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彬笑着道:“劳烦你来知会,烦请告诉馆长,宋某知晓了,让他放心,这事在下会好好处理的。”
宋彬将学馆的人客气的送走,只是叹口气摇摇头,正欲想与楚安商量一下这事怎麽办,毕竟是楚安的娘家人。
却不想楚安什麽话也不说,只是闷头往出走。
“你去哪?”宋彬拉住要出门的楚安。
“处理一些事去。”楚安低着头闷闷道。
“你处理个屁,安心待在家中。”宋彬暴躁的粗话直接飙出来了,生怕楚安一不小心出去伤着自己。
楚安倔强的抿着唇,低着头站在原地,他觉得很对不起他哥,那个家他真是受够了,方才心中憋着火,想着今日非要将他小畜生的腿打折不可。
宋彬劝不下楚安,只得又放柔了声音道:“听话,这事我能处理好,你就安心的待在家中好好养着,别为了这点小事动气,不值当。”
楚安也有了松动的迹象,似是不再倔了,宋彬又趁势软言说了几句,楚安这才顺从的与宋彬回到了房间。
将楚安劝着躺下休息,宋彬等了一会,楚安似是睡着之後宋彬这才起身出门,去四院学馆。
宋彬走之後楚安慢慢睁开了眼帘,嘴角挑起一丝弧度。
轻声对着空气道:“再让你小子蹦躂两天。”又慢慢阖上眼睡了。
宋彬到学馆之後发现楚安爹娘早早到了,楚安他後娘正在馆长书房中撒泼,楚大柱缩在一旁,书房外挤满了看热闹的学子。
“那是他们愿意买,我儿逼他们了吗,自己笨还要怪我儿聪明吗,馆长你们可不能这麽处理事,对我儿不公,而且那些铜钱也被花光了,从哪里给找这些铜钱还他们。”楚大柱他娘尖着嗓子喊道。
“就是。”楚大柱还在一旁小声附和。
“你闭嘴,还有脸在这说,安静的站在一边去。”楚安他爹嗬斥他。
楚安他爹还是知道一些轻重的,完了拉着自己婆娘:“你个妇道人家懂什麽,站在一旁闭上嘴别说话了。”又转头对馆长赔笑道:“妇道人家不懂事,馆长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我儿做出这等事,我也很愧疚,至於那些银钱我们会凑齐还给那些学子的。”
馆长稳稳地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中给楚安他爹娘训话,正说着便看见了宋彬来了,於是礼节性的起身迎,示意人给宋彬搬了一张椅子之後与宋彬一起落座,全场就馆长与宋彬坐着。
如今宋彬的举人身份也是够格与馆长平起平坐的。
宋彬先是给自家岳父岳母打了个招呼,之後才坦然的与馆长一起落座。
楚安的後娘见宋彬来了也不怎麽叫嚣了,毕竟宋彬已是举人老爷了,可不是以往那个秀才相公了,身份上的差距决定了地位,他们站着受训也无可厚非。
宋彬来时事情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楚大柱忽悠的那些铜钱由他爹娘凑齐还给他的同窗们,宋彬肯定是不会插手此事,要是让楚安知道他私下给他这个後娘的儿子出银钱摆平,楚安铁定与他摆脸色。
馆长给楚大柱一家训话,也没宋彬什麽事,插不上一句话,只得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
等楚大柱他们一家以及外面的学子都散了之後,馆长这才对宋彬说:“郁林,虽说此时与你无关,但到底是因你而起,你要给学馆内的学子们讲讲你科考的一些方法。”
宋彬哭笑不得,合着在这等着他呢。
“自是乐意至极,学生定会给他们好好说说,科考没有‘捷径’的事。”宋彬笑着应道。
“好”馆长得到宋彬的应承後爽朗一笑。
宋彬这日到了下午後学馆的馆长才放他回去。
宋彬还一心系着一人在家的楚安,但又迫不得已被馆长压着给那些学子讲课。
於是只能托人去给城西他爹娘捎个口信,让他们今早回去。
宋彬爹娘也知道了楚大柱做的那些事,宋彬他娘被气的不行,对这个亲家是越发的不满了。但又看着楚安肚中还怀了一个孩子,尤其无处撒的宋母只得一个劲的数落宋彬他爹。
“你瞧瞧你能干啥,那边,那边,凳子倒下来了,还能不能弄好了。真是,笨手笨脚的。”宋彬他娘的火气一时半会还消不了。
宋彬他爹好脾气的笑笑,也不甚在意。
楚安倒是过意不去,他娘轻易不发脾气,今日这麽大气性,肯定事出有因,除了楚大柱那件事楚安想不出还有什麽事。
抱歉的看着宋父,楚安自知理亏,低头不言,没办法谁让那是他的娘家,他的好娘家,嗬。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
鞠躬
惶恐的感谢童童的手榴弹 破费了破费了感谢感谢
第90章 蔫坏蔫坏
次日
楚安找上了本县的地痞流氓, 面无表情的对着他说:“狠狠的打,别耽误他年後的县试就行, 这是三百文,等事成之後再将剩下的七百文补齐。”楚安递给了那个地痞三百文。
那地痞一脸猥琐,嘴角边还长了一个痦子, 双手搓搓,接过楚安的铜钱道:“放心, 保证这事办的漂亮。”
楚安目送那地痞离开後掸掸自己的衣袖,施施然走了, 宋彬还在前面着急的找他。
他今日可是软磨硬泡好半天,宋彬才不怎麽情愿的带他来这人多的县城。
楚安觉得宋彬有点担心过了, 虽说前三个月很重要但是没必要到这种步步小心的地步, 也可能是那天晚上突如其来的腹痛给宋彬留下了阴影。
楚安从街角拐出去就发现宋彬逮住人就问“有没有见一个高高的哥儿,身着青色棉麻衣。”
被宋彬逮住的人摇摇头,宋彬见他不知道忙放开他又准备问下一个。
楚安赶紧上前拉住宋彬。
宋彬回头一看发现是楚安, 顿时大为光火:“我就买个枕头的功夫,转眼你就不见了,你如今这样, 到处乱跑有危险你知不知道!”
楚安赶紧软言劝道:“别生气啊, 我看那边糕点铺子的桂花糕挺好的, 就想着给你买一点。”说完还抬手给宋彬示意了一下手上的那点桂花糕。
宋彬还是很气, 感觉楚安在他的娇惯下越发的不听话了,这个教训是不给不行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生气了好不好。”见宋彬还是皱眉看他不说话, 於是又说道:“咱们回家好不好,我有点困了。”说完还悄咪咪的用企图用手指勾宋彬的手。
但被宋彬闪开了,楚安眼中闪过三分伤心七分尴尬,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在大街上拉他哥的手,竟然还被闪开了。
宋彬叹一口气,到底是狠不下心,主动伸出手拉着楚安走了。
见楚安认错态度那麽好的份上,宋彬暂时不予追究,这事先记着,以後再‘算’。
去了药铺给楚安抓了几包保胎药之後两人才慢悠悠地晃回家。
下午申时距离学馆不远处的死巷隐约传出哀嚎。
“救命,娘……救命啊,你谁啊,我与你无冤无仇的。”楚大柱被打的抱头鼠窜,连连哀嚎。
“我是谁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你得罪的人太多了。”地痞便说边用脚狠狠的踢他。
“是谁,你是谁派来的,求求你别再打了,我要死了。”楚大柱眼睛上挂着两坨青黑,躺在地上用胳膊护住自己的头。
那地痞也不回他,只是一脚一脚的踢他。
这场当单方面的殴打持续了快一刻锺。
地痞走之後只留楚大柱一人躺在地上嘶嘶喊疼,全身都被打出了青黑色的淤青,看着可怖,但没伤到骨头。
楚大柱站起来之後就赶紧跑回了学馆,上告学馆他被人下黑手这件事,问他是被谁打的,一问却三不知。
“我真没看清,那人看着面生,我也不认识,他冲上来就将我拖进了小巷中,我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被他一阵狂打。”楚大柱抽噎地对馆长说。
“好了,你也别难过了,我让人先陪着你去医馆去看看”馆长少见的对楚大柱和蔼的说道。心想:这一身的伤看着真严重,什麽人会对孩子下如此重手。”
楚大柱在学馆生活管事的陪伴下去了一趟医馆,大夫见都是皮外伤,只给开了一些外敷的药。
馆长准楚大柱回去休息两天。
楚大柱当天下午就抽抽搭搭的回去了。
还未进门就放声大嚎:“娘……娘……”只叫了两声娘楚大柱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把自己哭的一抽一抽的。
有几个村民看见了还好心问:“大柱这是咋啦,脸怎麽了,和人打架了吗?”
楚大柱抽噎着吼:“关你什麽事。”
问话那人是个年纪大的婶子,知道楚大柱这娃被娇惯的不知礼数,但不知道竟然这麽蛮,丝毫不知道敬重长辈,气的朝地上啐了一口。
这时楚大柱他娘也从屋子里出来了,她刚刚在房间内听见了她儿的哭喊,想着今日没有休沐,应该是听错了吧,虽是这麽想着但还是放下了手中抹布出去看。
结果刚出房间门就看见被人打的满脸青肿的儿子,哭天抢天的跑出去,抱着楚大柱哭喊:“这是哪个杀千刀干的,我的儿啊,怎麽这麽苦,这到底是谁啊。”
楚大柱哭的更委屈了,母子两抱在一起哭,让村内的人看足了笑话。
此时楚安他爹不在家,楚二珠去了地里,屋里没人,也没人给楚大柱他娘撑腰,只能抱着楚大柱,两人一起哭。
“走,咱们去四院学馆讨个说法去!不能让我儿就这麽白白受委屈。”楚大柱他娘拉着楚大柱就想去学馆要说法。
“我也不知道谁打我的,学馆没办法查,只说是加派人手在学馆外巡视。”楚大柱拉住他娘,红着眼睛说道。
“那这怎麽办,白白被人打,你是惹上什麽人了吗,杀千刀的。”楚大柱他娘急的团团转。
楚大柱也不知道该怎麽办,两人在外面给村民看了一会笑话後就进屋了。
楚安与宋彬在家吃完晚饭後与宋彬靠在一起看书,寻摸着想回一趟娘家,他听说楚大柱已经回去了,想去看看他成什麽样了,顺带警告那一家子。
“咱们去我家一趟吧,多长时间都没去过了,咱们过去坐坐就回来好吗。”楚安靠着宋彬轻声说道。
宋彬知道他不喜那个家,但不知他为何要回去,但这点要求还是要答应的。
於是两人简单收拾一下便出门了。
楚安站在自己门口听见里面他後娘的谩骂声,心情很是愉快,甚至嘴角边挑起一丝不可察觉的弧度。
宋彬倒是疑惑,今日丈人家情况似是不太好?正想着要不明天再来。
楚安却先一步敲门,开门的是楚二珠。
楚二珠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麽情绪,宋彬想着以往这个小姑娘也是挺盛气淩人了,不知发生了何事变成了如今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看来楚安他那後娘可真是个毁孩子的行家。
两人进去後,哭喊声清晰了好多。
楚安他爹也回来了,此时正坐在堂屋的主座上听着他婆娘的数落。
从嫁给他如何心酸,还要带个拖油瓶,家中情况一直不温不火,如今孩子被人欺负了都不知找谁去要个说法。
宋彬皱眉看着站在屋子中间哭的停不下来的楚大柱,露在外面的皮肤几乎就没有一处好的。
进门时楚安就收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假惺惺的说:“这是怎麽了,这是做了多少孽,被人打成这样。”
“你怎麽说话的。”楚安他後娘转头对楚安他爹发飙:“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好哥儿,他这是怎麽当大哥的,小弟出了这事,他竟然还是是他弟作孽!真是好大哥啊。”
还未等楚安他爹说什麽,楚安抢先说道:“听说楚大柱能耐的在学馆卖中举秘籍,怎麽?该不会是有人看他不顺眼故意教训的吧。”
宋彬觉得不管怎麽样,自己有必要出声表个态,虽然他也很反感楚大柱,但还不至於似楚安那样明目张胆的嘲笑:“有看见谁打的吗,告诉学馆了吗?”
楚大柱看着自己的脚尖摇头:“给馆长说了,但是我不知道是谁打的,馆长也查不出来。”
“有可能是收了人钱财的地痞,想整治你的人用银钱买通了地痞。”宋彬分析道。
“对,就是这样!不然我不可能不认识。”楚大柱瞬间脑子灵光了一下。
“不过那种人虽是地痞,但也很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原则,其中一条就是不供出雇主,所以想找到幕後的人还是有点困难,也有可能是因为之前那件事得罪了人,不过既然都是皮外伤那就说明那人只是想给你给教训,并不想把你怎麽样,以後收敛着点。”宋彬一席话又打破了楚大柱想报复回去的想法。
“那就让我儿白白受这委屈了吗?”楚大柱他娘不满的大喊。
宋彬那神情分明就是:本就是白被人打一顿,这种事你找谁说理。那种地痞流氓什麽没经历过,在县城内与县衙周旋,早已练就一身不让自己进去的本领。
想了想宋彬还是开口说:“大柱这事极有可能是之前的骗人的事,说到这个我再说一次,这次是初犯我就不予追究了,但若第二次还敢顶着举人老爷的名号出去行骗,那麽就该进衙门说道说道了,娘,你先别急。”宋彬制止了楚安他後娘想说话的想法。
又接着道:“毕竟举人的功名在这摆着,我如今没有一官半职,大柱这种做法还可以原谅一二,若是以後我有了官职,大柱还是敢如此行骗,那麽只能按照衙门的章程走,不是我不给自己人留面子,而这就是国法,如今大柱已经在法的边缘开始触探了,我今日警告一二算作帮他一把,若以後再犯,衙门的牢房会为他敞开。”
宋彬一席半吓半唬的话确实震住了他们,毕竟没有哪个小百姓愿意与衙门打交道,目不识丁的百姓听到国法这样的字眼都会本能的避开。
而楚安走到楚大柱跟前,在他耳边轻轻的说:“若是以後,你还这麽顶着你哥夫的名头去招摇撞骗,可能就不只是这顿皮外伤了。”
“是你!”楚大柱粗鲁的推了一把楚安。
站在一边的宋彬被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去护着楚安,顺手将楚大柱拂开,厉声道:“你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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