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英变得沉默，除了亲亲抱抱，一天下来跟他说不了几句话，往往没说几句他就亲上来，接吻频率直线上升。
他亲的又深又狠，姜绕的嘴唇肿了就没好过，只往嘴上抹的药膏就用完了两三管，更别说每天需要贴着创口贴才能出门的乳珠了。薄荷味像是刻在了他身上，周围同学接连反映说上课闻着这股味道再也没睡过觉。
做爱的时候更是埋头苦干一声不吭，原先还能说上几句骚话，现在一句也不说，像是把嘴换到了下面那根粗壮东西上，床上只有囊袋撞在臀肉上的“啪啪”声，以及姜绕被干得受不了的喘息呻吟。
蒋云英哑巴了，姜绕也别别扭扭不再多讲话。他后知后觉明白了，蒋云英不愿意跟他讲话，大概是厌倦了，或许不久后他就要解脱了。
是他想要的结果，但心里却像是下雨了一样，一连几天阴雨连绵。
他盼着分手，可分手前夕又觉得难过。
这些天里他们只要在一处，公共场合就俩字——寂静。肩膀不靠在一起了，眼睛也不对视了，走路都一前一后隔了一米多的距离，旁人看着都觉得怪怪的。
但在私下，没有安静的时间给他们，要么亲在一起要么搞在一起，只要眼神一对上，就像芦苇荡里的火花，顷刻间烈火燎原。
做爱像是泄愤，你来我往谁也不服谁，可那么沉浸又像是分手炮，做了这回没下回似的。
俩人打了一炮又一炮。
稀里糊涂过了半个月后，蒋云英终于撑不住了。
他明天要走了。
学校数竞队要去B市参加为期七天的CMO。
下午俩人换了地方约吻。
姜绕推开废弃实验室门的时候，看到了倚在窗边迷蒙烟雾下的蒋云英，心脏顿时猛地一跳。
“把门锁上。”
姜绕在沙哑的声音下转过身，心神不稳地锁了门。
“过来。”
烟雾熏得姜绕眼睛发酸，离得近了，才看到蒋云英脚底一圈烟蒂烟灰，看样子在这儿待了挺久。
他张了张嘴，片刻后才轻声问：“怎么抽那么多？”
蒋云英早在姜绕过来时掐了手中所剩无几的烟棍，一旁窗户也被他推开了，烟雾缓缓散开，露出他黑沉却略显疲惫的双眼。
他没说话，径直把人拉进怀里拥住了，头埋在姜绕颈边，温热的呼吸打在那块皮肤上，让姜绕也不自觉将手环住了他的背。
气氛再次沉默，却没有什么剑拔弩张的意味，这一次俩人都很平和。
窗外有嘈杂声传来，是远处操场有班级在上体育课，排着队围着操场跑圈，跑得稀稀拉拉的，被体育老师拿着喇叭吼让他们跑起来。
蒋云英没回答，姜绕也知道是什么事，在他会为蒋云英的离开而产生别样情绪之前，他就在日历上做了注记。
也早早标好了分手的日期。
“我要去考试了。”
姜绕漫不经心地想，我早就知道了，祝你考试顺利呗。
“……一个星期后才能回。”
“嗯。” 姜绕望着跑圈的一个个小黑点出神。
一个星期考两天，剩下几天报到、开幕式闭幕式，等蒋云英回来了，应该能拿上国一吧，顺便跟T大或者P大签约，等来年三月再去参加国际数奥的集训队，七月去国外考试，那会儿他也要去画室集训了。
没等到想要的回答，蒋云英箍着他的腰，咬牙道：“一句软话也不肯说是不是。”
姜绕嘴唇不安地动了动：“你想听我说什么？”
蒋云英抬起头，面无表情盯着他：“那天如果不是我逃走了，我们就会吵架。”
姜绕不想让人知道他俩在谈恋爱，蒋云英却每分每秒都想让别人知道姜绕是他男朋友。
这个问题吵下来无解，所以他选择了冷处理，但也不是没有可以转圜的余地，如果在那半个月里姜绕跟他撒撒娇，哄他几句，他说不定就会歇了公开的心思，等到了大学再说。
可姜绕的态度根本就不是想跟他走下去的意思。
他一天天的等姜绕先来求和，越等越害怕，怕姜绕张嘴就是要分手，他第一次谈恋爱也不知道怎么做，于是选择在姜绕开口前先堵住他的嘴。
半个月，他们的关系越来越畸形，原本是好好的男朋友，硬生生变成了炮友。
他再走一个星期，姜绕会不会连炮友都不跟他做了？
“不公开，不表态，可以，都依你。”
“但是，你要想跟我分手……”蒋云英咬牙，眸中狠厉之色骇人：“我保证，明天你和我谈恋爱的消息就登上H市的新闻头条，我让人印上几万张，挨个发给你的同学朋友，你跑到哪儿，我发到哪儿，我说到做到。”
看着姜绕苍白到摇摇欲坠的神色，蒋云英一手掐住他的腰侧，另一手抚上他的脸颊，拇指在泛白的唇上拨动，直到染上红意他才闭眼轻轻吻上去。
一触即分。
忽而听到男朋友细不可闻一句：“我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蒋云英叹了口气，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两人之间密不可分颈项交叠，他擒住姜绕的后颈，爱不释手的抚弄着，这是一个绝对占有的姿势，彰显着猎物在他手中逃无可逃。
“我说算了，”他软了态度，做了率先低头的那个人：“见不得光就见不得光，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选择我都愿意。”
他不停在耳后那片香软的皮肤上啄吻，声音不算大，却激起怀中人一阵战栗——
“……你不想一辈子在我床上待着下不来，对么？”
第45章 他的喜欢，开出了一朵花
疯了吧……
蒋云英这是在威胁他？？
姜绕觉得头晕目眩，搂着蒋云英后背的手发软滑落下来，方才伤心难过的心思被他这一通话给打散了，满脑子都是接下来该怎么收场。
蒋云英脸色沉下来，心里不知是怒意还是惧意更盛，果然，他的男朋友真的想和他分手。
他猛地咬上了姜绕的嘴唇。
一牙见血。
姜绕瞬间痛呼出声，扭头躲开了蒋云英，唇上被咬破的口子涌出鲜血，顺着嘴角滑落，在蓝白色校服衣襟上滴了两滴。
他用手背抵住伤口处，大脑被疼痛刺激得清醒过来，理智终于回笼，他生气地瞪着蒋云英：“怎么有你这么咬人的，你属狗的吗？”
蒋云英被吼得一愣。
“我朋友天天问我口腔溃疡怎么还不好，嘴唇就没好过，你还咬，你还咬！”
姜绕气红了眼，接连踢了蒋云英两脚。
蒋云英想说些什么，可注意到那双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水的眼睛时还是闭上了嘴。
“喜欢你怎样，不喜欢你又怎样，你给过我选择吗。”
“还印一万份报纸，威胁我给我朋友挨个发，”姜绕极力镇静，眼睫根部被水迹沾湿，他不想让泪水落下来，于是眼睛眨啊眨，连眼前人的面容都看不清了，“你权力好大啊。”
“你明明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了，你明明知道……”细碎的颤抖让他几乎说不成话。
他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什么，遇见蒋云英之前，他一直受制于丁文芋，虽然有打骂，但不会被干涉太多，至少他还有自由。
但遇到蒋云英之后，他连自由都没了，蒋云英连他的身体都要占有，让他逃无可逃。
蒋云英此刻才真正慌乱起来，他抖着双手去擦根本擦不干净的泪珠，失去了之前威胁人时的威风，只能笨拙地说着：“对不起，别哭、别哭。”
听到这话的姜绕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现在说对不起，早干嘛去了？
蒋云英擦不及，只好捧着他的脸，一下下轻吻把泪珠啄去，一遍遍道歉。
这人变得这样温柔，姜绕眼泪反而掉得更凶了，他抽泣着控诉：“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有你这样的吗？”
“我跟你认识才多久，一上来就亲亲亲，神经病啊你。
“凭什么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你这么霸道谁会喜欢，说着不亲还亲，说着不做还做，说着受不了了你偏要再来一次……你尊重过我的意见吗？我是你的飞机杯吗？”
说着姜绕便想起之前蒋云英在床上一句话不说，犹如泰迪附身只知道发情的模样，好像只要能发泄无所谓什么东西似的。
他一下推开蒋云英的脸，狠狠在他的腹肌上掐了一把，怒骂道：“操，我不是你的飞机杯！”
声音中带着哭腔，一点也没有威慑力，但这一下却没有丝毫手软。
蒋云英痛得面容扭曲一瞬，继而哭笑不得，眼中的心疼再也无法掩饰，他凑过去吻他，低声解释：“不是飞机杯，我也没用过那玩意儿。”
他吻上姜绕的嘴唇，轻轻舔着伤口处：“我喜欢你，我爱你。我跟你说过的，不是见色起意，而是你这个人。”
“我只跟姜绕做爱，也只爱你一个人。”
说完顿了一下，话语间充斥着说不出的祈望：“你呢，你……喜欢我么？”
操。
算了。
姜绕闭上红通通的眼睛，任由眼泪流下，任由爱意汹涌。
他担心这人的前程，却看不清这人根本就无所畏惧。他算好要分手，却没算好自己的感情早已不受控制，沉默的半个月倒让他看清了自己。
喜欢一个人是会低到尘埃里的。
胆小也好，懦弱也罢，高一那年在台上演讲的蒋云英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他不知道，也没去管过。
直到蒋云英用爱意浇灌，才让那颗种子发芽，他的忽视、打压，都没能阻止种子长大。
不知不觉，已经开出花来。
他的喜欢，居然开出了一朵花。
姜绕抬起下巴反吻住蒋云英，与他接了个咸咸的吻。
“……喜欢的。”
空气凝滞了几秒钟，随着蒋云英扑上来的动作，继而变得燥热、黏稠。
“唔、嗯……”
姜绕没准备好，不小心擦到了伤口，疼得皱起眉，随后蒋云英克制着没有太凶悍，避开了那处，闭上眼专心与姜绕的舌头勾勾缠缠，他吻得极其缓慢，像是要把之前半个月丢了的温柔补回来一样。
舌尖与舌尖钩锁，两人互相吮吸着对方口中的津液，喉结一上一下吞咽着，时不时错开些呼吸，气氛太过于粘腻，姜绕情不自禁地搂上蒋云英的脖子，蒋云英的手探进他的腰间，火热的手掌在光滑的皮肤上四处点火，顺着脊骨往上攀爬，又按揉着漂亮的蝴蝶骨一点点往下，直到覆上两瓣浑圆之上。
姜绕被摸得喘息不止，在臀肉被揉捏之后一下子失了力气。
于是蒋云英环抱着他，一个转身，把他压在一旁的墙上。
这个姿势更适合接吻，姜绕仰着头去追逐在他口中四处舔舐的软舌，时不时发出些含混的呻吟声，来不及吞咽的液体顺着嘴角滑下，拉出暧昧的丝线，不过还没等落下来，便被蒋云英舔走咽下，然后又开始下一轮缠绵的热吻。
外面的下课铃响了，没人听见。
上课铃响了，没人理会。
校园里重归寂静，只有这间废弃的旧实验室里，充斥着粗喘声、呻吟声以及暧昧的滋滋水声。
喘不上气了便停下休息会儿，炽热的呼吸喷薄在唇齿之间，喘着喘着，迷蒙的双眼不经意间对视，又吻在了一起。
情欲燎原，火热的身躯贴合，下面硬得能拼刺刀，可俩人谁也没管，只搂着彼此，感受着爱欲交织，忙着接恋爱以来最热烈的一次吻。
第46章 在干了
姜绕给晚上的兼职请了假，下午放学便去了学校门口，找到蒋云英发给他的那辆出租车，一拉开后车门便被一只手拽了进去。
“师傅，麻烦快一点。”
一如往常沉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如果不是蒋云英把他的手扯过去挡住下身的异样，恐怕他真的被这冷静的声音骗过去了。
姜绕悄悄瞪他一眼，手背在他裤间鼓起的地方用力按了一下，脸颊绯红一片，他张嘴没出声骂了句：变态。
蒋云英挑了挑眉，快速举起他的手背亲一口又放回腿间。
“你……”姜绕气得攥紧他的手，眼神示意还有司机在。
蒋云英挪动身体靠过来把头埋进他的颈边，轻声安慰说：“司机看不见。”
姜绕没理会他，闭上眼僵直身子不敢动，假装是困了靠在一起睡觉的好同学。
然而下一秒，脖颈处细细密密的亲吻差点让他坐不住，烫人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像微小的电流飞快游走遍他的全身，整个人都泛起了薄红。
姜绕一只手抓住蒋云英的下面，却不敢幅度太大引起司机怀疑，他忍着羞涩小声威胁道：“再动我就捏下去了……”
还没说完，手中的物体突然又胀大一倍，姜绕哑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蒋云英将他的神情收入眼中，在他耳边发出几声闷笑，舔了舔唇下的皮肤，一本正经的说：“一会裤子要炸了。”
“……活该！”
姜绕赶紧放下，拉着他的手继续挡在那里。
幸而蒋云英残存了几分良知，安安静静趴在那里没再进行什么动作，不然姜绕真的怕司机给他俩拉去警察局举报了。
下车后天幕已经暗下来，蒋云英紧紧握住姜绕的手大步往前，姜绕反握回去，心脏紧张地砰砰直跳，他连怎么被薅进电梯的都忘了，等回过神来，俩人已经在家门口抱着啃上了。
蒋云英一边亲他一边输密码，“滴”声过后，蒋云英搂着他进去，把他反压在门后继续亲。
回到家里就放肆多了，姜绕不用再刻意压着呻吟声，喘不过气的哭吟把蒋云英勾得眼睛发红，动作越发粗暴起来。
蒋云英在他颈间又亲又啃，一只手大力揉捏着浑圆的臀肉，另一只则探到他胸前，揉捏着硬挺的乳珠，隔着衣服不好动作，于是快速把俩人衣服全给扒了。
天已入秋，没了太阳凉意渐生，姜绕猛然贴上冰凉的门被冻得一激灵，他哆嗦着攀上蒋云英的脖颈，指挥道：“去浴室，想先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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