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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暴露了魔族身份，玄天宗岂有你容身之所。”
钟墨白越说越生气，最后还用力拍了一下椅子扶手。
玄月低垂着眉眼不说话，钟墨白收他为徒从来不是因为善意，他从突破元婴起就开始为钟墨白敛财。
谢榕震惊这里的奢侈，岂不知这里大半的宝物都是他用魔族身份抢来的。
钟墨白也不是在生气他冒险突破，而是在生气他顺利突破。
他心里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只是钟墨白养的一个工具。
这么多年，他帮钟墨白铲除异已，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
钟墨白见他的修炼速度越来越快，早就想除去他了。
若不是古神秘境突然现世，恐怕一千年前就会对他下杀手。
玄月眸色很冷，语气淡淡回道：“弟子心里有数，绝不会做连累师尊的事。”
当时若不冒险渡劫突破，现下就该是他的死期了。
钟墨白长叹了一声，问出心里最想问的事情。
“你现在能发挥多少成的实力？”
玄月突破到大乘境界，他之前想的办法已经无法除去玄月，他得重新谋划。
虽然玄月从小听话也不曾忤逆过他，他心里还是有种事情快要脱离掌控的感觉。
玄月眼神直视钟墨白双眼，“需要用八成灵力镇压体内魔气，可以发挥出两成的实力。”
钟墨白闻言瞬间眯眼，只有两成实力的大乘初期，心里得到一个不足为惧的答案。
大乘境界的魔修，能做的事情比渡劫境界更多。
玄月的确是一把极其危险的利器，稍不注意就会划伤自己，但这把利器能给他带回数不尽的修炼资源。
钟墨白觉得玄月还是可控的，因为玄月害怕暴露魔族身份，而且只能发挥出两成的实力。
玄月取出一个玉简递给钟墨白，“师尊，我从界外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小秘境，这里面有一个阵法很有意思，我有些看不明白。”
钟墨白一点没有怀疑玄月说的话，拿到玉简后说道：“你才多少岁，见识就那么一点，不认识也是正常。”
玄月的修炼天赋的确逆天，但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修炼了，对阵法又能了解多少。
钟墨白一开始只是随意看了一眼，随后越看越震惊，最后呼吸都急促起来，忙问：“这个阵法在哪里？”
话刚说完，钟墨白便知道自己太过激动。
这可是上古遗留下来的阵法，好像还是没有被破坏过的祭神阵法，这让他很难维持冷静。
这样的阵法里，拥有上古传承的可能极其大。
万一能得到一件圣器碎片，他又何惧飞升雷劫。
玄月故意皱眉让钟墨白看出他的纠结，随后才道：“师尊，我曾怀疑这是上古阵法，但我对阵法研究不多，无法确定这是什么类型的阵法。”
“这座阵法里可能有上古传承的机缘，我身具邪魔骨飞升无望，现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小徒弟谢榕。”
“我想请求师尊一件事，让我带着谢榕一同前往这个秘境，若是有合适谢榕的机缘，还望师尊成全于他。”
钟墨白还是第一次见玄月对一个人如此上心。
玄月之前对林明思他们，可不见有一点在意。
但他不怕玄月有在乎的人，就怕玄月什么都不在乎。
玄月越在乎谢榕，他反而越高兴。
此行去秘境的路上，他正好可以就近观察，看玄月对谢榕是真的在意，还是装出来糊弄他的。
如果玄月对谢榕的在意是装的，那玄月的心多半是变野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玄月活着。
钟墨白心里冷笑了一声，一个只能发挥两成战力的大乘初期，一个是三品灵根的废物金丹，心里立马做了决定。
“如果我所料不差，这是上古遗留下来的一座祭祀阵法，这类阵法里大多都有上古传承。既然是你发现的阵法，你想带着谢榕便带着吧。”
此行他也会带着钟梦回一同去，给谢榕一万个胆子，量他也不敢跟梦回抢机缘。
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若是不识趣，随便找个机会除掉便是。
钟墨白没有逼问玄月秘境的位置，他知道玄月不信任他，挥手让玄月回去准备远行，自己继续研究玉简里的阵法。
谢榕刚出殿外便被钟梦回瞪了一眼，心里有一点郁闷。
宗主说的果然是对的，钟梦回的脾气是真的不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下三烂的手段，师兄收你为徒只是看你可怜而已，你最好离我师兄远一些。”
“以后若再让我看见你用你的脏手去碰师兄，我就砍了你的手。”
钟梦回杀气腾腾的威胁令谢榕紧紧皱眉，他只觉钟梦回像个疯子，没有一点分神修士该有的气度。
钟梦回越看谢榕那张脸，心里越觉得烦躁，最后朝谢榕狠狠一甩衣袖，汹涌的灵力化成利刃状，朝着谢榕面部飞速而去。
她要毁了谢榕那张碍眼的脸。
虽然师兄可能会生气，但有父亲在，师兄绝对不会一直生她的气。
谢榕不知道钟梦回要做什么，只看见自己面前一面灵力屏障闪现，钟梦回的攻击全被抵挡在身前一米外。
钟梦回认出帮谢榕抵挡攻击的灵力是玄月的，眼神不甘朝着大殿说道：“师兄，你护着这个贱东西做什么。你若是想要徒弟，我可以给你挑几个顺眼的，这个谢榕我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谢榕站在原地心脏嘭嘭直跳，心里满是后怕。
‘我什么时候成了贱东西，我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
‘刚才那股灵力那么汹涌，若不是师尊出手替我挡住了，我这张脸怕是要被灵力毁得一干二净。’
‘分明就是冲着我这张脸来的。钟梦回的占有欲这么强，喜欢师尊都不允许师尊身边有别的人，可我是师尊的徒弟啊。’
谢榕越发觉得钟梦回就是个疯子，还是一个杀伤力极强的疯婆子。
钟梦回没得到玄月的回应，气得又凝聚灵力打了谢榕几下，发现玄月是铁了心要护着谢榕时，怒瞪着谢榕传音。
‘小贱人，你别得意太早。我认识师兄几千年，师兄最在意的人永远是我，现在护着你，只是对你还有几分新鲜罢了。你最好识趣一些，自己离我师兄远点，不然师兄可护不住你一辈子。我若是失手把你杀了，他最多就是责骂我一句而已。’
谢榕因为震惊抬手捂住了心口，修长的睫毛一直颤抖，心里都叫出了声。
‘疯子，她一定是个疯子。’
钟梦回身上有仙器，玄月只知道她向谢榕传音了，但听不见传音的内容。
听见谢榕内心惊慌的声音，加快了脚下步伐。
谢榕看见玄月后，一连小跑跑到玄月身边，眼神欲言又止望着玄月，手心后背还是控制不住冷汗直冒。
除了恭贺大典跟晓希风比试时，这是他第二次感觉到了杀意。
钟梦回是真的想杀他！
玄月抬手拍了拍谢榕肩膀，“你身上有我布下的结界，无人可伤你。”
“我们回雪云峰。”
他知道钟梦回极端又疯魔的性格，当然不会什么准备都不做，就把谢榕留在殿外。
钟梦回疯起来是真的敢杀人，谢榕的体质再强也只是金丹境界，挡不住钟梦回一招半式。
钟梦回看见玄月后强行恢复了冷静，她时刻记得玄月曾用很嫌恶的眼神看她，说她失去理智时就是一个难看的疯婆子。
钟梦回赶紧露出笑容，急匆匆追着玄月步伐解释，“师兄，我只是跟你徒弟开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我根本没打算要伤他，刚才那道灵力只是想试试他的胆量。”
“他的胆子也太小了，面对别人攻击时居然站着不动，一点战斗意识都没有。不如你把他教给我，我帮你教导几天。”
谢榕闻言心里一惊，顾不上刚才钟梦回的威胁，非常慌张伸手抓住了玄月的手。
玄月若是把他交给钟梦回，明天就可以过来给他收尸了。
玄月感觉到谢榕的害怕，非常自然回握住谢榕的手，眼神冰冷望着钟梦回冷声道：“我的徒弟不劳烦师妹教导，还请师妹以后多注意些。榕儿胆子小，不喜欢别人跟他开玩笑 。”
玄月说完拉着谢榕转身离开，留下彻底失去理智的钟梦回。
钟梦回突然原地发疯，暴戾的灵力将周围物品全部毁于一空。
“该死的谢榕，他怎么敢去握师兄的手。”
“该死的小贱人，我早晚弄死他。”
……
钟梦回发疯的时候，钟墨白神识朝那边看了一眼，随后很是伤神摇了摇头。
他这个女儿天赋一般，为了让她突破分神，他只好让她修炼一部上古传下来的功法。
这部功法亦正亦邪，有些魔修的意味在。
修炼久了就会影响心性，人也会变得偏执疯魔。
这些后遗症他知道得一清二楚，犹豫后还是让钟梦回修炼了，因为他钟墨白不能有一个连分神境界都突破不了的女儿。
钟梦回体内灵力耗尽后慢慢恢复了理智，发现自己竟然在玄月面前开始发疯后，极其崩溃哭了起来。
钟墨白见状紧紧皱眉，传音给她。
‘哭什么哭，不就是一个谢榕，你不喜欢随手除了便是，这点小事也值得你哭。’
钟梦回闻言突然激动起来，传音吼道：‘你不懂，师兄他握住了谢榕的手，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从来不许人近身的师兄，他握住了谢榕的手。’
钟梦回相信自己的直觉，谢榕绝对不能再留。
第21章
钟墨白对此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知道玄月不喜人接近的真正原因，是害怕别人察觉到体内的魔气。
难道是因为谢榕的天赋足够废物，所以玄月才放心让谢榕靠近？
钟墨白还是觉得玄月是在演戏给他看。
回到雪云峰后，谢榕满脸委屈望着玄月，“师尊，师叔怎么会是那样一个性子，真的吓死人了。”
玄月回来的一路都没有松开谢榕的手，也知道谢榕是真的害怕，手的温度比平时要低很多。
谢榕发现手心暖暖的，低头才发现自己一直握着玄月的手，耳尖泛红赶紧松开，“师尊，我是不是太娇气了？”
“师叔说的或许是对的，我真的一点战斗意识都没有。”
玄月见谢榕情绪低落，耐心等着手上温度消失后问道：“那我明天陪你练剑？”
谢榕闻言瞬间抬头，毫不犹豫摇头。
他又不是没有跟玄月练过剑，在玄月明显让着他的情况下，连玄月的衣角都碰不到一点。
他就像一只抓狂又在炸毛的小猫，只能围着玄月喵喵叫，连上爪子挠一下都不行。
‘不太想跟师尊练剑，会打击自信心的。’
‘我本来就没什么自信，每次跟师尊练完剑都会郁闷好些天。’
‘我怎么越来越矫情了，不想让师尊给我喂招，又不愿意跟傀儡过招，更不愿去后山猎杀灵兽。什么都不愿意去做，哪来的战斗经验。’
‘为什么没有像梦境一样的战斗游戏，让我在梦里经历战斗和拼杀。那样不用真的杀生，还能学到战斗经验。’
玄月听见谢榕心声，星眸微微半眯，晚上故意将一卷玉简放在谢榕习惯拿取的位置上。
一天上午，谢榕拿到玄月故意放好的玉简，非常兴奋跑过来。
“师尊，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这个叫梦魇术的法术，可以把一个人灵魂引到梦境里。”
“师尊你会不会这个法术？你把我的灵魂引到梦境里，然后在梦里给我布置各种各样的战斗场景。”
“我在梦境里死了就会醒来，那样我就能在梦里学到战斗经验。”
“师尊你的修为高我那么多，布置出来的梦境一定跟现实一模一样。我在梦魇术里察觉不到自己是在做梦，一定会变强的。”
玄月装模作样拿过梦魇术看了一会，随后对谢榕说道：“这个法术我在元婴期就学会了，你意识不到是梦境，如果在梦里杀戮太重是会影响心境的，甚至还有可能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真的愿意借用梦魇之术练习战斗经验吗？”
这个法子不是没人想到过，但那些借用梦魇之术练习的人，最终只有一个下场，杀戮太重入了魔。
谢榕最后想了一个法子，他让玄月将梦境里的敌人设置成红名，然后还在名字下面搞了一个血条。
谢榕担心玄月不懂，还给玄月细说了血条是什么意思。
玄月语气充满了不确定，“你确定只是在敌人头顶上加一个红色名字，还有这样一个血条就能不沉迷杀戮。”
谢榕非常笃定点头，并在心里说道：‘当然确定了，这可是现代的网络游戏，再逼真的环境只要看见血条，我就知道是假的了。’
时隔多年，玄月又听见了哔哔声，没有听见现代网络游戏这几个字。
不过他觉得谢榕说的可能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天道为什么会隐瞒这几个字。
玄月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枚粉红色的丹药喂给谢榕。
谢榕吃完才问：“师尊，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丹药，为何一点灵力都没有，颜色还是粉色的？”
玄月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你顾晨师叔以前炼制过一炉固颜丹，这类丹药吃了对身体无害。”
谢榕知道自己刚才吃的是固颜丹，立马倒吸一口冷气，感慨道：“我记得十年前，珍宝阁的拍卖会出现过一颗固颜丹，最后以九百万块上品灵石被神秘女修买走。”
玄月轻轻点头，“那颗丹药与这颗是同炉，那颗是下品，你吃的是上品。”
谢榕虽然有担忧过自己老了会变丑，但那只是一瞬间的担忧而已，满眼好奇望着玄月，“师尊，你为什么想给我吃固颜丹？”
玄月抬手拿起谢榕一缕发丝，心里突然想逗一下谢榕。
“我听你说梦话，说不想变老变丑。”
谢榕闻言耳朵瞬间泛红了，他睡觉居然还会说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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