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雾一下子伸出手掐住阳司想下巴让他张开嘴,看了看舌头后把人松开,在阳司茫然的眼神下严肃道:“看来我的弟子不光是天赋异于常人,味觉也异于常人啊,我很好奇,这样的你是怎么做出来平时好吃的饭的,阳司?”
阳司:“就……做正常稳扎稳打的味道啊,可是今天的不是格外好吃吗?你们怎么了?”
诸冥和空雾再次沉默了,尤其是诸冥,他感觉自己浪费食物做出来了一桌子垃圾,却看越难受。
这种事原来这么难吗?他都是照着平时阳司做的那样来啊!只是自己寻思着照着自己决定好的改良了一下,怎么差距会这么大?
空雾叹了口气,严肃道:“那么阳司,晚饭交给你了,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吧,别撑着了。”
看着阳司点了点头后,空雾再次看向诸冥,神色慈祥:“咱们以后不做饭了,保护粮食,嗯?”
诸冥坦诚的点了点头,就差要和空雾一起抱头痛哭了:“我知道了老师。”
阳司看看这两个人,惊讶道:“不做了吗?那我以后吃什么?”
“……鉴于诸冥的饭只有你自己吃的习惯,你要是想就让他给你开小灶好了。”
诸冥头疼的看着自己的手:“我切菜的时候用刀术切得可快了,就是没想到以后用不上了。”
阳司兴致勃勃的凑了过去:“可以以后做给我吃啊,要是别人都吃不习惯诸冥做的,那我就是唯一的那个人了!”
“……”诸冥愣了愣,无奈笑道,“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这两个人是笑的开心了,只吃了苹果的空雾默默自己爬了出去准备去别的地方觅食。
“两个没心没肺的小子,笑吧笑吧,在那吃精神食粮,我去吃我的大餐好了,这个点村子里还能不能找到个餐馆开着门啊……”
外面的夜色正好,屋子里的灯光温暖。
诸冥坐在那里,看着阳司是真的很喜欢的把那些吃的都吃光了大半。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叹息道:“除了挥刀以外,就只能做到这么点事情了,算了,这也是挺好的。”
挺好……的……
乌丸诸冥猛地惊醒了。
他从自己十几岁的梦里脱离,一下子坐了起来,穿着粗气胸口起伏,满脸都是冷汗。
这本来是一个很温馨的梦,可是却让他宛如刚从鬼门关过了一趟般,他低下头,感觉到不适的来源越来越明显了。
乌丸诸冥来不及下床就一下子喷出一口血,他跪倒在地,抬起手捂住嘴的时候一边咳嗽着,一边看到了自己手臂上那恐怖的伤痕。
宛如攀爬在手上的蜈蚣一样狰狞恐怖的贯穿了他的手臂,告诫着诸冥他现在的处境,以及不要再去做那些没用的梦了。
现在他二十岁了,没有了十几岁的锋芒毕露,他的手臂已经废了,除了那把刀以外,他所拥有的一切和神骨空雾有关的东西都已经被夺走,身边也没有一直陪着他的白羽阳司。
喘着粗气的诸冥跪在地上,缓缓抬起头,看到了对面镜子里自己那充斥着杀意的血红色双瞳。
让他从一无所有无比痛苦的境地变成了开心明朗,现在又要让他回到一无所有的状态,怎么可能不去憎恨。
老师……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
又过了许多年后,褪去了狼狈和莽撞的青年把他的刀放好,转身对沉默的银发青年道:“这次要是成功了……”
琴酒在等着他要说什么计划时,却听见乌丸诸冥道:“……我做个饭给你吃啊,很久以前就有人夸我手艺不错的。”
小时候就已经遭受过乌丸诸冥做出的茶碗蒸打击的琴酒:“……谁让你不开心了?”
“活着的乌丸莲耶,”正准备去刺王杀驾的乌丸诸冥微笑道,“但是真的有人夸我的,你不相信吗?”
是假如并非马甲的过去故事线
第142章 番外二·一些琐事(二)
狛守晖无再一次从睡梦中醒来,他看了看侧面的窗户,看到窗帘被拉得很严实,便想着下床去拉开窗帘看看外面的天气。
他没能下去,他刚想起身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床上。
那是专门应对病人的拘束带。
少年晖无盯着拘束带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是那件事发生后的第二个月,他从正常的医院里被转了出来,来这里治疗心理和精神问题。
晖无发疯的时候并不伤害别人,但是他会疯狂的自我伤害,像是为了惩戒没能在那天去拯救或者说是和父母一起死在那里的自己。
昨天晚上他估计是又出问题了才会被绑成这样,他根本就记不住了。
拉着窗帘的房间十分昏暗,晖无仅仅是被绑着躺了几分钟就受不了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传了过来:“拉窗帘吗?”
晖无一愣,这才发现另一边的椅子上静静坐着一个人,问完这句话后也没有等他的回答就径直站起身走过去,帮他拉开了窗帘。
外面阳光正好,忽然照进来让晖无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白羽阳司走到他床边,帮他解开了拘束带:“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我刚才来的时候护士和我说你昨天晚上的情况很严重,我在这里的时候你先自由活动吧,等我走了还是得绑着。”
晖无想起来这个人是负责调查他家发生的事件的那个公安,晖无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导致了一切的人都已经死在大火里了,还要继续调查这件事,而且来的人还是公安不是警察。
但不可否认的是白羽阳司对他还不错,总是回来看他。
晖无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嗓子很疼,之前就喊叫过度了,再加上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面色苍白的少年目光呆滞的看到了阳光后,就收回了目光,一言不发的躺在床上。
“你刚才在做梦吗?你一直在喊‘阿瞬’。”
晖无的神色有些变化,但很快他就把头扭了过去。
白羽阳司看着他道:“你得起来,狛守晖无。”
少年没有回应。
“你必须得起来,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能来帮你,不过人这辈子本来也不可能有人永远都陪在身边,一个人是没问题的,你要是还对这个世界有一分希望,还想让父母泉下有知不要担心你的话,就必须快点起来!”
如果是日后的晖无肯定会说白羽阳司骗人,这个世界上最想让有人永远陪在他身边的人里就有白羽阳司的名字。
此时的白羽阳司的劝告听起来还有些让人不适,提及的是那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希望和他人甚至是死去之人的期许,可是除了这些又确实没有别的了,让人不由得感慨,心想还是要为了他人赋予自己的意义活着。
晖无捂住脸,又把被子拖起来放到自己的脸上蒙着,摆明了不想听他讲话。
没过一会儿,晖无忽然闻到了一阵香气。
医院里总是充斥着消毒水那刺鼻的气息,这次却是花香。
晖无拉下被子露出眼睛,看到白羽阳司在他的枕头边上放了一枝花。
这支花就是最普通的花束中抽出来的一朵,晖无不认识叫不上来名字,可是很香又不刺鼻,花很新鲜,看着就让人感觉到了一种朝气蓬勃的气息。
白羽阳司已经走到了门口,他的手搭在门框上,看着外面道:“我来的时候就看到在这里了,不知道是谁给你送的,但是我想这个总能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是有人爱着你,希望你活下去的。”
阳司的身后安静极了,他也不管,走出门外后回身关门,他的手顿了顿。
床上的晖无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他捧着那朵鲜花,他抓紧了花梗。
他哭了。
就像是任何一个在崩溃着又想和他人求救的孩子那样。
这家医院的楼下有着一片很大的绿植,中间也修了很多道路和亭子来给患者散步用。
上杉瞬就坐在里面,他抬起头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他想去的那个房间的窗户。
他不敢自己上去,要是现在就被看到还活着,那晖无肯定会再次崩溃的,可是送完了花后他又不想就这么走了。
他坐在那里盯着窗户发呆,身后的琴酒看着他脸色却越来越黑。
上杉瞬像是没感觉到那样,过了一会儿,琴酒忍不住道:“你到底在看什么?”
上杉瞬本来是要自己来这里的,但是乌丸诸冥不放心他,就让琴酒陪着他来了。
两个差不多大的少年却像是大人一样,穿着风衣在那边交谈,路过的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现在的上杉瞬还没有获得代号,但是上个月琴酒杀了某个逃回组织的代号成员后他也被赋予了自己的代号。
上杉瞬盯着窗户的眼神一刻都没有移开,道:“在看那里可能出现的神明。”
琴酒又仔细看了看:“你在看天上?”
上杉瞬的话有些敷衍说着:“是吧。”
“神明有什么好看的,”琴酒转过身,看起来是打算走了,“现实中的人已经完全够了,不要继续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上杉瞬笑了笑无奈道:“你倒是想找的人已经在身边了,可我没有啊。”
琴酒脚步一顿,眼神有些诡异的看了看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可是记的很清楚,昨天这个家伙突然发狂,直接撕掉了一个来挑衅的成员的耳朵,真是是活生生手撕的。
那个时候满手满脸都是血的狛守晖无踩着在地上哀嚎的人,无论是谁看了都不会忘记他这恐怖的样子,不少人都开始对他退避三舍了。
上杉瞬并非完全依靠乌丸诸冥生存着 ,因为他是乌丸诸冥带进来的,所以算是挂着名字,但是上杉瞬自己非常独立,他似乎是想更早的获得名声获得代号获得权力。
为此他必须得让自己被所有人惧怕,哪怕正常的时候,他也需要发疯。
“……我什么都不想做,”上杉瞬摇摇晃晃站起身,“反正想做的事情做不了,干脆就不做了算了。”
琴酒:“你想要迫切的在组织里获得地位的那充斥着野心的眼神盖也盖不住。”
“被看出来了吗?”那个时候上杉瞬的小似乎还有几分真情实感,他回头对着琴酒笑道,“你判断力不错,那你说的应该是对的,原来我还有准求还有这么多事要做的。”
上杉瞬的话像是在安慰自己什么,几乎没人能听得懂就是了。
琴酒看了一眼这家医院:“听说这里治疗精神问题很有名,你还不如来这里住几天。”
“不用,我觉得我疯的很健康,身心愉悦呢!”上杉瞬忽然朝气蓬勃了起来。
琴酒下定决心以后要远离这个人。
上杉瞬笑着看琴酒走了,忽然回头又看向了那个窗口。
那里难得的被拉开了窗帘,可从这里这个距离还是看不到任何屋子里的人。
“晖无,”少年望着或许是他此生都再也无法触及的地方,轻声道,“一定要好好的啊。”
他不知道还能如何去做,只是付出了自己现在力所能及的全部。
可是他总会离开这里,走向越来越远的那个方向,无法回头。
狛守晖无可以彻底离开医院的那天,已经是他入院的几年后。
白羽阳司来接他了,还带来了几个因为调查案件也和晖无的关系变得还不错的公安。
阳司指着这些人道:“你以后是想和我们谁生活还是怎么样?随意你吧。”
这里的人都还没有孩子,照顾个已经好了的晖无不是很麻烦,而且晖无真的是个很乖的少年。
晖无放下自己的行李,犹犹豫豫看着众人道:“我能先提一个请求吗?”
“你说。”
“请让我加入公安零!”晖无有些激动起来,“现在不行的话等我成年后也好,请帮我留个名额,拜托啦!”
几个大人都愣了愣,其中一人好奇道:“你这是有人生理想了吗?”
“是的,我很想成为像你们这样的人!”
“可是啊……公安零并不怎么光彩,也没办法像是正常警察那样留下名号,照顾你其实也是因为上面的命令要调查你家里的案子,你想成为我们不如去做警察,反正都是帮助别人吧。”
晖无摇了摇头:“我都知道的,但是我不会改变想法!”
那个人又无奈叹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时,他的脚一下子被踩了过去。
阳司踩过这人后不理会他的气急败坏,看着晖无道:“想做就做吧,自己努力后我们都会看到的,我很期待有一天能在身边看到你,晖无。”
身后有人小声嘟囔着:“其实连自己家孩子都不忍心给送过来……”
顿了顿,阳司最后还是没理会那个人,只是看着晖无道:“但是你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吗?晖无?”
狛守晖无此时已经是个身高背影看起来和大人差不多的少年,他严肃起来低头想了想后,喃喃道:“我……无论用怎样的方法都好,那个人的事情我不想在看到发生了,警察只能接触到那些没有触碰到底线的事情,可是我想做的事情不止是那些,我要调查出一切,看看上杉瞬他到底是谁。”
“……他已经是尸体了,但是我无论如何都会坚守我小时候的梦想,我要让他看看,我是不会被毁掉的。”
多年以后,晖无还没有调查清楚的时候,他就猝不及防的和自己的执念重逢了。
年少时以为永别,多年之后再次重逢,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的眼泪、武器话语有一样是有用的吗?还是说我应该和你在这里继续不死不休呢?
第143章 番外二·一些琐事(三)
那个人一开始自称是他们的父亲。
一郎和次郎很小的时候确实相信着这种话,哪怕那个男人对他们不好,他们也还是依赖着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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