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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没有这种效果！
隔着数米距离，巷子里的阳光与阴影，这一次只有两个人。
白羽阳司似乎有些诧异于乌丸诸冥会从那边出来，可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还有些无奈：“你果然没有上当啊。”
乌丸诸冥：“你指望我上什么当呢？如此拙劣的手段。”
白羽阳司：“以前……还是挺管用的。”
“不要总是拿过去的事情说事了，”乌丸诸冥声音低沉，他望着白羽阳司时，赤红色的眼睛里看起来狠厉，却又异常复杂，“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总算是可以说一些只有我们两个可以听的事情了。”
不用顾忌他人的想法，不用去管身份的维持。
或许两个人哪怕到现在也不能真正放下这一切，某些事情早已经深入骨髓了。
在巷子斜侧方的一栋楼内，某处窗口悄悄伸出了枪口。
狙击手透过瞄准镜，看着远处的那两个身影。
他的耳朵上还戴着耳机，里面正传来最后的声音。
“如果他们对彼此攻击了，那就击杀活下来的那个人，如果没有，那就一起击杀，不要留活口。”
“是。”
巷子内，白羽阳司听着乌丸诸冥的话像是突然恍然大悟般道：“是啊。”
乌丸诸冥讽刺的笑了笑：“终于，以前的计划一点用也没有，我们两个也走到……”
“你果然没怎么变，但是瘦了很多，之前没来得及说完。”
“……”乌丸诸冥的后半段话一下子卡在了嘴里。
他想了半天，想起来是续接的之前在咖啡馆打的招呼。
白羽阳司说完这话神色如常，他总是这样，在面对乌丸诸冥时说出一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却又从不觉得有些什么不合适的。
这个人从里到外散发着“怎么了你们难道不会这么说吗，这多正常”的气息。
乌丸诸冥沉默了足足七八秒钟后，他突然暴怒：“白羽阳司，你在想什么？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说什么鬼呢？！往小了说是两年往大了说是二十年，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还能问出这种话？！”
白羽阳司愣了一下，看起来完全没想到乌丸诸冥会吼他，可那样子……也绝对是“哦又被吼了，虽然没想到现在被吼，但是习惯了”的神色。
白羽阳司：“我想的东西很多，我有很多事情都想在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问你，但是现在不合适。”
“不合适你不还是问了？”
“最多只有那一句了。”
“我在想着怎么让我们两个，怎么
让组织活下去，你能不能正常点？你这么多年都没被那帮人弄死你靠的是什么？”
“……”白羽阳司这次是真的深思熟虑了，深思熟虑后，他道，“靠的是我想看到你活……”
乌丸诸冥一拳头就挥了过去。
白羽阳司深思熟虑的话甚至都没能说完，就完全把乌丸诸冥的愤怒值点满了。
乌丸诸冥跨越了两个人之间的安全距离，揍了白羽阳司一拳后，直接把他摁到了地上。
乌丸诸冥抓着躺在地上的白羽阳司的衣领，沉声道：“好啊，你非得这样是吧？在这里打感情牌有意思吗？那你就问啊，你还想问什么？”
白羽阳司抓住乌丸诸冥的手，却没想着把他推开：“不是感情牌，是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那都是给别人看的。”
“……”诸冥一下子愣住了。
阳司叹了口气，干脆就这么躺着，平静注视着乌丸诸冥的眼睛，还有些怀念：“上一次这样还是很久以前我们两个最后一次比试老师交给我们的剑术，你把我打倒在地的时候，到最后我也还是一次都没能赢过你啊。”
他的手握着乌丸诸冥受伤的手臂，很明显是知道在乌丸诸冥身上发生的一切的。
“我果然还是无法接受，比我接触剑术要晚半年的你，练习的进度永远都比我快的你，每一次都能完胜我的你……我没有办法看到你变成现在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看过白羽阳司难过的神色，甚至连神骨空雾都没有看过。
白羽阳司小时候是孤儿，他不能难过，不然在孤儿院里会受欺负，以为老师死了的时候他不能难过，不然就来不及去往上爬，和乌丸诸冥背对而行的时候也没办法难过，因为已经没有时间了。
但是他还有相信乌丸诸冥的这个选项。
只有现在。
那些人在骂白羽阳司不近人情，过于冷血，却连想都不敢想他现在的样子。
【长官原来你这么会的吗？？？】
【我靠我本来以为是长官先分手所以boss生气了那样的，总是提起来的boss才应该是偏向于恋爱脑长官更像是事业批，但是现在……】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有白羽阳司这种程度的恋爱脑你们当初到底是怎么分手的啊！】
【不是离婚！好消息不是离婚！直接焊死！】
【般配，我随二百】
乌丸诸冥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不过有人帮他把话说了。
“死蓝毛你踢我哪里啊！”
“打架这种事还管哪里？我没把你眼珠子踢爆就算不错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人面兽心，现在看着都是兽了！”
“我看着你还像是柴火堆呢，天天那么亮的颜色在那里晃来晃去烦死了！”
声音由远及近，下一刻，两个人影从岔口滚了出来。
是的，真是是滚。
赤绯星和苍青鹰撕着彼此直接
从旁边滚了出来，两个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照着对方脸上招呼时，突然同时一愣。
好像哪里飘来了一股寒意……
两个人就保持着厮打的姿势，抬头一看。
“……”
两人瞬间松开彼此，连滚带爬朝着滚出来的路跑了回去：“对不起！！！”
他们甚至不敢把乌丸诸冥和白羽阳司的脸看得太仔细，直到一头扎进巷子里，跑的足够远了，这才瘫软成一团大喘气。
“我的天哪，刚才、刚才……”赤绯满脸冷汗，惊讶道，“我我我我打扰了两个人谈事情，我不会被灭口吧……”
“笨蛋，”苍青嫌弃的把赤绯推开，看似冷静道，“那二位才没空管你呢，他们一看就是在谈关于我们组织的大事，要是成功了就不用打架了，你好我好大家好，这都想不懂？”
“可是，”赤绯抱着手臂，怀疑看着苍青，“你为什么在发抖？不也是怕灭口吗？”
“我这是冷的，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哦豁，那就算了，本来还想问你好不好奇两位到底在谈什么的。”
两个人突然全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一同闭着眼睛沉思许久，表情严肃。
再睁开时，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一句话：虽然有被杀掉的风险，但是好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赤绯严肃道：“被发现了我就把你推出去顶包。”
苍青也冷着脸：“笨蛋，我才要说提起这个主意的是你。”
顿了顿，二人同时道：“但我们是为了长官/boss的安危，所以没事的。”
这么说着，两个人同时大跨步想着刚才的地方走去。
【你们俩个什么神逻辑！】
【666，不愧是小红小蓝，总能出乎我的意料】
【我这点儿糖全靠你俩了，给我冲啊！】
两个人突然被冒出来的赤绯和苍青打断，白羽阳司长长叹了口气。
白羽阳司：“我们两个可以让争斗停止，去给那些人演一场戏吧，这没什么问题，我说些别的。”
乌丸诸冥松了一些力度，但并没放开白羽阳司：“还有什么？”
白羽阳司的神色十分纠结，看起来是下定了决心才要说的：“你和你的女儿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怎么都不说话？”
“……”乌丸诸冥整个人直接愣住了。
他就差在脸上写着“你在说些什么”，可白羽阳司完全没看出来：“我知道她的时候她看起来十岁出头，现在应该十七八了吧，吃了药变成那个样子，那全都是意外，哪怕你生气也不应该那样对她。”
“还有……你到底什么时候结婚生子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不是那种会为了有个孩子就胡乱结婚的人，我想那个人肯定也很优秀，她现在在哪？”
乌丸诸冥半天憋出来一句：“……没有，你想说什么？”
白羽阳司的神色顿时更加严肃了：“过世了吗？”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活不了太久，根本不可能去结婚，我不会去耽误别人！”乌丸诸冥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被气的很想直接一巴掌甩白羽阳司脑袋上。
不过无论是这一巴掌还是刚才的力道都不怎么大就是了。
白羽阳司：“那个孩子该不会是人造……不，你不会做这种事，但是不管是如何出现的，你要是不想让她生活在组织里，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我肯定会帮你照顾她的啊。”
【这句我会帮你照顾她的回荡在我的脑海，宛如巨锤在凿击我的大脑，让我只会阿巴阿巴了】
【6，我除了6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是？？？白羽阳司你一直以为乌丸诸冥早就结婚生子了？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保持着这种心态在那里暗恋人啊，甚至直接快进到可以帮我对方带孩子，你特么是自我攻略的吗？！】
【我宣布全篇最大的恋爱脑出现了，烧酒的偏执突然都比不过了】
【白羽阳司，你厉害，但是……啊啊你这种人，好吧我也总算是知道了，你有让boss总是忍不住提起你的资本啊】
【真的，在最缺爱的时候碰到小时候的白羽阳司那种很会还不像现在这么沉默的恋爱脑……别说boss了谁能招架得住】
【金婚，仙品】
乌丸诸冥深吸一口气，看起来是直接被气笑了：“你是自己想清楚，还是我抽你几巴掌帮你想清楚，那个女儿到底是怎么来的？”
白羽阳司张了张嘴，可看出来乌丸诸冥真生气了，他又闭上了。
“那个女孩儿她是宫野志保，是当初乌丸莲耶骗来组织的研究药物的研究员夫妇的小女儿，我只是把她养大了，养大了！你从哪里听说的什么我女儿这种事？”
“……几年前公安的几个叛徒遇到烧酒和宫野志保，烧酒说的。”
乌丸诸冥笑的更加和善了：“烧、酒。”
白羽阳司的神色僵住了：“是误会啊。”
乌丸诸冥冷笑：“不是，抱着你的‘我帮你养’滚一边去吧！”
白羽阳司更加僵硬了，他直勾勾看了乌丸诸冥好一会儿，看的乌丸诸冥直接松开了他，怒道：“你又干嘛？”
白羽阳司坐起身，道：“对不起，我们这么多年明明都有联络那么多事情，我还以为你会不告诉我这种事。”
“脑子里都有彼此的电话，这么多年就是不打，是我们两个活该，”乌丸诸冥说着气话，“当年你告诉我让我派人去那个村子和你的人一起找双生子时，吧是和双生子的名字告诉我时，还有那些谋划……你但凡想着多问一句呢？你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让人缝上了？还是手被捆住了？”
“现在到了有人威胁我们要杀了彼此，我们应该下定决心走来这里了，现在你想起来问了？”
白羽阳司的脸上掩盖不住的各种复杂神色翻涌了好一阵子，可也在两个人都站起来后尽数消散了。
要不是两个人身上多了些尘土，会让人以为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前提是忽略那边拐角处正死命掐着彼此的两个红蓝毛。
这么一折腾，白羽阳司和乌丸诸冥身上那些莫名其妙的，让两个人没法好好说话的别扭感觉一下子消失了。
白羽阳司盯着地面：“……那个时候知道估计你得来这里朝我举枪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很烦，不去想了，”乌丸诸冥看着白羽阳司，“就这样。”
他拿出自己的枪，朝着白羽阳司瞄准，白羽阳司没有任何怀疑，甚至直面着那枪口。
乌丸诸冥放下枪，神色复杂：“我无法想象自己朝你开枪，满意了吗？”
白羽阳司道：“我也一样。”
他们两个人的想法，从来都没有变过。
暗中的狙击手经过观察，终于确认了现在的情况。
看来是两个人都不打算杀死对方了。
狙击手在瞄准镜中看了看两人的位置，此时刚好致命处处在近乎一条线上，甚至不用开两枪。
狙击手无声笑了笑：“那么就再见了，宿命的恋人啊。”
他扣下扳机。
白羽阳司低声道：“我还有一个计划，要是成功……”
乌丸诸冥突然神色一变，他从先反射神经就优秀异于常人，这也是他在剑术比试中总是能够获得胜利的原因之一，他能够轻易捕捉到飞速运动的物体。
包括子弹。
“阳！”
在那一瞬间，乌丸诸冥毫无疑问是打算把站在他身前，背对着子弹的白羽阳司拉开，这样一来会直接暴露在子弹下面的就是他自己，甚至可以说是帮白羽阳司挡了子弹，可他就是这么做了。
可乌丸诸冥没有拽动白羽阳司。
在身体的某一处突然失去知觉时，乌丸诸冥忽然想到，在小时候某一次他把白羽阳司拉开，导致自己被从架子上掉下来的东西打到时，他就再也拉不动白羽阳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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