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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小前辈，有话好好说，可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张长老几乎要跳起来喊道。
开玩笑，这可是元婴期修士，若萧慕寒真的在此入魔了，莫说他了，整个秋水城没一个能活下来。
“问题？”萧慕寒的意识已经开始被侵蚀，听到这话，他下意识的看向了闯入火海只为救人的洛九渊。
然后他就听到了他的师尊对着冲入书房的小厮，微笑说道“没错，人正是我杀的。”
听到这话，萧慕寒周身暴虐的气息猛地一顿，他有些困惑，但眼中已经恢复了些许清明。
一旁随时注意着萧慕寒情况的张长老自然也‘听到’了洛九渊的话，在他听到‘人是我杀的’之后就要脱口而出责难洛九渊的话，然而也就在这时，张长老对上了萧慕寒的眼睛。
萧慕寒眼中暴虐还未完全散去，杀意不加掩饰，吓得张长老原本要谩骂洛九渊的话硬生生的拐了个弯，他突然对那个人的身份有了猜测。
“当然是因为前辈您的师长宅心仁厚，不忍让前辈背负杀父弑母的业障啊。”张长老吼出这话的同时只觉得双腿都吓软了。
但随即就是庆幸。
剑气并未向他斩来。
他赌对了。
甚至肆虐在萧慕寒周身的剑意也消失一空。
“胡言，师尊只是个凡人，又如何得知是我动的手。”
凡人？能有元婴期境界的徒弟？
“也许前辈您的师长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不愿戳破？”张长老看着萧慕寒的脸色，试探的说着，然而萧慕寒气息已经完全安稳了下来，又回到了那副漠然的样子。
“可怜天下师长心，前辈，晚辈不才也有一两个不成器的徒弟，是以懂得一些您的师长的想法。”
“不成器的徒弟？就是那日你寻找的欺师灭祖的竖子？”听到张长老的话，萧慕寒讥诮嘲讽道。
想起刚见到萧慕寒的情况，饶是张长老也不由得老脸一红，十分尴尬。
但萧慕寒已经接受或者说确信张长老的推测了。
……
“没错，人正是我杀的。”听到小厮的话，洛九渊笑了，他看向小厮，希望对方会说话就多说点。
然而听到洛九渊的话，小厮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可是杀了三个人的凶犯啊！
看着洛九渊的脸上的笑容，小厮打了个哆嗦，直接把这话说出来，这是要灭口啊！
小厮吓得后退，然后被门槛绊倒在地，哆嗦着想爬起来，但是腿都吓软了。
“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小厮终于踉跄的站了起来，连滚带爬的向外逃去。
一直到小厮闯出萧家，带着财物逃出秋水城之后，洛九渊才回了神峰涯。
心情极好的洛九渊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猎户李二：……
猎户李二：他都还没动手，人就不见了。
……
大火一直烧了一天一夜，奴仆卷了财物四散，萧家修为高深者特别是萧家族老之类的人在这场大火中全都变为灰烬，余下旁支不成气候更是做鸟兽散分食了萧家剩下的产业，当然能不能保得住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诺大的萧家，在这场大火之后就此消失。
十日后。
秋水城五里外乱葬岗。
洛九渊站在刚请人安葬好的新坟面前，对着地上洒下一杯酒水。
洛九渊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萧慕寒。
大抵是遭逢骤变，洛九渊怎么看怎么觉得萧慕寒变得更沉稳了。
现在萧慕寒大抵在想着如何为萧家众人复仇吧。
可惜了，一年之后，萧慕寒就将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这个师尊干的。
十点气运值即将轻松到手。
“寒儿，该走了。”洛九渊对着萧慕寒喊了一句。二转已过，他也可以在这个凡境到处逛逛了，那小厮如今也安定下来了，免得提前遇到萧慕寒把‘真相’说出来。
顺带再收一个小徒弟。
……
坐上等候已久的马车，驾车的镖师甩了甩马鞭，队伍慢悠悠的上路了。
“先生去云杨城可是探亲？”驾车的镖师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他们保护这一商队去往远方的燕国国都，洛九渊花了些钱银让商队带他们一程。
“只是带着小徒四处游历。”洛九渊靠坐在马车里，回道。
“那我就不建议先生您现在去云杨城了。”
“哦？此话怎讲？”
“先生有所不知，那云杨城侯府嫡子与远在国都的相府千金曾被先皇赐婚。但是那位千金小姐却在成婚之前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哩。”
“算算国都与那云杨城的距离和出嫁队伍的行路速度，也就是这几天会在云杨城大婚哩，说不定大婚之后就要临盆。”
“这样不好吧。”把怀孕的女儿嫁出去，这是结亲还是结仇啊。洛九渊有些无语。
“先生有所不知，相爷势大，而那位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一般的黄天贵胄，侯府不认也得认。”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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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洛九渊饶有兴趣的听着镖师眉飞色舞的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比前些日子在茶馆的说书先生说的都详细生动，可惜内容编的太离谱。
也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呼喊声。
“哎，等一等，等一等！”
一个穿着道袍胡子斑白的道长突然一边喊一边向着他们车队赶了过来“带我一程，也带我一程！”
这是个修士。
洛九渊扫了了对方一眼，如是肯定。
他的神识没有了，但是眼力还在。
半刻之后，那道人便一脸笑容的登上了洛九渊所在的马车。
来人自然是凝神宗的张长老。
“小道张春旺。”刚一登上马车，那道人立刻热情的冲着洛九渊与萧慕寒两人自我介绍。
“洛九渊。”洛九渊礼貌且冷淡的回了一句，又示意了身旁的萧慕寒。
“这是小徒萧慕寒。”
“原来是洛先生，萧小友。”
洛九渊扫了眼他随身带着的药箱，这是洛九渊出门在外的身份证明。若自称是什么山野读书人或者秀才，就代表有官方登记在册，反而容易被戳穿。
乡野游医这样的身份在富商、权贵之中当然只能算是刁民，但是在寻常百姓中还是当得起一句‘先生’的。
只是一个疑似筑基境以上修为的修士，喊他一个凡俗的郎中为‘先生’，着实有些客气了。
想到此，洛九渊倒是对这位张道人产生些好奇。
一个有意套话，另一个有心讨好，两人一拍即合，很快就称兄道弟起来。
听到张长老已经开始直呼师尊为‘洛老弟’，萧慕寒眉头一挑，差点就打算拔剑了。
……
烈阳宗。
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的烈阳宗内门大师兄王逸茗刚回了宗门，就听闻了小师弟萧承恩已经成功出关，如今已经成为了元丹境修士的消息。
向王逸茗报喜的师妹原以为大师兄听闻消息之后会直接去往萧承恩处，毕竟大师兄与小师弟素来交好，大师兄这次下山，也是因为小师弟家族有难，帮他去找回场子去了。
不过大师兄这次出宗门明明带了好几个外门弟子出去历练，怎么就大师兄一人回来了呢？
可出乎师妹的预料，听到这个消息的大师兄反应十分冷淡，只是询问了他的宗主师尊是否在闭关，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之后，就回自己的居所了。
是夜，已经沐浴更衣完毕的王逸茗不出意外的见到了来找他的萧承恩。
“王师兄。”成功结丹的萧承恩晃了晃手中两坛灵酒“师弟还没有谢过大师兄呢。”
萧承恩这么说着，就要踏入王逸茗的房间，却被王逸茗直接拦下了。
“王师兄？”萧承恩见状有些意外，对上王逸茗带着些嘲弄的眼神隐隐有了个不好的预感。
“萧师弟，我此番下山，倒是听说了一个奇怪的消息。”
“萧师弟，你可知道萧慕寒这个名字？”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王逸茗下意识的抖了抖，当日那强横的让人绝望的身姿直到此刻还记忆犹新，让王逸茗彻底歇了与萧承恩继续说下去的念头。
“萧师弟，此事我不会告诉师尊。”当然那一日他见到了什么，也不会告诉萧承恩。“萧师弟，亏心事做多了，当心债主上门啊。”
这么说着，王逸茗示意送客。
“王师兄教育的极是，师弟先退下了。”在听到萧慕寒三个字的时候，萧承恩丹田中的金丹就在疯狂的抖动着，然而此刻却诡异的恢复了平静。
也就在萧承恩准备转身的那一刻，一把匕首突然刺向了王逸茗的心脉。
“你……”骤然遭逢袭击，王逸茗几乎是不敢相信的看向了那把沾染了不详气息的匕首“这是魔气？”
“也请师兄最后帮师弟一个忙。”用你的性命。萧承恩得意的低声说道，语气里哪有刚才的卑微小心。
既然那萧慕寒用几年时间就从一个废人成为修士，怎么可能用得正当手段呢。
他定是拜了哪个妖魔门下了。
“师兄，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了。”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然而出乎萧承恩的预料，就在这时，原本气息微弱扶着门框即将死去的王逸茗笑了笑，直起了身.体。
一道阵法瞬间将萧承恩压制住。
“师弟，你以为在我听闻你的根骨由来之后，会对你毫不设防吗？”王逸茗拔掉心脉上插着的匕首，蹲了下来，拍了拍萧承恩的脸蛋。
“你夺人根骨这种事，告诉了师尊，师尊也不会厌弃你。”毕竟修士本就逆天而行，手段不光彩只要不传出去就行。
“但是勾结妖魔可就不能这么算了，师兄我可是要好好谢谢你啊。”王逸茗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笑了。
烈阳宗第三代弟子第一人，只能是他，未来宗主的位置也如此。
他早就看萧承恩这个‘天资极高’的家伙不顺眼了。
……
一个下午很快过去，傍晚前，商队终于赶到了驿馆，此处是秋水城通往云杨城官道上的第一个驿馆，今夜住进来的人还挺多，足有两个商队。
这商队东家姓朱，主要以药材、皮草之类的东西作为营生，这次也是将一批货运回国都。如朱家这样的商队，都是会养属于自己的护卫的。但是最近路上有些不安定，加之这批货价值极高，以至于特意请了镖局押镖，少东家亲自带队走这一遭。
洛九渊坐在驿馆一楼角落，喝着刚送来的还漂浮着几片劣质陈茶的茶水，而这时，已经和管事清点一边货物的少东家也走了进来。
少东家一身白色长衫，靴子上的暗纹更是以金线绣成，十分低调奢华。
许是还是早春的关系，少东家一身长衫并没有带着折扇，腰间原本应该挂着玉佩或者香囊的地方此刻正挂着一只玉萧。
洛九渊的目光落在了少东家身上久久不能回神。
“洛老弟？怎么了？”身旁张长老的声音传来。
“无事。只是想起了曾经遗失的东西。”
他的笛子，他蕴养了千年的灵器啊，就那么被天雷劈没了。
寻常的灵竹品质根本不够。
要不他先找个唢呐凑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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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药引
“洛老弟善音律？”
“尚可。”此刻洛九渊的目光已经从商队少东家腰间的玉箫上收回来了。
“正是了，洛老弟，为兄我年轻时游历四方无意中得一乐器，洛老弟你是明白我的，我一个粗人用不来这等精细玩意儿。我宗门距离那云杨城不算太远，不若洛老弟与我一同回去，我且将它取给你，也顺带让为兄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张长老这么说着，眼睛忍不住瞥向坐在一旁的萧慕寒。他知道萧慕寒对他与洛九渊称兄道弟已经非常不满了，所以提出这个要求也算是赌一把了。
然而萧慕寒从始至终低着头，并没有看他们。
萧慕寒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或者说自萧家毁灭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太对劲了。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天外呼唤他一样。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呼唤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连周身的剑意都开始随之叫嚣，若非师尊还在，萧慕寒都恨不能一剑斩了这苍天，断了这奇怪的感觉。
听着张长老与师尊的话，萧慕寒只能阖眼装作有些困倦的模样，生怕被师尊看出些什么来。
……
张长老相邀，反正也是随意游历，正好洛九渊也想知道这个过于热情的元丹境长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欣然同意。
跟随着商队大约行了五日，三人便与镖局众人告辞，拐向了去往张长老的宗门凝神宗的方向。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洛九渊大概清楚了这个凝神宗是个什么情况。至于张长老对洛九渊的了解，不能说很少只能说完全没有。
张长老自持元丹境真人的身份，对洛九渊这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的凡人在心里是十分看不起的，而洛九渊也乐得装作不知。
惊蛰已过，正是各个宗门收新弟子的时候，越靠近凝神宗山门，来往的凡人就愈多。
他们大多是各地送入凝神宗的孩童，入山门便是他们的第一场考试，从天资、悟性方面进行考核，通过者便可成为凝神宗外门弟子，外门弟子每过一年便会再考核一次，不合格者自行下山，而每一年考核最优秀者便可进入内门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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