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还相当碎碎念，虔诚地按照杂志所说的那般祷告了许久，都没有见到过神明QAQ
现在听伊瑟尔说，真的有神明存在，唐余自然竖起耳朵认真听。
“神明其实也就那样，不过是一个种族的名字罢了，”伊瑟尔一边介绍一边疯狂塞私货，但已经在另一边世界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唐余自然懂得如何过滤他话里的东西，依旧美滋滋地听下去，“一般来说，这些神明大概可以分为两批，光明阵营和黑暗阵营。光明的都是一群衣冠禽兽，黑暗的总是到处搞事没个好心，如果他们来忽悠你当他们的信徒，别信就对了。”
“嗯？为什么呀OVO？”幼崽相当捧场地问，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为什么？”伊瑟尔相当嗤之以鼻地说：“他们只会用谎话来骗你，说什么当他们的信徒就能实现愿望，其实这些神一个比一个高傲，那么多信徒，轮得到吗？还实现愿望……只能那这种话骗骗傻子。”
电视剧的剧情刚好走到主角因为机缘巧合遇到这个神明，他想要得到某个物品来完成任务，神明便对他说，如果你信仰我，我就帮你完成愿望，怕自家崽傻乎乎地误入歧途，伊瑟尔不得不打断唐余的幻想。
唐余：……
唐余：QAQ
他终于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召唤不成功了。
先不说他们的宇宙有没有神明还是一回事，就算是在这个世界，不是神明钟爱的信徒的话，千千万万个信徒中，神明凭什么回应你，实现你的愿望？
“最重要的是，实现愿望怎么可能不需要付出代价。”伊瑟尔说，表情依旧带着不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甜蜜的陷阱。”
话里话外，都是告知笨蛋幼崽，不要上当受骗。
把幼崽因为观看电视剧里剧情而蠢蠢欲动想要再次试着画出那个法阵的心，啪的一声破碎了。
“懂了QAQ”
幼崽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脑袋。
“其实……”
“也、也不是都是陷阱。”
巫妖人偶别别扭扭地拉了拉唐余的袖子。
唐余微微抬起脸，大眼睛还有些雾蒙蒙地，乖乖巧巧地看着伊瑟尔，似乎因为伊瑟尔话中的转折，那双黑色的眼睛慢慢又亮了起来，像是落满了细碎的钻石，又像是巫妖们最喜欢的夜晚的夜幕与星辰。
“虽然别人都是骗子……”
“但是，我不一样喔。”巫妖小声地说，说话的时候，隐约可以看见尖尖的犬齿，“如果你向我许愿的话，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完成。”
巫妖之主如此矜持地，向幼崽许下了会让无数人疯狂的承诺。
然而幼崽根本不懂这个承诺的重量，而是弯着眼睛笑了起来，他亲了亲巫妖人偶的小脸，甜甜地说：“好呀，伊瑟尔最好啦~”
巫妖脸红了，他把自己埋在幼崽的怀抱里。
另一边，丝毫不知道自己正被伊瑟尔各种拉踩的神明之一，大名鼎鼎的可怕的死神，还在无聊地数着数。
一个两个三个灵魂。
一秒两秒三秒。
数了大概几百个，死神便会想一想他的小信徒。
作为一个象征着不祥的神明，死神其实并不喜欢打打杀杀，不知道为什么，死神就像是突然失去了上进的动力，好像没有什么重要的人在身边后，死神连本职工作都不想做了。
无聊。
每天都很无聊。
信徒们渴求的无非是更甚大的死亡，无论是想给自己，还是想带给别人。
但死神只是冷淡地高居在神殿，看着下届的生死变化。
他只告知死亡，象征死亡，带来死亡。
除却这之外的所有事情，都不被神明放在心上。
像冰雪堆砌的雪人，没有丝毫生气，一双红眸淡淡地阖着的时候，仿佛死亡无声朝人靠拢。
不仅是信徒害怕他，神族的人也不喜欢靠近死神。
这家伙每天都一副丧得要死的鬼样，但如果你真的轻信了他的伪装，可能下一刻，死的就是你了。
然而死神才懒得理会别人的想法，他只想宅在神殿里天荒地老。
漫长的时间里，死神即无法长久地陷入睡眠，也不想去做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只好日复一日地发呆。
数着时间的分秒流逝。
数着灵魂的朝生夕死。
似乎模糊不清的记忆仍然残存在本能里。
有个温柔的人，曾经揉过死神的脑袋，笑着告诉死神，当死神闭着眼睛，数过第一百个数字时，他就会又回到死神身边来啦。
这是他们之间，独一无二的约定游戏。
死神数过了一个又一个一百，漫无目的，思绪放空，结果他什么都没等到。
好气哦。
死神面无表情，镰刀上缠绕的火焰却愤怒地喷了喷，像是在表明主人内心的情绪。
骗子。
但是第二天，死神又巴巴地开始数数了。
然后数着数着，他等来了一个人。
——“喂喂？有人在吗？”
幼崽的声音无比稚嫩，听上去又轻又软，这样的崽，死神能打一千只。
按理来说，不可能把愿望传达到死神这里的，但鬼使神差般，死神还是听了下去。
——“……自言自语果然好羞耻啊，为什么台词还要自己想呢……怎么想怎么不靠谱啊。不对，我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场面话……呃，您好，尊敬的神明？恶魔？或者不知名的伟大存在？第一次做这个不是很熟练哦。”
确实是个笨蛋幼崽。
自言自语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
快和他许愿，快点和他建立契约。
死神不满地想。怀中的镰刀光芒却亮了又亮。
然后，他听到了幼崽的名字，幼崽柔软的轻语，似乎还带着甜甜的笑意：“那个，我是唐余，如果您真的在的话……”
死神就愣住了。
唐余。
明明只是听到了模糊的音节，根本无法得知到底是什么，可死神心底，莫名其妙地生出个声音，告诉死神：没错，就是他了。他要寻找到，要等待的，数了无数个一百后才换来的人。
他叫唐余。
死神想，别的神明都有钟爱的信徒，愿意为钟爱的信徒实现愿望，那么从现在开始，这名叫唐余的幼崽，就是他最喜欢的信徒了。
……不。
死神严肃地想，他和别的神明不同。
死神只喜欢他。
……
然后就是被无限放鸽子。
死神：（面无表情）
镰刀：（垂头丧气）
好不容易有想要回应的信徒，信徒却因为他这个神明无法第一时间实现愿望，可能已经抛弃了他。
但是死神这么漫长的生命以来，他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糖葫芦。
早知道，造假也要把信徒哄过来了。
死神失落地想着对任何一个智慧生命而言都非常不道德的事情。
死神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
他打算走出神殿去找别的神明占卜看看。
作为一个只知道如何最快速度，各种方式弄死人，战斗力天花板，其他能力相对而言不是很厉害的死神，他还是知道，术有专攻这种东西的。
为了信徒，原本打算在神殿里宅个天昏地暗的死神竟然决定出门了。
如果其他神明知道这件事情，估计眼珠子都要震惊得掉出来。
但是现在神明们凑了一堆说说笑笑地分享着八卦。
自从AI族搞出网络后，这些霸者种族就像是找到了新的乐趣。漫长的生命无聊又空虚，心底似乎破了个洞，不找点事情做，他们可能也要像巫妖蒙斯他们那样，早就在图灵宇宙中名声狼藉了。
而实际上，这些冷漠的神明风评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们虽然不搞事，但是他们热衷于拱火啊！
愉悦拱火犯去到哪里哪里就鸡毛蒜皮一地，某些程度上，甚至比亲自动手的人还要惹人厌。
但是神明们觉得，他们只是好心地，满足了一个又一个可怜人的愿望罢了，他们又有什么错呢？
自然而然，他们也看到了那则新闻。
“嗯？蒙斯和巫妖又交恶了？”
有神明笑道：“他们这次是因为什么事情打起来了？看样子还挺严重。”
话里看上去是担忧，实际上，愉悦的语气分明已经出卖了他看热闹和想要搞事的心。
“听说是为了一名幼崽。”
“哈？幼崽？”
有神明噗嗤地笑了出声，“什么幼崽，竟然能让这两方直接撕破了脸面，打了起来？”
神明们听言，也哈哈大笑起来，聚会的庭院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让我来看一看。”
他们好整以暇，点进去了那条新闻。
第95章
你好。
唐余还在和伊瑟尔继续看电视剧, 一边看，伊瑟尔一边充分发挥巫妖的天赋技能，杠了个不停, 唐余都想把这只巫妖重新摁在水晶棺里让他继续睡了。
明明长相这么可爱, 为什么说话却总是那么冲……
他根本不知道, 自己已经被无数人盯上了。
神明们看着新闻沉默了老长一段时间。
片刻后, 他们矜持地整理了一下仪表，有神明甚至掏出了镜子仔细瞧了瞧。
“最近天冷了，缺个新的小信徒帮他取个火。”
“好久没有帮人实现过愿望了，怕能力生疏，现在招个小信徒应该也不迟吧？”
毕竟他们可是图灵宇宙最善良最好说话的神明啊。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然后向来表面和和气气一团的神明, 看着彼此同僚的眼神渐渐开始不善。
毕竟在神族，信仰这种东西, 不可能信无数个神明还能让神明给你实现愿望吧, 所以信徒只有一个的情况下，那么多个神明, 在大家看来，都是对手。
他们彼此假笑了一下，继续端出和和气气的样子, 然后下一刻，几乎是同步和宴会主人告辞了，肚子疼的肚子疼, 有事的有事，总之借口一个比一个敷衍, 都是打算赶紧回到自己的神殿之中去。
他们得好好想一想怎么哄骗（？）一个新信徒。
宴会主人：……
如果不是涵养，他几乎要骂出声来。
而另一边, 面对突然到访的死神，占卜神：？
“您说什么？”神明难得惊讶地睁大眼睛，他在神族的地位并不算高，面对死神这种大神明，根本不敢有丝毫不敬之心，“您想占卜一个人的踪迹？”
死神面无表情地看回去，平淡无波的眼神就像是在说：不可以？
占卜神：……也不是不可以。
他不敢反驳，赶紧找出自己的水晶球，然后问道：“那么，您前来寻我，是想要寻找什么人？”
占卜自然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既然是眼前的神明提出的请求，说明会具有一定难度，占卜神虽然能算到很多事情，可超出他的能力范围的，就有些鞭策莫及了，而最忌讳的一点，他很难算出实力比他强的人的事情。
不过死神既然来找他，自然也知道占卜神的能力限制，占卜神还是多少放点心的。
直到他听到这个可怕的神明说——“我不知道。”
占卜神捧着水晶球：？？？
死神也沉默了一下。
虽然幼崽信徒让死神总是忍不住在意，可实际上，死神确实不太清楚信徒的信息。
听到的声音很年幼，气息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阻隔住了，死神想要探寻都不行。
在占卜神可怕的沉默中，死神想了想，还是给了他一个关键词。
黑发红眸的神明冷淡地垂下眼睛，他说：“不过，我要需要的人，叫做tangyu。”
“tangyu？”占卜神念了下这个发音，感到有点莫名的耳熟，他沉思了会，突然开口：“请问，大人要找的这个人，是不是一名幼崽？”
死神抬了抬眼睛，从对方的冷淡的表情中，占卜神破天荒地读出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那是“你怎么知道”的眼神。
占卜神：……
他丢开水晶球，为了不冒犯到这位古老的神明，他委婉地举起手中的智脑，指了指还停留在主页的大新闻。
“您看一下，是不是这名幼崽？”
死神：？？？
死神：？！！！
神族的附属种族们发现，最近他们的神明好像突然变得活跃了起来。
以前对信徒总是爱理不理的，神殿十次呼唤都不一定回应，结果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开始非常积极地和信徒开始了通讯。
就是通讯的内容有点奇怪。
在他们眼中，向来高高在上，甚至有些高傲到冷漠的神明们竟然难得地对一个游戏上心了。
神明让信徒们去问：【小破游打算什么时候把业务扩充到神族这边？】
他们振振有词：【神明，也是需要游戏的！】
信徒们：？？？
一部分人被打发过去问，一部分人则被新的召唤过来询问。
“幼崽怎么哄，怎么养？”
这是神明们的新问题。
信徒们：？？？
他们甚至恍惚得以为自己太久没有被神明召唤，而产生了新的幻觉。
小破游又受到了新的私信。
自从它和它的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上了无数次推特热搜后，游戏的搜索量和下载量就大大增加，小破游看着后台的数据，忍不住想翘起二郎腿不屑冷笑。
除了蒙斯和巫妖们，新增的数据用户来自各种各样的地方。
尤其是神明那边。
那边的人好像天生就和其他种族有壁，小破游也不是没考虑过从他们这里先发行游戏，但后来想了想，以这群神明的高傲，他们才不会理会小破游呢。而事实证明，小破游也猜对了。在巫妖和蒙斯那边试行成功后，小破游请求过来神族这边发行，看都没看，请求就被打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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