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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古代架空)——竟夕起相思

时间:2024-01-02 13:31:39  作者:竟夕起相思
  穆惟桢道:“皇姑节哀。玉善在荆川将养身子,等她好些了,我便带她来看您。姑姑待她极好,玉善常念起您。”
  听他如此说,长公主一扫阴霾,喜笑颜开的,比初时多了几分亲善:“真是好孩子。难得回来一趟,跟本宫去御花园走走吧。”
  穆惟桢犹豫片刻,终是没有婉拒,同长公主一边说话一边走在漫长的宫道上。
  天空愁云惨淡,两人离了紫微殿老远,长公主便笑道:“说来,惟桢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看你就是个懂事孩子,不会徒令长辈操心。你不知道,本宫这两天正愁呢,我没了桓儿,只剩子玉这么个姑娘在名下,可她同我不亲,前几日檀王有意提婚,被她一口回绝,闹得难看,倒叫我这嫡母难做。”
  穆惟桢思忖片刻,回忆起她口中的人物。当康长公主下嫁裴佺时闹出过一场大风波,那时裴氏不比现今如日中天。裴佺平定燕云的战乱凯旋回京,都城百姓夹道相迎,万人空巷。他率领王师行在朱雀街上,鲜衣怒马,风光无限,被还在闺阁当中的长公主一眼相中。
  然而他那时已经有了妻子,当康执意要嫁,跑去求取了皇帝跟太后两道谕旨,硬是进了裴氏的门,后来还逼得裴佺休掉发妻赵漪光,甚至自毁容颜,成了残废。这样的日子哪里有指望,不可一世的长公主为安抚心上人放下颜面,便将赵氏接入府中,没过多久赵漪光便生下一个女儿,而她自己出嫁三年才怀上子嗣。
  几年之后朝堂遽变,朝政被宦官把持,裴氏在燕都起兵清君侧,燕国公裴辅与嫡长子裴佺战死沙场,只剩下年方十八的庶子裴信活着回来。
  裴佺死时,赵漪光在他身边先一步自刎,夫妻二人双双赴死,生同衾,死同穴。长公主得此噩耗,心衰力竭,大病不起。她的儿子自小便由父亲抚养,战乱时亦在燕地,才满六岁,从此也下落不明。裴子玉则跟着叔叔长大,对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恭敬周到,事事分明,却少了几分亲近。
  长公主此时提起裴子玉,穆惟桢自是明白她话里试探之意。皇帝新丧,没留下子嗣,朝堂难得平静几日,可不知多少人心急如焚,盯着几个有希望的宗室。
  檀王母家出身难看,他虽有心,长公主必然瞧不上他。穆惟桢便不同了,他是敬宗皇帝懿怀太子一脉,跟先帝是堂兄弟,又得惠王支持,如今是众人眼里的香饽饽,长公主自然也不例外。
  想到这些事,他便心烦,装作驽钝的模样道:“有劳皇姑挂念,我还年轻得很,暂时不想成婚的事。”
  当康长公主叹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是不知道年华易逝,大好的时光便拿去挥霍了。”
  穆惟桢道:“惟桢身上只一个袭承的王爵,未有寸功,便不想成家的事。”
  “家国家国,向来一体。”长公主的脸色缓和了些,“桢儿的想法也没错,可你不知成家这件事,于你建功立业百益而无害啊。”
  两人一路说着话,进了御花园,远远地瞧见裴信在亭里跟一个年轻人对弈。当康长公主微微一笑,“瞧瞧人家,你有这么好的出身却胸无斗志,白白便宜了别人。”
  穆惟桢并未搭话,随着她往浓荫滴翠的亭台间走去,便见柳太傅和裴子玉都在棋局一旁。裴子玉一袭素白衣裳,眼圈红肿,似是劳郁加身,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
  她和檀王样貌出尘,两人身上都有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仙气,一眼看去,倒真似对璧人。檀王正下着棋,见当康来了,率先起身行礼,唤了声皇姑,长公主只嗯了一声,也不答话。
  柳太傅摸着苍白的胡子,笑道:“臣见过长公主,楚王。”
  长公主朝着太傅微微俯首:“许久未见太傅了。”
  老太傅呵呵笑道:“今日檀王回宫,我这个做老师的,怎么也得给王爷点面子。”
  柳太傅是三朝老臣,在朝中威望颇盛,资历无人能及,门生遍布天下,当年亦做过檀王的老师,裴信亦是他门下桃李。
  许是秋高风寒,裴丞相今日憔悴了许多,双眼带着倦色。他怀中抱了只皮毛若雪的狮子猫,伶俐可爱得很,长公主见了便喜欢,要过来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檀王笑道:“这只蓝金瞳玉狮子是东陵御猫的后代,皇姑若是喜欢,我便差人再送一只。”
  长公主抱着鸳鸯眼的白猫,惊叹道:“这小猫可爱,也不挠人。”
  裴信落下一子,“剪了指甲,哪里会挠人。”
  她便笑道:“这却是怪事。旁人见了这等可爱的生灵,心疼都来不及,你倒好,先惦记着剪指甲。”
  观棋不语,几人闲坐片刻,棋盘上便分出胜负。檀王叹道:“我棋艺不如裴师兄,甘拜下风。”
  裴信道:“走一步,看十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檀王还需磨练心性。”
  檀王笑吟吟地垂下头,似是有些羞赧,继而转向楚王穆惟桢,有些疑惑道:“咦,王兄也在此处,怎不见齐王?”
  他口中的齐王便是当年和穆秉恪争过帝位,背后有聂家撑腰的穆献琛。穆惟桢眉头一皱,“兴许是先进宫了,已回府去了吧。”
  当康长公主笑道:“我听说齐王好骑猎,一到了盛京便迫不及待地往神都苑去了。年轻孩子,真是精力充沛。”
  柳太傅闻言不豫,裴信亦是冷笑一声:“他倒是比两位王爷宽心。”
  长公主道:“我比不得年轻孩子,也累了,先走一步,子玉什么时候来的,跟母亲一同出宫?”
  裴子玉自从嫡母一来便恭谨地侍候在侧,此时倒是迟疑:“母亲,我……”
  “罢了。”当康神情沉了沉,对着穆惟桢道:“很久没去侍奉太后她老人家,楚王,你随我一同吧。”
  两人照着原路往回走。柳太傅年事已高,没过多久便也疲乏,要出宫回府去了。檀王自告相随,礼数周到细致,瞧得老太傅合不拢嘴。转眼间,凉亭中只剩下叔侄二人。
  裴信默默地捡着棋子,不时轻咳两声。裴子玉捧着棋笥,忧心道:“近来天寒,叔叔务必保重身子。”
  他脸上难得露出个宽心的笑容:“子玉近来长高了,也瘦了些。你及笄后就难得见一面,再往后等成家,一年到头才能见一回。陪我一起出宫吧,今日在家中用个便饭。”
  当年兄长临终,裴子玉便交托给了他抚养,亲眼看大的孩子,自是亲近许多。及笄后子玉搬出相府,这段时间一直陪着祖母独孤夫人,和叔父许久未见。也不知是否是思亲之故,她忽地拿起手帕掩泪,泣涕不止。
  “叔父,侄女不想出嫁。”
  裴信温温柔柔的:“哪有女孩子不出嫁的。”
  裴子玉红着眼眶,泪如雨下,“我不愿出嫁,子玉愿为先皇守孝,以报陛下恩义!”
  裴信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你跟陛下自小知交。人活一世,来来往往都需看淡,不要心怀妄念。”
  裴子玉道:“陛下不在了,我的心也不在了。”
  他似是不喜这话,略微皱了皱眉头。裴子玉收敛心绪,绝望地擦干眼泪,恢复成端庄大方的世家小姐模样。两人从偏门出了宫,门口停着两乘车驾,上车之际,裴子玉忽然道:“往日父亲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他必是想不到,同样的命运也会落到女儿身上吧。”
  她说完这话便不敢看叔父的脸色,慌乱地躲进车帷里,一路上心绪不宁。到了丞相府,叔侄两个沉默不语地吃了顿气氛诡谲的饭,待到辞别之时,她才听叔父妥协似地开了口。
  “先皇的丧仪是大事,明日灵柩移往清都观。你们幼时感情甚笃,子玉不妨跟我同去。”
  林晗举着一盏烛火,残烛在风中摇曳不止。他的手指在一张舆图上反复勾画,对着面前的卫戈道:“清都观在盛京城西,郁山北麓,他们人马浩荡,定会走这条大道。难为裴允之替我置办个棺椁,你就地把他解决了,省得浪费。”
  数日前两人从东都动身,星夜兼程到了盛京,在皇城里逗留几日,找了家鱼龙混杂的邸店住下来,探听到风声共谋大事。此时天色熹微,东方浮现出丝缕透亮的云,他手里的残烛终于耗尽,倏地灭了。
  晨光洒在灰暗的房间里,他看不清卫戈的面容,凭着印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既然诚心归顺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的。百万人中取敌酋首级,我相信你做得到。”
  卫戈有心探问:“谢了你的信任。先杀聂铭,再杀裴信,陛下真是好胆识。”
  “你手段那么高明,杀裴信不难吧?”林晗皮笑肉不笑地瞅着他,“我不是没见识的莽夫,自有我的计较,你做好这件事,算你从龙首功了。”
  那小刺客往后仰着身子,垂眼觑着他,“他知道你没死,必定防范着。”
  林晗笑着摇摇头:“他机关算尽,却算不到我要杀他。”
  “如此说来,他待陛下真是情深义厚呀。”
  话音未落,林晗便皱着眉头,生出一股烦躁:“牙尖嘴利,我看你什么时候金盆洗手,去做个说书的,倒是合适。”
  卫戈浅笑拱手:“怪不得我听说帝王善变,方才要许我从龙之功,这会便要赶我去说书。也罢,等我支了摊子,定将陛下伟业传扬于世。”
  林晗跟他深交才发现,这人不光用刀子杀人,那张嘴也是个杀人诛心的。每每针锋相对,他必是被气得七窍生烟那个。往日在宫里,谁敢跟他如此说话,卫戈却不犯悚,乐此不疲地往他心头点火浇油,像是喜欢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刻意招惹他生气。
  他做了多年皇帝,自是心胸开阔,久而久之也不跟他见识,耐着心性修炼出反唇相讥的本事。林晗将手里地图交予卫戈,惋惜道:“是啊,我许你从龙之功,你这次可得把事情办牢了,要是有个万一出师未捷,可只能深藏功名了。”
  卫戈听他话里有轻蔑之意,轻嗤一声拿过地图:“你也别小看我。”
 
 
第6章 天狼祸星
  这小子心如古井,只有激将法管用。对于既有本事又有野心的人,最难以忍受的便是被人看轻。
  早先他问过卫戈为何主动投奔他,小刺客给的答案很简单。在聂氏手下跟在林晗手下不同,杀一个人是贼,杀一万个便是将军。
  林晗大概能猜到卫戈追随自己的缘由,其一在自保,聂铭死后,聂家早晚会被政敌清算,手下豢养的死士爪牙岂会有好下场;其二在野心,这小子谈吐不凡,不似愚昧之辈,争名逐利的渴望昭然若揭。太平盛世,门阀当权,出身寒微的要出人头地难于登天,做世族门下的杀手只能一辈子下贱,还不如孤注一掷,乘机择个明主搏一搏。
  林晗道:“好了,时候差不多了。你往郁山去埋伏着,等我安排好京中事宜,便来跟你会合。切记,一旦得手务必速退,若惊动了兰庭卫,想脱身可就麻烦了。”
  卫戈沉默着颔首,腰后别着两柄长刀。
  此时天际尚未破晓,二人趁夜色出了邸店,分头行事去。街衢上只有零零星星的人影,卫戈径自出城,林晗摸着黑穿越坊门,到了达官贵人府邸麋集的崇乐坊,悄悄叩响了西平侯府的后门。
  西平侯是他生父,封地在平留县,此次亦是为了凭悼先帝才进京的。林晗几日前便暗中同西平侯会面过一次,把来龙去脉对他说了,惊得老父亲满面惶恐。
  侯府仆从醒得挺早,很快便举着灯笼应了门,一见是他,差点跪下,连呼道:“世子,世子!”
  林晗轻叹一声,这人是侯府老仆,是可以信任的。西平侯往年做过西平王,乃是郡王的身份,后来得罪了厌恶宗室的哀宗皇帝,被褫夺王爵,贬成了侯爷。以往老仆都唤他世子的,他走了这么多年仍是改不过称呼。
  “噤声。”林晗低声道,“西平侯可在?”
  那仆人才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压低了嗓子,“贵人先进府里来,老仆去通禀侯爷。”
  林晗想了一瞬,“不必了。你去取百两银票来,我自有用处。”
  老仆得了令,转身回到宅子里取钱,不一会便回到窄门前,将银票双手奉上。林晗拿了钱便走,乔装成聂氏仆从的模样,径直往西城大牢去。
  西城大牢里关押的多是疑罪未明的官员贵族,他前几日打听过消息,裴信暂时没跟聂氏家族撕破脸算总账,只把聂峥赶出了盛京,把聂琢关进了大牢。
  罢黜的罢黜,收押的收押,聂家年轻一代的两个才俊被他解决了个干净,只剩下垂垂老矣的魏国公聂唐,断绝他们在朝堂上的前路。如此一招釜底抽薪,兵不血刃,跟拔除聂氏的命根没什么差别。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裴信既有胆子留着聂氏,便要让他尝尝被这条断头蜈蚣蜇咬的滋味。
  守卫西城大牢的狱监习惯了收受贿赂,想也没想便将借口探监的林晗放了进去。西城牢里关押的不是什么重犯,看守相对松懈,林晗一边朝里头走,一边默记下守卫跟路线。
  聂琢被单独关押着,监牢外有好几个守卫盯着他,一见林晗到了,他瞬间便会过意来。旁边的守卫在牢门前来往巡视,两人虚张声势地寒暄几句,林晗笑道:“将军莫急,等二公子在汉阳立了军功回来,便能将您解救出来了。”
  聂琢紧盯着他的脸,低声道:“我忧心的哪里是一人一家的命运,那天未能护好陛下,是若璞无能,此后未尝有一日不是战兢怖惧,胸怀遗恨。”
  林晗道:“聂将军一片忠心,陛下自然也是记着你的。”
  一个守卫见他俩叽叽咕咕半天,不耐烦地凑过来赶人,“行了,聂琢是上头交代咱们要看好的,你们也叙够了吧,说完了赶紧出去。”
  林晗笑吟吟地称是,颔首作势退去,趁那狱卒不备,骤然出手袭向他面门。那人哪里料到他如此大胆,惊慌之下受了一招,拔不出刀,捂住眼睛惨叫倒地。林晗迅速追上去,抽刀利落地割断那人喉咙,一人对上剩下几个狱卒,刀刀见血。
  为了不惊动别处的守卫,他每一下都朝着咽喉而去,敌人只来得及发出几声浑浊的呜咽,便倒地没气了。林晗解决掉这头的狱卒,匆忙在尸首上翻找钥匙,垂地的衣摆被漫流的血污染成深色。聂琢两手握住牢栏,整个人趴在牢门口,殷切唤道:“陛下!”
  林晗扯下尸身上的钥匙,利落地打开牢门。聂琢手脚上都带着锁链,猛然朝他跪下,双眼晶亮:“臣见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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