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洛还没迈出一步的身体又立在原地。她回眸看,乔山温不紧不慢地朝她逼近,身上的香水味比她先一步袭来,丝丝缕缕地在闻洛鼻息间笼罩。
乔山温动作徐徐,却并没有在合适的安全距离停下脚步,两人之间不足一米她仍然在逼近。
闻洛长睫扇动,下意识往后退,被她攥住了手腕。
“别动。”
她说了和那晚要接吻前一样的话,眼神也变得和要接吻前一模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她仍旧比闻洛矮了三四公分,压迫感却不知何时迅猛增长,她的气质变化很大。
她微掀着眸子,沉沉盯着闻洛看,精致的眼妆下墨色瞳孔里压抑着又不断暴露着一股欲望。
并不是单纯的情\\\\欲,藏着更深色的念想。
闻洛紧张,心跳再度加快:“......乔山温,你要做什么?”
“闻洛,你不看看合同吗?”
乔山温说:“看看合同里的其他内容,还是说要我念给你听?”
“什么内容?”
感受着自己的手臂被她越攥越紧,紧到发疼,闻洛不觉得自己有弯下腰去捡合同看的能力。发觉周身的空气愈发稀薄,像是要被眼前这个女人像蛇一样一点一点缠住,弄窒息,弄死掉,然后吞吃入伏。
她想做什么?
乔山温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乔山温当真念给她听,一字一句地说:“额外的条例,闻洛,你要做我的狗。”
闻洛呼吸一滞。
“除了好好演我的戏外,还要专心为我服务,要为我所用,要随叫随到,要好好听话......”乔山温说着说着笑了笑,似乎沉迷在了闻洛会好好听话的美好想象中。
平日里冷冷清清的人竟也会笑得勾人心弦。
而闻洛却不那么好受,她瞳孔扩张,难以置信:“乔山温......你疯了?”
她打死也没想到...这分明就是包养,乔山温居然用这种方式侮辱她。
“恕我拒绝,我不签!”闻洛真的生气了,想甩开她的手,却被她发了狠似的越攥越紧,乔山温沉声说:“你可以当我疯了。”
闻洛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拒绝,我不会跟你签这种合同,乔山温,你以为我是谁?”
“你要拒绝吗?”
闻洛毫不犹豫:“是,乔山温,我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我们曾经好歹同学一场,你有必要这样羞辱我吗?”
“闻洛,不要小孩子脾气。”乔山温压低了声线,如催眠一般娓娓道:“你不可以拒绝啊,你妈妈生病了,她很需要这笔钱不是吗?你还欠了很多债,为了让妈妈安心治病,你得把钱都还了,不然欠钱的急了跑到医院去,在你妈妈跟前闹,会有怎样的后果,你想过吗?”
“......”
催债的闹到医院去,该怎么办......?
闻洛被乔山温的话带入那可怕想象中,一时间愣了神。
先前就不断有催债的电话打来,为了让方兰好好治病,她没收了方兰的手机,前些天无意给手机充电开了机,看到几十个醒目的红色未接来电。
方兰现在情绪极不稳定,动不动就说要去死,如果真的闹到医院去......
闻洛不敢想象。
乔山温继续说:“你需要一个可持续发展的机会,你需要成名,需要赚很多很多钱,才能在以后的日子,让妈妈过上和从前一样的生活,不是吗?”
“......不是吗?”
看到闻洛发愣,眼里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乔山温弯唇笑了笑,松开了她的手,她果然已经不会像刚才那样立马拂袖而去。
“你这段时间面试了很多剧组吧,可你一没有经验,二没有名气,想要得到一些有魅力的出彩的角色,是不是已经体验到了有多难?太多像你一样的人,他们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十几年,都默默无闻等不到一个机会。闻洛,你有十几年可以等么?”
“你妈妈很心疼你对不对?看到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这么辛苦,她的心不知道会有多疼,为了不让她担心,专心好好治病,你需要马上,就有这样的机会。”
“除了预支百分之六十的片酬,你的债务,为了公司艺人的声誉,公司都会帮你还清,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不用因为怕妈妈受刺激而提心吊胆了,不是吗?”
“乔山温......”闻洛脸色苍白,不知不觉眼眶微红。
乔山温见状,抬手抚摸上她的脸颊,将她垂在脸侧的长发撩到耳后,若有若无地触碰她的柔软的耳垂,放柔声音说:“小的时候被霸凌,你帮过我,我没有在羞辱你,我也在帮你,只不过有些需求,多向你索要了一些东西而已,你没有必要这么反感啊。”
闻洛只觉难过。
乔山温永远都不知道,她是她年少时最倾心,时隔八年仍旧念念不忘的初恋。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所有人都是要自尊的。她的自尊心无法接受她被乔山温包养。
被包养从来就不和被喜欢划等号,她觉得,这是对她真挚感情的一种羞辱。
闻洛很难受,又因为她口中描述的灾难,难受到想哭。
“闻洛,真是好久不见,你变了,又没变。”
经过成长,她身上带着岁月留下的痕迹,风尘仆仆。从前总是笑着,笑得明媚,笑得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里带上了一股沉默的忧郁。
从前那个肆意热情,如一把火钻进乔山温心里的闻洛长大了。
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想要独占。
让人想要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把她困在温暖的壁炉旁,看她满眼都是自己,听她亲口讲述自己这些年旅行的经历、她的心事、她只爱她的温柔话语。
其实乔山温说了假话,闻洛在演戏这方面有天赋,有很多面试过的剧组都想找她,全都被她给拦了下来。
乔山温知道自己手段卑劣,在趁人之危。
可这是她等了八年的机会,乔山温怎么可能放任她从手中溜走。
闻洛是混蛋,闻洛没有心,闻洛很讨厌。闻洛什么都不知道,闻洛永远都不知道,她离开以后,戒断反应如洪水般向她涌来,迟迟不肯褪去,一年比一年更猛烈。
成了执念,成了病,一种要死要活的疯狂。
她早就熬不住了。
她再也不可能只远远地在身后看她,再也做不到眼睁睁看没心没肺的她从自己的世界消失,空留一地寂寞与折磨。
闻洛说她疯,闻洛是没见过她发疯的样子。
乔山温碰了碰她微红眼尾,指尖顺着她透嫩脸划到她的下颚,又插\\进她后脑发间,手用力一带,闻洛不胜防备地底下头,如同主动,吻上了她的唇。
双唇相触,是又一次的无限心悸。
可清醒着的闻洛反抗要比上一次要剧烈得多,乔山温好像不是对手,挣扎几番后她被推开,跌在了茶几上。
她有点狼狈,白绒披肩彻底滑落,露出完整的肩与整条如水中白藕般白嫩润滑的手臂。
女人仅挂着吊带的纤细的身躯就这样完完全全展露在闻洛眼中,其中诱惑,不言而喻。
这已经足够让人心软,更何况女人的唇瓣微肿,留着一个被她咬破的小口。
让闻洛有种粗暴对待了易碎花瓶的愧疚感。
“抱歉......”想去扶人,却没看到女人眼底闪过的恼怒,手腕再一次被攥住,用力一拉——
女人翻了个身,跨坐在她身上让她无路可走,深深地看了她几眼,再度印下唇去。
“闻洛,你推我。”她强调着,跟上次一样,强硬地撬开她的唇与齿关,急不可耐地将自己的舌尖送了进去。
先是尝到了一股血腥,随后,和让闻洛念念不忘的那晚一模一样的气息铺天盖地涌来,记忆复苏,全面占有,躲无可躲。
乔山温居高临下,低着头吻她,将自己垂下的碍事长发捋到耳后,吻得用力,两人的唇瓣紧密贴合,没有一点缝隙。
她捧着她的脑袋,像哄像安抚,更像催眠般抚摸着,催着她赶紧放弃反抗,好好接受。
闻洛其实很喜欢的,闻洛其实抵抗不了,她知道。
毫无缝隙地吻在一起,唇舌被她带动纠缠,连唾液都变得浓稠,闻洛怎么可能拒绝得了心上人如此浓烈的吻。
她早就心动得要死,那颗心脏为乔山温雀跃跳动,骨头都变得酥麻。
她渐渐软化,主动仰头闭上双眼,唇瓣张合,下一又一下更深入地吻她,原本强烈抵抗的双手情不自禁地环住她纤细腰身,抱紧她。
乔山温满意地将动作放慢,接吻变得缓慢而浓情,不断泛起的暧昧水声在客厅回响,她们彼此拥抱的身影看起来像极了一对爱死对方的情侣。
闻洛彻底沉溺了进去,吻得极为主动,极为投入。
乔山温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搭在闻洛肩膀的手顺着她手臂缓缓往下滑,碰到冰凉的大理石桌面,找到了一旁提前放置的印泥,指尖灵巧,三两下将印泥盖子打开来。
乔山温的吻让人难以分神,闻洛时不时睁开的眸子里尽是沉醉。乔山温握住她的手她当然毫无抵抗,被牵着按了手印,她都未曾察觉。
只以为是乔山温想跟她十指相扣。
第059章
按下了再也逃不掉的印章,这一刻无与伦比的满足感溢满乔山温的心房。
她心满意足地攀回闻洛肩膀,欣赏这人对自己的意乱情迷。
干枯的心脏与躯体都被滋养浇灌,像得了人精气的妖精,浑身都觉舒畅。
“闻洛......”
情不自禁唤人名字,极大助长了某人的占有欲,闻洛将唇移到她的脖颈,想学她上次对自己做的,在她脖颈上咬一口以示复仇,嗅了嗅,睁眼看了看,又不舍得,只是含住,去吻。
被亲脖子对乔山温来说是极为陌生的体验,她眯着眼睛仰头,颤了下身子,眼眶变得湿红。
这是她第一次被闻洛亲脖子。
这是她第二次被闻洛亲……贤逐服
她们之间感情一点也不平等,早在八年前,她就把闻洛亲过不知道多少回。
在那个温暖的房间,熟睡的闻洛永远都不会知道当时少女的脸有多红,永远不知道她偷亲时的心动与忐忑。
是乔山温一个人的秘密,是她一个人的心酸与难堪。
闻洛这些年,又亲过多少人?
过去这么多年,为什么她对待感情还是那么花心随意,她要求这么低,网络上随便一个人,只要可爱就可以和她谈恋爱。
她谈过那么多女朋友,她哪有时间想起乔山温。
她真的很混蛋。
乔山温半合着眼,望向窗外,夜里寂静,大雪模糊地纷飞着,是她们曾经一起看雪的承诺。
好在,现在混蛋在她的怀里。
她一直好渴望……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闻洛永远都像现在这样,只对她一个人痴迷到忘乎所有。
她什么都愿意付出……
乔山温正迷离失神,发觉肩带被人拉掉,那人不甘只是接吻而已,动情到浓处,自然而然的就想做些更近一步的事。
今天不行……
乔山温皱了皱眉,将自己从沉浸中拉回来,低头按住了她的肩膀,与她四目相对。
视线交汇,闻洛看到乔山温唇瓣被亲得红肿,眼眶薰红,有种说不出的朦胧湿软。
半张着的红唇中呼出的气很滚烫,瞳孔中倒映着的,也只有闻洛而已。
这样的氛围,这样的状态,让闻洛产生幻觉。
一种,她跟乔山温彼此很相爱的幻觉。
她在想,乔山温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她,所以才会那么喜欢跟她接吻,每一次都吻得那么激烈,好像离不开她,要跟她抵死缠绵。
是这样吗?
到底为什么亲她?
她所说的恶心?
她所说的需求?
就像这人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外表,闻洛永远都没办法将乔山温看透。
在和乔山温的博弈中,她可能永远都是束手无策的那个。
两人对视片刻,乔山温眯了眯眼睛,启唇质问:“你想做什么?”
接吻过后她声音微嗲,带着沙哑与柔软,却说着无比上位的话:“你得到我的允许了么?”
闻洛皱了皱眉,努力分解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没等她彻底理解,乔山温已经迫不及待跟她宣誓主权:
“闻洛,在合约期间,你的人完全归属于我,你不可以跟任何人有亲密行为,包括肢体上的,言语上的,眼神上的,网络上的......”
“心里也不可以想。”她低声道。
“去哪里,做什么,需要事无巨细的跟我报备,我不希望需要你的时候找不到你,也不希望看到你在合约期间跟谁搞暧昧谈恋爱,毁损艺人形象。我需要你忠诚,要你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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