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通报之后,几人连带着铁笼子一道被抬了进去,他们倒是不嫌累。
“老大,就是这几个家伙,手里竟然拿着这个令牌招摇过市,还好被我们直接拿下,等着老大发落,这是收缴的赃物。”
羡鱼抬头看向半躺着的所谓“老大”,看着年纪也就是几百岁而已,可那冲破天际的慵懒倒真是让人觉得似曾相识,若不是那帷幔挡着实在看不真切,想必这为数不多的震慑力也会打了水漂。
“原来贼能长这样,也不怎么好看么?”
无极坐起身,看着羡鱼临渊清梦和月夕,三个瘦猴子一个小豆丁,胆子倒真是大的很。
“这令牌你们是哪里来的。”
想到无为在他们离开时的嘱托,临渊觉得此时倒也算不上他想要与他们脱离关系的任何一种情况,便将这物件的来处真假掺半的讲了,毕竟这一路都被喊贼,他这心里实在是不痛快。
“无为?”无极捏着令牌的手逐渐握紧,嘴里却还是在不停的重复着无为的名字。
魇族这么多年经历了许多,可这令牌确实当初是属于先祖所有,同样也是魇族身份的象征,原本传言中好像确实有说不止一块,却从未有人亲眼见过,传到如今也只有他手中的一块罢了。
这几个人若是所言当真,那便想办法先将这些令牌收入自己囊中,若是所言为虚,那便直接处理掉,怎么都不吃亏。
“暂时信你们一回。”
无极一挥手,面前的帷幔便慢慢的朝着两侧轻轻扬起,直到这时,四人才终于见到了无极的样貌。
说真的,长的并不算好看,却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清冷,与临渊平时假正经的高冷还不一样,即便是冰山也终有被融化的一日,可无极却仿佛始终立于雪山顶的雕像一般,高岭之花可能便是用来形容他的。
“说真的,若是平日有人用这般眼神打量我,眼睛早就没了,既然你们与我魇族先祖有些渊源,今日我便不苛责,毕竟魇族的地界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便走的,真想要闹事,那就只能躺着被扔出去了。”
无极命人将铁笼子打开,几人落地后,浑身骨头都在嘎吱作响,可想而知这一路上待的有多难受。
临渊几人问过他的名号,便也想着重现介绍下自己,却被无极直接打断。
“魇族旁的本事没有,看人倒是看的真切,不必多言,若是没什么别的事便跟着他们去后院,没有旁的事便不要随便走动了。”
临渊本来还想借此机会好好给自己过过嘴瘾,却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给开口的机会,还说什么不要随便走动,这不还是不信任他们的说辞,又换了个地方关着他们吗1
无极堂议事厅
“爹,这是真的吗?”
无极拿着手中的令牌细细的端详着,旁边花白头发的男子眯着眼睛看的比谁都仔细。
当初为了抢到这块令牌,让整个魇族的分支都认可他族长的位置,身为当初最强的战力,他也是以一条腿为代价,谁知道,今日自己儿子竟然告诉他,当初那个他们争到头破血流的东西,竟然真的远不止一块,凭空出现的四块令牌,让深受其害的无旧欲哭无泪,当初为了怕儿子走他的老路,面对夫人的百般羞辱,他愣是宁死不从,好不容易熬到只有这一根独苗,连根多余的分叉都不曾有。
哪里想到,今日看到的这些竟让他后悔不已,早知今日,他就与夫人多生几个孩子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无极感受到身边父亲情绪有些不太对劲,抬眼看去可是将他吓得不清“爹,你怎么还哭了!”
无旧看着无极,眼中满是欣慰,这个儿子长大了,出息了,用不上他了。
“小极啊,我与你娘近日身体有些不太好,以后这些杂事你自己处理就好,若是有什么旁的事,将来也有兄弟帮衬,爹也能放心。”
无极听着这话倒是没什么毛病,可却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爹,放心吧,我会多交些好兄弟,到时候带给您瞧瞧。”
无旧笑嘻嘻的回道“不用瞧了,我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么,得了,没我什么事先走了。”
无极有些莫名其妙,他爹这副样子就像是打算去干什么坏事一般,看的他浑身不自在。
等他将来明白今日无旧话中之意时,满心满眼只剩下无语。
无极提起手中的令牌,物以稀为贵,这下子他手中这块可真是有些贵不起来了,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去找那几个小贼玩玩去。
清梦捂着被子,背都有些直不起来,看着临渊和羡鱼大晚上还在那里喝茶窃窃私语,他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还真是看出来纸片人不用休息了,他可是活生生的,需要睡觉需要休息,就算他是妖,也不带玩命的啊。
“你俩大晚上喝这么多浓茶,还能睡得着吗?”
临渊贴心的倒了一杯给清梦送了过来,“知道你眼馋这茶很久了,想喝就直说。”
清梦眼中带着些许无语看向笑得一脸无辜的临渊,咬牙切齿的道谢。
赌气一般将茶一饮而尽,直接看都没看临渊,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闭上眼睛假寐。
可惜却还是忽略了这杯茶的威力,等到临渊和羡鱼呼吸声逐渐平稳,清梦却依旧清醒的睁着两个大眼睛,用了许多办法却依旧没办法睡着。
“早知道就不喝那杯茶了,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又是一个不眠夜。”
而无极的声音也在清梦数到上万只羊时,适当的在外边响起,“他们睡了?”
“老大,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要知道魇族最大的爱好便是睡觉,毕竟修习的功法也是需要充足的休息才能施展,像今日这般还未睡,可能就这么一次,极为难得。
无极本想转身离开,却隐隐约约听到了逐渐向门边移动的脚步声。
清梦将门打开,手中还拿着重新泡好的茶,看向无极笑着摆了摆手,“要喝杯茶么!”
在清梦的想象中,他是一定不会拒绝自己的友好建议,却没想到无极嘴角一撇,眼神有些像看傻子一般的看向他,随即便十分正经的回道“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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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一身反骨
清梦愣住,无极也愣住了。
谁家好人大晚上喝茶,这不是有病吗!
清梦就这样提着一壶茶,眼睁睁的看着无极转身离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看着在门外守着他们的魇族之人,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幸灾乐祸,将茶壶直接递给了身旁的人,好巧不巧,他便是白日里将临渊怼的想要打人的活宝。
“你们辛苦了,这茶特地给你们泡的,慢用!”
清梦说完,飞快的将门一关,难得他想要趁着月黑风高找个人聊聊天,谁能想到一圈人,就他一个像个傻瓜,真是丢死人了。
回到床上将被子蒙住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挡住那些本就不存在的视线。
回到自己房间的无极此时也并没有闲着,今日倒真是一个好日子,刚好用这几个外来人试试他的入梦术。
随着几声咒语响起,无极呼吸渐渐轻缓,随即肉眼看不到的几缕光线便顺着方才回来的方向飞去,片刻后,无极便同时出现在了四人的梦中。
“真没想到,这几个人看着挺能唬人,没想到弱点竟也是这般明显。”
一条龙,一株紫藤,一只狐狸,还有一个半妖,若是放在平时,根本不可能凑到一起出现,如今竟真切的出现在自己身边,无极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而且利用术法看到的,大都是内心最害怕亦或是最期盼的东西,至于经历倒也是能够猜到一二。
无极将术法收回,竟也是险些遭到了反噬,看起来那个叫羡鱼的好像有些东西,只是就他目前的修为还无法继续窥探,既如此便暂且放下。
趁着天还未大亮,无极倒是睡得极快,狠狠地给自己补了个大觉。
等到午膳时分才被外边乌泱乌泱的声音吵醒,有些不悦的朝着外面喊道“都不去巡逻,来我这吵什么。”
“老大,您要不先出来看看。”
无极带着起床气,嘴里念叨着“你们最好真有事,没事看我不收拾你们...”
只是打开门的一瞬间,饶是无极见多识广,也实在无法描述眼前出现的这副画面。
“爹,娘,你们这是...在切磋?”
无极实在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父亲的凄惨,他本就在族内头上顶着惧内的名声,就算是往日极力辩解,如今也算得上是板上钉钉了,就这衣服撕的,一看就是犯了什么大错,不然娘亲这般贤良淑德的女子,怎么会这般不顾及形象。
“你们去外边守着!”
将属下撵到门外,自然也不能放任爹娘再这般胡闹。
只是没想到进到屋里后,这两个人越发的不在意形象,只是好在父亲算是个好男儿,只是防守并没有出手。
无极眼皮狠狠地跳了数下,上前将两个人拉开,“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我都不好意思说,你问那个老不休。”
无极看自家娘亲火气还是这般大,果断的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老父亲,眼中满是询问。
无旧将掉落在面前的头发胡乱的往两边的耳后一别,有些委屈巴巴的说道“我不就是想要给无极要个兄弟么,结果她...”
无旧话还没说完,便成功的接收到了自家夫人警告的眼神,随即便果断怂了,“夫人不许,还将我打了一顿。”
无极听完觉得此事倒也不至于闹到这一步,昨日父亲便与他说过,要多结交些兄弟,也是为了魇族考虑,这是好事,娘亲为何这般生气,竟还下手..啧啧,实在是狠!
“娘,爹也是怕万一将来魇族遇事,无人在我身边帮衬,多结交些助力,也是好心,您就别打他了。”
无极这话不说还好,此话一出却像是戳中了什么开关一般,原本火气慢慢下去的优雅女子,此时看向无旧的眼神里满是震惊“你个老不羞,这种事情你竟然还敢当着儿子的面说,我今日不打死你老娘跟你姓。”
无旧见势不对,立马脚底抹油开溜。
无极眼看着他们飞走,院外鸡飞狗跳,心累的叹了口气,便让人将饭端来,一会吃完饭他还得去看看那几个怪胎。
至于爹娘打架这事,实在插不上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后院
“清梦,昨晚你没睡好吗,这从早上到现在,你这哈欠可就没停过。”
月夕昨晚睡得早,跟清梦几个并不在一侧,是以倒也并不知晓昨晚发生的事情,看着清梦这般,就连她也开始疯狂的打哈欠。
清梦没骨头一般趴在桌子上,“你看我这眼下的青黑,不是没睡好,是根本没睡着。”
“啊!这里虽比不上伏妖司,可这床榻倒还是蛮舒服的,你总不至于认床吧!”
清梦摇了摇头,刚想开口,却被身后漫步而来的无极抢了话。
“这你可就冤枉我这无极堂的床了,毕竟大晚上端着茶,四处找人共饮这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干的出来的。”
清梦非常善意的给了他一个白眼,随着无极的到来,羡鱼和临渊也从屋里来到了院子的凉亭处。
“都别站着了,不必这般见外。”
无极招呼着他们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吃糕点,倒是绝不先开口,一时间倒显得有些尴尬了。
临渊几人此行,一则是为了替无为前辈看看后辈生活的如何,方便之后与他写信,这二则便是为了魇族的玉牌,寻求助力。
临渊见无极那模样,若是他们不先开口,估计他能安静的等到夜深然后离开。
“其实...”
“这糕点不错,你们尝尝!”
“我们这次来...”
“这是今年的新茶,配着糕点正好。”
“我...”
“都别客气,不必见外,当自己家。”
临渊算是看明白了,他这摆明了就是不让他说话,将面前的糕点当做无极,使劲的咬了口,算是发泄了下心中直逼地府的怨气。
不过,这糕点的味道做的确实不错,与无极说的配着茶真乃是绝佳上品,想不到他这小小年纪,竟这么会享受。
随即便是很长一段时间的静谧。
直到羡鱼有些试探的问道“不知魇族族长无极,昨夜为何入梦。”
羡鱼此话却也让临渊和月夕一愣,清梦昨夜虽然没睡着,但是迷迷糊糊之间却也是见到了无极的影子的,他开始还觉得是他让自己吃了鳖,才让他夜有所梦罢了,可没想到竟不止他一人被入了梦。
这便是魇族的功法之一么,果然有趣的很。
无极看着他们求知的模样,十分大方的承认“没错,是我入了你们的梦,但是你们的身份这般特殊,我想要排除一下威胁,用些小手段不过分吧,而且,我今日还带了茶点来赔罪,你们方才吃的这么香,怎么,还想要再讹我一顿!”
羡鱼长舒一口气,“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既然你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和来意,那是否...”
无极将最后一块糕点嚼嚼烟了下去,擦了擦手上的碎屑,吃饱喝足,心情十分舒爽。
只是他们想要的那个东西,“难不成你们并不知道这玉牌是何物?”
羡鱼几人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无极难得这般耐心的告诉他们真相“其实,你们手中的令牌便是玉牌,既然只是想要寻找玉牌,为何这一路还要直奔我魇族领地而来。”
只是很快,无极便想到了一种可能,有些试探的问道“莫不是,先祖并没有告诉你们这令牌究竟是何物!”
无极这一瞬间实在没忍住,那笑声直逼的对面几人羞红了脸。
临渊使劲回想着无为跟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十分确信他并没有说关于魇族玉牌的任何信息,又或许说的太过隐晦,他们竟没一个人听懂。
此时,他也有些不太确信,只是十分安静的等无极笑完。
无极点到为止,其实从那几块令牌出现后,他便仔细确认过与他手中这块的关系,虽然上面的纹样都是一样的繁复,却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有些不同,他试着将几块令牌按照纹样的线路走向摆了摆,果然拼凑在一处,这才是完整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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