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山温......”
闻洛忽然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她。
乔山温以为她醒了,心跳都漏了半拍。
“你......”
闻洛:“你为什么要亲我?”
“……什么?”
乔山温想也没想地赶紧否认:“我没有亲你。”
某人意识不清,语气很飘,也仍要强调:“我梦到了。”
她梦到……
“你现在,在做梦吗?”
闻洛又闭上了眼睛,没有应答,似乎再一次睡了过去。
刚才只是半梦半醒的胡话。
“那...你是什么感觉......”
本以为闻洛不会再回答,下边又弱弱地飘上来一句:“很舒服......”
尾音弱得近乎消失,钻进了乔山温心里。
乔山温背脊僵硬,立在原地,久久都不能回神。
她底下头,只瞧见闻洛埋进她腹中的侧脸。
乔山温哪里听过这么暧昧这么露骨的话,脸红得犹如夏日天边被烧透的云朵。
很舒服......
很舒服......
闻洛还没有吃药。
闻洛还在发烧。
乔山温只得压住心中的羞赧给人喂药。
手中捏着一颗退烧药胶囊,乔山温指尖抵住她的唇,将胶囊塞进去,让她含住。随后把她扶起来些,拿杯子往她唇中灌水,不料这人不会吞咽,水从嘴角流下,染湿床单。
乔山温不知如何是好,“闻洛......”
“嗯……”
她又在哼唧了。
闻洛刚刚在睡梦中唤她的名字,原来是在做梦。
梦到与她接吻,还说出来,告诉她感受。
觉得很舒服……
就像这段日子不记得的的多少个夜晚,乔山温也梦到她一样。
闻洛此刻浑身泛红,就像乔山温深夜从床上起来,看镜中自己绯红的脸一样。
乔山温以前很少做梦的,更没有做过春梦。
梦里的画面好虚幻,她努力记住,还是模糊了许多。
梦里,是闻洛抱着她,欺负她。
此时此刻,闻洛脆弱地缩进了她怀里,她只要抬手就可以摸她到她的发丝与脸颊。身体因为她滚烫的体温而染出了细汗,像被扔进了一个小火慢炖的锅里,一开始的时候舒适极了,会被毫无察觉地熟透。
安安心心地,彻底陷进去。
乔山温失神到几乎要忘了一切,床边放着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忽然弹出来一条消息。
一个可爱的备注,不知道是谁。她说,她听说闻洛生病了,问她有没有事,要不要她去照顾她。
这么可爱的备注。
紧接着,是一通电话打来,闻洛忘记关静音了,铃声格外的刺耳。
那边的人一定很着急。
不悦的情绪在这一刻占满心脏。
所以闻洛这脆弱的一面,从来都不止向乔山温展示。不管是谁去关心她,她都会撒个娇吗?
不久前她与阮轻恬亲密的场景在乔山温脑子里回闪,这个备注,会是她吗?
乔山温觉得很难受。
她有点平衡不了,自己都只远远地看着闻洛而已。
乔山温将手机拿在手里,静了音。
然后,一去不复返地将震动的手机按在掌心里,捂在床单上。她看着闻洛,用视线抚摸她的脸颊。
闻洛的骨相优越高挺,皮相又极为柔和。这就是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凶的缘故吗?
她的唇瓣中间有着一颗若隐若现的唇珠,唇色总是淡淡的粉色,很健康,很养眼。
她为什么这么漂亮?
因为发烧的缘故,她的脸颊泛着红,她的睫毛好长,像扇子一样扑下去,动也不动,把她那双看谁都多情的眼睛给藏起来了。
她笑起来为什么这么好看?
她为什么对谁都笑呢?
她的笑好廉价,谁都给,又好珍贵,因为乔山温只有她的笑。
她就像是待宰羔羊,催发人占有她的欲望。
乔山温眼神愈发的深邃迷离。
乔山温鬼使神差地端起杯子,含了一口水在口中,缓缓低下头,封住熟睡中的人的唇瓣,颤抖又笨拙地用舌头抵开她的唇瓣与齿关,将水渡进她口中。
感受手机在自己手掌心里一声一声地震动,仿佛震到她心头,让她浑身都跟着颤栗,红了眼眶。
闻洛开始下意识的吞咽,喉咙滚动,把胶囊吞了下去。
又下意识的去摄取水源,吮吸侵入口腔的柔软,成了回应。
乔山温承受不住,眼泪蓄满了眼眶。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为之酥麻。
她在心里重复无数遍:自己只是为了让闻洛吃药。
可后来,她忍不住摸她的脸,揉她的脑袋,躺在她身边,让她怎么抱都可以,就好像,她是她的谁。
她是她的谁?
“会长,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洛洛是你的女朋友,要是我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
“我是喜欢洛洛,但我绝对没有要插足你们的心思,我不是想要做小三的……”
“我当时就是看她生病了难受,想带她去校医,也不知道怎么发展的,就变成了你看到的那样,我......”
“会长你别生气好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是小三......”
那时的阮轻恬已然染满哭腔,抬手擦泪,怕得不行。
乔山温说:“好。”
“我相信你说的,我也不生气。”
“但我和闻洛的事,你绝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以后不要喜欢闻洛了,好吗?”
对面的女孩颤了下,用哭腔应了声“好”。
时间回到现在,闻洛的呼吸声在她耳中起起伏伏,弄出一股瘙痒感。
乔山温觉得自己疯了。
私欲战胜了一切道德感,她不管不顾地疯了。
回想起那些,热度一攀而上,她红了脸。
扑腾的心跳一声一声地提醒着她,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她冒充了闻洛的女朋友,在喜欢闻洛的女孩子面前,她顶着这个冒充的身份,自私地让她不要再去喜欢闻洛。
她到底在做什么?这种卑鄙又可恶的事情……
她对闻洛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到了这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就像那个下午,一被她抱一下就控制不住地心动,因为她说了几句迷迷糊糊地梦话,就忍不住偷亲她,用唇给她喂了水。
就和她躺在一张床上,让她怎么抱都可以。
自私地将她她的电话捂住,不让她接,不让她醒。
盯着她,像一个变态。
乔山温的灵魂仿佛分裂,分裂成了两个她。一个是闻洛出现之前的她,另一个是闻洛出现之后逐渐无可救药的她。
分裂的灵魂走向了两个极端。她煎熬极了,她应该是矜持的,她应该是拒绝的,她应该是冷静的。
是不可以谈恋爱的,她一直恪守着。
做的事却完全背道而驰。
明明没有任何身份,她还是阴暗地想,把她身边其他人都赶走。
这叫喜欢吗?
到了这个程度,乔山温终于肯去深想自己的内心,她是喜欢闻洛的吗?
可是单单是“喜欢”这个词,乔山温觉得不够诠释。
比喜欢更阴暗,比喜欢更见不得人,比喜欢更浓烈,更窒息。
想无孔不入地占有她。
乔山温回想起当年母亲对父亲,要死要活地,近乎疯狂地。
乔山温其实很害怕。
第039章
闻洛这一觉睡得很沉很安稳。
闹钟没有响,她在六点半自然起了床。
自然醒就是很舒服,神清气爽的,一点起床气也没有。
昨晚的耳机还塞在耳朵里,手里虚虚握着手机,手臂被耳机线缠了一圈。
闻洛对着天花板缓了一会儿,消化掉自己的美梦。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昨晚跟乔山温打语音,听她背单词听得都睡着了。
手机没电关机了,按着没有反应。
闻洛觉得纳闷,怎么用电这么快,给手机连上充电线,打开一看才知道,她和乔山温打了六个多小时的电话,挂断时间是在凌晨四点。
闻洛讶然,打了六个多小时.......
乔山温后来都没有挂掉吗?
她以为乔山温背完单词就会挂掉,毕竟完全没有理由……
没想到会长会这么温柔的……
闻洛盯着屏幕失神,莫名其妙的红了耳朵,感觉自己错过了许多。
她都不知道乔山温背完单词后发生了什么,也没跟会长说晚安。
如果是连睡的话,那应该要互道晚安,再说一些哄彼此睡觉的话才对。
好暧昧啊,可她就是这么听别人说的啊。
闻洛垂着头,把凌乱的长发撩到耳后,打字:【你昨天晚上几点钟睡的?】
乔山温过了好几分钟回:【十点半。】
闻洛:【噢。】
闻洛咬了内唇,指尖摩挲着鼻尖,唇情不自禁地弯起来:【那你怎么不挂电话呀?】
“......”
对面好一会儿没动静。
乔山温:【怕你找我麻烦】
闻洛眨了眨眼,一时有些会不清她是什么意思。
她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就说了不许挂断对话,乔山温这种学霸就是这么严谨的。
所以这句话可以翻译成:怕你欺负我
但会长才不会承认自己在被欺负、怕被欺负。
闻洛带着笑,在嘴里委屈地念词儿,也给她模棱两可地发了条消息:【哦,这样啊,那好吧。】
“......”
看着这条与平日画风大不相同的话,乔山温一时也摸不清她是什么意思了。
闻洛心情大好,叩下手机,从床上翻起来,去洗漱。
今天天气回温了,三十度,艳阳天。
闻洛没穿什么花里胡哨的衣服,淮中的制服和黑色百褶短裙其实也蛮好看的。
闻洛身材好腿很直且长,穿着制服特别像从校园漫画里走出来的青春学子,但她叛逆,又给耳朵上挂了环形银耳坠,好学生的气质立马就没了。
像独特又叛逆的财阀大小姐,把校规视若无物。
至于会长......
会长管不了她啊,闻洛此时此刻依旧这么觉得。
……
迷迷糊糊地就过了一上午,一晃就到了最后一节体育课。
今天和往常的体育课不一样,要体侧要跑圈,跑八百米累得半死不活那种。
闻洛不喜欢大热天跑圈,她讨厌出汗,自然而然地躲到了荫蔽处,手里握着一瓶冰汽水,戴着耳机听歌,看她们那些胆小儿的,在操场上任劳任怨的跑,心情格外舒畅。
不过周四的体育课不是跟一班一起上,操场上没乔山温的身影,闻大小姐显得无所事事起来。
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她身后走过来一个人,身上带着玫瑰花成熟而浓郁的香气。
她对闻洛颇为熟悉,曲指翘了翘她脑袋,语气也亲昵:“洛洛,你又翘课。”
闻洛扭头看,愣了下,弯起眉眼。
“学姐,你回来啦?”
*
自习课的一班充斥着讨论题目的杂声,打响了下课铃许多人也无动于衷,沉浸于题海。
只有零星几人在收拾东西,冯之馨往前排瞧了眼,加快讲题的速度,“OK。可以就这样,你懂了吗?”
“这题很简单,你就是忽略了辅助线。你拿着我的草稿回去再研究一下肯定就能懂。”
“哇,馨馨你好厉害。”
“没有啦。”冯之馨收拾好东西站起身。
“山……”她张了张唇,乔山温的名字还没吐全,前排那人已经起身,雷厉风行地走了。
“怎么回事呀?跟山温吵架啦?”
冯之馨容颜可见的低落,“没,她最近有事儿吧。”
“噢~原来会长也这么见色忘友。”
冯之馨即刻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女生讪讪,“没有啦,开玩笑的。”
冯之馨深吸一口气,目光沉了下去,出了门。
她前脚出门,后脚就有人问她和乔山温之间发生什么了。
乔山温最近似乎都不怎么理会她。
女生摇摇头说不知道,另一人道:“恐怕啊,是和祁嫚有关。”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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