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审判他, 就算站在审判台上, 他做过的一切,也可以瞒过审判长,瞒过群众, 瞒过每一个人。
但是他躲不过上天,天道轮回在冷眼旁观着。
因为眼前这冰冷的一切, 他一辈子的后悔和流不尽的血泪,就是对他最好的审判和惩罚。
这副画作获得了F.G所有内审评委的满分。
四个10分,这在本次比赛没出现过,就连F.G史上,都绝无仅有。
等再次看见画手名字时,没有人会觉得惊讶。
而每个人都知道,本届F.G的NO.1已经出现,不容置疑。
【呜呜呜,我太激动了。我见证了F.G史上多个第一次的诞生,小叶叶麻麻爱你!(深水)(深水)(深水)】
【谁在觊觎我儿子?!叶子是我哒!】
【嗷嗷嗷嗷老公!老公!老公康康我!老公帅得我合不拢腿。】
【太可爱了,想太阳。】
【哈哈哈哈哈,终于有人敢说出了我的心声。老婆贴贴,贴贴贴贴。】
弹幕飞过阵容庞大的尖叫,铺天盖地,内审导师们都露出会心无奈的笑容。
虽然比赛还没有结束,但很显然,现场的画手,在线的网友以及F.G周围的工作人员,都觉得第135届“指尖之神”以及落下了帷幕,画上了圆满辉煌的成绩。
还是严大师敲了敲桌面,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虽然最后只剩下几副作品,但是比赛流程还是得正式走完。
大家这个时候也发现,沈念的画作,还没有被投放出来。
导师们都快速点评完,很显然,他们也想看看,沈念最后发挥的水平。如果他发挥正常,至少还能得个第二。
大家都在等待,时涟也歪头撑着下巴,他看沈念不自然的表情,突然就了然一笑。
沈念的画作,被随机排在了最后一幅。
当最后这幅画作被投放出来时,每个人都惊掉了下巴。
因为那上面,空白一片!
沈念竟然,交了白卷。
众人面面相觑,连网上的弹幕都齐齐安静了一瞬间。
F.G的比赛上,不是没有人交白纸,但这位在一开始声势浩大,甚至能与沈叶一较高下的,也就沈念。
再说了,最终回的题目真的没想象中那么难,像很多画手,至少也拿到了6分的及格分。
沈念就算不能超常发挥,回头只拿个及格不也很简单吗。
【大开眼界,沈念搞什么?一笔都没画。】
【还指望瞅瞅他会不会再蹦跶,哪知道直接死翘翘了。】
【震惊得我手里的瓜都掉了。没想到F.G最后这一下,还爆这样的冷门。】
【小声说,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沈念不对劲。他那心思狭隘的样子,真能画得出一些构思也称得上不错的画作吗?】
【呵呵,所以这是露出了原形了吧。他暗示他脑残粉给沈叶泼抄袭的脏水,实际上,他恐怕才是不知道上哪儿抄来了那些脑洞。】
【不得不说,沈念也算是在F.G的画史上书写下了“传奇”的一笔呢——】
沈念全身都在颤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动不了笔。
不不不,他知道,因为他只要一动笔,那个“罪和罚”的人物,都会变成他自己!
他怎么会承认自己有罪。他所做的,不过只是为了让自己能活得更好而已。
沈念轻声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时涟轻蔑地看沈念。他不咸不淡,最后一次说,
“知道为什么我说你没资格了吗?但凡你有一点悔过,你就能画出画作来,哪怕你看自己笔下的画中满身罪恶,受到惩罚的人就像你。”
“但是,你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你觉得你轻易拿走或者丢回给到沈叶的人生,都是你身为重生者应该得的,沈叶就该为你牺牲,为你铺路。”
“你从来没想过,沈叶也是人,而且,他完全不欠你任何东西。”
时涟彻底不再看沈念,“你连我画作里还会哭出了血泪的人渣还不如,你的愚蠢和恶毒已经烂进了骨头里。你根本不是自以为是的天选之子,剥开你重生者的皮囊,你灵魂简直平庸得令人哭泣。”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你不配。”
F.G结束后,沈念就偷偷一个人走掉。连欢庆宴都没参加。
时涟也没参加。当然,他是再F.G主席再三挽留下,才被遗憾放他离开。
连带的,他还带走了严大师。这一幕被直播拍到一个侧面,又引发了无数CP粉嗷嗷尖叫。
很快,严苏就失去了踪迹。这个男人离开前,回头久久凝望着时涟,他已经有了预感,或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严苏在最后一刻终于抓住了时涟的手,他乞求道,“我能亲吻你吗?就一下。”
时涟没说话。只是也没拒绝。
严苏颤抖着,闭着眼,轻轻吻在了时涟的额头。
时涟在去军政部的路上,给沈厉星打了一个电话,他只提了一个要求,让沈厉星将沈氏集团的股份全部转给他,沈厉星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就在股份转让书上签了字。
沈厉星连合同都准备好了,就像他说过的那样,只要弟弟开口,他能把他的所有都给他。
沈厉星没要求时涟去见他,他站在沈氏大楼顶层,点了一只烟。
或许不见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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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涟让管家将车直接停在军政部的楼下。
他是季振玄的未婚夫,门禁自动识别了他的身份后,有军人赶紧升起道闸并向他行礼。
时涟下车,摆摆手让管家不用上去,“你们就等在这里。当然,你们也可以不用等我,先回季宅。”
管家苦着脸,他能走吗?他当然不能,他生怕季先生和小少爷闹翻天。他可得守在这里。
时涟上了楼。
他从F.G一路过来,此刻天色已经昏暗了。
季振玄的办公室在独栋的别墅里,整栋别墅都没有开灯,显示这主人此刻心情非常不好。
时涟站在沉重的檀木大门前,平日里应该紧闭的大门此刻张开了一道漆黑的缝,仿佛在告知着,主人知道会有无辜的羔羊前来。
时涟走了进去。
宽大的房间里黑沉沉一片,没有一点风。连外面的灯光也没透进来一丝。
季振玄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黑暗中,他高大的身躯一动未动。
他看见时涟漫不经心走进房间,关上门,再慢吞吞走近他——
然后跨坐在了他身上。
季振玄呼吸一下就粗了。
少年一路过来,在路上做了什么事,他派出去盯着的人,早就汇报得一清二楚。他明明早就该动手,然而,他舍不得对少年大发雷霆,他根本舍不得动他一根头发。
时涟当然知道这男人在想什么,他凑近季振玄的耳边,“很生气?”
他抱住季振玄有力的颈脖,手指在他的后背轻滑,“这样还生气吗。”
季振玄胸膛起伏得更明显。
少年坐在他腿上,柔韧的臀部紧紧抵着他的那处。
季振玄直接感受到那诱人的弹性。
这让蛰伏的巨兽要脱离主人的意志,挣扎着苏醒。
时涟勾起殷红的嘴唇,他慢慢松开手,突然滑下身体,就要低头。
季振玄猝不及防,瞳孔剧烈震动。他一把就抓住时涟的胳膊,把人抱了起来。
男人沉重喘息,终于咬牙出声低吼,“你——!”
他把时涟搂在怀里,气得直喘,“谁让你做这些?我不许你做这些!”
明知道少年是故意的,但他就是拿他没办法。
他不仅舍不得吼他,舍不得动他,更舍不得他受委屈。
只是他竟敢用这种方式来挑衅他。
偏偏少年还趴在他怀里,慢吞吞问,“我怎么了?”
季振玄被他憋得说不出话。
男人实在气不过,最后大手“啪”一声,狠狠打在了时涟的臀上。
然后他把时涟推倒在宽大的书桌上。沉重的身体覆上了纤细的少年,“给你一点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点火。”
第59章 豪门替嫁的真少爷(完)
时涟猝不及防被季振玄推倒, 他一手抵着季振玄,飞快跳下书桌,也不装了。
季振玄嗤笑一声, 倒是盯着时涟跑。等少年使劲拧着门把手,却发现纹丝不动时,才危险地站起来, 伸手解开自己的大衣, 慢条斯理丢在一边。
时涟这才发现好像玩大了。他后背抵这门警惕道, “这里可是国|会。”
只是他说完, 就想起他这未婚夫好像从来不在乎任何地点。
好在季振玄到底还是比较有下线, 他只是一把抱起时涟, 让少年乖乖趴在自己胸口,然后下了楼。
军政部值守的兵士们瞠目结舌, 他们这是第一次看见一贯严厉冷酷的上司, 居然会这样急匆匆离开。那着急的模样, 任谁都知道,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令人遐想的事。
他们面面相觑,没想到大帅会这样宠爱那位沈家小少爷。
哦, 不不不,从大帅费尽心思去沈家接人的铺张手笔, 他们就不该这样惊讶。
黑色的陆虎硬是将从军政部到季宅的路缩短了一倍时间, 时涟被季振玄丢在床上, 摔得有点发懵,然而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被扒得一干二净。
季振玄本就憋着, 再被他这宝贝儿主动一撩,整个人都有点凶。
他单手压住时涟的双腕, 把时涟的双手举过了头顶。啃噬着时涟的颈脖。
时涟突然闷哼一声,因为男人低下头。
时涟有点忍不住。他抱住季振玄有力的颈脖,仰头张嘴喘息。他被季振玄弄得难受,狠狠瞪他,“你,快点。”
季振玄却一笑,眼神发红。他咬着时涟的耳朵,声音是控制不住的暗哑,“宝贝儿,摸摸我。”
时涟瞪大眼,“你说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听见他这未婚夫提这种要求!
季振玄暗沉的眼里全是渴望,“乖……宝贝儿听听话。”
如果不是时机不太对,时涟真想挠花季振玄的脸。
呵呵,这男人,真是褪下表面,内里永远都一个模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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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时涟再次醒来时,季振玄已经出门去了。这男人现在恢复了官职,多的是一堆政界大事要他处理。
他好像也真的暂时“忘记”了严家和沈家,至少没有在第一时间继续去找严路和沈厉星的麻烦。
不过,只要时涟把注意力哪怕多放了一丝在严家和沈家身上,这男人晚上就会让时涟身体力行感受一番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滋味。
时涟本想先处理严路。毕竟季振玄等人还有理智,严路却是个真疯子。谁知道这疯子还能做出什么令他头大的事情呢。
哪知道,沈家父母却找到了季宅。
他们想要时涟将沈厉星转让给他的股份,重新让给沈念。就算不给沈念,给他们也行。当然,以后他们要把沈家的家业给谁,那可就是他们夫妻俩说了算。
时涟听管家简要说了这两夫妻异想天开的想法,只淡淡道,“把他们丢出去,以后这两个人看见一次,就警告他们一次。”
他转头就发表和沈家脱离关系的声明,这让从头到尾关注着沈家动态的网友狠狠出了一口气。毕竟这么恶心人的事情,认这种人当父母真没必要。
沈父沈母知道后,只能跑到沈氏集团大闹。然而他们早就不是沈家的当家人,连沈厉星都不出面,下面的员工更是不搭理他们。
毕竟他们现在只有微薄的退休金,和普通的老头老妇没什么区别。
沈念也没想到沈氏集团在一眨眼间就易主。
他原本还打算,死死扒住沈厉星不放。现在沈厉星一无所有,沈父沈母竟然想到要他出去打工来给他们养老。
沈念在一个夜晚,偷偷从沈家后门溜走了。他带走了沈父沈母所有的现金和首饰,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当然,他在画作界,早已不是什么“少年天才”,这一辈子也彻底销声匿迹。
时涟让严家的心腹送走了严路和严苏。他听说,严路死都不肯出国,一定要见到他。
想起严路那疯狂变态的模样,时涟只能揉揉发痛的额头,挥挥手让人直接给严路再打上一针。
严路被送出国后,一直想要偷跑回L国。
时涟每次面无表情听下面人汇报,只会冷笑着交代一句,“再给他尝尝滋味。一下不行,就搞两下。”
下面的人都听得胆战心惊,他们也摸不准沈家小少爷这是什么态度,说恨死了这严家大少吧,但又把人与其说是禁锢不如说是保护了起来;但是说怜惜他吧,那粗壮的针头,可是不要钱似的使劲往严家大少身上扎。
严路到后来,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他似乎明白了一个事实,这辈子,他和严苏一样,再也见不到少年了。
他坐在昏暗的房间里,不断回想和少年的那一夜。他好像有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每一针下去,他就好像能看见少年,继而再次拥抱他。
他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
时涟脱离这个世界的时候,也不到四十岁。
这一天他似有所感,但是他没有告诉季振玄。和上一个副本一样,这具身体早年间在乡下吃了太多苦,出生的时候还差点饿死,这些都成了亏空。
只是想到系统告诉他,原沈夜当初不让人动他的“尸体”,时涟觉得,还是有必要委婉交代一下。
他想了想,吩咐管家安排车辆去军政部。
季振玄一听时涟来了,连忙中断了会议。他穿着黑色的披风,气质冷酷成熟,愈发显得霸气俊美。
男人快步走出来拥住时涟,低头问,“你怎么来了?”
这些年,季振玄也担忧着时涟的身体。只是无论怎么调理,青年的身体还是在某一刻突然爆发式的衰败了下去。
季振玄心里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好像,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一幕。这让他非常恐惧,不由得紧紧盯着时涟。
那紧张的模样,连一旁的管家都跟着担忧了起来。
时涟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这好像比他想象的要困难。毕竟,他还是和季振玄相处了近二十年,包括管家在内,不是说没有一点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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