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白摸了摸自己紧绷的脸,“没事儿,早上出发前忘记抹脸了。”木白不在意地说道。
周全在前面听到不赞同,“你可别不当回事儿,现在是干,等再热的时候一晒,你的脸就要脱皮,那可就遭罪了。我这里有面脂,你洗把脸擦一下。”周全他们经常出门这些东西常备着。
木白扬声答应下来,四个人骑着马来到溪边。看来这里是行人的休息点儿,溪边放了好几块光滑的大石头,方便行人坐着洗漱。
他们四个下马以后也没拴着马儿们,而是让他们自由的在刚发芽的草地上吃草休息。萧墨从背包里拿出毛巾拉着木白往溪边走,“快去洗一把脸。”
木白借着萧墨的手劲儿甩着腿往溪边走,“你说总骑马的人会不会罗圈腿儿啊?”木白感觉两条腿现在都并不到一起,总感觉像摔跤手在跨着走路。
萧墨听的直乐,“你觉得李哥和周哥的腿有问题吗?”
木白听了立马回头盯着李向和周全的腿看,两个人的耳力哪儿能听不到。周全左手搭着李向的肩膀,右手特意撩起长袍的下摆,“看到了吧,咱的腿又长又直好着呢。”
李向为了配合周全也做出同样的动作,显摆又长又直的大腿,“你就是没骑习惯,是不是感觉腿中间漏风啊。”李向说完和周全两个人笑的前仰后合的,笑声惊起林间栖息的小鸟。
萧墨扶着木白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看来两位哥哥是深有体会啊。”
木白继续甩着腿活动,“而且,还是体会颇深的感觉。”
萧墨和木白一答一唱,表情轻松地揶揄着李向和周全,他们两个的目光还在李向和周全的大长腿上不断扫视着。这下好了,感觉漏风的不只是木白了,李向和周全收回嘚瑟的大长腿站好。
李向啧了一声,“你们两个臭小子反应这么快干嘛,就不能让我们显摆一下啊。别在这儿气我们了,快去洗脸快去洗脸。”
“哈哈哈,我们这就走,你们也来洗洗脸。”萧墨扶着木白扭头继续走,阳光温柔地照在他们的身上,好像他们不是去冒险而是来郊游的。
李向和周全看到他们两个这样,心里跟着轻松不少。周全也从马背上的背包里拿出洗漱的东西,他和李向也往溪边走,潺潺的流水声音让他们觉得有些干渴。
萧墨拉着木白的手跳到相临的石头上坐好,两个人踩着凸起的石块俯下身捧起水洗脸。阳光晒过的溪水并不凉,溪水清澈洗的很舒服。
他们四个坐在溪边好好的洗了把脸,周全把面脂拿出来让几个人都抹一些,“咱们就在这里吃口饭,休息一下再出发。”
“行,我升火烧点儿热汤喝,你们先休息一下。”萧墨把多余的面脂在手心里蹭了蹭,他站起身就往马儿那边走去。
不远处的主路上传来零星的马蹄声,木白他们随之站起来跟上萧墨,四个人很快就看到三辆马车停在路边,有几个人结伴下来打水。
两边的人在林间空地上相遇,对方一看就是跑商的,布衣短打很是简朴。他们看到李向、萧墨四人主动上前问好,“几位少爷好,请问,前方是不是通往青安城的?”领头的中年人问道。
“是啊,顺着大路一直往前走就是。如果你们是骑马今晚就能到,赶车的话明天上午也能到了。”周全温和地说道,“你们是第一次去青安城吗?”
中年人一听没走错路就放松下来,“是啊,我们是去做买卖的,听我的朋友说,那里很安全价钱也公道,最主要的是没有什么其他的费用。”
李向和周全对视一眼,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让青安城扬名在外了。可见,萧墨提出的方案对老百姓来说多么有用,而沈济推荐的人才已经在起作用了。
“大叔原来在哪里做生意,我们趁着天气好想要到处走走,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萧墨在旁边问了一句。
“外面啊……小哥你等一下,我让他们先去打水,我再和你细说。”中年人回头对手下吩咐完,他跟着萧墨四人走到马儿休息的地方,几个人也没什么讲究,找了几块石头垫在地上坐着。
“我看你们几个年轻人出身都好,在外面可要多注意啊。我们老家在偏南的永安城,那里是个交通要道,往哪儿去都方便。可正因为这样,那里受盘剥的也多。所以啊,我就想找个安稳一点儿的地方,赚点儿辛苦钱。”中年人一脸沧桑地说道。
“哪里都那样吗?京城会不会好一点?”木白天真地问道。
中年人吓得一摆手,“京城可去不得。”他压低声音说,“前段时间我老乡就从京城里逃回来的,那里现在乱着呢。而且啊,出来进去的查的也严,不知道谁看你不顺眼就会被抓。”中年人摆着手直说去不得。
他的手下打好水走过来,中年人和李向、萧墨他们道了谢,他们还要继续赶路。李向他们目送三辆马车离开,“或许这就是我们努力的意义。”
“是啊,能给老百姓一份希望,不管世道怎么乱,他们还有能生存的机会。”周全对萧墨和木白扬起笑脸,“希望有一天,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嗯,咱们的肚子先安抚一下。”萧墨揉了揉直唱空城计的肚子,他们也开始烧火做饭,不管前路如何,饭还是要好好吃的。
林间枯枝烂叶很多,萧墨搭好架子很快烧起一堆火来。双耳锅里煮着肉汤干菜,周全和木白用树枝窜起烧饼在火上烤着,李向在剥煮好的鸡蛋好放到锅里。
四个人分工有序很快就吃上了一顿热乎乎的午饭,热汤下肚,四个人才有兴趣聊天。萧墨吃着烧的酥脆的烧饼,他满不在意地说道:“再严密的防守也有漏洞,况且,那里的情况复杂不会进不去。”前世的萧墨什么样的情况没经历过,现在这些对他来说都不算事儿。
情况也确实如萧墨所料,那天的大朝会都不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那简直就是放了一颗原子弹啊。
李天佑借着喝茶的时候,把最后一丸药吃了下去。他看着丹陛下面的皇子朝臣,除了镇国公范无余心无所求,其他人神色各异都在各自算计着什么。
“镇国公何时回来的?”李天佑的声音比往日更洪亮几分,范无余看到精神抖擞的李天佑不仅没高兴,反而有些担心,“老臣昨晚才到,让陛下担心了。”
他昨晚听到管家叙述京里最近发生的事情,让范无余感觉到朝堂上恐怕要变天,至于谁会笑到最后还真不好说。以他对李天佑的了解来说,李天佑这个皇上绝不会轻易放手权力。
所以,范无余今天一大早就上朝来看看皇上的情况,现实比他预估的还要糟糕。明明皇上和他的年纪差不多,没想到皇上看着年轻了不止十岁,以范无余的眼力来看,这绝对是吃药了。
而且这药还是勐药,珠帘晃动之际,皇上的血红的眼睛一闪而过。范无余低头谢过皇上的关心,掩饰掉他吃惊的眼神。
“来人,赐座。”李天佑感觉到自己心跳如鼓,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着,他握了握拳缓解药力带来的冲击。
两个小太监搬了把椅子送到范无余身边,范无余谢座以后坦然坐下。其他朝臣看到这情况,就知道今天皇上的心情不错。
李哲面带笑容不发一言,他的眼神扫了一下方侍郎,方侍郎并没有直接出头,而是打了个眼色给他的帮手。
“启禀皇上,端午节龙舟赛已经准备齐全,请陛下指定颁奖人选。”宗正少卿出班上奏。
这个人选很大程度上代表了皇上,在目前来看,更是能彰显继承人的身份。
李天佑听了弯起嘴角,这些人还真是等不及啊,好吧,那就让他们……
第二百一十章 谁是继承人?
这一刻,朝堂上的人不管是哪一方的,都屏住唿吸等着听皇上宣布最后的人选。若大一个宫殿静得能听到远处角楼里的钟声,还有被钟声惊起的飞鸟拍翅而起的声音。
而方侍郎他们暗暗交换眼神,做好了把李哲推上太子宝座的奏章,筹谋多时在此一举。
大皇子和四皇子则神色焦急地望向李天佑,他们想得到父皇的注目,以期这个人选能落到他们头上。两位皇子各自的追随者,则微皱眉头眼光四下扫动。
李天佑高高在上看着朝堂上各有所属的人,他的二儿子李哲面容平静地站在那里,好像就在等他宣布,那自信满满的样子真让人看不上眼。他凭什么就认定这个人选会是他的,真当他不知道皇宫里发生的事吗?
李天佑牵起嘴角,“看来想去主持龙舟赛的不少啊,老大,你们几个都说说为什么想去?”李天佑问完,他往后一靠舒服地等着听。
低下的众人一愣,继而又欢喜起来,看来皇上不是非二皇子这一个选择,大家都有机会啊。方侍郎他们没想到皇上会这么说,他们听着周围议论声不断,心情不由得一沉。
大皇子李纯没想到会被李天佑点名,他心里激荡起波澜,“儿臣儿臣,儿臣只是想为父皇分忧,也想为父皇祈福。”他选择了最保守的说法。
二皇子李哲表面依然平静,他拢在袖子里的两手握紧成拳。轮到他的时候,他朗声而言,“听君命,为君眼,察民情,报君知。”言毕,他退回自己的位置。
四皇子和其他朝臣心里一惊,什么时候二皇子这么有担当了。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李天佑点了点头并未评价,“老四,你呢。”
“儿臣就是想出去放放风,看看老百姓的日子是不是像他们奏章上说的那么好。总不能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到时候再弄出什么笑话丢了父皇的脸。”四皇子说的轻松自在,显得父子关系亲密不同。
李天佑摆了摆手让他退回去,接下来的皇子年纪太小,就算说的再好也不能出宫。丹陛下面站着的皇子和朝臣们被李天佑弄的有些懵,这是怎么个意思,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已。
李天佑等下面的声音低了下去,他看着二皇子李哲的方向露出笑容。其他人有的欢喜有的忧,还有的心里不甘,看来皇上还是中意二皇子啊。
只有李哲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他微扬的下巴显示出他的好心情。李哲微垂双眸,等着李天佑宣布最后的人选。
“镇国公”李天佑沉稳的声音响起,朝堂上的人都一愣,这关镇国公什么事儿啊。
范无余立刻起身行礼,“臣在”
“即日起你统领京城和皇宫禁卫,立刻派人去青安城迎二皇子李向回京。”李天佑拿出两道圣旨,太监接过来当朝宣布,一道是给范无余的,另一道自然是给李向的。
朝堂上的人都没反应过来,他们都以为听错了圣旨的内容,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臣,领旨谢恩。”范无余也不管其他人还没缓过神,他当场派人带着圣旨带领二百人马去迎接穆王李向。而范无余则坐回原位,他得盯着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朝堂上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闹了半天压根儿没他们什么事。穆王虽是王,可他出宫多年。要不是皇上现在提起他,谁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个皇子的存在。
李哲听到李向的名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他看着禁卫带着圣旨下了朝堂去接人,他才明白他们这些人都被他那个好父皇给耍了。
李哲面容多变,隐忍和不甘交替出现在他的脸上,“父皇,为什么是李向,他在外那么多年,什么都没付出过。”李哲问出了大家想要的问题,其他人也看向李天佑。
太子的选择或者说皇位的继承人,关系到各个家族的荣衰,他们不会看着一个不了解的人坐到那个位置上去。
面对李哲和朝臣的置疑,李天佑仰天大笑,“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我?”李天佑指着李哲,“在你和大师勾结给我下药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有这么一天。”
李天佑满意地看着李哲从美梦中醒来,就是要露出真面目才对。何必这么假呢,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他不想给的,你再抢也没有用,他是皇上就是要主宰一切。
李天佑的话让朝臣们一惊,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温和孝顺的二皇子竟然会给皇上下药。这下,连方侍郎都往旁边躲了两步,想要撇清他们的关系。
到了这个地步,李哲破罐子破摔,“父皇不要冤枉我,儿臣只是尽心为您找药,若是连儿子的孝心都要被置疑,那谁还能为您尽心呢?”李哲是第一次反驳他父皇的话。
他也是借此向朝堂上的人表明,皇上现在不正常,皇上的话已经不可信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带上来。”李天佑的话音一落,就见外面推了两个人进来,李哲缓缓看去,正是大师和那个小太监,这两个人浑身是血的跪在那里。
李哲仰头闭了闭眼,这事儿他不认就要栽在贤妃身上,贤妃认了他也好不了。看来他真小看他父皇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李哲握紧拳头后悔不已。
那两个人把怎么和李哲联系的,又给皇上做了什么药交待的一清二楚。范无余激动地站了起来,“皇上?快喊御医啊。”范无余没想到事情会到了这个地步,其他人也被眼前的事情惊呆。
“朕无事,镇国公,你要给朕守好这个位置,等李向回来把位置交给他。”李天佑惨淡一笑,他感觉到心跳得越来越快,他必须要把事情解决完。
李天佑挥手让人把李哲带下去,“李哲留给李向收拾,那两个人现在就杀了吧。
老大蠢,老四傻,就剩老三是个心软的,给你们留个好的。”李天佑这番话说完,彻底断送了其他人的念头。
刚刚沾沾自喜的大皇子和四皇子这下傻眼了,就连他们的追随者都无语,真是亲父子还能这么形容自己的儿子。
“行了,都散了吧。等老三回来,再和你们见面。镇国公随朕来,其他人闭好你们的嘴,管好你们的手,谁要是想伸手就别要了。”李天佑强撑着退朝离开,范无余紧跟其上。
出了大朝堂没走几步,李天佑一口血喷了出来,范无余抢先一步接住人,“去找王御医,不要大声喧哗。”范无余稳稳地把李天佑送上龙辇,他又让人把东七找来。
禁卫军刚出京城,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就传开,不到傍晚就有几路人马离开京城向北而行。
李向他们急行十天,眼看着再有三两天就能到达京城,才在休息的茶楼中听到这则消息。四个人不动声色地听完没谱的小道消息,转而回了他们休息的客栈。此时,他们化身去送信的镖师,还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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