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这项能力的唯一局限性,就是无法改变既定的、同他人相关的事实,但老实说,即使是这样,他的这一能力放在这个世界也是极为逆天的存在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照这样看来,羊咩似乎尚且还并未发现作为“异常”的“商玦”的存在,并且,虽然书中的文字已经抹除,但是我的记忆仍旧将方才“书”所描写的内容记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因为羊咩的能力过于棘手,所以我决定继续扮演好“商玦”的角色,不让自己露出一点端倪,所以我只是低头,在消息框内询问宋子明道:刚刚的画面,看见了吗?
虽然在我的视角是盲区,但,如果是站在更高的角度,那么按理来说,柜子后面的景象用肉眼是能够看见的。
我好不容易才抓到有关羊咩的把柄,如果说有更多人能够看见的话,如果说我能有更多队友的话,拜托拜托,起码不要让宋子明受他那该死的能力的影响啊!
黑暗里放光明:哼!我正要说你呢!咩咩都到了你竟然不提前跟我说,不过……他真的好懂事啊,居然一直帮他父亲提那么重的东西,明明那么瘦弱一个人,好心疼……
好!真是好样的!宋子明你的眼睛不要可以摘下来送到眼科去!那个帮他父亲那重物的冤大头是我好不好!
意识到行动的失败,我顿觉不耐,将手机揣进裤中,任凭它再怎么震动,我都没有拿出来再看一眼。
彼时的羊咩已经从柜子后面走出来了,他拿着手机,露出了一个极为虚假的、庆幸的表情:“太好了,”他说,“夏犹清看见我们在下面没人帮忙,派了人来帮忙呢!真是太麻烦他了。”
哦?这样吗?难道刚才的景象,夏犹清也看见了?不对,算了……就算看见了又有什么用?反正还不是像宋子明那样,注定要被羊咩蛊惑。
“那个,我手里的这些,反正也不重,听刚刚那个少爷说的地方,好像也离这边不远,大东西就放在这儿,咩咩你就和这位同学在这里守着,我搬到了再回来。”羊咩的父亲笑了笑,他揩了一把汗,颇为坚持地如是说道。
羊咩再也挂不住自己面上的脸色,他小小地翻了一个白眼,但或许是碍于我在场,他还是勾起唇角,无不僵硬地说:“爸爸……哪儿有像你这样上赶着受苦啊呀?算了,这样也好,那我和商玦就在这里等你好了。”
“不。”再也受不了羊咩的虚伪,我站起身,走到羊咩父亲的身边,接过了一部分他手上的重物,“叔叔实在是太辛苦了,我还是跟他一起去吧。这种事情就不麻烦咩咩了,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好了。”
羊咩沉默地看着我,或许他心中正在骂我是个神经病吧,但这种不用费力的事情他又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于是他只是笑了笑:“商玦你真好,那我就在这儿等你们喽。”
“哈,这个商玦不会以为他这种行为很帅吧?有病!他究竟是在追我还是在追我爹啊?算了,就是个舔狗罢了,反正是怎么都比不过夏犹清的,呵呵……不是,剧情你是不是有病啊?干嘛这个都要写上去?给我删掉啊!”
第38章 38.原来“羊咩”是……
啧,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平时装得人畜无害的,心里面骂起人来可真是一套一套的,眼睁睁看着那些象征着羊咩人设崩塌的文字从我的脑海里消失,描述中的他又变成了白字剧情中那人畜无害的样子,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实际上我还有些好奇,听羊咩同“书”说话的口气,难道他可以同“书”交流,甚至让书遵循自己的意愿随意改动情节吗?
要是他可以的话,是不是我也——
想着,我试图在脑海中呼唤“书”,想要达成像羊咩那般,正式同它交流的结果,然而显然,十分遗憾,“书”并没有任何理会我的意思,羊咩不愧贵为位面之子,得到的“金手指”都比我这个攻三厉害许多。
所以目前看来,迄今为止羊咩所做的一切都是装的,而他的本性,则应当是书中偶尔会暴露出他内心描写的那样……吗?
常理而言,应当是那样,但……为什么那样的描写却是在今天频繁出现呢?为什么在先前的剧情中,哪怕是同剧情相异的时候,书中对于羊咩心理的刻画依旧遵循了他原本的人设呢?
结论还不能下得太早……这样想着,我走到羊咩的面前,试探性地对他说:“咩咩,我做这一切不是为了你的父亲,而是为了你……说实话,今天带你到夏家来,我的心中是一千个、乃至一万个不愿意的,可是……我相信你,但我希望你也能明白,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再做第二次了,毕竟我也是个人,我也不想被你看做舔狗呀……”
羊咩看着我,眼镜里面逐渐泛起了泪光,“怎么会呢?商玦你在想什么……我不会那样看你的……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跟我一起来,是我不好……”
“美人儿的眼睛里面噙满了泪水,他的内心是止不住的自责,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会对别人造成多大的伤害,原本他是从来不想伤害任何人的。”
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目前为止,起码从人设方面考虑,羊咩的心理描写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没关系的咩咩,你在这里好好等我,等我帮完你父亲,我会回来找你的。”为了不叫羊咩看出商玦这个角色的端倪,也为了缓解我心中想吐的欲望,同他道别后,我便忙不迭地跟着他那可怜的,目前还是“亲生父亲”的男人去了。
在“书”的描写中,对于同羊咩分别这件事我的内心充满了不舍,当然,这也是“书”一厢情愿的描写罢了,一边一步三回头地维持着我的人设,我一边在心中暗暗测算着我同羊咩隔开的距离。
果然,到下一个拐角处、差不多羊咩看不见我的时候,再度出现了红色的,类似于独白一样的“心理描写”——
“我靠,吓我一跳,商玦这个角色怎么越来越危险了?刚刚我还以为不小心漏到剧情里面的话被他看到了,不过……他居然会说出这么赤诚的表白?不错嘛,反正就目前看来,他的人设应该还是没有崩的……我看看,‘我’的人设?算了,还是不改了,目前没有偏离,只是部分地方有点小小的变动,不碍事的,毕竟是这么大的一个世界嘛,每个细枝末节都要掌控到的话,对我来说太累了……哎哎,刚刚这些也删了删了啊,哦算了,他们已经走远了,应该也没有影响。”
我注意到,如果是平常在人设中的“羊咩”,每当提及他的内心感受时,总会附上一些庸俗的形容词来强调他的“单纯无辜”,而每次当这个更为真实且更为恶劣的“羊咩”登场时,却是极为直白的大白话,甚至连最基本的“xxx说:”都没有。
所以,我初步推断,其实那个每天站在我面前的“羊咩”甚至不算是一个“人”,他只是一个载体,一个用来被他背后的那个家伙所“代入”的载体,他本身不算有生命、有意识,他就是一个小说中的人物,只是以立体的形式演绎在我眼前罢了。
而他背后那个“人”,我不好说他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反正他存在的形式跟我、跟夏霁甚至跟后攻中的其他三个人都是不一样的,目前我能够推断的,就是他大概是代入了羊咩来看进入这个世界,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出现,除非是遇见了什么特别的、令他再也按捺不住的情况,比如说今天羊咩父亲的所作所为,比如我要随他父亲而去而不是选择舔他的行为。
这样或许就能解释为什么羊咩出现的时候总会有那些描写buff,也能够解释那些奇奇怪怪的心理描写了。
从各种方面来说……都很恐怖,按捺住周身冒出的丝丝寒意,我咬咬牙,强迫令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我意识到,我所面对的那个“羊咩”,甚至不是跟我同一个维度的“生物”,我不确定他能够掌控什么,甚至连违抗他会带来的后果,也是未卜的。
而且更致命的,是我不知道还有谁能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那些后攻哪怕聪明绝顶也依旧无法摆脱“设定”的禁锢,而夏霁……他虽然同样看不顺眼羊咩,但剧情的走向对他十分不利,我只有帮他脱了困,才能进行我理想中的下一步。
“年轻人,累了的话,就把东西放到我手上吧,我呀,重活都干惯了,你也不用跟我客气什么的……”羊咩父亲爽朗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我怔怔地看着眼前鲜活地存在于我面前的中年人,兀地问:“羊先生你们夫妻两个,应该很爱羊咩吧?”
羊咩父亲愣了愣,干笑两声,“这是什么话?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沉默片刻,我试探着问道:“能跟我讲讲羊咩出生时的事情吗?上次我看见他后腰那儿有块胎记,很漂亮,是出生的时候就有的吗?”
“那是当然了!”所幸羊咩的父亲不是一个有戒心的人,无需过多引导,他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和盘托出:“胎记胎记,那肯定是娘胎里就自带的印记才称为胎记啊!那地方明显,我们当初就是靠分辨那里抱娃娃的……其实我和孩儿他娘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娃娃,本来我们要孩子就困难,当时生娃的时候为了保险,还专门去了市里最好的意愿,哎,这一路养大,不容易啊!这些年呀,咩咩跟我们一起受苦,现在我好不容易有了好工作,以后啊,一定要让他过上更好的日子!”
看来……羊咩和夏霁二人是相互之间抱错了,并且目前双方的父母都没有察觉。而十分棘手的是,羊咩的父母似乎对羊咩的感情很深,我能感觉到,这种程度上的情感是很难用“并非亲生”这几个字轻易打破的,而相应的,对于自己真正亲生的孩子夏霁,他们夫妇二人则可能很难再拿出同羊咩相等的情感了。
更别说按照剧情的设定……夏霁作为一个“欺负”羊咩的角色,在羊咩的撺掇下,羊氏夫妇会不会讨厌他都很难说……
“羊先生你知道吗?听说这夏家的小少爷夏霁后腰上也有一处像痣一样的胎记呢,感觉还挺有缘的。”虽然我并没有真正看见过夏霁身上的痣,但我记得,当初那位董阿姨跟我说过。
我的本意其实是在羊咩父亲面前给夏霁刷刷存在感,好探探他这边对夏霁的态度,然而——“小少爷?夏霁?”听闻这话的羊先生骤然间蹙起眉,像是回忆起了十分不好的事情,“哦……原来是这个夏家,之前不是听说那小子还对咩咩,那不行啊……哎,没事没事,忽然想起有些事情,走神儿了……”
仔细观察着羊父的神情,我猜测羊咩父亲现在才意识到夏霁、曾经欺负过羊咩的人是这家的小少爷,或许是因为脱离情节过远,脑海中的“书”并没有任何对他内心的描写,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盘算着什么,不过如果意识到这一点能够令他改变主意不再到这里工作,或许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结果。
“反正……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咩咩的。”身旁,这个略显沧桑的中年男人放下了手中的重物,下定决心一般如是对我说。
已经到目的地了,将东西放下,看着眼前这专属于仆人的二居室,我的内心泛起了一阵说不出的怅然,就算我知道剧情,我又该怎么跟眼前这位父亲说呢?
如今的形式,无论是对夏霁还是对我,都是十分不妙的。
接下来羊咩父亲便开始往屋子里面搬东西了,我本欲帮忙,然而羊父却像是生怕麻烦了我,只说不用搭手,羊咩那边还需要帮衬,如果可以就去帮帮他的儿子吧。
我叹了口气,暗自感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后,便听话离开了,只可惜接下来我不是要去见羊咩,因为宋子明还在二楼的收藏室等着我。
黑暗里放光明:你到底多久来啊?话说我干嘛那么听你的话?夏犹清都下去帮咩咩了,我为什么就不能下去??
宋子明开始在手机里闹了,话这么说着,身体却还是老老实实等在原地……不得不说是挺讲信用的。
略微思索片刻后,我打字回复:“你看,夏犹清是这里的地主,你下去了,在羊咩面前,岂不是成了陪衬他的绿叶?我们要讲究时机,要在他最需要的时候,跟天降神兵似的忽然出现,懂了吗?”
黑暗里放光明那边沉默片刻,回: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第39章 39.拉近后攻关系的后果是……
宋子明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糊弄呢。
去往夏堡的路一回生二回熟,内里的仆人也不知是受了谁的嘱托,竟一眼将我认出来了,得知我想要去二楼,还十分热情地走在前方给我带路。
路过一楼大厅的时候,我还十分“凑巧”地碰见了夏犹清,想也不用想,作为将羊咩引到夏堡来的罪魁祸首,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接应羊咩了。
擦身而过的时候,夏犹清冲我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现他对我的态度似乎比第一次见面时冷淡了许多。
“他在二楼等你。”交代完这句,夏犹清的目光略微示意了一下为我带路的那位仆从,也不知道他是用眼神传达了什么,反正那仆从只是点头,十分恭敬地说:“好的,公子。”
这架势,这派头,任谁都不会相信夏犹清这家伙其实并非原生在这个家庭的“少爷”,也难怪夏霁总时不时抓狂,要是每天有这么一个人在你身边跟你比较着,换你你也得疯。
去往收藏室的途中,路过了当初被我误闯的、夏霁的房间。
我问为我带路的仆从:“今天夏霁在家吗?”
那仆从顿了顿,略一回想:“小少爷平时很少在家,老爷和夫人都管不住他呢。”
那看来是没在家了,不过今天可是羊咩到夏堡的关键剧情节点,作为书中还算比较重要的反派恶毒男配,夏霁怎么可能不出现呢?略一估摸接下来的剧情,我猜想在不久之后,夏霁就会同羊咩见面的。
脑海中冒出的白字令我一愣,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方才我预料了书中的内容,达成了“翻书”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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