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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仅仅只是这样，当然是不够的，但正当我打算去到其他地方验证这件事情的时候，那个世界开始崩塌，我的意识于是堕落入一片虚无里，当我再度醒来，又发现自己进入了轮回，另一场属于‘羊咩’的校园大戏，开演了。”
“可是我已经没有任何心情配合他们的表演了，我发现只要我杀掉羊咩，这个世界就会土崩瓦解，而我又会进入下一个平行世界，于是我决定先从其他人开始，最后再是羊咩。”
“你知道吗商玦？其实，在那些世界，我是会遇见你的，但是真奇怪，甚至不用我仔细观察，当他们站在我的面前，一个表情，一句话，我就能判定那个人绝对不是你，我难以抑制判定瞬间心中升腾的厌恶，于是一次又一次，我对着你的那张脸，扣动了扳机。”
“你或许没有见过你死掉的样子吧，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不过除了你真正离开的那一次，我都会选择把他们的脸全部用子弹打烂，因为他们不是你，他们不配顶着你的脸，在那个世界跟任何人说话。”
“至于夏犹清、宋子明，我也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遍了，当然，我最后动手的，往往还是羊咩，唯独对他，我不想用子弹，我喜欢更加直接的方式，用刀，或者用斧头，这样能让他死得更慢，我知道，他是有感觉的，看见他痛苦，我的心情就会很好……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是个变态了吧。”
叙述这一切的时候，夏霁格外冷静，他的眼中没有丝毫光亮，就好像切身回到了那个世界，正感受着那些过往。
“我不认识我自己了，有时候我感觉我飘在天空中，只十分冷静地看着那些景象，经历得多了，我就只有在杀死那个‘商玦’的时候，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了。”
“直到有一天，大脑传来剧烈的疼痛，那种感觉就好像下一秒我就要因为我的罪孽而去地狱了那般，在昏迷之前，我向我的大脑扣动扳机，那一刻我想，如果能够再次选择的话，我一定会与你一同赴死，一起去寻找真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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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144.放了我好嘛？
夏霁鲜少一次性表露这样多。
其间他一直捂着我的嘴，不要我开口，我没机会插话，直到他将这一切倾诉完全，才缓缓放下了贴在我唇上的那只手。
我想或许在他看来，唯有在这样不被打断的情况下，才有勇气一次性把这些事情说清楚吧。
他明白目光失神，他神情游离，眼眸中也蓄满了不安的泪水，“所以，商玦，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会喜欢我吗？我……”
“可惜我不能用双手去抱你，”勾了勾唇角，我想我的神情是无奈的，“不然我该怎样表达？这样的你，我好像更喜欢了。”
“……”夏霁沉默了，又或者说，是怔愣了。
不愿相信我话语的真实性那般，半晌后，他“噗嗤”笑出声来，他问：“你就这么想让我把你放走吗？”
“拜托，小夏少爷，要是我取向是单纯无辜的小白花，那么在那个世界，为什么我不直接喜欢羊咩好了？”为什么时至今日夏霁依旧没能明白这个道理呢？难道是我从未向他表述的原因吗？“我喜欢的，只是你，强势的你，伸出爪子挠人的你，睚眦必报的你，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你……如果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这一点的话，那今后我愿意无数次无数次地告诉你，我喜欢的不是一个完美的，如同主人公一样的角色，如果说你是一本书中必将落败的反派，那么我也愿意成为那个，在最后一刻依旧拥护反派的那个小弟。”
“别说了……”夏霁的手指凉凉地，贴在我的唇上，他低下头，我看见那泪滴，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我的大腿上，“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你之前又是为什么，一直做那样的事情？拒绝我，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我恨死你了，一瞬间我真的想杀了你……因为不一样，这跟你在那个世界同我说的那些话不一样，所以从头到尾，你都是一个骗子吗？”
“我从没有说过不喜欢你的话，我也从来没有否定过你的魅力，只是那时候我还没找到真相而你……又不愿告诉我你的忧虑，所以，你之前一直缄默不言，就是因为这些回忆么？还有头疼，你总说没有，但真相又是什么呢？”
垂眸，夏霁的身躯贴近，近乎严丝合缝地，靠进了我的怀里，“其实，我想起来的都是片段，那些血腥的片段伴随着头痛，让我很害怕，没能完全想起前因后果……以为我曾经杀死过你，我真的，很痛苦，分明我的身体还有我的意识都告诉我，我很喜欢很喜欢……但现实却是……”
抿了抿唇，双臂搭上我的肩膀，夏霁的眼神闪烁，语气中却不乏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走之后，我真的……很恨你，我曾想过了结掉你，或者将你关起来，大概是这样的念头催生出了更多关于你的记忆，加上之前你的描述，我逼迫自己完全想起来了……很可笑对吧？明明你的离开是为了不让我想起那些痛苦的记忆，但我却……”
“原来你都知道……看来是我一意孤行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我说：“我真是，傻瓜。”
“谁不是呢？明明离开那个世界之前，下定决心要同你一起寻找真相的，但回到这个世界，什么都忘了，甚至开始本能地畏惧曾经的那些痛苦，不愿意想起。”夏霁的声音低低的，同样，带着些无奈的意味，“商玦，你可以吻我一下吗？”
当然，其实这种事情，不必他请求，我也是想要去做的。
呼吸间的缠绵，短暂分开的对视，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美好、缱绻，我好像从来没有同夏霁这样亲密过，乍然间得到，只觉得怎样都是不够的。
夏霁显然也是这样觉得，虽然他有些害羞，但根据他未曾离开分毫的动作，我还是能浅浅地窥见些许。
“唔……”又一个长吻，夏霁闭上眼睛的模样简直可爱极了，“那，”睁开眼睛，他下瞄的眼神显得略有几分局促，“那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吧？”
“嗯，因为我已经把事情全部搞清楚了。”冲夏霁笑了笑，我稍稍动了动自己略微僵硬的身躯，“不过，在那之前，夏霁……能不能把我的手铐松开，我想抱着你，这样，很别扭。”
夏霁闻言，眼眸略微眯了眯，我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在考虑，于是只能摆出一个纯良无辜的笑容，等待他自己回心转意。
“不行。”他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他抬起下巴略略眯了眯眼，“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脱身而向我妥协？”
我真的求求了，难道在他的眼里我就是那样一个不守信用的人吗？
“你总不能把我锁在这里一辈子。”
“是又怎么样？我又不是养不起你。”眼眸斜瞥过来，夏霁的神情略带几分轻蔑，时至今日，面对已经完全不打算装了的他，我才忽然感受到了一种被挟持的紧迫，“我想，你大概也不会喜欢一个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干的男人吧？要是我被你养着，岂不是就成了一个软饭男？我可不想在你心中变成那样一个角色。”
夏霁将自己的衣服一颗颗扣好，还十分贴心地伸手重新用衣服掩盖住了我的身躯，“可是，你的身量比我高，力气也比我大，如果你想跑，我放开了，也摁不住你。”
靠，他怎么这么谨慎？难道说就那一次的离开，便能让他警觉至此么？还是说已经完全想起的夏霁，同我熟识的那个他本就有着与生俱来的差别？
“我永远也不可能伤害你……你是不是还在为我跟于兴联系的事情生气？老实说，我差点把他送进监狱，如果不是看上他的能力，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跟他深交的，如果你实在不相信，可以打电话问宋子明和夏犹清……他们两个都跟书里不一样，而你只要放开了我，我就会亲自带你去，查看真相。”
听着我的话语，夏霁面露犹豫，我看得出，在他内心深处，那个狠戾的他也正在同那个寻常的他做着斗争，说完这一切后我没有多言，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夏霁的回应。
“好吧。”终于，夏霁想通了，他说：“其实门外有我雇来的专业人士在把手，我只放开你这一次，此后你要是再做出类似于之前那样的举动……我一定不会再像这次一样心软了。”言语间，他已经解开一直禁锢着我的手铐，骤然间获得自由的我还尚且有些愣神，站起身来，我就那样居高临下地同夏霁对视着。
他红了脸，眼眸向下瞥去，片刻后，似是觉得讽刺那般，他说：“还是很难接受么？这样的我。”
“没有。”上前一步，轻轻地，我将他拢进我的怀里，他的发丝柔柔地贴在我的指间，并不高大的身躯，落在我的怀里也是那样地单薄脆弱，“我在想，究竟需要多少的爱，才能让我的小夏少爷想起，自己也是一个可爱的任性的，需要别人包容的人。”
在我的怀里僵了许久，夏霁的手臂才极其缓慢地抬起，他环住了我的脊背，终于，我也听见了他慢慢吸气的声音，“商玦……商玦……你走之后我真的好伤心，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他又一次地哭了，这次是在我的怀里，被我紧紧拥抱的条件下。
我吻了吻他的耳垂，就近将他抱着圈在怀里，坐到了室内距离最近的沙发上。
我凝视着一直流泪的他，他只要抬抬下巴，我就知道我该吻住他，他就那样坐在我的腿上，像是对这样的姿势已然适应，我知道在这个世界，只有我有资格这样触碰他，毋庸置疑，这是我的荣幸。
“商玦。”吻累了，夏霁便轻轻靠在我的怀里，他抬眸看向我，眼神中似是迷醉的，“现在我又忽然觉得，真相没有那么重要了，其实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除了手中的企业，我没有更多的东西，对于我来说……想要的事物就只是现在这样，很简单，也仅此而已。”
从夏霁口中听到这些天真的话语，再联想到他刚刚那副杀伐果决的样子，一时间我不免失笑，“如果在我得知那一切之前，这番话我或许无法苟同，但现在我却不得不说……你是正确的。”
“什么意思？”夏霁歪了歪脑袋，表情略微有些疑惑。
“我会亲自带你去看的，真相或许的确重要，但内容其实往往很简单……甚至很扫兴，相信你看了，也就明白了。”
夏霁的眼神似有不解，而我又该怎么跟他解释呢？或许……也该从我同于兴见面的那天开始说起吧……
作者有话说:
早写完了，以为自己发出去了……
第145章 145.液池
说服夏霁心平气和地同于兴见面，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提前跟于兴说好了，今后但凡是“神经感触”相关的东西，都必须经过他的同意才行。
我的要求于兴自然也是答应，最近他都在我家地下室内部处理关于神经感触的事情，毕竟略微有些棘手，如果想要将那装置改良的话，的确需要做好善后工作才行。
知道我将于兴的临时居所安排在家中的地下室，夏霁的表情很不好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毕竟他在那个世界经历的那些……说是惨痛万分都丝毫不为过，我只希望当他看到神经感触另一头的景象，会试着同于兴和解。
公共场合，夏霁对我的态度仍还如往常一般，看上去没有十分特别。
当天夜晚，我与他肩并着肩，走进家中地下室，正式同于兴会面。
于兴显然很怕夏霁，他眼神闪烁，甚至不敢直视他，联想到这张脸在另一个世界的表现，在看到此刻的景象，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作何心情。
全程，我们三人彼此间都没有交流，于兴缓缓地推开那扇门，直到我与夏霁缓步走到那棺材大小的液池前，才听见他说：“夏总，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夏霁垂眸，看着液池内的景象，久久不言，他的表情十分平静，晲视内部的眼神，就像是凝视着一个渺小的蝼蚁。
他应该已经明白了，我扭过头，同样看向液池内，那双目紧锁的面孔，既平凡，又令人感到无趣。
的确，有一些眼熟，但……或许是因为全无特色，所以又感到茫然，生活中处处都是这样的人，平凡、庸碌，是看上去没有任何闪光点，也不会同自己有交集的存在。
其实，倒能窥见一些胖瘦仙童的影子，但眼前这人比胖仙童瘦一些，比瘦仙童胖一些，本就平庸的五官此时没了身材标签的加持，反倒更令人觉得无趣，若硬要找出点特色，那大概就是那鹰钩一样的鼻子略显邪戾，脸上淡淡的斑痕与痘印，配上那小小的眼睛，倒令人想到了“尖嘴猴腮”这个词语。
总的说来，眼前这人，就是那种“放到人堆里一眼寻不到”的类型。
所以我才说，事实的真相往往令人感到无趣，又略微令我感到有些恶心。
毕竟谁愿意相信，自己不惜拼上性命也要战胜逃离的家伙，竟眼前这样的小角色，一个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小角色，一个对自己的外貌不自信，连脸都是借来的小角色……
身旁，夏霁略微吸气，侧过头，他问于兴：“这就是，源头么？我大概明白了，我们的意识与他连接，对吧？”
像是觉得心中有愧，于兴不敢直视夏霁的眼睛，他垂眸，只点头，“那个……对他，你有印象吗？我之前问了你这个问题，你还没回答。”
像是对于兴唯唯诺诺的态度感到不耐，夏霁的眉头皱了皱，略一摆手，他说：“想了很久，才想起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在中学时代……甚至不是我的同学，是朋友的朋友的同学？大概吧，往年我生日宴的时候，因为‘朋友’在，请了隔壁班的全班的人，他好像就是那个班里其中之一。”夏霁的唇角勾了勾，看得出，他也觉得讽刺：“那天宴会傅祁旸也来了，有人拿我和傅家的婚约开玩笑，我对他的印象也就止步于此了，好像从来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吧？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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