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木白不出什么意外,沈济决定去镇上探听一下实际的情况。萧墨也想去常老板那边了解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于是,两个人决定第二天起个大早去长乐镇。
第七十六章
而木白则留在家里,萧墨特意找了冯叔,让他多留心这边的情况。冯叔看萧墨特意来找他,就知道村子里有人不安分,“你放心吧,我和曾叔已经把周围的陷阱都安装好了。
要是有人不长眼,那我们也不用手下留情。”冯叔现在是半点儿看不上萧家村的人,成天就想算计别人。尤其现在冯婶儿有了孩子,更是想离他们远远的。
家里有事,萧墨就让小竹在家自学,等天气转暖以后再去他家学习。事情都安排好,萧墨把匕首弓箭拿给木白防身,“只要有人敢进来,你就直接下手,不管死活有我顶着。”
萧墨的话让木白一笑,“不至于那样,我们防着对方,对方也在试探我们。你们放心出门,有什么要买的直接带回来。”
木白别的来不及做,给沈济作了斗篷保暖,“先生也要早些回来,一切以您的安全为上。”木白感谢沈济的帮忙,但并不想让沈济涉险。
沈济一摆手,“小事一件,你就在家等好消息吧。要是没事可做,就给我们多做些好吃的。”说完,沈济跳上马车进了车厢,萧墨牵着马往外走,“你关好门等我们回来。”
木白跟在后面,“我知道,你们…你们早点儿回来。”木白看着萧墨走进黎明前的夜色里,听着马车声走远才关好院门回到正房。
房间里什么都没收拾,木白脱了外套上炕,把萧墨的枕头抱在怀里才感觉踏实。
而萧墨和沈济赶着马车往镇上走,熊皮褥子萧墨一个人围着感觉太大,有些空落落的。沈济在车厢里裹着斗篷抱着手炉盖着小被子很暖和,马车不知道怎么做的很稳当。
直到快到镇上,萧墨才放缓速度,“先生,现在太早外面也冷,你不如和我一起去客栈听听怎么个情况。”萧墨扭头对车厢里的沈济说道。
“成啊,具体情况还是要知道清楚的好。等听完了,我再出去转转。”沈济又小睡一会儿,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
萧墨得到沈济的答复,直接把马车赶到客栈后院。店里的伙计看到他们,想起常老板有话,萧墨和木白来了就带他们过去,就有人直接把他们带到了常老板房间。
常老板刚吃过早饭,看到萧墨带着一个陌生人过来,有些疑问地看着萧墨,“这位先生是?”
沈济一点头,“我是他们两个的老师沈济,听说有人惦记我的学生我就来看看。”沈济一派为人师表的样子,眼里有着维护学生的坚决。
常老板一拱手,“沈先生放心,这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我们谁都不能看着他们被人欺负。两位出门的早,在我这里再吃点儿东西。”说着,常老板出门让人上两碗小馄饨。
安排好事情的常老板拍着脑袋,“沈济,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常老板边喃喃自语边往回走,推开门的瞬间想起了沈济是谁,他瞪着眼睛看着圆桌旁边坐着的沈济。
萧墨抚着额头,沈济的好意他心领了,有他这一尊大佛在这里谁都要给几分面子。可事实不是这么回事儿啊,回头还要和木白商量一下怎么解决以后的事情。
常老板毕竟不是普通人,吃惊过后他平静的把房门带上,“昨晚盯稍的人还没过来,晚一点儿他过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听听。”常老板走到一边的柜子旁,拿出自己最好的茶叶。
沈济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萧墨,看来这个常老板也不是一般人啊,要不然怎么会派人去盯稍。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客栈老板能做出来的事,关键这件事从他嘴里说的很平常。
萧墨感觉到沈济的目光只能当做没看到,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还是在一边当听众的好。有这么多大人在,还哪用得着他出手。
第七十七章
鲜肉小馄饨的汤里,加了虾皮和芫荽还有紫菜鲜美异常,沈济和萧墨吃的很满足,连汤水都喝得一干二净。
常老板看他们吃好了,就去外面找人来把餐具收走。他用余光看着周围的情况,看到手下过来轻声吩咐几句才带人进来,“把碗筷送下去,再送几碟后厨拿手的点心过来。”
手下答应着,把圆桌上的餐具收好,顺手拽下肩膀上的毛巾把桌子擦干净。沈济旁观这个伙计收拾东西,对这个客栈又有了新的认识,小伙计都是个练家子,这客栈不简单啊。
萧墨在一边低头喝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事儿也不能在这说,还不如当个旁观者。
随着前院客人来往增多,客栈里越发的热闹,不时有伙计过来向常老板请示事情。沈济看到这样,就让常老板先忙自己的,他们在这里等着就好。
“那我去去就来,两位在此随意。”常老板对他们点头致歉,然后跟着手下出门。
沈济听着常老板走远,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墨,“看来我这个老师当的有点儿多余啊,能照顾你们的人还是很多的。”
萧墨放下茶杯,不惧不恼地看着沈济,“不过是祖上的遗泽,机缘巧合下成了这样。还是先生大才,天下敬仰期见。”
沈济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装作喝茶嘟嚷着,“那也没见你和木白怎么尊崇我啊?”这傲骄的表情看着就有趣。
萧墨和木白就把沈济当成想休息的客人,还真没往拜师这上面想。两个人都是习惯了自己做事自己努力,再说他们还有秘密在身,怎么敢随意招人在家,还是沈济这样的人。
萧墨一抹脸,带着憨笑对沈济说,“我们还真没往这上想,这事儿我得回去和木白商量一下。”
沈济翻着白眼说,“这年头当老师的还得求着学生啊,真是……算了,谁让我看你们两个顺眼呢,反正我也没有别的学生。你们要是同意呢,以后就由我罩着你们两个。”
萧墨嘿嘿一笑,多日相处下来,他还是知道沈济这个人的,“我们要是和普通的学生一样,估计您早就跑了。”
沈济见没忽悠到萧墨也不恼,也没追问常老板的身份。有些事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追问只会让彼此尴尬。
很快,常老板带着一个其貌不扬的人进来,“蒋三,我们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坐下说。”常老板坐在萧墨身边,三个人一起看着来人。
蒋三也没客气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两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我昨晚在赵家听了一宿,赵老爷安排人去找县丞大人,想在几日后把婚事做成,让木公子不能脱身。
赵哲被安排去收拾房子,还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备着。最有意思的是赵琴,她在准备逃跑。”
三个人吃惊地看着蒋三,他肯定地点点头,“赵琴和她的贴身丫鬟望舒已经收拾好细软,随时准备逃跑。只不过最近去她那里的人多,她们还没找到机会。”
常老板倾身向前问蒋三,“据你所知,这个赵琴为什么要跑?按理说,赵哲这次给她安排的婚事可是很合适的。”
蒋三挠了挠头,“我听赵琴和望舒说的意思是,赵老爷把赵琴当成筹码,她不想以后再被逼着嫁给任何人,她想当女户自己生活脱离赵家。”
“女户啊……”沈济手里的茶盖清脆地盖上,“你觉得这个赵琴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七十八章
蒋三在三个人的目光中认真回忆,“她做事很有条理,也会遮掩自己的真实意图。而且,她对自己很狠。”
蒋三前面的话大家很理解,最后一句却不大明白,三个人等着蒋三解释。
蒋三红着脸说,“她故意吃很多寒凉之物,要绝了自己能生育的机会。”这也是蒋三偷听赵琴和望舒的话才知道的,作为一个单身还没成亲的男人,蒋三说女人的事情觉得别扭。
蒋三的话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没想到赵琴是这样一个女子,这样的话却让事情好办多了。
常老板看蒋三没什么要说的,就让他先回去休息。常老板看着沈济,“沈先生,您看这事情……”
萧墨的老师都出头了,有什么事情常老板就得先问过人家的老师。沈济想了一下,扭头对萧墨说,“你先去买东西或者直接回去,我在这里再看看情况。”
“好,我也不放心木白一个人在家。您在这里,就麻烦常老板多照顾。”萧墨对常老板抱拳施礼。
常老板求之不得,“哪里的话,沈先生在我这里就和他自己家一样,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常老板巴不得萧墨多让沈济在他们这待着,笑的真诚又开心。
这样的事情沈济遇到的多了,他很平静地让萧墨早点儿回去。萧墨从怀里拿出几个银锭,“先生你想买什么就买,不够就让常老板付账,回头我给他补齐。”
“好”沈济神色如常地把银子收好,这个弟子真上道,就知道怎么照顾好他这个老师。
常老板讶异地看着这对师徒,真是不走寻常路的师徒啊。要不怎么沈济能看上萧墨和木白呢,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萧墨没在镇上多停留,他明天还要来接沈济。沈济从后院离开,去收集他想知道的消息。
萧成发知道赵哲那边的计划以后,就时不时地来这边看看。可大冬天的,他来这边太明显,冯叔很快就发现他的身影。冯叔安顿好冯婶儿,让她在家别出门。
冯叔拎着铁叉走到小路上,堵住要往上走的萧成发,冯叔把铁叉往地上一戳,“萧成发,你上这边来干什么?”
萧成发被冯叔吓得一哆嗦,努力挺直后背,“这又不是你家地盘,怎么我还不能往这边来了?”这里山风大,萧成发刚挺直的身体就被吹弯了。
“你还真没说错,这里就是我们几家的地盘,前面山脚下不是,不过那里有萧老爷子。怎么,你打算和他老人家聊聊?”冯叔说的阴测测的,吓得萧成发缩成一团。
“不走就不走,当我爱来这里呢,以后你们都滚蛋了,我想来就来也没人管。”萧成发说完这几句怕冯叔打他,他转身就跑,残雪落在碎石子上有些滑,摔的萧成发一个跟头。
冯叔联想到萧墨的嘱托,就知道萧成发又没憋好屁,他举起手里的铁叉砸向萧成发,“竖子尔敢!”冯叔的断喝吓得萧成发连滚带爬地离开这里。
冯叔气得唿唿直喘,听到动静的曾爷爷和曾奶奶相扶出门,“这是怎么了?你在这里,你媳妇儿呢?”曾奶奶看冯叔这样,就去冯叔家看冯婶儿怎么样。
小竹从后面跑出来,一熘小跑把铁叉费力地拿回来。冯叔上前一言不发地拿起铁叉,“刚才萧成发来过了。”
曾爷爷让小竹去告诉曾奶奶一声,冯叔去他们家待一会儿,然后曾爷爷对冯叔说,“走吧,去我那里歇一会儿再回家,省的你这样吓到你媳妇,有你大娘陪着她没事儿。”
冯叔闷闷地“嗯”了一声,跟在曾爷爷身后去他家。两个人进了堂屋,曾爷爷从炉子上拿起水壶给两个人都倒了杯热水,“说吧,怎么回事儿,这可不像平时的你。”
冯叔也不明白萧成发的意思,就把萧墨说的还有萧成发说的都讲了一遍,“您说,是不是要有大事情发生?”
第七十九章
曾爷爷望着泛白的窗纸沉吟片刻,他低沉地声音缓慢地说道:“冯小子,自从萧墨和木白两个孩子回来以后,你有什么感觉?”曾爷爷眼里闪着精光盯着冯叔看。
冯叔纳闷曾爷爷为什么这么问,可还是认真回答,“当然是好了,他们没回来前,我们生活在这里就像无人问津的草。现在他们回来了我们守望相助,这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的。
那边注意到我们也是因为这两个孩子,可我知道要对这两个孩子好,不是因为他们有钱有能力,而是我们作为长辈不能坏了良心。”冯叔拍着自己的胸脯说。
曾爷爷听着冯叔的话点点头,“就知道你们是个好的,和那些坏了良心的人不一样。”曾爷爷态度缓和下来,“我猜今天这事儿,那边憋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冯叔看曾爷爷要抽烟袋锅子,从炉火上拿出一根柴禾帮曾爷爷点上烟,“那您的意思是?”
曾爷爷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去,抬头环顾四周,“我们当年都是被村里人逼的在这边安家,要不是这两个孩子今年回来,我们还不知道要怎么样。看村里人的样子,恐怕有大事。
可不管萧墨和木白怎么解决,我都打算站在这两个孩子这边。就算有一天要和这两个孩子一起离开这里,也没什么遗憾的,大不了把过世的人一起带走就是,哪里不是家了。”
曾爷爷的话让冯叔心里一震,他还没想那么远,只知道站在萧墨和木白这边。曾爷爷说的这种可能不管会不会出现,冯叔心里也有了章程,“我跟您一样,不会拖后腿。”
曾爷爷和冯叔对视一眼了然地笑了起来,想好了接下来的事,两家做主的人都心安如石不再焦虑。
萧墨从常老板那出来直接回家,路上看到木白喜欢吃的干果买了不少,还有各种点心和水果。只要是木白喜欢的,萧墨今天都买全了,带着这些东西萧墨急匆匆地往家赶。
木白似睡非睡的熬到天亮,窗纸发出亮光的时候他慢慢支起身。厨房后面的小鸡们咯咯叫着在讨食,平时这个时间萧墨早就喂过它们了,木白来不及收拾就去给鸡喂食。
“好冷好冷”木白打开厨房后门瞬间清醒,他连蹦带跳的进了鸡舍,“还是你们好啊,到时候就有吃的。”木白把架子上的混合鸡食洒到槽子里,久等的小鸡们围上去开吃。
木白看它们吃的这么欢,心情跟着好起来,“别光吃再喝点儿水。”木白把水给小鸡们补充足,随手收拾鸡舍。这几下活动也挡不住寒冷,木白收拾完鸡舍就往回跑。
回到厨房在灶台前加柴烤火,“早上吃点儿什么呢?煮个面好了。”木白舀了瓢热水洗干净手,回到卧室先去收拾。
前世经历的事情多了,木白很快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以前都是自己独自面对,现在萧墨和沈济还有常老板他们在帮忙,他有什么理由沉浸在无聊的情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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