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瞪了夏霁一眼:“这是什么话?第一次带朋友回家来休息,当然不能亏待了人家!宝贝你也应该收收你的脾气。”
等夏夫人离开后我凑近夏霁,压低声音对他说:“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当然不能亏待了人家,你觉得呢?小夏少爷?”
夏霁先是一愣,后便红着脸颊再度哇呀呀地用拳头揍过来,此刻的我已经将这种动作全部看做投怀送抱,所以还是蛮受用的。
第74章 74.当我拥有一个恋爱脑朋友
就这样打着地铺,我在夏霁房间的地板上就那样沉沉睡去了,其间夏霁叫我别老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我笑了笑,心说我只是单纯地面向熟人罢了,哪里奇怪了?可他并不听我的解释,只咕哝一声后,便裹着被子滚到我看不见的另一个角落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间很早,最近因为头疼,我总是睡不好,加上梦里那些交谈声,以及那个我所熟悉的、哭泣的女声,都令我不得不早早地“醒”过来了。
彼时天刚蒙蒙亮,夏霁的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我的视线范围内了,他的睡颜还是一如既往地可爱,抬手,我抚了抚他的脸颊,心里知道既然这次的行动已经完成,我自己便也不能在厚颜无耻地继续留在夏家了。
走之前,我给夏霁留了小字条,叫他醒来的时候不要过于想我,因为我已经离开了,幻想着他看到这张纸条时嫌弃的表情,我不免在内心暗笑,什么时候我才能跟他毫无芥蒂地喜欢上彼此呢?我想,等他不必和傅祁旸结婚的那天,足够么?
轻轻吻了夏霁的脸颊,他困惑地蹙起眉、咂咂嘴,所幸并没有醒来对我不检点的行为进行一番痛斥。
下楼的时候,我才发现现在是夏家的仆人刚开始工作的时间,主人们都还没醒吧,为了拿这份工资,想象得出他们得付出怎样辛勤的劳动。
也不知道董阿姨被开除之后还能不能找到养活家里那俩窝囊废的工作,要是不能……算了,懒得去想了,反正羊咩的帮凶,也跟我无关就是了。
脑海中淤积的文字尚且还没来得及整理,或许是因此,在下完最后一阶楼梯碰见羊咩的那一瞬间,我是有点被吓到的。
在同这家伙对视的那一瞬间,头痛的感觉更为剧烈了些,我们不约而同地顿住脚步,在一片静默中不甚友好地对视着。
已经公然站在夏霁身边的我,想必此刻已经失去了挤出笑脸堂而皇之对他说“你也在这儿”的资格了吧,不过另一层面来讲,还挺放松的,毕竟虚与委蛇从来都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特别是在知道了对方真实面目的情况下。
羊咩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幻,从刚开始面对后攻时必备的清纯无辜,到后来的委屈,再到最后的愤怒,这一系列的情绪变化,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但或许是因为现在是公共场合吧,所以最终羊咩的表情还是“无辜化”了,“为什么?”顷刻间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就好像下一秒他的眼泪就要流下来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商玦……我明明……我明明……”
“别装了,羊咩,看着烦。”抬起下巴,平生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在厌恶的人面前展露出自己的真实态度,我睨视着羊咩,眼睁睁看着他从错愕到委屈再到最后的怨恨……该死,我的头更疼了。
没有那个闲心在夏家人的地盘上看着他表演,我抬手盯了一眼时间:“有机会的话,在学校单独谈谈吧,关于你这幅皮套,和你那些技能的事情。”
说完,没等他回复,我便手揣裤兜面无表情地朝夏家大门走去了,羊咩自然没有追过来,实际上我在感觉到他的视线正犹如锋利的尖针一般,毫不留情地扎在我的后脑勺上。
一路上我都尽量保持得无懈可击,只等在出租车如同天神一般莅临之时,打开车门瘫坐在其中的我才终于有那个精力同铺天盖地的头痛搏斗。
司机先生似乎看出我的情况很不妙,不停地叫嚷着什么,只可惜我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的,我只是不断地重复着我自己的诉求,回家去,我要回到商家的那栋别墅中——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讲那里或许并不能算是我真正的家,但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
回到房间的我立刻疼得昏死过去了,失去意识前我还记得明天是需要上学的,望着逐渐昏暗的天花板,这一刻我想——要是我在这个地方死去了,会有人来替我收尸么?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第二天的我安然无恙地醒过来了,看了眼时间,居然还来得及赶到学校,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是走狗屎运了。
我询问夏霁他会不会来学校,夏霁那头回复得倒是快,只不过依旧是否定的答案罢了,一时间我很好奇平时不在学校的时间他又去了哪里,但估摸着他不会告诉我,所以我也就没有询问了。
到达学校的我依旧尽职尽责地履行着学生会(副)会长的职责,借由巡视之便,我发现宋子明羊咩还有傅祁旸似乎都在学校里呆着,根据书中的提示我知道今天还有羊咩和傅祁旸的戏份,所以我打算先去校医务室跟宋子明见一面喽。
老实说,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原来已经把宋子明当做我在这个世界里唯一可以轻松交谈的朋友,虽然说打败羊咩是必要的,但因此而失去这么一个可以逗乐的对象,我的内心还是会有几分不舍。
去医务室的路上,胖瘦仙童找到了我,他们告诉我最近夏霁都没有跟他们联系,问我知不知道夏霁到哪儿去了。
老实说,自从羊咩落水事件之后,我对胖瘦仙童二人的观感就十分复杂,一时间我简直很想询问,你们想要找到夏霁,究竟是因为关心他,还是因为你们自己手头有些紧呢?
不过,更令我感到蹊跷的是,他们两个居然在明着牌将羊咩推下水的情况下,居然仍旧安然无恙地在这个学校里面站着,傅祁旸那家伙是吃白饭的么?就算是顾及到他们二人背后的夏霁,我其实也不认为这两个人毫发无损地在这个学校里面苟活。
当然,无论我的内心究竟有多少疑虑,身为商·和蔼可亲副会长·玦的我也绝无可能在他们面前暴露我自己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只照例回答了一句“我不知道”之后关心了他们的安危,并在他们目送的视线里再度朝医务室的方向走去了。
约摸是因为今天有羊咩和傅祁旸的戏份,作为ntr兼败犬大代表的宋子明此刻正在自己的岗位上尽职尽责地守候着,此刻见我来了,他站起身,表情虽有一些复杂,但最终还是露出了笑容。
所幸,看来我并没有因为羊咩失去这个好友,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我故作轻松地跟他攀谈着,本以为这次的话题会如同之前那般在他那慷慨激昂地对羊咩的表白声中结束,可没想到这次他却垂下了眼眸:“商玦,我忽然在想,我还有必要坚持么?”
说起这个我就立马来劲了,一改吊儿郎当地敷衍态度,我支起身来,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没有回应,放弃不是理所应当的么?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兄弟,我相信你有更好的选择。”
宋子明蹙眉,表情是我不乐意见到的痛苦:“夏犹清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但是,好奇怪,我好像并不愿意这么做,一想到我要不喜欢咩咩了,我的内心就感觉空空的,就好像……我在这个世界的价值都要失去了一样,真的很不舒服。”
居然会有这样的感觉么?也对,毕竟在这个以羊咩为中心的世界,不喜欢羊咩的攻的确不再有继续活在这个世界的理由,但那仅仅只是羊咩和书那样认为罢了!
“宋子明,其实……我已经不喜欢羊咩了。”凝视着宋子明的眼睛,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影响来让眼前的这个人脱离羊咩对他的桎梏,刚刚宋子明说到夏犹清……是么?那这也是不是说明,夏犹清也在昨天的“剧情”中看到了异常,所以也有那个倒戈的想法了?
一时间,我心跳如擂鼓,要是宋子明真的和夏犹清组成了所谓的“cp”,那么羊咩阵营就可以说是瞬间失去了两员大将了!都说不喜欢羊咩的攻在这个世界没有存在的价值,但此刻我看,这句话如果反着来也依旧是成立的——不被攻喜欢的羊咩本身也基本上不再具备任何反抗的能力,说到底,他一切行为的源动力,不都是依靠攻、依靠那莫名其妙就站在他那一边的夏楷君罢了!
如果解决了宋子明和夏犹清,那么唯一麻烦的就只有终极大傻帽傅祁旸了,从脑海中正在推进的剧情可以看出,目前羊咩近乎是抓他抓的最紧的,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傅祁旸也厌恶羊咩呢?我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个问题,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嘭”的一声,医务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羊咩哭得梨花带雨,就算是捂着眼睛也依旧十分准确地快步走到了宋子明的面前,而傅祁旸紧随其后。
靠,又是一次校内霸王硬上弓失败的剧情么?怎么这书也不提前告知发生的场地距离医务室如此接近啊!
“宋子明,求求你,帮我把他赶走好么?我的脚扭了,身上也……”
“咩咩!”傅祁旸不愧是贯彻了霸道总裁人设的第一角色,就连挽留的吼声都是那么孔武有力,瞬间就把羊咩吓得更往宋子明的怀里躲过去了,真是……该死的!
看着宋子明那逐渐由黯淡转为晶亮的眼神,我知道,此前我苦口婆心的劝导都算是白瞎了。
第75章 75.我的暗面
“你怎么也在这儿?”扭过头,傅祁旸看着我,那瞪得滚圆的眼睛就好像下一秒要喷出火,我面无表情地自觉让开一个身位,将场地让给了在场的两攻一受,决定当一名尽职尽责的看客。
傅祁旸虽是觉得奇怪,但却终究还是朝着他的终极目标羊咩走去了,不顾宋子明还在边上护着,他抓住羊咩的手腕就想将后者带进自己的怀里。
宋子明也是个废柴的,虽然看得出他尽力了,但是身为一个柔弱医师,他的力量怎么能跟霸道总裁抗衡呢?只听羊咩“嘤咛”一声,便柔弱无骨地倒回到了傅祁旸的怀里,一瞬间我简直觉得羊咩是一颗被人打来打去的足球,不是在这个攻手中,就是在那个攻手中。
“够了傅祁旸!这里是医务室,你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吗?”下一秒,向来有些傻乎乎的宋子明似乎顷刻间想起了自己作为攻四的强势,他开始以自己校医的职权向傅祁旸施压,在看向羊咩的时候,又立刻软下了嗓子,只问:“咩咩,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哈,事到如今,你有什么权力再跟咩咩说话?”没给羊咩回答的机会,傅祁旸冷笑一声,那阴森森的目光竟直勾勾地望向我,顷刻间我便明白,这又是羊咩找到傅祁旸梨花带雨告状的结果。
“在咩咩受欺负的时候不作为,现在还跟这个叛徒在一起,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喜欢咩咩么?”傅祁旸说着,似乎觉得自己正攻的位置坐得更稳了,看那架势,我简直怀疑他恨不得将羊咩做成一个皇冠直接戴在头上。
然而笨嘴拙舌如宋子明,面对傅祁旸的质疑,他也无法出言反驳,其实在这种时候顺水推舟让宋子明被动失去战斗能力倒也不错,只可惜,考虑到我是宋子明的朋友,有些话我还是不得不说:
“咳,无意打扰你们的表演,请问你刚刚说的那个‘叛徒’是我么?”没有走到宋子明身边表明自己跟他是一伙儿,我只是踱步缓缓向傅祁旸的方向走去了,盯了此刻仍被他圈在怀里的羊咩一眼,有那么一刻我真在思考,这羊咩究竟跟伥鬼有什么分别?
“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傅祁旸冷笑一声,完全处于一种被羊咩当枪使而全然不自知的状态,“咩咩都告诉我了,是你害得那个阿姨失去工作的,那个阿姨帮过他,所以你对他怀恨在心。”
原来羊咩的叙述这么详细啊?真是见识到了,演戏一边哭诉想必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首先我很想知道,为什么让一个‘阿姨’失业就代表我对羊咩不利呢?据我所知他们两个的关系也仅限于同为夏家的仆人罢了。”
“其次,若是傅少爷这么为羊咩打抱不平,那么为什么不再聘用一位善良的阿姨到你们家去做帮佣呢?”逼视着傅祁旸,据我所知,羊咩并没有任何为董阿姨的未来负责的打算,也对,毕竟在他的眼里,她最后唯一的作用就是激起傅祁旸的愤怒让他跑到我这儿来发疯最后干掉夏霁罢了,至于其他,他根本没打算思考那样许多。
傅祁旸显然有些被我噎住了,他眼睛瞪得像铜铃,到最后只憋出一句:“因为阿姨的位置,已经有咩咩的母亲在了。”
“傅家应该不止聘请一个阿姨吧,你那么爱羊咩,再多聘请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哦,我知道了,不会是因为那个女人手脚不干净导致就连傅家都不敢用吧?也是,比起对羊咩的爱,傅家切实的利益的确是最重要的,一码归一码嘛。”或许是压抑太久了,此刻偶然间刻薄起来,一时竟还有点收不住,不过考虑到傅祁旸在学校里的影响力,我知道还是要给他一个台阶下的:“其实我真的很不明白,我仅仅只是发现一个错误然后矫正而已,从始至终我都不知道羊咩在委屈什么,这件事对他有影响么?似乎没有吧?他就算心地再善良,也犯不着这么认真地为那个女人哭诉,除非他自己内心有什么盘算,却刚好被我的正义之举打断了。”
完了,我这个人,真是虚伪而差劲啊,站在羊咩的视角,在他身份没能正式公开的前提下,我这样的举动会令他陷入自证无门的困境中,因为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对此那么在意,于是他只能坚持主张自己的正确性——无非就是发现我们在欺负一个中年妇人,他看不过眼罢了。
然而实际上他也的确那样做了,他的眼泪不多时便流了出来,只说自己受到过那位妇人的帮助而看不过去她被欺负,还说我忽然变得很奇怪,竟然忽然站在了夏霁那一派,令他十分不知所措。
“哦,”斜眼瞥向羊咩,我无比庆幸此刻的我已经不用再给这家伙任何好脸了,“怎么会呢咩咩?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你在夏家当差,身边有这样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我是担心你才这么做,为什么你却要这样抨击我呢?我看不懂了。”言辞是恳切的,表情却是极尽讽刺的,那一刻,羊咩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怪物,没有别的办法了,最终他只能使出自己百试不厌的武器——哭。
“商玦你变了,你不是商玦了,你欺负我……你以前从来不这样的……”多么可悲啊羊咩,看来你从来没有正确认识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商玦”,我分明已经无数次露出破绽,你没看出只能说是你太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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