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倒是觉得没什么, 只说:“没事,我回去补假条。”
“待会儿回?”
“嗯。”沈朝应道。
他还有课得上,尤其第二天早八是系里的老教授上课,格外严厉, 不允许旷课。
沈朝也没有什么理由在这里一直待下去,尽管他很想和岑一清待在一起。
“我送你吧。”岑一清主动说, 毕竟在他这里沈朝还算个病号。
他让沈朝先过来坐会儿,休息下,再回学校。
他们一同坐在沙发里。
岑一清盯着他看了看,再一次确认:“心情好些了没?”
“嗯,”沈朝点头,“真的。”
岑一清随之淡淡笑了下,知道他是调整过来了。
恰好这时电影播放到男女主贴在一起接吻的画面,本来以为这段很快就过,但并没有,导演估计还挺满意,把这段拍得很唯美,一直放着。
两人都没说话,背景音是主题曲,还有两位主角的呼吸声。
一时间岑一清感受到了微妙的尴尬。
就像小时候和爸妈一起看电视剧,播到放激情戏那样的尴尬。
虽然沈朝现在不算小孩了。
岑一清低头摸小狗的头,转移视线。
沈朝看了会儿,神色不变,这种剧情对于他而言还没有身边的岑一清有吸引力。
他将目光收回来,看灰灰被摸得一脸舒服的样子。
灰灰睁开眼睛十分慵懒地看了沈朝一眼,又乖乖眯起眼继续任岑一清撸,丝毫不把沈朝放在眼里的感觉。
沈朝在一只小狗身上感受到一种隐隐的神气炫耀的气质。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裤腿,忽然告状道:“它把裤子咬坏了。”
上面咬出两个很小的洞,还留着两个牙印,
是他抱岑一清的时候小狗在底下咬的。
当时他没想跟小狗计较。
岑一清一看,还真是,他便捏住灰灰的嘴巴,看他的牙齿,凶道:“臭小狗,怎么咬这么用力。”
随后又担心地问沈朝:“没咬到你吧?”
沈朝看着这只一直赖在岑一清身上不走的小狗,漫不经心道:“好像有磕到。”
说着,他把裤腿掀起来一点,低头看脚踝。
“我看看。”岑一清直接把灰灰挪下去。
肉眼瞧着有轻微的红,但看不出来是不是小狗牙齿磕到的,不太像。
沈朝的目的已经达成,和站在地上十分不满地哼唧的小狗对视了眼,那小狗还瞪他,瞪完又跟岑一清撒娇,拱他的腿。
沈朝把裤腿放下去,面不改色地开口:“应该没事,就是蹭了下。”
没破皮,也没太明显的痕迹,况且小狗也打过疫苗。
岑一清放下心来。
他看灰灰还哼哼唧唧的,好像把它委屈到了一样。
岑一清这回没心软抱它,让灰灰自己玩。
沈朝走之前,他跟岑一清一起将客厅那些杂物全给收拾了。
岑一清觉得他生病还没好,本来不想让他动手的,但沈朝又很坚持,想帮忙为岑一清做点什么,便随他去了。
两人没花多久时间,就将客厅给整理好,看起来井井有条。
小狗摇着尾巴到处乱跑,四处撒欢,嘴里还咬着它的小玩具。
看在沈朝给自己整理狗窝的份上,这会儿小狗没再对他那么有敌意,虽然也称不上多友好。
很快就把沈朝诬陷它的事情给忘在脑后。
岑一清把退烧药递给沈朝,虽然他看起来是好多了,但还是让他带回去晚上睡前吃,希望他完全好起来。
他拿着车钥匙,送沈朝回学校,就把灰灰暂时留在屋里。
时间已经六七点了,在初冬,天色暗下来。
在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收到岑远发来的语音通话,岑一清以为他有什么事,打了个手势让沈朝先坐进去。
“怎么了?”接通的时候,岑一清先问。
“哥你不在画室啊?”
岑一清应道:“嗯,今天没过去。”
电话那头岑远倒是很有活力:“那你在公寓吗,我过来找你吧。”
岑一清倚在车门边,轻声反问:“你不上课了?”
“哥你怎么总要我上课啊,我课表发你一份吧,今天下午到晚上都空着,我跟老周在外面玩呢,”岑远说起来没完,“我们玩游戏得奖领了好几条金鱼,给你送过来,连小鱼缸都有,特好看,噢我还给你买了点蛋糕。”
岑一清不禁想象这两人是到哪里玩去了。
“给我做什么,你不应该给宋纤拿过去吗?”
“放心吧哥,我给她准备了。”
岑远自然是不会落下他喜欢的人,今天出门就是想给宋芊买礼物的,可惜她有课,不能一起出来玩了。
岑一清怕沈朝等久了,拉开车门坐进去,准备结束话题:“你别过来了,直接放在画室吧,我待会儿去取。”
“那你在哪儿啊?”
岑一清看了眼副驾驶上的沈朝,总不能说他现在是要送沈朝回学校吧。
按照岑远的性子指定是要刨根问底,必然要把沈朝为什么出现在他公寓也追问个没完。
但沈朝家里的事情岑一清不好说,所以他顿了顿,“...在家里。”
沈朝默着没说话,也没拆穿,自己看手机等他打完。
电话那头岑远也安静两秒,岑一清正要挂断,岑远的声音幽幽传了过来:“居然骗我,哥,你不会外面有人了吧...”
难得聪明一回,岑一清还挺意外的。
他挑了下眉。
沈朝虽然玩手机,但两人距离没多远,自然是听到岑远说的这话了,他却没等来岑一清反驳的话语。
岑一清话音带着点笑意,故意逗他弟:“是啊,有人了,怎么着吧?”
沈朝滑动屏幕的指尖一顿,抬眸,不禁看向岑一清。
“不说了,我还有事,先挂了。”岑一清没理会岑远在手机里发疯,直接挂断电话。
把手机搁在一边,世界总算清净点了。
岑一清发动车子,见沈朝还直直盯着自己,眼眸黑漆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岑一清疑惑。
沈朝默默扭过头,看向窗外。
还没开出停出场,车外没什么风景看,只有车灯投射出的两束光亮。车窗上倒映着些许模糊的人影。
但他心里仍然在想岑一清说的那句“有人了”。
好像他俩在秘密恋爱似的。
沈朝不自觉勾了下唇。
快到的时候,他让岑一清在靠近学校的地方停了车。
岑一清找了个方便的位置,看沈朝下车,药也没拿,不禁出声提醒。
沈朝弯腰,对着车里的他说:“你等我一下。”
他快步走向街边的店。
夜幕拉下,但校区附近因为街灯和店多,很是明亮。
这一带很多小吃店,其中也夹着好几家奶茶店和甜品店,反正卖什么的都有。
沈朝穿着他自己的那身衣服,直接走近一间热饮店,店里的暖黄色灯光笼在他身上,头发丝也透着点淡光,整个人柔和不少。
岑一清没怎么看他,以为他是要买点喝的。自己低头回复手机里岑远发来的好些新消息。
沈朝回来的时候,在副驾驶的车门站了几秒,才拉开车门。
岑一清听到声音,不禁侧头,再看到他探身,一张帅气的脸忽然出现,先递给他一杯热咖啡。
“给我的?”
“嗯。”
岑一清接过,微冷的手心立刻泛起暖意,很温暖。
他笑着说道:“谢谢。”
沈朝没忘记拿走自己的药,岑一清便嘱咐他:“回去记得吃。”
对方点了点头,当作应下。
到分别的时候了,但沈朝立在那儿却没立刻告别,岑一清以为他还有话说,等了几秒,
沈朝探下身,忽然往岑一清怀里塞了一束花。
芬芳馥郁,色彩明丽又漂亮,一看就是精心搭配过的。
岑一清猝不及防,倒是没想到他突然带了束花回来。
“也是给你的。”
沈朝淡淡的声线在初冬里显得冷清,但他眼神却很热切。
说完,甚至没有给岑一清反应的时间,便轻带上车门,跟岑一清道别:“我走了,下次见。”
第25章
沈朝提着药回到宿舍, 刚洗上漱,不到一会儿,岑远和周星川也回来了。
两人进门还在说话, 岑远道:“你看错了吧。”
“就是很像啊,真的。”周星川也不确定。
宋时雨听到他俩的话题,有些好奇, 探出头来问:“什么像不像的,聊什么呢?”
“刚我俩在地铁口那边买吃的, 一扭头,我好像看到岑哥的车开过去了。”周星川说着把手里的章鱼烧推到宋时雨面前,给他尝。
宋时雨拿牙签戳了一个咬进嘴里, 鼓着半边脸颊,含糊道:“岑哥没来啊。”
“是吧,我就说是看错了,那车那么多人开,”岑远听小雨这么说,更觉得不可能了,“再说了,我哥要是来学校周边, 肯定会找我的, 我都不在, 他来干嘛?”
当时周星川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已经拐弯开走了,岑远就看到了个模糊的车影,实在是瞧不出来那是不是他哥的车。
“岑哥今儿不还跟你承认说有人了, ”周星川八卦道,“说不定真有可能是他呢。”
“怎么可能, 你还真信啊,一看就是我哥在逗我。况且他也不可能找咱们学校的啊,想啥呢。”
岑远还真想不出来这种可能。
聊天的声音传过来,沈朝默默听着,正在刷牙的手不禁一顿,他低头,吐出牙膏沫漱口。
宋时雨悄无声息地往他那看一眼,思考着这事的可能性。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要是岑哥真找咱们学校的,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绝对不可能的,那不跟我差不多大了吗。”
宋时雨看热闹不嫌事大,“可是岑哥看着没比我们大多少诶。”
“去去去。”岑远让他别起哄。
不过他跟着顿了顿,也不禁假设起这一情况,他有点为难道:“...那你说我哥跟大学生在一起的话,对方要是跟我年龄相近,我怎么称呼他?”
宋时雨歪着脑洞想了想:岑远要怎么称呼沈朝好呢?
“...算了算了,只要不是包养大学生就行。”岑远不纠结了。
这段时间学校论坛还有讨论这个的,热帖里一直流传着隔壁A大一位大学生被包养的事件,热度很大,挺多人偷摸吃瓜。
说是那男学生长得白白净净,挺好看的,但性格不怎么样,时常有豪车出现在校门口接他送他,还是晚上,那金主瞧着三十来岁的样子,从车里伸手朝那男生道别的时候,露出的手表价值连城。
帖子里大家都在吃瓜,流言传过来添油加醋变了样,就是看个热闹。
“笑死,你是不是最近论坛看多了?”宋时雨乐出声,笑道,“现在都自由恋爱啦。”
不过他默默想着,说不定还真有人愿意被岑哥包养呢。
岑哥那么温柔,被他包养不得幸福死。
岑远接受现实,“反正我哥喜欢谁我也管不着。”
“这确实。”
聊完,又去跟沈朝说了两句废话。
沈朝简单洗了个漱就打算回床上躺着。
躺下之前,没忘记岑一清交待的要吃药。
周星川瞥见他就着水吞下药丸,问:“生病了?”
“有点感冒。”
“回家一趟怎么还感上冒了,”周星川有些费解,“家里的被窝没宿舍的暖和吗?”
岑远争做暖心舍友:“还是得多穿点,现在都冬天了,前几天练球你也没去,身体免疫下降了吧。”
说起打球的事,岑远正好提醒沈朝:“队长说你这周必须出现,让我带上你,不然就把你打晕了拖过去。”
之前说到的那个篮球比赛,岑远和沈朝都被选上了。
因为报名的人太多,周星川后面二次选拔就没去,落了个清闲自在,不用练球完成任务,到时候想着跟宋时雨一起凑热闹看比赛。
一向爱偷懒的岑远这回倒是坚持下来了,练球也还算认真,为的是能在球场上大展身手。
他们现在差不多每天都得练球,周一到周五就自己找时间练,一到傍晚,篮球场就能看到好几个选手凑一块儿练习。周末是时间最多的,大家也都有空,练配合练默契和投球率这些,还有专门的篮球老师在,指导他们。
沈朝上周赶模型作业没怎么在,周末又请假,免不了被队长和老师说。
比赛时间越来越近,是得专心一点了。
沈朝听到岑远这么说,应了声“行”,就上去躺着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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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一清将沈朝送来的花放回副驾驶座位上,鼻息间仍然残留着淡淡的香气。
很好闻。
但岑一清心下实在难以形容,他想不明白沈朝忽然送自己花的含义。
甚至于说,就连岑远都没有送过这样的花给自己,除了他毕业典礼那一天,是周末,还在读高中的岑远特地和父母一起过来美院,给他带了束花,是为了庆祝毕业。
那沈朝的呢,这束花是什么意思?
岑一清手心仍然是暖的,来自热咖啡的温度。
他尝了一口,甜度正好。
岑一清开车回了趟意绘空间,看到岑远给自己送来的小金鱼和吃的。
几条小金鱼被装在干净透明的椭圆形玻璃缸里,漂亮的鱼尾摆动,慢慢悠悠地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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