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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蒋云英平时的饭量，再看这一小锅粥，能吃饱？
“嗯。”蒋云英以为他不想喝粥，见粥里冒着滚滚热气，伸手拿过他的碗给他搅一搅，又觉得不够，便低头吹了吹。
“刚做完只能吃这个，等你好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姜绕怔了怔，他原意不是这个，却没纠正，“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洗漱完之后，蒋云英仗着姜绕此时行动不便，把人扛进了主卧。
姜绕气不过踢了他两脚，然而牵扯到后面，疼痛顿时放大，他“嘶”了一声，缓了两秒才强调说：“今晚不做。”
蒋云英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欺身上去亲他殷红的唇瓣，将他的反抗呜咽声尽数吞进嘴里。
“我有那么禽兽？今晚不欺负你。”
姜绕推开他的脸，脸上红意都蔓延到了眼尾，“别亲了！嘴巴都肿了。”
他刚才洗漱时看到自己的嘴唇都惊呆了，像是吃了辣椒一样红肿，上面密密麻麻的齿痕，间或一两个破开带有血丝的口子，刷牙时都觉得胀痛。
蒋云英收住力，像是安慰似的在两片唇上舔了舔，唇齿间薄荷味浓郁，“一会儿嘴上也抹些药。”
姜绕警惕：“什么药？你给我……那里，抹的那个？”
蒋云英连眼角都是笑意，“怎么可能。是专门抹嘴唇的，我之前给你的那个。”
抹完药膏已经深夜，床头的台灯熄了光，黑暗之中谁都没有说话。
一时间，姜绕只能听到他们两人拥在一起的砰砰的心跳声。
他此时才有闲心想起下午的事，情绪随着两处的律动感不知所措。
姜绕野蛮生长近十八年，原生家庭的破碎让他被迫成长，他一个人上学一个人生活，本来平衡维持得好好的，却被他的亲生母亲用性命逼着走进另一家人的生活，结局再次被当拖油瓶丢下，还是丢给毫不相干的人。
他为当初一时心软的自己感到不值，并且后悔。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当母亲的。
“你想好了么？”
蒋云英突然出声，叫回了姜绕的思绪。
“嗯？”
蒋云英不自觉将人搂紧，“和我谈恋爱，即便名义上是我弟弟。”
姜绕脑子更加茫然，对，还有这件事……
姜绕没说话，蒋云英也不说话，俩人皆是沉默。
过了一会儿，姜绕在他怀里动了动，兀地问道：“你呢？”
“我不在乎。”
回答里充斥着认真与笃定，仿佛很可靠的样子。
姜绕闭了闭眼睛，“哦。”
声音近似呢喃：“那我也不在乎了。”
在这段关系里，比起自己，姜绕最担心的是蒋云英的前程，他们两个不在一个世界，蒋云英是越走越高的人，他怕给蒋云英带来麻烦，甚至于破坏蒋云英前行的羽翼。
即便蒋云英中途失意，原因也不该是这段看似畸形的恋爱，哪怕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可蒋云英说不在乎，他这种对自己掌控力极强的人说出的话可信度挺高。
姜绕也不再挣扎，反正蒋云英此刻的目标是他，以后肯定绝不停留于他，就像同桌乔晓亚说的，与富婆谈恋爱不亏。
当然，用富婆形容蒋云英有失偏颇，换个说话，与蒋云英谈恋爱不亏。
姜绕打量着面前这人，长得帅，学习好，还一直想辅导他功课，虽然人有点混蛋，总欺负他……
但他那活儿还算不错，至少在床上姜绕挺舒服的。
而且，他也挺喜欢他的。
“不能反悔。”
几乎听不清的回答还是被蒋云英捕捉到了，他特意留给姜绕收回的时间，发现对方再没反应后，立即补了这一句。
感受着目光在他脸上逡巡，蒋云英不动声色地喘着气，他身下早已悄悄立起小帐篷。
贴得这么近，不被发现都难。
姜绕眯了眯眼睛。
蒋云英色情地往他腿根处撞了撞，低声问：“用腿好不好？”
“……”
姜绕大力翻身背对着他，没好气道：“睡觉吧你。”
第34章 我喜欢你，不是见色起意
姜绕跟着他妈搬来蒋家时，蒋云英一眼看过去觉得这个刘海厚重的男生眼熟，但没细想，便被接踵而至的气愤冲散了，接下来的几天与他爸吵，与丁文芋吵，与便宜弟弟吵，一时忘了追究在哪里见过他。
直到姜绕撩起刘海，看清楚了全脸，蒋云英才想起来，原来是他。
蒋云英小时候学习成绩很好，脑子也聪明，可自从知道他爸的双层面具，尤其是知道他爸靠他的成绩挣面子甚至职位之后，便对学习没什么兴趣了，可以说对任何一切都没兴趣了，即便被迫学习考上了高中，他的心也野了，叛逆期彻底爆发。
他那时天天逃课，不知道做什么，就跟着校园里的混混打架抽烟，当然，他下手狠，凭这个逐渐混成了不轻易动手的校霸。
混了一年，到了高二，他碰见一起意外事故。
他们一群人本来在网吧打游戏，蒋云英嫌里面熏得慌，独自出来买水，路过一个小巷子时，发现里面有人在打架，打人的是刚被蒋云英他们教训过的街边收保护费的小混混，而被打的俩人则穿着极其眼熟的校服。
他印象很深，其中一个瘦瘦的男生即便被打得弓起身子，依然冷静地说：“我刚刚报了警，这里离派出所只要十分钟路程。”
小混混根本不信，依然把人踹了几脚，嘴上叫嚣着带父母的脏话。
男生疼到声音都发抖，还在坚持说：“还有两三分钟警察就到了，如果你们不想被拘留，就赶紧离开这儿。”
蒋云英见四五个人围攻俩实在不公平，进去把人揍了一顿，小混混认出他来忙不迭跑了。
男生给另一个脸上青青紫紫的男生捡散落在地上的书本。
蒋云英记得当时站在他身边，垂眸看他的时候正好人抬头，一张清秀甚至称得上漂亮的脸露出来，小猫一样眨着眼认真向他道谢。
蒋云英从小就对好看的事物没有抵抗力，更别说那个男生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漂亮。
他难得愣神片刻。
另一个矮个子男生被打得狠一些，接过漂亮男生递来的眼镜，向他们俩道谢。原来那群人一开始的目标只有他一个人，漂亮男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虽然没助上，反而被打了一顿。
漂亮男生拍了拍沉重书本上的尘土，递给戴着厚厚眼镜的男生前看了眼书名，满脸惊讶道：“你是竞赛生啊？”
那男生内向，小声说：“嗯，只是化学竞赛，没什么的。”
“当然不一样。”
蒋云英记得漂亮男生的眼里盈满敬佩，即便是笑着，说话也格外认真：“你比普通学生都厉害，我记得五月份就有竞赛吧？加油，你一定能拿金牌的。”
戴眼镜的男生说的什么蒋云英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的自己嗤笑，心说这算什么，他如果参加竞赛，必定次次得第一拿金牌。
他救了人就走了，也没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谁知道他一次偶然心痒，想知道那男生叫什么名字，可他在学校里竟然从来没见过那个见义勇为的漂亮男生了，他翻遍了各个年级的优秀学生榜，到底是没找着。
其实也不怪他找不到，谁能想到看上去一副好学生乖学生样子的人其实是个学渣呢。
蒋云英无法，苦恼了好一阵子，后来数学老师劝他学竞赛，他想到那时男生那张漂亮又认真的脸，还有那个充满敬佩的眼神，鬼迷心窍就答应下来。
然而一直到他升高三，都再没见过那人，也就淡了心思。
直到那次在奶茶店，他与一双小猫眼对视，才惊觉原来他以前要找的人，早就进了自己家门。
*
求欢被拒后，蒋云英只好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待反应下去了，才回到床上，抱着男朋友睡觉。
可他心思格外活络，摸着温热的身躯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在想姜绕说他只喜欢他的脸这件事。
姜绕困得不行：“……别摸了，我要睡觉。”
姜绕已经昏昏欲睡，蓦地听到身边这人用低沉的声线在他耳边说：“我对好看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你也确实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可我喜欢你，不是见色起意。”
第35章 谁让你刚才一直在撩我
蒋云英静静等了片刻，却没等到回答，怀里的人闭着眼一动不动，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熟了。
蒋云英无奈一笑，摸摸他的头发，随即闭眼睡觉。
过了一会儿，听到头顶的呼吸声传来，本来早已安睡的人悄悄睁开了清明的双眼。
澄澈的瞳仁中闪过慌乱，黑暗中脸颊上的红潮不知不觉蔓延到耳根，姜绕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如擂鼓。
他怕吵醒蒋云英，慢慢向后撤离几分，却被这人察觉，胳膊一收，人又贴上了厚实的胸膛。
姜绕绷着身子不敢呼吸，过了几秒没听见动静，才发现人还睡着，只不过是睡梦里的下意识反应而已，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想起刚才听到的那番情深意切的话，他又心慌慌。
从蒋云英那话里他听出了两层意思，一个是蒋云英真的喜欢他的脸，一个是还不止喜欢他的脸。
可自从他来到蒋家见到蒋云英，他俩只要一见面就没有一天不呛嘴的，尤其是丁文芋在场的时候，火药味更足。
姜绕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蒋云英有什么受虐倾向？
那既然这人喜欢这种的，是不是就说明他只要往反的形象上靠拢，蒋云英对他的兴趣就逐渐降低了？
毕竟他没想跟蒋云英谈很久恋爱，姜绕初步估算着，按蒋云英的时间，大概到他去参加国际竞赛的日子就够了。当然，如果那会儿对他还是有点兴趣在，那就等他考完试再说，不能影响他竞赛。
这种想法只在姜绕脑子里盘旋，还不敢实施，他需要跟人讨论讨论有没有合理性。
*
“……你的意思是说，你想用一个跟你性格完全相反的人设来推远他？”
乔晓亚试图理解姜绕说的话。
操场一角的树荫将他俩挡得严严实实的，谁都没看见这儿藏了俩人。
姜绕望着远处自由活动的同学，抿嘴点了点头。
“你……”乔晓亚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瞠目结舌了一会儿说：“敢情你真的不是很喜欢人家啊？”
姜绕反驳她：“还是喜欢的。”
他迟疑了一下，又说：“只不过没有那么深。”
乔晓亚想了一会儿，她已经知道对方是个男生了，摇了摇头说道：“确实，一开始你就没有选择的余地，那人也太霸道了，喜欢得谈，不喜欢也得谈。”
她明白姜绕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说：“行，可行度很高。如果你怕回头不好抽身，那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不过你得循序渐进，可不能突然换了性格，不然别说你对象了，我都要连夜给你送医院去。”
姜绕笑笑：“不急，左右还有快半年时间。”
“连日子都算好了？？” 乔晓亚脸上闪过一片空白。
姜绕半垂下眼：“这是最合适的时间了。”
乔晓亚没话说，知道他决心已定，开始揣摩姜绕准备实施的另一种人设。
“你说他有点受虐倾向……”
“你看啊，你平时看着挺高冷的，不爱说话不爱笑，听你说你还跟他呛嘴，时不时没好气骂上两句，还动手——不是，你还真跟人家动过手啊？”
乔晓亚分析着分析着就跑偏了，看着姜绕的细胳膊细腿，好奇地问。
姜绕：“……动是动了，可我打不过。”
乔晓亚眼光一闪：“对啊，打不过，他不就享受你打他打不过反而被压制然后这样那样的感觉么！你这样，你俩再有吵架或者打架的苗头，你别打他骂他，你就哭，他这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男生一般不相信眼泪。”
“还有啊，他不是喜欢你高冷么，你回头对他多笑笑，话也说多一点，对他温柔小意如春天一样，他享受不到骂声不就自然而然厌倦了么。”
姜绕听得认真，听到某些地方频频点头。
乔晓亚越说越起劲，直到下课铃响了她才意犹未尽住了嘴，“你回来先实验一下，有不对的地方，咱们来商量怎么改进！”
“好，我回去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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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最近装修，白天不停“轰隆隆”地响，蒋云英在家呆不住，便去学校附近的书店里坐着，顺便看了看题，直到快到放学的点了，他才把车开到学校门口，等着姜绕。
不过今天的姜绕有点不对劲。
蒋云英盯着从刚上车嘴角就没放下来的姜绕，虽说笑意轻浅，但这眉眼弯弯，唇红齿白的模样……
蒋云英喉结不自觉滚动一下：“怎么，心情很好？”
姜绕说话又轻又软：“不能笑？”
“没有。”蒋云英咳嗽两声，面上不显露什么：“想吃什么？我买回家。”
平时他俩都是随便点个外卖，或者姜绕下厨炒点菜，既然要反着来，姜绕眨眨眼，给他出难题：“想吃你做的饭。”
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眨地看着蒋云英，他攥了攥方向盘，与那双干净认真的眸子对视片刻，“……好。”
姜绕：？
他追击道：“我想吃佛跳墙。”
蒋云英眼也不眨：“好。”
姜绕：？？
难道是他方法用错了？怎么不管用啊。
俩人心思各异一路沉默到小区车库，蒋云英关了车灯，却不推门下车。
姜绕疑问：“怎么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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