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宴声音明显一噎,“不再等两天?”
顾青随口:“不用,温裴今天就在这里。”
“……等着,我马上就去。”说着,庄宴匆匆挂了电话。
不多时,温裴回来了。青年迈着轻快的步伐扑到顾青背上,胸口被沙发顶着,呼吸有些不顺畅。
温裴恶劣地朝顾青的耳朵吹了口气,顾青就反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拽。
青年被迫摔下了沙发,落入柔软的怀抱。
顾青不轻不重地捏着青年的后颈,责怪道:“你现在都没事,不能陪我会吗?”
这是男人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温裴心尖一动,义正言辞:“不行,我有职业素养的。”
顾青冷哼,“时江不在乎这些,你看看你现在,都憔悴了。”
带有薄茧的指腹抚上了温裴的脸颊,在眼睛下方的位置轻轻蹭了蹭。
“你这几天都在熬夜,身体受得了吗?”
温裴扬起笑,“可以啊,我以前都是都是这么过来的,而且这几天受顾哥的照顾,我睡了好长时间呢。”
“身体一点都没有问题。”
他挣脱开顾青的限制,在地上走了几圈,回到顾青面前,温裴正准备说话就感到呼吸不顺,心脏开始疼了起来。
这回不等顾青开口,他自己就拿出了药品,倒了几颗赶在严重之前一口吞了下去。
熟练度让人心疼。
“你……”顾青想说什么,却哽噎了一下,什么都说不出来,嗓子干涩到冒烟。
温裴笑着安慰他,“我没事的,顾哥你看。”他转了个圈,“我还可以跳。”
如此,顾青更心疼了。
他一把拥住青年,眼角湿润,唇瓣贴近青年的耳朵,一字一句的承诺:“等着我,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一定把你带出来。”
温裴拍了拍顾青的背,没有表示。
两人心知肚明,互相信任。
如果没有成功,最多就是等那么个一年半载。
他们不会有事。
“咔嚓。”
诧异的声音夹着欠揍的语气,顾青拳头硬了。
桑临安靠在门边,兴致勃勃地对着相拥比了个拍照的手势,嘴里模拟相机的声音。
倒是有那么几分像。
“你们在一起了吗?”桑临安直言。
温裴死死拉着顾青才避免了一桩事故的诞生,但这并不代表温裴好欺负。
从小到大,从原身到温裴,两人都不是什么好欺负的性子。
只是一个内敛,一个外放。
温裴侧目,阴阳怪气地暗讽道:“在不在一起这件事还是要告诉亲近的人比较好,桑总觉得我们亲近吗?”
“这么打探我的隐私不怕庄宴和时总知道吗?”
桑临安哑声笑着,“他们知道又怎样,回我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我可以为他们带来利益。”
电光火石间,时江曾经对他说过的话闪过脑内。
‘桑临安是为了你回来的’
‘桑临安有他自己的信息渠道’
桑临安,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
温裴眼眸骤沉,桑临安这个人,从一开始便在脱离故事轨迹,明明是后期出现的人物,却在没有任何人的推动下,进入了剧情。
并且,让时江对他产生戒备和警惕。
这不符合原书的描写。
更何况……
温裴视线定格,桑临安手腕上的红绳艳丽夺目,宛如被鲜血浸透过。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桑临安穿的衣服是长袖,而且右边的袖子是正常放下的,只有左边,戴着红绳的这边,袖子是往上撸过的。
就像是故意给他看的。
第38章 38.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桑临安似笑非笑,右手捻上了红绳。
他根本不怕温裴看到,也不担心温裴讨厌自己,或许对他来说,讨不讨厌已经没有关系了。
“听说你回到时江身边了。”桑临安对着温裴说道。
“那又怎样?”温裴不愿给他好脸色,如果没有时江这一层因素存在,他恐怕早就转身走了。
原身不喜欢纠缠不放的人,他也一样。
而顾青,更是如此。
如果有人同时看到温裴和顾青的表情,就会发现他们的表情有异曲同工之处。
很像。
望向桑临安时流露出的情感几乎一模一样。
都是那么的厌烦,那么的厌憎。
区别就在于,前者很快就收敛了心神,没有继续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而后者就不一样了。
虽然后者在某些能力上更出色,甚至可以媲美主角攻,曾让桑临安忌惮过一阵,但也只仅仅是一阵。
最终没有做出成绩的人,是不值得桑临安关注的。
桑临安大摇大摆地到沙发上坐下,挑了一下眉,似有诧异,“你们怎么不坐?站久了对腰不好,容易酸。”
温裴凝眉,他不知道桑临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小心使得万年船,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温裴紧跟着坐下来,随之坐下的是脸色极臭的顾青,顾青坐在桑临安和温裴的中间,隔断了两人近距离接触的可能。
桑临安竟也没有说什么,反而笑意盈盈,似乎就喜欢这样。
“啊对了,庄宴怎么样了?我见上次他被时江带走后,就再也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温裴冷言:“他挺好的,如果桑总担心,不如亲自打电话去问。”
“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桑临安无奈摊手,状似苦恼,“可能需要你提供一下。”
“你来这里就是这个目的吗?”顾青把手放在温裴的肩上,把人往自己身边揽,宣示主权,“那你可以等一会,庄宴马上就来了。”
桑临安眼眸一抬:“马上?”
顾青面不改色:“对,他会先去时江那里,你要是想见人就去和时江谈,别在我们面前晃悠。”
桑临安闻言,撑着下巴想了想,起身离开了。
门打开又关上,温裴小声凑近顾青,“他信了?”
顾青摇头,“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看见他。”
温裴哦了一声,又问:“庄宴等会真的来吗?”
顾青的声音听不出好坏,“嗯,真的来。”
“他不是还有几天吗?”
“提前了,时江叫的。”
温裴一脸你看我相信吗的表情。
温裴不信,他一直在顾青这里,从医院到车上,从车上到公司,这期间他除了去卫生间哪都没去。
他可不相信顾青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联系到时江,并且还和时江说好了让庄宴过来。
这怎么想都有点怪。
特别是这件事还发生在两个都不对头的人身上。
再加上温裴对两个人的了解,更加确定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顾青就是在说谎。
温裴十分笃定,却没有丝毫要质问顾青的意思,他趴在顾青身上,手指玩着顾青的头发,浅浅来了句:“顾哥,我好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顾青身体往下压了一点,方便温裴更好的动作。
“你看啊,时江和我们说过桑临安不简单,现在我们也见到了他的处事方式。”温裴边玩顾青头发边数数,“所以我担心他会对你做什么。”
“妨碍到你。”
什么安慰的话都比不过温裴的这一句。
心中好像有一股暖流滑过,顾青心里暖暖的,他眸色漆黑,眼睛深邃,像是无止境的洞,一旦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温裴静静的与顾青对视,末了挂在了顾青身上,脑袋蹭了两下,嘟哝道:“顾哥的眼神好犯规。”
每次看过来的时候,就会给他一种错觉。
一种眼里只有他的错觉。
在他愣神的功夫,磁哑的声音低低响起:“那我勾到你了吗?”
温裴老脸一红,装傻充愣:“什么?”
“我说,”顾青低头,双手牢牢地按住温裴的脑袋,每一个字都无比认真,“我这样勾引到你了吗?”
温裴心里一慌,太近了。
他猛地推开顾青,微红着脸跑出了会客厅。
爽朗的留有余热的笑声顿时回荡在这空间。
温裴跑了出去,中间还撞上一个人,他低头道歉,却听到庄宴诧异的声音。
“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说着就要碰温裴的额头,被温裴躲了过去。
庄宴疑惑地歪了歪头,目光满是不解和委屈。
但现在温裴没有多少心思关注他,当即绕过他跑去了卫生间,庄宴因为担心也跟着跑了进去。
卫生间内。
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面面相觑。
于是就有了一系列的他问他答。
温裴:“你跟着我干嘛?”
庄宴:“我担心你。”
温裴:“我只是想进来上厕所。”
庄宴:“那我在外面等你。”
温裴:“……你不去找时总吗?”
庄宴:“他不重要。”
“……你不去找你老板吗?”
“就是他让我来的,说你在这里。”
“……顾青说是时总让你来的。”
“我记错了,确实是时总叫我来的,但他没有你重要。”
……
温裴扶额,彻底无奈,庄宴就像个愣头青子,他问什么答什么,一点都不隐瞒,就连顾青的这件事都抖了出来。
还好顾青他不在这里,万一他要是在这里,听到这些可怎么办。
“以后长点心眼,说话做事留三分,收好自己的底牌,这点你不会忘了吧?”温裴郑重其事的告诉庄宴。
庄宴严肃的反驳温裴:“你教我的,我不会忘的,但是你不同,我不想在你面前说谎。”
温裴眉心跳了跳,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好像,主角受也不受控制了。
温裴洗了把脸,在一次次的冷水中恢复了镇定,他眼神平淡如水,皮肤似上好的凝脂玉,白皙而光滑。
水滴滑过脸颊,落入锁骨,游进上衣。
紧紧贴在皮肤上滑行。
一路直行,最后被布料吸收。
突然,视线中出现一双手,手的主人轻声叮嘱他:“拿纸擦擦,不然等会感冒了。”
说着,就把手里的纸塞到了温裴手中,后者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说了声谢谢。
擦完脸,温裴听到庄宴说:“我在下面看到桑临安的车子了,温裴,你见到他了吗?”
“见过了,顾哥差点就动手打他了。”
温裴神色自若,仔仔细细地对着镜子整理自己,下摆,袖口,领口,头发,他都整理了一遍。
“我看到他朝时江办公室去了。”
“我知道,他是时总背后的大客户,自然是可以见时总的。”温裴加重了背后二字。
另外,他对系统说:【去时江办公室,看看他们什么情况。】
虽然系统时常跟不上宿主的脑回路,但它重在认真负责,宿主交代的任务一直都能超额完成,有时甚至会有意外收获。
系统很快就回来了,此时,温裴还没出卫生间。
【宿主,我没看到那边有桑临安,只看到时江一个人。】
有这么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角色在,温裴想明白桑临安的想法都难。
或许,他根本就搞不明白桑临安的想法。
如果不在时江哪里,又会去哪里?难道大老远跑一趟就是为了膈应顾青的吗?
温裴抬眼,连同庄宴一起叫出了卫生间。
【小统,去顾青那看看。】
【好的。】
“庄宴。”
温裴突然叫了他的名字,庄宴眼睛亮晶晶的,“在。”
温裴微微一笑,缓缓道出两个字:“加油。”
回会客厅的路上,温裴得知顾青被时江叫到了办公室,所以系统也跟去了办公室,这次,它在里面看见了怎么找也没找到的桑临安。
原书中重要的三人齐聚一堂,不知是好是坏。
到了会客厅门口,温裴象征性张望了一下,对庄宴说:“里面没人,我们去时总办公室吧,看看他给你安排什么样的职务。”
“对了。”他走到庄宴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右肩,“时总让我拍一拍你的肩膀。”
庄宴一怔,缓缓垂下眸子,眉心紧蹙。
拍肩膀的意义他记得很清楚,是他和时江两个人在高中时候就约定的东西。
一旦他们互相拍了对方的肩膀,就代表他们要在周六那天前往老地方,履行约定。
至此,这个约定已经维持了十来年。
但他们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这么做过了,没想到时江还记得。
庄宴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既复杂又有点惋惜,就像风平浪静的海面突然被海鸥的身躯擦身而过。
带来的那一点点涟漪。
这点涟漪如同轻轻柔柔的羽毛,密密麻麻地扫过心尖后,留下的一丝痒意,和重蹈覆辙的理由。
但一点点仅仅只是一点点。
庄宴不会痴傻到再去相信一次。
就让时江自己在那等好了。
庄宴如负重释,身上的最后一层枷锁卸下,他选择为自己而活。
他弯唇笑起来,配上圆润水灵的眼睛,璀璨而又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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