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话题过于敏感，不愿再让他深究下去，我说：“夏总，是因为看到那个照片，回想了一下失去意识时的感受，你才这么难过么？”
夏霁不言，只是用他毛绒绒的脑袋在我的胸前来来回回地滚了滚，“你的胸肌，枕起来还挺舒服的。”
“回答我的问题。”我说。
“什么嘛！”轻轻拍了拍我的大腿，夏霁的声音气急败坏，“只许你自己转移话题啊！”
“我这是关心你，夏总。”叹了口气，无比认真地，我对他说。
“……大概，是的吧，可能是因为脑死亡太恐怖了？反正，一想到那个时候，我就难受得好像喘不过气来一样。”手抚在自己的胸膛上，夏霁脸上的表情是略微有些天真的，“我也不知道那段时间我的身体和大脑究竟经历了什么，或许，那真的是一种极其可怕的体验吧。”
这样……么？
我想，如今的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夏霁会失忆了。
因为真的太过痛苦，痛苦到想要忘记一切、屏蔽掉那些可怕的经历，才能说服自己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或许他的确是那个书中的夏霁。
但他的感受告诉我，作为一个曾经真心喜欢过他的人，我不应该再让他想起曾经那些悲惨的过往了。
第124章 124.你有本事辞退我
靠在我的怀里，渐渐地，夏霁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了。
他睡着的样子很宁静，全然不复他睁开眼睛时，那骄横而带着些许尖刺的样子。
就像是一只软化了外壳的刺猬。
抬手，我的指节轻轻抚摸在他的脸颊上，我看见他的唇角勾了勾，是无意识的微笑，还是做了美梦呢？我不知道了。
微微侧过身子，我尝试在不将他吵醒的情况下，令他平稳无虞地睡到床榻上，然而他却抓住了我的衣摆，腿也反夹过来，将我牢牢地禁锢在原地，愈发动弹不得了。
这样的姿势，很尴尬，我憋了许久的气，在心中多次祈祷，才终究没有令自己产生什么异样的反应。
默不作声地将不远处的被单轻轻盖在了夏霁的单薄脊背上，看着此刻正趴在我胸口上的他，我想……该不会这个夜晚，我只能像这样在感性与理智中纠缠不清吧？
可要我推开他，我却又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将手虚虚地笼在他的身体上，我强迫自己，就那样沉入了梦乡。
该说不幸还是不出所料呢？在这样的情况下，毫不意外地，我做了一个极为奇怪的梦。
梦中的另一个主角，当然毋庸置疑地是夏霁。
我梦见他的身体与我似有似无地相贴，皮肤之间的摩挲、神色的认真，看向我的眼神，竟还带着些许较劲的意味。
我简直要疯了，可因为对方是他，我才坚持做那个柳下惠，我的手紧紧地箍在他的手臂上，我想要推开他，然而他的力气却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大，他的脸颊贴在我的胸膛，手也缓慢向下，手背蹭到了我的大腿。
他说：“心跳得好快呢，商助理，你在想什么呢？”
无暇去指责他，我只觉得我的整个身体都要爆炸了。
就在这样的状态下，猛然间，我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夏霁那张无辜中带着些许困惑的脸。
正如同梦境中一样，此刻的他，仍旧覆压在我的身体上。
“夏总，你……”
“昨晚上我们就是这样睡的么？”略微蹙起眉头，他问着我，表情显然有些困惑，但却似乎并没有爬起身，想要远离我的意图，“我就说，怎么好像一直有东西在硌我，怪不舒服。”说着，他的目光轻微地一瞥，“啧，本钱还怪不错。”
迎着他那略外几分揶揄的视线，我简直羞得想死，抬手意图推开他，却又害怕这样的动作招致他的不快，“夏总。”我攥住了他那只不太安分的手，半笑不笑地，对他说：“求您别再这样了……昨天晚上你靠在我怀里睡着了，所以我才……”
“要是真的不喜欢，把我推开就是了。”瞥我一眼，夏霁的表情极度不屑，就算左手被我扣住，也不妨碍他的右手四处游移，煽风点火，“你这样，还敢说你对你喜欢的那个人忠心耿耿么？”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在乎这个，僵硬着脸色，我终究还是狠了心，略微用力，令他远离了我。
站到冰冷的地板上回过头，被我推开的夏霁显然处于一种空茫而又无措的状态。
“商玦，”他盯住我，像是恨不得将我吃掉似的，“你也太不识好歹了。”
“是我做错了，对不起夏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但确实，我觉得也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其实，我考虑过了，现在夏总您的腿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看样子大概也不会像之前那样需要我，而我也应该考虑考虑我之后的事情了，所以我决定……”
“这么快就把钱攒够了？是我给你太多的缘故么？”夏霁径直打断了我，虽然他的表情足够冷静，但那已被他的双手略微攥紧的被单，还是暴露了他此刻最为真实的感受，“你把我当什么？提款机？用完了就可以随便离开是么？”
从不愿意令他这样想自己，“不是，我当然不这么认为，你干嘛要这么想？”棘手，我感到非常棘手，我想到昨晚上他的头痛，想到他或许会像在书中世界那样，跟我有同样生不如死的感受，一种前所未有的可怕感觉便瞬间席卷了我的身心，坐到床沿，认认真真地凝视着他的眼睛，我说：“为了我，同样也是为了夏总您的钱包考虑，我觉得我不用像之前那样二十四小时待命了，至少……一天一半的时间我可以干点别的，当然相应的，夏总您给我的工资也可以砍掉一半……我说过的，我也不是完全为了钱才接近你的。”
居然主动要求降薪，天，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我还苦逼的打工人了。
夏霁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用他的拳头重重地锤了我的肩膀好几下，像是在泄愤似的，“狡辩！你就是在狡辩！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又想……”夏霁没有说下去，大概是觉得过分羞耻了，他话锋一转，又说：“我的身体见好，你现在闲下来了，倒是有空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我又没有觉得你干的活少了，更是从来没提过要给你降工资的事情，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需要一些时间去跟于兴那边的人交涉，当然，自己创业也是一方面，希望夏总理解我。”我知道，当我乍然间不像之前那样二十四小时呆在他的身边，他会觉得不习惯是肯定的，但说实在的，我也无比明白这样的关系很畸形，夏霁是一个独立的人，我不能让他过分依赖我，这样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他，都是不公平的。
“……我不要！哪有像你这样堂而皇之跟老板提条件的？还不是仗着我……”夏霁咬牙，没将这番话语接着说下去，他的眼眶略微有些红，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夏总。”
“是不是昨晚上的事情，让你产生困扰了？”夏霁眨了眨眼，红着眼眶看着我，“可是我就是会睡着啊，靠着你我就是要睡着，我没有别的办法啊。”
“夏总……”
“还是说果然，就是因为刚刚那番话！你不喜欢我说那个人！”夏霁的表情呈现出一种痛苦而又别扭的情态，那眼神似嗔似恨，倒是令我愈发的无措了。
“没有的事，夏总你……”抬手握住他的双臂，他却大叫起来，“不要那么叫我！你好烦！我讨厌你！明明是你一开始就一副打算追求我的样子，现在却又说这种话，你这个人……真的是太烂了！我要开除你，我……”
没有令他再继续说下去，我的手指点住了他的嘴唇，他闭上了好一会儿，在别扭着脸色蹙起眉头对我说：“松开。”
于是我又捏住了他的鼻头。
“商玦！”夏霁揪扯住了我脸颊上的肉，像是不甘示弱地在同我较劲似的，“怎么这么坏啊你。”他说。
“抱歉，毕竟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一直在你身边，骤然将这个时间缩短，你一时之间不适应也是正常的。”揉了揉他的头发，认认真真地，我对他道：“可毕竟小夏少爷你是一个比我大三岁的成年人了，你之前不是说过的吗？在我到来之前，你也活得好好的。”
见我仍是不打算妥协，夏霁一把将我推开，冷笑着对我说：“你这语气，倒像是我离了你就不行了似的，谁给你的自信啊商玦？”
“……”没有出言反驳他，但即使是这样，我也依旧明白，接下来的时间，我跟夏霁还是不可避免地再度冷战了。
跟之前的冷战不一样，这次夏霁甚至开始排斥我的接近，就连回家之后我给他选的衣服，他都不打算穿了。
当我听从管家的话语打算暂且搬进夏霁卧室旁边的那个小房间时，他的言语再度毫不留情地刺来，“为了有些人改造了卧室，现在他打算缩短工作时间，我看这个房间，只能让新应聘进来的助理去住了。”
对，没错，夏霁甚至还发布了新的招聘信息，打算聘请一个新的生活助理来顶替我。
老实说，我还是有点烦躁的，特别是他当着我的面，打算面试那些被优厚待遇吸引而来的应聘者的时候。
看着他在那些应聘者中斡旋的模样，远远地，他的目光瞥过来，那表情，仿佛在说——谁叫你不识好歹？有的是人替代你。
虽然他终究还是因为没有一个人满意而将他们全部遣返就是了。
“夏总。”这天夜晚，在我为他熨烫好第二天打算要穿的西服时，他的目光冷冷地瞥过来，“谁叫你熨这件了？我不是还没有点头？”
“你平时出席这种场合都是穿这件的，而且，你没有事先告诉我。”
将手中的衣服恶狠狠地扔到我的身上，夏霁的表情是气急败坏的，“哪个生活像你这样，我看今天来的这些，他们个个都比你好！”
“夏霁。”手臂上搭着他的衣物，第一次，我以这样的语气叫了他的名字，“既然你有满意的人选，那么现在就辞退我，明天就让他入职好了。”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口吻，就连我自己都想不到，我会这样说。
第125章 125.把夏总惹哭了
夏霁的面色呈现出片刻的僵硬，他的嘴唇略微颤抖片刻，许久之后才吐出一句：“商玦，你是在威胁我么？”
“没有。”垂眸看着坐在床铺上的他，我是真的疲惫了，“我只是实话实说。”
好熟悉，类似的对话，貌似在这之前也发生过，我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说句实话，其实我是不想跟夏霁分开的，但如果说这样的距离加剧了我们的矛盾冲突，那么还不如狠下心来，将反正都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早点解决了。
夏霁低下头，许久许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我站在原地，就那样看着他，颇有几分无所适从，他既没有叫我滚开，也没有当即下令辞退我，那么此刻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站在原地干看着他罢了。
“明明都是你的错。”再度开口，夏霁的声音已经哽咽了，他抬起脸来，那双晶亮而锐利的眼眸略微泛红，眼底竟似有泪液渗出，“你明明不是笨蛋，商玦，你知道你自己该怎么做，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欺负……欺负我！”一个眨眼，夏霁落下泪来，似乎觉得这实在是过于丢脸，他慌忙用手臂遮住自己的脸，却还是没忍住，令那悲伤的泣音就那样泌出了。
他哭了，就连我都没有想到，我居然会惹眼前这个夏霁哭，毕竟他是夏总，不是小夏少爷，因为身份的加持，他往往是更要面子、更强调尊卑分明的那一个。
我原以为我能够狠下心来对他多一些绝情的话，但看着他在我面前展露出脆弱，我的防线还是在那一刻被击溃了，我开始分不清“夏总”与“小夏少爷”的界限，我走上前去，将他楼进了怀里，用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发丝，好让他能够更深地与我接触。
夏霁紧紧回抱住了我，头顶在我的胸膛前，开始一下下抽泣着，他用他的拳头捶打我的脊背，但却没有表示想要离开我怀里的意思，哪怕一秒钟。
“别哭了，明明是你在欺负我，怎么还委屈上了。”我叹了口气，却果不其然令他的更加恼羞成怒，他开始揪我脊背上的肉，我能感觉到他的温热的呼吸来到的我的脖颈间，伴随着他眼角的湿热，他的唇近乎吻到了我，“是你先过分的，我就知道，你明明知道该……”没有再说下去，他直接张开嘴巴咬住了我，咬住了我的脖子侧边的肉，就宛如一只贪婪的吸血鬼想要将我的骨血吞噬殆尽了。
一瞬间我简直怀疑我正在被一只小型猫科动物捕猎着，如果他狠狠心，那么他就可以瞬间置我于死地，不过我并没有推开他，因为他咬得很克制，简直就像神志不清时的发泄，等到心中的怨念得到满足，他便因为惊慌想要掩盖自己的行为了。
“你身上有一股味道，好好闻，需要靠近了才能闻到。”我听见夏霁这么说。
我：“……应该不是体臭这一类的吧。”
“你不破坏气氛会死吗？”夏霁又捶打了我一下，却是将自己的身体同我贴得更紧了，一时间我简直怀疑他想就那样压到我身上，在此之前我完全不敢想象，有朝一日夏霁会这样对待我。
“嗯……”夏霁没说话，只是抬眸，红着眼睛，用他那双略显狡黠的眼睛看着我，他缓慢地贴过来，鼻息落到我的下颌，额头也近乎蹭到了我的唇角，他的意图很明显，他想令我按他想的那样做。
“夏总。”略微瑟缩了一下身子躲闪了他的进攻，我略显躲闪的动作果不其然引得夏霁更加不满了，“商助理，从外貌上来看，我不觉得你有成为柳下惠的天赋。”
当然没有，我也不是那么能忍的人，可我不想在一切都悬而未决的情况下，贸然踩上那条红线，“小夏少爷，我不得不承认，对于我来说，你的相貌与你的魅力的确都是值得肯定的，如果是在我醒来之前，我一定会抛弃我的一切自尊，不顾一切地追求你，甚至叨扰你到让你厌烦的地步，但是现在……关于我们沉睡又醒过来的真相，还有许多谜团未曾解开，关于世界的连接，还有许多不对的地方，在那些事情搞清楚之前，我不能……”
85/101 首页 上一页 83 84 85 86 87 88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