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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他都有些不认识我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样，一个人的改变就是这般的突然，或许等我真的看开了，我还是会变回原来那样潇洒自由的模样吧！
可惜，我还没有准备好放下心中的担忧，一个自称天道的家伙便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狐族，逼着姑姑和长老将我驱逐。
可是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因为一条尾巴，为何便就得但着异类的名头，我不服，我不想离开，可是看着他眼中的杀意，我明白如今的我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只是收拾了一点衣服，没有让他们送我，灰溜溜的离开了这个我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像一条丧家之犬，更像个白痴。
因为从来没有出过狐族，对于外边的一切都是新奇又危险，不知道面对异族时要怎么交谈，他们有什么样的忌讳，更别提买东西时，他们需要的根本不是我手中的狐币。
因此我挨过好多次的打，被骂也是经常的事，一开始的一段时日，我就像是过街老鼠，白日里几乎都不敢出门，只能夜里偷偷的上街找些吃的填填肚子，偶尔也会上山抓些什么，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才终于被他们接受。
我会医术，有时会替他们医治一些小病，这么多年下来，我明白自己不能表现的过于引人注目，所以一般太大的病症我是不会当着人的面救治的，更何况我知道天道一直想要除掉我，虽然我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但我相信自己的感觉。
在一个地方待的久了，我从一开始的连吃饱饭都要艰难，到如今能够与他们和平共处，天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
可惜，我生活的这第一处地方，终归还是被毁掉了，一觉醒来，外边静的可怕，鼻尖不时传来的血气让我感到害怕，直到将门打开的瞬间，我险些跌倒在地，原本那些人早已经变的冷冰冰，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
独独只剩下了我一个活口，已然顾不得其他，我将灵气混入我的药材中，救了他们竟也险些将我自己掏空。
我知道过不了几个时辰他们自然会醒来，所以趁着这些时日，我将他们的记忆抹除了一部分，收拾东西便重新开始了我的流浪。
可没想到的是，我还是没有逃过天道的一剑，就算是我尽全力逃跑，胸前的那一剑依旧伤到了我的心脉，他想要砍下我的尾巴，拼着最后一口气，我终于还是逃脱了，可惜却也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毫无意外的我死去了，等我再次恢复意识，我竟然见到了狐族的那些熟悉的面孔。
我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这像是我的小时候，可惜却又不是。
因为这具新的身体好像比我之前的天赋还要高的多，只是不知为何，我好像丢掉了许多脑海中的记忆，可是我明明已经死去了，究竟为何重新回到狐族，还成了小狐狸崽子，我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想更多有的没的，因为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奶娃娃，虽然天赋依旧不错，可有些事情做出来实在难以启齿，光是想着就忍不住的落泪。
熬过了最艰难的几年，我终于成了一个生活可以自理的，有时候真的很想大声喊一句，可惜狐族到处都是人，我若是喊出声，或许又成了什么异类，所以这个想法大可不必再有。
在我当初修炼成七尾的年纪，如今的我成了整个狐族唯一的小辈中天赋最好的九尾狐，或许是之前那些经历让我变得更加强大，本该出现的一些劫并没有出现，等了很久才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只是族长时不时看我的眼神，让我放下的心又提起，当然即便他觉得我眼熟，我也不再是清梦，而是一个全新的我。
长大后的我依旧还是喜欢医术，因为我修炼速度极快，所以姑姑并没有拘着我，反倒是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很支持，无论是狐族的谁，我们之间相处的都还不错，而我的医术也突飞猛进，至于我一开始担心的天道，也并没有出现。
这让我更加确信，当初他现身的缘由不是因为什么天赋，就是因为那条尾巴，可是族长他们好像知道些什么，我却始终打听不到。
时日一长，我便也想着顺其自然的好，直到我在族长那里得知了清梦的消息。
那一瞬间，我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有些不可置信，不过想想倒也释怀了，当初我被天道诛杀，在那样荒无人烟的地方，根本不可能会被人救治，更何况没人救得了我，我既然能够得到重来一次的机会，那具身体想必也有一番奇遇。
只是听着那些故事，恍如隔世，但是他没有做出让狐族让我感到遗憾的事情，那便已经足够了，其他的便已经无所谓了，珍惜当下才是关键。
后来，我终于见到了他，只是那一眼，我好像有些记忆就这般突然的回来了，那一晚我们聊了很久，从我走后，他一路走到现在的故事。
“对不起，抢了你的身体。”
“没关系，不怪你，其实我还是要谢谢你，若是这具身体里依旧还是我，或许我会选择逃避选择退缩，根本不可能像你这般勇敢，谢谢你给了清梦一个极好的结局。”
我每一句话都极其认真，对于他的来处我知晓真相的一刻，有些不可思议，可是更觉得高兴。
自那日起，我们都好像真的变成了真实的自己，再也没了心里的疙瘩，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些羡慕，但我知道很快我也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天道消失后，下界的灵气开始变的多了起来，我们的修炼速度也比之前要快的多，只是却一直没有出现新的九尾狐，所以在浮川将自己的族长之位硬塞给我时，我是很想骂他的。
可是考虑到如今的身份，我忍住了，没办法接过了一堆活，对于他们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德性，说不羡慕不嫉妒都是假的。
“姑姑，我也想出去闯荡一番！”
“你乖一点，等狐族这群小崽子修炼的足够厉害，你也可以像浮川一样，做个甩手掌柜，到时候就不用管我们这些老东西，天高海阔，任你驰骋！”
有了姑姑这句话，我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可惜每次都是失望而归，直到终于有一个小辈修成了七尾，我留下封信，连夜出了狐族。
我知道可能会被骂，可就是想追求这般的刺激。
第一站，我就来到了当初停留过的村子，原本的熟面孔都已经不在了，可村子中心却有一个雕像，面容雕刻的很粗糙，可只是一眼，我便知道这人是当初的自己。
看起来，我当年还是功夫不到家啊！
我又来到了当初藏身的山洞，眼中有些伤感，可我知道，此刻开始，才是我真正的重生，以后这世上，我便只是月白！
第五十二章 忆往昔十
魔，在许多人的心中都是令人唾弃的存在，尤其是心魔，总是会让人觉得我们的存在便是极恶的，没有丝毫的人性，是以即便是与我们长相一致的本体，好像也只是这么觉得。
而我便是龙族少主临渊的心魔，甚至从我出现到最终消失，我依旧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和存在感。
可是我却不悔！
一开始，其实我与临渊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虽然我一直在他的体内，可是却从来没有害他的念头，因为我觉得他实在是太蠢，若是没有我，我都不知道他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挥霍的东西。
或许能力越大责任便越大吧，自小我陪着他一起练功，历练，受罚，更是一同经历了更多，他会的我全都会，他不会的我也不会！
可是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好像变了一副样子，只是却不是变的坏了，而是更有人情味了，我喜欢他这副样子。
只不过，这样的时光并没有过太久，他将逆鳞弄丢了，或许只有龙族人才知道逆鳞的重要性，龙族本也是妖族，因为很久之前掌握了一多半的修炼资源，所以是为数不多从妖族升为神族的存在之一。
而逆鳞便是龙族护住心脉，更是身份的象征，尤其是作为少主，逆鳞之上是会有历代族长的神力在上，丢了它，从神族重新变为妖族也是不无可能的。
而我便眼睁睁的看着他跌落神坛，我陪着他孤独的接受惩罚，随着他心中的不忿和怨念越发的大，我知道自己的时机到了。
等我真的拥有了实体的一瞬间，我好像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直到我被天道发现，被他逼着做了许多我并不喜欢的事情，可我无可奈何，对于他的命令我只能照做，无法反抗！
“你是他的心魔，一定能感受到他在何处，去找，然后除掉他！”
“是！”
我满怀心事的走出，对于临渊的去处我自然是清楚的，就算是他刻意隐藏了气息，我们本就是一个人，他的去处我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找，只需要跟着心走，果然我在一处小院里见到了他。
可是他好像忘了我们当初共患难时的事情，看向我的眼神满是戒备和陌生，一瞬间我竟然有些恍惚。
可我知道我的身后有天道的眼睛，我若是放他们走，可能下一瞬间我就会魂飞魄散…呵，我本就没有魂魄，或许消失了便真的再也不存在了吧。
我假装全力攻击他，一次又一次，我知道只有这样我才能保住他们，也保住我自己。
可惜，我这点小心思在老狐狸一般的天道面前简直不够看，当被一掌打出去的时候，我只觉得那一瞬间整个人都被打散了，可是竟然还留了一口气，美其名曰给我机会！
等伤好些了，我趁着天道外出去找旁人麻烦，悄悄的去找了龙族的族长，将我想要做的事情告诉了他，因为我知道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我期待着他会同意。
我赌对了，来到龙族禁地的那一刻，我感受着脖子上不时收紧的力道，对于他们我早已看穿，明白今日只是试探，就算想要除掉我，那也得顾及到临渊。
毕竟再如何，我们分开时，我带走了他大半的修为，若是我就这么死了，这些修为也会随着我消失，这笔买卖很不划算。
更何况，龙族弑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点我相信他们会懂，打不过天道，多些盟友并不是坏事，更何况这个盟友是我。
我与他们讲了我的计划，虽然有些冒险，可是若计划成功，天道就算不死也会被削弱，怎么算都不会吃亏。
我仍旧跟在天道身边，听他的命令行事，面对临渊时，有几次出手我都在最后关头收了力道，只是为了瞒过天道的耳目，那些所谓的伤势也是下了狠手的，只是刻意偏了一些罢了。
毕竟他们的身边有一个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存在，再如何他也死不了。
可惜我还是看轻了天道的狠毒，无论是哪个族群的人，落到他手里，没有一个可以活着出来。
就像原本我一直以为他想要逆鳞，只是想要得到那上面存着的力量，可直到有一次，我无意之间得知逆鳞的真实用途，过去的种种全都想通了。
我想要证实这件事，所以冒险给龙族传去了消息，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本以为自己会更加慌乱，可恰恰相反，那一刻心里反倒是平静了许多。
直到我跟龙族通信的事被他察觉，他为了惩罚，也为了杀鸡儆猴，砍去了我的一条胳膊，却依旧还是留着我的命。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若是有一日你栽在我的手里，我不会像你这般心慈手软。”
“呵，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么，作为我的工具就要有工具的自觉，有些心思最好不要有。”
后来，我被他强硬的安上了一条蛟龙的手臂，而我也被他塞给了龙族，代替临渊成了他们新的少主。
可是也就是从此刻起，龙族的噩梦好像便开始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面前杀掉了龙族的那些长者，我明白他想要逼临渊回来，也明白现在的他已经彻底疯狂了。
我请求族长阻止他们，却也因此被困在斩龙台整整七日，我本就不是真正的龙族，雷电劈下来的每一个瞬间，我都好像经历了真实的死去，一次又一次，直到我眼中再也没了那般傲气和斗志，才被天道的属下拎着扔回了龙族。
可惜，除了族长几人，根本没人敢碰我，更确切的说，我的身份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屑一顾。
等我再次见到临渊的时候，我无奈的笑了，他还是回来了，终归还是没有拦得住他。
而他看我的眼神，依旧还是充满了厌恶和质疑，那一瞬间，我好像有些难过。
可是，更大的灾难还在等着我，所以这些小情绪对我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我眼看着天道像疯了一般，所到之处血流满地，我知道他所针对的是谁，也明白他想要的东西在何处，所以我开始四处奔走，将天道的用意告知。
我明白他们会对此有所怀疑，可是我只能做到这些，因为被天道数次惩罚，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虽然我是心魔，旁人眼中我就是坏种，可是我并没有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剩下的这点时间，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之前我听他们说过，人族的好些东西都很好吃，还有许多地方景色都特别的美，所以我花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一刻不停的享受着这一切。
突然就有些舍不得…
可我知道，我的时间到了，等我重新回到那个让我抗拒的地方时，我看见了临渊他们，天道终于对他们出手了，我释然的笑了，有些难过的看了一眼周围的一切，我果断的将自己手心的鳞片拔下扔向了临渊，而我大限将至，却并不后悔。
自那日起，我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生命里，可惜没有一个人想起我的存在。
我就这般飘荡在临渊的身边，陪着他一起受罚，一起发疯，可是不知为何，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得到我。
就好像我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直到有一日，我突然重新回到临渊的体内，可是我却还是有我自己的意识的。
我看着他努力修炼，最后终于解决掉了最大的威胁，我真的替他开心，而因为我的回归，原本被我占有的大半修为也渐渐回到了临渊的身体。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才终于有三三两两的人察觉到了我的消失，可惜很快我便又被忘掉了，说不伤心都是假的，可是我却还是默默的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我将所有的修为还给了他，也开始了漫长的沉睡，现实中的一切本就不属于我，原本我以为我会就这样一睡不醒，从此再不问是非。
可是突然有一日，我在梦中猛地惊醒，却突然发现我好像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等我走出房间，见到的便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我惊喜的看着身边的一切，更是使劲的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是痛的！
只是，这到底是哪里呢！
我找了很久，这一处安静祥和的地方还是依旧只有我独自一人，慢慢的我便放弃了追寻，安心的过起了只属于我自己的小日子，每日抬头数数星星，夜晚点起篝火，给自己做些不太好吃却能够填饱肚子的好吃的，很是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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