能硬着头皮看完。
现在终于熬到节目结束了,他正要关掉直播,就听一个女同事问道:“你儿子这到底想表达什么,你们该不会真打孩子了吧?”
这个同事家里也有孩子,看完后心里就感觉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而且凭她日常工作中和安远的接触来看,她还真觉得安远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你胡说什么,这不就是小孩子表演的儿童剧,我怎么可能打孩子?”安远说着沉着脸关掉了直播。
女同事又皱着眉说道:“你家不正好有个你妻子带来的前夫的孩子,听说前段时间还成了什么知名悬疑小说作家,拿到了一笔稿费,他们演的那个抢稿费的情节……”
“啪”一声巨响,安远拿起一旁的烟灰缸拍在桌上:“你这娘们叽叽歪歪什么,几个小孩子演的儿童剧都能当真,我看你是脑子有问题。”
“安远,你有本事再说一遍!”受到了侮辱女同事生气地站起身。
“算了算了,一个小孩的节目而已,何必因为这个吵起来。”旁边的同事忙上前拉架。
安远仗着自己是身强力壮的男人,并不惧怕这个女同事:“再说一遍又怎么样,几个小孩子的话你都能上纲上线,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吃饱了撑的!”
女同事简直要被这个粗鄙的男人气笑了,她本来也只是担心孩子多问了两句,安远这反应直接激起了她的怒气,她今天就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安远,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你真的没打孩子吗?”
安远嗤笑一声:“摸着良心?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要不要我指天发誓,我要是打孩子了就不得好死?”
安远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还没关闭直播间的同事手机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幼崽声音。
“这个偶戏剧本是根据我家的真实事件改编的哦,我和我的朋友们来到这里也是为了救回哥哥!”
第33章
每个小朋友表演完后都会有一段采访问答时间。
再再一上来就抛出了这么一个惊天炸雷,把主持人都震得愣了几秒,他只知道这是个关于“家庭暴力”题材的偶戏,节目导演跟他提过一下可以引导到“如何创造健康良好的家庭教育氛围”话题上来谈,可他不知道这是这小崽崽家自己的故事啊!他们这档幼崽节目一直走的都是温馨可爱风,来采访的小朋友要么谈自己家庭是怎样提供了良好的环境支持他们培养兴趣爱好,要么就是单纯卖卖萌,这小崽崽可好,一下把温馨幼崽节目拉到了法治频道。
“小朋友,你们的这些布景道具都是你们自己做的吗?”主持人强行转移话题道。
“是呀,都是我和我们幼儿园的同学们一起做的,材料都是大家提供的,大家给我们提供了很多很多的帮助。”再再指着布景一个一个介绍起来,然后说道,“我们能够顺利完成演出是大家共同协作的结果,还有我的三位朋友为了排练也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对了,还有这个剧本,是梁小贺写的哦,他可厉害了!”
主持人听到这话眼前一亮:“这个剧本是小贺小朋友写的啊,小贺小朋友在写剧本过程中是不是进行了不少自己的创作和想象?”
快说是,然后他就可以把涉及到的敏感事件给圆上,主持人疯狂眼神暗示小崽崽。
梁小贺板着小脸点了点头:“的确进行了不少虚构。”
主持人刚松了一口气,就听梁小贺继续说道:“最后一幕基本都是想象,臣臣他哥哥被关在那个叫‘乐长’的寄宿学校里,天天被体罚虐待,至今还没有被救回来,听说那里还有好多和臣臣他哥哥一样可怜的大哥哥大姐姐,希望看到节目的叔叔阿姨们能够帮忙把他们都给救出来!”
主持人:“!!!”这直接又跳到了社会热点事件上,要让他怎!么!接!
“听说这个学校是以专门纠正青少年的坏毛病出名,等过段时间臣臣小朋友的哥哥把不好的地方改掉,就可以回来啦。”主持人擦着冷汗生硬地打着圆场。
“臣臣的哥哥才没有坏毛病,臣臣的哥哥可是超级厉害的悬疑小说作家!”迷弟梁小贺一秒上线。
再再也说道:“我哥哥成绩可好了,还被保送了呢!他还会每天送我上幼儿园,陪我做手工,给我讲睡前故事,还给我买了漂亮的礼物,再再最喜欢哥哥了!”
乐乐补充道:“臣臣的哥哥人也特别好,他主动帮我们家换掉了坏的插线板,上次我的气球飞到树上,臣臣的哥哥路过还专门爬到树上帮我拿下来了,我家狗狗椰子也很喜欢他,被小狗狗喜欢的人肯定都是好人!”
小团子们一句接一句,小嘴叭叭个不停,主持人表情从狰狞到绝望再到麻木,最后只剩下一片茫然。
主持人疑惑问道:“所以为什么你爸爸妈妈要把他送到那个寄宿学校?”
看再再、梁小贺和乐乐都被采访了,蓉蓉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发言机会,这下终于有了她也可以回答的问题,忙抢答道:“我们的偶戏都演了呀,主持人叔叔你是不是没有认真看我们的表演?”
哦对,他们是演了抢夺稿费的事,他爸抢夺稿费不成就把哥哥给送去那里关起来了,事件脉络清晰明朗,那他还有什么好采访的?
主持人的工作生涯遭遇滑铁卢没人关心,现在网上因为这段采访内容讨论得都快把服务期给卡爆了。
【我靠!到底是真的假的?】
【绝对是假的,我家亲戚就在电视台工作,这种节目都是有剧本的。】
【可是你们不觉得这个主持人呆滞的表情很真实吗,就和我现在的表情差不多。】
【让子弹飞一会吧,说不准有反转呢?】
在众人讨论之中,冒出了一条这样的评论。
【我就是他哥哥的同班同学,这个小崽崽说的一部分应该是真的。】
这条评论一下子就被顶到了最上面。
【什么叫一部分是真的?那哪部分是假的?】
【我的意思是我只能确定他哥哥是优等生被保送是个弟控这部分是真的,其他发生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啊,我听到他家这些事也正一脸懵逼着呢。】
【你是不是节目组请的托?现在是上课时间吧,你怎么有时间刷直播?】
【什么托,你给我钱吗?我摔骨折了正在医院躺着呢,我弟拿我手机玩刷出来的,谁能想到会吃到这么个大瓜。】
【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我不信,肯定是节目组安排好的。】
【爱信不信,他哥江宏院是我们市一中的知名人物,你随便去市一中打听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也可以证明关于他哥是优等生被保送还有会写悬疑小说这段是真的。】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你不会也要说你是骨折躺医院看亲戚刷手机刷到的吧?】
【不是,我是正在上课玩手机看到的,嘿嘿。】
【……】
【你们是不知道,刚刚我听物理课都快睡着了,吃到这个大瓜立马就精神了。】
【这位同学,请你放下手机好好听课,再玩手机我就艾特你们学校,让你们老师检查上课纪律了。】
【别别别,我就是来说一句,江宏院真的成绩特别好,我听高三学长说他已经被直接保送top级的大学了,而且居然还抽得出时间写悬疑小说,就是最近火起来的那个叫‘亦真’的作者本人,我们学校里他的迷弟迷妹可多了,只是可惜他好久都没在学校里出现过了。好了,我说完了,我自己滚了。】
有了江宏院同学提供的信息,万能的网友很快就从市一中网站主页以及一些网络平台的碎片报道中查到了关于江宏院的信息。
【快去看网友整理出来的信息,这孩子还真的是个优等生,学校网页里挂着他连续三年拿奖学金的公告呢。】
【刚刚又扒出来他代表学校去参加竞赛,拿到了好多个第一名,妈呀,我要有这么个孩子,不得好吃好喝的供着。】
【这个小同学颜值好能打,是我最喜欢的那种高冷禁欲型,这张正规照我保存了[舔舔]。】
【楼上的穿好你的苦茶子吧,这里是幼崽节目讨论专区,不要带坏小朋友。】
【你们是用的2G上网吗,现在都扒到他被校园霸凌的帖子了。】
【这么个成绩好的大帅比居然会被校园霸凌???我不理解。】
【我看完那个整理贴了,就是同班几个学生嫉妒他,搞了不少小动作,还想要逼他退学,最后被揭穿后自己背了个处分转学了,不过那个帖子有没有虚构成分还存疑,说是证据是他那个读幼儿园的弟弟找出来的,多少有点离谱了。】
【等等,你是不是忘了他弟弟现在自己排了出偶剧要来救哥哥,就凭目前我对这小崽崽肤浅的了解,我觉得他真的能。】
【……】
同时,热搜上也出现了“江宏院”“家庭暴力”“幼崽出卖才艺勇救哥”“乐长学院体罚虐待学生”等一系列词条,带着“乐长学院”的词条一开始还被压了下去,但随着关联的其他词条冲上榜首,乐长学院的词条彻底压不住,也冲到热搜前列。
贺佳一直在关注着网上的舆论,她发挥着自己作为一个媒体人的敏锐性,立马联系了和乐长学院斡旋了很久的记者朋友,把他们掌握到的信息借着这次机会也发了出来。
以前被乐长学院遮盖住的真相阴云终于撕开了一道口子。
越来越多知情人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整理出来发布在这个话题之下,还有不少受害人都站了出来,以自己血淋淋的伤口痛斥着乐长学院的灭绝人性。
大众这时才惊诧于看似风平浪静的社会中居然还隐藏着如此令人绝望的黑色角落,所有迟来的公理正义似乎终于找到了出口。
江珊躲在卫生间隔间里刷着手机,她死死咬着嘴唇,双手微微颤抖地疯狂滑动着手机屏幕。
看到那些对她和安远恶评的文字,她目光时而委屈,时而暴躁,时而哀怨。
他们这些人懂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她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也未曾体会过她的苦楚,他们有什么权利来评判她的对错?
再说打孩子又怎么了,有几个家长没有教训过孩子,这些躲在网络背后叫嚣的老鼠敢说他们就从没有打过孩子吗?
而且她那是为了维护她的家庭,这有什么错,就仅凭一个几十分钟的偶剧就来指责她,他们有什么资格?
哦对,还有那个该死的偶剧,她为什么就生了这么两个孽障?大的拖累了她十多年,好不容易快看到曙光了,小的这个又给了她一记重拳,他这么抹黑他的父母难道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一想到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乱,还有回去后如何面对丈夫安远的事,江珊身体就止不住发抖,她死死攥着手机,脸上闪过犹豫的神色,最终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拨出了安远的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很久的等待音,然后自动挂断,她不死心又拨出了第二个,又等待了一会儿,终于被接通了。
“老公,我……”
江珊刚想开口就被对方打断了:“不好意思,请问您是不是安远的配偶江珊女士?”
江珊听着那头陌生的男音,愣了愣,急忙问道:“我是,你又是谁?这不是我老公的手机吗,怎么会到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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