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山不可置信地看着霍鸣秋:“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霍鸣秋和你们或家人,没有任何关系,我无法自力更生的时候花过你们的钱早在几年前打回你的卡上了,我不欠你任何东西。”霍鸣秋的声音清冷平静,“从初中起,支付我生活费的人是凌董,不是你们霍家,所以我结婚,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霍玉山气得浑身发抖,抬手一拍桌子,低吼道:“我是你爹!你再怎么狡辩,都不可能改变你身体里流着老子的血这个事实!”、
“这也是我最恶心自己这具身体的地方。”霍鸣秋的脸上实打实地浮上一层厌恶的表情,“我恨不得去全身换血,恨不得去做基因手术,恨不得把身上关于你的所有东西都剔除出去,从此彻彻底底地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霍玉山被霍鸣秋的言辞震住:“你、你……”
“霍玉山,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有子孙后代,你应该断子绝孙。”霍鸣秋忍着恶心说道。
“你竟敢这么说我?!”霍玉山瞪大眼睛,“我告诉你,得罪了我,你也别想在京城的商业圈子里好过!”
“我怎么不敢?你当我还是几年前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吗?”霍鸣秋冷笑道,“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你最好告诉你们霍家的所有人,都不要妄想来打扰我的生活,否则……我会让你们试试什么叫不计后果的反击。”
“关于霍家的一切恩怨我都不想再提,你们最好知趣一点,别来烦我,否则别怪我新账旧账一块儿算。”霍鸣秋冷声威胁道。
“好啊,你现在能耐了,你攀上了凌氏,好好一个男人去给人家当女人,被另一个男人摁在底下作弄,就是为了报复我报复霍家,你这是犯贱!”霍玉山指着霍鸣秋怒骂道。
霍鸣秋的脸色一白,下一秒,盆栽后面忽然冲出来一个人,一拳头挥在霍玉山的脸上。
“凌暮辞!”霍鸣秋被他这神来一笔吓了一跳,当即站起来冲过去。
“你别拦着我。”凌暮辞双目猩红地转头冲霍鸣秋低吼一声,“我要揍死他,嘴巴这么臭,那就给他撕烂了。”
凌暮辞在车里看着两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怕霍鸣秋这瘦弱的小身板不禁揍回吃亏,赶忙下车冲了进来,结果刚走过来就听到对方在说侮辱霍鸣秋的话。
“他为了报复你委身于我?呵,你当你有多大脸呢,就你也配?”凌暮辞冲霍玉山啐了一口,再次举起拳头。
“行了,别把人打死了。”霍鸣秋抱住凌暮辞的拳头,说道,“我们走吧。”
凌暮辞看了一眼霍鸣秋苍白的脸色,沉默一瞬:“好。”
凌暮辞拉住霍鸣秋的手腕,路过霍玉山的时候,不小心踹了他一脚。
“啊——”霍玉山惨叫一声,忍着满头冷汗看向两人的背影,带着怒气说道,“霍鸣秋,我不是什么好人,你觉得我恶心,那你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你就是好人了吗?你就能保证,你的基因里没有我给你的滥情基因吗?!”
霍鸣秋脸色一变,苍白的脸色几乎要变得透明,他踉跄了一下,就要绊倒。
然而下一秒,一只大手从背后稳稳地扶住他的后腰,凌暮辞转头不屑地看着霍玉山:“你是你,他是他,不要用你恶心的思想来揣度他。”
说完,凌暮辞干脆弯腰把摇摇欲坠的霍鸣秋抱起来,大步走出咖啡店。
好在此时店里人不多,没有几个人发现这场闹剧。
重新回到车里,霍鸣秋缩在车座里,彻底没了之前冷酷霸总的气质,一脸脆弱疲惫。
凌暮辞出声道:“霍鸣秋。”
霍鸣秋抬手摘了眼镜扔在储物格上,抬手捂住脸,声音里满满的疲惫:“有什么事儿一会儿再说吧。”、
“我先开车带你回家。”凌暮辞不忍道。
许久,埋在双手下的人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嗯”。
回到小区之后,两人从地下车库乘坐电梯回家,他们住在高层,电梯足足有三分钟的时间,凌暮辞看着电梯的反光里的霍鸣秋,两人皆是一言不发。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霍鸣秋疲惫道。
“那是……霍玉山?”凌暮辞问道。
“嗯。”
凌暮辞点点头,没再说话。
过了许久,霍鸣秋问道:“你没什么要问的了?”
“没了,我在想我把霍家掌门人打了,回头他会不会把我告上法庭,我虽然不学无术了点儿,但我也是有正儿八经工作的。”凌暮辞说道。
“放心,凌氏的律师团随时为你服务。”霍鸣秋说道。
电梯“叮”地一声抵达他们家所在的楼层,一梯一户的设计十分具有隐秘感。
两人开锁回家,换鞋子的时候,凌暮辞看着霍鸣秋垂下头露出的那截雪白的脖颈,说道:“我说过,你有任何困难,都要和我说。”
“我没有困难,我今天去,就是为了警告他以后不要再来掺和我的生活。他为难不了我,不用担心我。”霍鸣秋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转身去倒了一杯水,边喝边说道。
“那你……”
“凌暮辞,我和你结婚,确实有利益的纠葛在里面,但就像你所知道的原因那样,只不过是为了让凌氏的董事们更快接纳我,配合我的改革计划。”霍鸣秋说道,“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任何目的。”
凌暮辞的脸色忽然古怪起来:“我没有相信霍玉山说的话,我知道你不屑于牺牲自己去报复他。但是……你跟我结婚,就没有一点儿是因为我这个人?”
霍鸣秋一顿:“没有。”
凌暮辞:“……那你也要保证,你心里也不能有别人。”
霍鸣秋奇怪道:“我一直很纳闷,你为什么一直觉得我心里有别人?”
凌暮辞噎了一下,总不能说他看了霍鸣秋的简历,直到他有个针对性特定某个人会犯的皮肤饥渴症吧?
可是看着霍鸣秋坦诚的表情,和他对滥情的霍玉山如此厌恶的样子,以及对霍鸣秋多年来的为人的了解,凌暮辞自己心底也很清楚霍鸣秋不会出轨。
只是……像霍鸣秋这样的皮肤饥渴症,一般都是由对某个人有特殊的情感依赖产生的。
如果霍鸣秋说他皮肤饥渴症的对象是一只小猫小狗,凌暮辞都会怀疑霍鸣秋有恋狗癖恋猫癖,有特殊的恋爱倾向,更何况对方是个人。
爱情本身就容易和情感依赖混淆,即使霍鸣秋和对方不是爱情,那霍鸣秋自己就能分得清楚吗?
而且两人既然能产生情感羁绊,那必然是一起经历过什么难以忘记的事情导致。
在这平平无奇的普通生活中,如果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有一段难忘的经历,难忘的情感,那也很容易会对彼此产生不一样的情愫……
凌暮辞甩甩头,强迫自己把这些东西甩出脑海,强颜欢笑道:“没什么,没有就好,我们好好过我们的日子,不要管别人。”
霍鸣秋点点头,心下对此事翻了篇。
然而到了晚上的时候,霍鸣秋忽然发现凌暮辞仿佛一整天都在他身边刷存在感。
他待在哪里,凌暮辞就一定要待在他视线能看到的地方。
凌暮辞是不是太小心了点儿?他一个成年人又不会因为和人吵架就情绪低落胡思乱想。
霍鸣秋疑惑地想着,看了一眼时间,到了该洗漱睡觉的时间了,难道凌暮辞还要在他卧室门外打地铺吗?
霍鸣秋来到卫生间,准备洗漱,一边刷着牙一边考虑一会儿就跟凌暮辞说自己没事儿,让他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哎呀!”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道极其做作的声音。
霍鸣秋茫然抬头,看了一眼门口,连忙吐掉嘴巴里的牙膏沫:“怎么了?”
“一不小心把水洒在床上了,这可怎么睡觉啊!”非科班出身的凌影帝声音里充满了非常刻意明显的表演成分。
霍鸣秋:“……”敢情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第37章 我挖了自己的墙角
卫生间里,霍鸣秋迅速洗漱完毕,抬头说道:“没事儿,我给你换一床被褥。”
外面寂静片刻,大概是凌暮辞没想到霍鸣秋还有这一招等着他。
“不行啊,床垫都湿透了。”凌暮辞的脑子飞速转动着,一边说,一边跑去餐厅端热水壶。
嘿,他就不信这一壶水下去,今晚这床还能睡人。
霍鸣秋一听外面没了动静,心下一惊,连忙走出去,恰好看见凌暮辞去端水壶。
“凌暮辞,你在做什么?”
凌暮辞的动作一僵,端水壶的动作迅速改变成提壶倒水的姿势,语气自热道:“我在倒水喝啊,渴了。”
霍鸣秋眯眼:“确定只是单纯地喝水?”
“不然呢?”凌暮辞反问道,“霍总,你心里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霍鸣秋点点头:“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人在餐厅喝水,卧室的床垫怎么湿了?”
凌暮辞瞬间哽住:“额, 那个……”
“别跟我说那你是你尿床了。”霍鸣秋眼底含着打趣他的笑意,故意道。
凌暮辞:“……”
凌暮辞噎住,但还没放弃,见霍鸣秋就这么打算自己去睡觉,连伪装一下都不伪装了,干脆冲上去,抓住霍鸣秋的手腕,低声威胁道:“床垫湿了还能睡,那烧了呢?”
霍鸣秋浑身一震:“凌暮辞,你疯了吗?故意纵火你想死吗?”
凌暮辞不说话,就看着霍鸣秋笑。
霍鸣秋哑然,他还能不懂凌暮辞的意思吗?
凌暮辞分明就是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放任他去纵火,所以才敢这么说的。
“你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霍鸣秋恨恨地咬牙切齿道。
凌暮辞贴着霍鸣秋的后背,霍鸣秋走一步,他也跟着走一步,霍鸣秋停下他就停下,像个狗皮膏药一样。
“不管,反正以后我就要登堂入室,我们是合法夫夫,你的床在法律上有一半是我的。”凌暮辞义正言辞道。
霍鸣秋无奈道:“真的不行。”
他本来就不应该和凌暮辞挨得太近,要是晚上一起睡,他真的怕自己半夜会兴奋猝死。
当然这个兴奋不是他主观兴奋,而是身体上,生理性的。
凌暮辞缓缓直起身,看着霍鸣秋脸上认真的表情:“你是认真的?”
霍鸣秋抿唇:“我、我暂时还不太适应和别人睡一个房间一张床,抱歉。”
“好,那你需要多久的适应时间。”凌暮辞的眸色一深,追问道。
霍鸣秋僵住,他想说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好。
“我在努力治疗了。”霍鸣秋轻声道。
募地,凌暮辞的心头一疼,放弃了继续为难霍鸣秋。
“好,我等你。”凌暮辞哑声道。
-
两人各自回到房间后,霍鸣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凌暮辞说过的话。
“我不是为了和你过家家结婚的……”
“霍鸣秋,我们是合法夫夫……”
“你的床在法律上有一半是我的。”
凌暮辞一次次地努力靠近,他不是没有看在眼里,而是不行。
霍鸣秋不想让自己变成只会向人求欢的怪物。
-
凌暮辞正在阳台上健身发泄心中的闷气,旁边的手机忽然传来某个小没良心的特别提示音。
凌暮辞一怔,大晚上的,霍鸣秋找疗愈师,难道他又犯病了?是因为我今晚的无理取闹吗?
凌暮辞连忙放下手中的健身器械,把手机捡起来,打开一看。
霍总他有病:【他想和我睡一张床,但我觉得自己不行,我可能控制不了自己。】
凌暮辞眼神一凝,虽然觉得有点儿别扭,但是他先入为主地以为霍鸣秋说的“他”就是身为丈夫的自己,所以也没多想。
Dusk:【哪方面控制不住?】难道会控制不住打他?
霍鸣秋疑惑道,疗愈师竟然会这么问,他不是知道自己有皮肤饥渴症吗?
霍总他有病:【生理上的病引起的,我不是说那个,你别误会】
凌暮辞:“……”
他还能误会什么,难道会觉得霍鸣秋会半夜爬到他身上,占他便宜吗?
不过不管怎么样,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Dusk:【如果一开始很难接受和别人接触太近,可以用系统脱敏法,一点一点地来。】
Dusk:【比如,先允许他进入你的房间,说说话,做做游戏,一起看个电影都可以,让他慢慢进入你的私人领域,先适应他会出现在你的私人空间这件事。】
Dusk:【循序渐进的,也可以让他在你的房间里打地铺,再去床上睡,一开始可以离得远一下,然后慢慢靠近,让你自己逐渐接纳他】
这是凌暮辞从一个专业人士的角度给出的建议,没有掺杂丝毫以公谋私的想法。
然而……
霍鸣秋疑惑地看着疗愈师发来的消息,一边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一边又觉得哪里有点儿奇怪。
比如这句“如果一开始很难接受和别人接触太近”,疗愈师明知道他的困难不是难以接受和别人接触太近,而是和某个人接触太近的话会犯皮肤饥渴症,会疯狂地渴望得到对方的拥抱,抚摸,亲吻。
他不想变成那样狼狈的模样,所以他才要和对方保持距离。
但是现在疗愈师却在教他怎么接受对方的靠近。
这真的没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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