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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男人面前的旋涡在控制下骤然缩紧，压缩成一个发着白光的小球。
沈斯行手掌一张，就将其吸收回身体中。
几乎在同一瞬间，天空突然升腾起朵朵蘑菇云，伴随着地面巨大的震动。
虽然傅矜时没有听到什么，但他的感知中，虫族的所有生物几乎都躁动起来了。
沈斯行拍了拍手掌，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可惜两天时间只够他观察到五个这些破虫子的军队驻扎地。
不然全部炸了。
在最开始几乎是同一时刻发出的爆炸声之后，接二连三的东西炸开，殃及的范围绝对不止几个驻扎地。
虫族这群家伙大概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有信心，压根没有对自己存放军火的地方有太多保护。
沈斯行埋下的东西一炸，就惹得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出现。
傅矜时刚解了自己的听力，沈斯行就一只手搭在他身上，有些虚弱的开口：“哥哥，累了。”
上将这回没说话，将他扶到飞船上。
飞船启动，留下亮如白昼的塔柏星。
沈斯行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精神力消耗得过多，加上本来就被生化枪波及，沈斯行现在整个灵魂都处在最疲惫的状态。
沈斯行安静了许久，上将也没有开口说话，给了他足够的时间休息。
傅矜时久违的连上了联邦的网络。
光脑的消息不多，大概是都知道傅矜时在什么地方，知道他根本收不到消息，很少有人打扰他们。
期间傅矜时听到虫族女王提出的不向联邦发兵的要求，找人去同女王传过话，但没等传信的人回到塔柏星，他们就坐上了回联邦的飞船。
女王大概是抱着万一的心理给他的光脑发了消息。
[不可留在虫族星系，千万莫答应！]
虫族若是个守信的那还好，但问题是这些家伙狡猾至极。
从来没有什么信守承诺可言。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上将留在虫族，那就差明摆着说想要联邦灭亡了。
薇安儿女王即使没来虫族，也对虫族的本性了解得比来之前的傅矜时多。
因此她宁愿直接和虫族对上，也不愿意在和虫族对上之前损失一个上将。
傅矜时给她回了个消息之后就跟维加斯通知了一下。
他消息刚发出去，手臂就被碰了碰。
“上将。”似乎是知道自己到了哪儿，称呼随之变换得无比丝滑，“信息素。”
与此同时，维加斯那边也回复了消息。
傅矜时看了一眼，空中散出点点信息素味道。
沈斯行安分了，坐在一边深呼吸了一个来回。
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能够控制住了，沈斯行又凑到傅矜时耳边开口：“哥哥，等会下飞船了，您就直接先走。”
傅矜时将他的头推过去，没理他。
等他和维加斯发完这句消息之后，才转过头看沈斯行：“都知道？”
沈斯行噎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才点点头。
“他们最终目的，是留下你。是么？”
说其他的原因根本说不通。
按照虫族统帅的表现，他们的行动只有两个目的。
一是测试他的身份到底是不是所谓“星系本源”。
二是那把枪。
至关重要。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用来对付沈斯行的。
沈斯行揉了揉太阳穴，知道自己不好搪塞过去，只能点头，诚实开口：“对。”
不得不说，虫族这次并非是无脑布局。
他们的布局太缜密了。
无数条线和结局对于虫族来说都是有利的。
沈斯行千算万算，将所有的可能性算尽了，唯独漏了一样东西。
那把生化枪。
索托斯还未消失时，给予虫族的赠礼。
被用来对付自己。
第133章 信徒原来可以……掌控神明。
虫族布局的时候将他们两个所有的行为都算计在内。
最好是将他们两个都留在虫族，最坏的情况恐怕就是现在这样。
沈斯行中招，却依旧离开虫族。
接下来大概就是拼沈斯行意志力的时候了。
拼得过是他一个人存在，整个虫族希望落空。
拼不过就是沈斯行被同化，乖乖凭借本能回到虫族——或者回到另外的地方。
总而言之，没有留在联邦的可能。
到时候，他和联邦只有可能是敌对关系。
原本在去虫族前，沈斯行根本用不着担心这种东西。
因为他的灵魂足以完全驯服另一部分。
但生化枪无限强化外神灵魂，相比之下沈斯行的灵魂就比较弱了。
飞船在忱日星停下。
明明也没有离开很久，但两人依旧感受到了亲切感。
下飞船的时候，涅然正站在不远处，身后跟着两个手下，安静的看着傅矜时和沈斯行两人。
他将目光放在沈斯行身上的时候，眉头罕见蹙起：“沈指挥官这是？”
涅然稍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变得无比凝重：“祂留下来的东西？”
沈斯行这个时候没力气和涅然对峙，“嗯”了一声。
涅然沉默了片刻，将两人请到悬浮汽车上：“陛下派我来接你们。”
等三人都坐上悬浮汽车，涅然看了他们一会，才道：“还是失算了么？”
“算是吧。”
其实哪一条路都是死路。
有些东西在人性这方面着实还是太弱了。
所以沈斯行宁愿将其归类在自己失算上。
任何东西导致的失误都不能怪别人。
用最高的标准要求自己，这才是沈斯行的为人。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上将没有被这件事情过分影响。
多说无益，涅然深谙这个道理。
他点头，转换了话题：“沈指挥官现在的能量转换过来评级……应该快要SSS级了吧。”
沈斯行靠在后座上，揉捏太阳穴的动作停下，看着对面端坐着的涅然。
最后还是没有反驳：“算是吧。虫族等级差，顶多比俩S厉害一点。”
傅矜时也停下动作看向他。
最后还是涅然说出了上将想说的话：“那您还好现在回到了联邦。”
涅然身份神秘，就连好坏都无法界定。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但又不在任何地方表露出自己的立场和动作。
每次谈话的时候，他也总能洞察人心，说出对方最想知道的东西。
一路上三人都没怎么说过话，涅然鲜少开口，但是气氛也不至于尴尬。
快到上将住处的时候，涅然这才重新开启了话题：“亚弗戈蒙总有一天会回联邦。”
“我之前杀过他一次了。”他呼出一口气，目光变得奇怪，像是第一次说出自己的经历而有些不适应，“我和他灵魂的能量本来就不相上下，能重创他一次全靠对我有利的因果。”
“指挥官，但这一点您也是知道的。您父亲不愿意留在虫族，我也不愿——而α星系是宇宙中稳定系数最高的星系，因此我们全都来到了这儿。
“他们只能信仰亚弗戈蒙。这人作恶太多了，不会在短时间内被虫族控制。而我……现在对上经过信仰加持的亚弗戈蒙，毫无胜算。”
涅然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自主意识。
或许是索托斯突然发现虫族敬仰下藏着的野心时。
索托斯果断陷入休眠，灵魂分成两份。
涅然至此也要感叹一句，原来神明和信徒的关系并不固定。
信徒原来可以……掌控神明。
虫族的强大信念让索托斯分散的灵魂变得脆弱、分崩离析。
灵魂分离时，善的承载者是他，而恶则是亚弗戈蒙。
至于出问题的产物，则是当时刚出生的统帅之后，也就是沈斯行的父亲，沈知远。
襁褓中的婴儿身上被强硬的注入了一善一恶两缕灵魂，成了索托斯唯一拥有肉身的载体。
而他和亚弗戈蒙，永远以灵魂的状态存在。
对于虫族的供奉，亚弗戈蒙欣然答应。
加上上任的虫族女王克莱斯特并非善类，一时之间，虫族恶意横行。
他们肆意的对其他小星系发动战争，实行侵略。烧杀抢掠和滥杀无辜屡见不鲜。
亚弗戈蒙的力量空前强大。
而涅然只记得在当时，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没人供奉他。
他蛰伏了接近二十年，终于等到亚弗戈蒙最虚弱的时候，将他重创。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亚弗戈蒙濒死，他也无法将其的灵魂吸收。
两厢对决，没有一个人完好无损。
在亚弗戈蒙的有意操控下，涅然难以吸收到一点善意，无奈，只能逃逸到其他星系。
这个其他便是α星系。
他阴差阳错的进入了一个三岁的小男孩身上。
涅然掌控那副身子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小男孩早就已经因为饥饿体力不支死亡了。
而他刚好被女王给捡了回去。
女王将他当亲儿子养，给他最好的待遇和资源，让他成为了联邦风光无限的四皇子。
他从来不知有家人是这般滋味。
涅然以为事情到这里已经完了，好好的在联邦生活了几年，他感受到了索托斯的力量。
那是无限接近索托斯的灵魂。
他当时没有杀掉亚弗戈蒙，亚弗戈蒙必定会卷土重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融合那个婴儿体内的，最为接近索托斯的灵魂。
但当时索托斯的灵魂一直是沉睡状态，没有人知道这缕灵魂去了哪里。
直到被激活。
“所以，你是察觉到我出生了？”沈斯行眼神奇怪，开口问。
“可以这么说。”涅然接话，“更准确的是我察觉到沈指挥官的信息素被激发了。”
他察觉到索托斯灵魂之后没到一个月，就在联邦发现了虫族的存在。
他能察觉到的东西，亚弗戈蒙自然会比他更清楚。
涅然对此感到奇怪，不懂为何索托斯的灵魂会出现在α星系。
后来，他派人暗中调查，发现傅家身旁的那位手下是从虫族来的。
而沈知远，似乎也并没有料到自己的儿子能够完全驯服索托斯的灵魂，而给联邦带来灾难。
第134章 而他……大概也是时候消亡了。
后面的查证跟涅然料想的一模一样。
就在他重创亚弗戈蒙不久，灵魂力量此消彼长，最接近索托斯的灵魂藏在沈知远身上的这件事情被虫族所知。
虫族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成为他们寄托的人。
信仰的力量足够将还未完全觉醒和融合的沈知远囚禁。
加上沈知远的灵魂并不能完全驯服索托斯，沈知远每天都深陷巨大的痛苦。
终于，他忍不了了。
在无数次的求证中，他发现自己只要远离虫族所在星系，这些虫族就无法在任何形式上发现他的存在，也不会因为无法驯服全部灵魂而痛苦。
所以他选择远离虫族所在星系，跑到了联邦。
确实相安无事了许久。
他认识了傅折枝，傅折枝教会他联邦的语言，收留了他。
然后将他留在了身边。
沈知远一直留在傅折枝身边辅佐傅折枝，按部就班的活了好多年，最后结婚生子。
在沈斯行信息素出现的那一天，沈知远清楚的知道。
完了。
他这个儿子……竟能完全驯服索托斯的灵魂。
灵魂被驯服，就会本能的寻求完整。
因此亚弗戈蒙和涅然都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沈斯行的存在。
沈知远感受到虫族出现在联邦之后就做出了对策，但亚弗戈蒙的动作太快了，虫族源源不断的涌入联邦，却没有任何动作。
他无法直接告诉女王和军部外星系生命的存在。
直到沈斯行三岁那年，虫族邀请了傅折枝合作。
傅折枝是个商人，能够盈利的事情肯定不会拒绝。
沈知远只能在他去虫族之前请求和他一起。
之后的事情涅然也查不出来了，总之这两位再也没有回来过。
涅然讲完他知道的一切，沉默。
傅矜时和沈斯行也没有开口说话。
上将抿唇，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倒是旁边的沈斯行自嘲的笑了一声：“这么说起来，最无辜的是联邦。”
α星系本就置身事外，是整件事情中最无辜的群体。
若是他和涅然没在这个星系，那联邦现在说不定一点事情都没有。
“如果客观讲的话，α星系是宇宙中能量结构较为完善的星系，必定会被亚弗戈蒙盯上。”
涅然开口：“但我们的存在确实给联邦带来了更大的损伤。”
沈斯行没再说话，垂下头，“啧”了一声。
他给上将带来的麻烦还真不止一星半点啊。
脑子里混乱得厉害，他必须用大部分的精神力去压制索托斯的灵魂，只有很少的思维能力来思考自己和上将所处的关系。
是敌对呢，还是上将该恨他呢。
傅矜时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这件事情和他没有特别大的关系，他只是在旁边听着，但也专心。
看到旁边这人垂下去的头，傅矜时将手套摘下，揉了揉太阳穴。
旁边这人好像还在思考什么很纠结的事情，傅矜时直接抬手。
他勾了勾沈斯行的下巴，强行让他抬起头：“交流完了回家。”
“回家”二字一出来，沈斯行就猛然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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