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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师尊稳拿反派剧本(穿越重生)——青云碎月

时间:2024-01-17 12:07:00  作者:青云碎月
  权利只是个幌子,陆行渊要的是绝对的战争,他们筹谋之时,皇朝也有所戒备。虽然不至于在众人打来时手忙脚乱,但也节节败退。
  琅煌杀意一露,便完全牵制了谢问,让他没有办法去帮忙。谢问久战不胜,便猜出琅煌的意图,他有些吃惊,怒道:“你想杀了我?琅煌,我看你是疯了。”
  琅煌一掌劈山,灵力浩瀚,在飞沙走石间他仰天长啸,战意癫狂。
  “想你死而已,这怎么能算疯呢?”
  “你我旗鼓相当,你毫无胜算。”谢问躲开琅煌的攻击,不甘心地劝道。
  “此战没有胜算,只有死!”
  琅煌不为所动,招招致命。他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一直以来得过且过。要不是这些年收了谢陵这个徒弟,想要他过的好点,时不时地出来替他撑腰,他早就抱着酒坛子一醉不醒了。
  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以后,他就是无敌的。
  谢问听出琅煌想要和他同归于尽的心思,他瞳孔骤缩,那一瞬间萌生了退意。
  他好不容易才有如今的修为,琅煌不在乎,可他在乎,他不想折在这里。
  谢问斗志一弱,琅煌就占据了上风。
  这边他们二人的打斗很快进入白热化状态,另一边也战况凶险。
  皇朝如今是谢迟掌权,他心狠手辣,御下残酷,绝不允许手下的人马退让半步。在他的指挥下,大家杀红了眼。
  谢迟目标明确,从一开始就针对魔族,他自知修为差距难以弥补,借着其他人的掩护,专挑修为弱的动手。
  一时间皇朝血雨纷飞,犹如人间炼狱。
  谢陵的视线从人群中扫过,他支开曲无忧和墨流光,盯上了谢迟。他持剑挥退冲上来的敌人,身影如同鬼魅般穿行在人群中,拦截下谢迟刺向魔族的剑,一脚将负伤的魔族踢出战乱圈。
  谢迟看见他,楞了一下,随即牵起嘴角,面上露出嗜血的笑意。本来他还觉得谢陵被妖族护的太好,没办法动手,没想到谢陵自己送上门来了。
  “陆行渊是不要你了吗?这种场合都没瞧见他。”谢迟擦去剑上的血珠,沾血的手指轻捻。
  他以前都是管陆行渊叫兄长,暧昧又带有一丝畸形的占有欲,面上的低声喃语想要掩盖的是内心的躁动。
  如今直呼其名,是一切心思都不用再掩盖。
  “对付你还用不着师尊出面,谢迟,你我之间的恩怨是时候清算了。”
  大战打起来那么久,陆行渊还没有露面,谢陵猜到他恐怕是被别的事绊住脚,不会来了。
  如果说一开始谢陵有点失落,那现在他就是高兴。因为没有陆行渊,他就可以放开手脚对付谢迟。
  这个人觊觎他师尊两辈子,碍于亲缘,陆行渊对他是多有忍让,谢陵以往的嫉妒不是作假,而是真的看不惯他看陆行渊的眼神。
  “你也配做我的对手?”谢迟觉得好笑,他提起剑,看谢陵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一个贱人生的小杂种,还真是从出生开始就没搞清自己的身份。我肯让你活着已经是恩赐,你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抢我娘还抢陆行渊,我真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掐死你!”
  谢陵不知道,他娘死后他是被云棠抱回去养,可谢迟却清楚的记得。如果不是云棠发现异常,他当初就能把谢陵掐死在襁褓中。
  云棠对谢陵的教养让谢迟生出警惕心,所以他一直讨厌谢陵,故意让宫人欺负他。
  “你还真是毫无悔过之心。”谢陵听多了谢迟的贬低,对他的愤怒只感到可悲。
  “我没有错,我为什么要悔过?”谢迟怒不可遏,挥剑横斩,欺身而上。
  谢陵足尖一点,拉开和谢迟的距离。以他如今的修为,要对付谢迟并不是难事,但这四周有不少魔族,谢陵不想把其他人卷进来。
  这是他和谢迟的恩怨,他要亲手了结。
  谢迟没有多想,追着谢陵远离这边的战斗圈,他自负修为高过谢陵,压根就没有把谢陵放在眼里,出手之时也带着猫捉耗子的戏弄之意。
  谢陵轻易看穿他的招式,再次挥剑时,目光变得凌厉。
  “轰隆,轰隆……”
  苍穹上的闷雷一阵接着一阵,不多时就下起暴雨,皇城内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又一个的血池。
  刀光剑影覆盖了皇城的上空,街道上遍地尸首。
  琅煌和谢问的战斗已经远离皇城的范围,灵力所过之处皆为废墟,高山楼阁尽数崩塌,平原草地沟壑纵横。
  他们二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负伤,谢问身下的莲台破碎,握着拂尘的那只手颤抖着,鲜血长流。
  琅煌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只耳朵淌着血,胸口微微凹陷。呼吸时痛的眉头轻蹙,可见伤的不轻。
  谢问已经断了劝说的心思,他此时此刻只想搞死琅煌。不过随着战斗拉长,他心里也有些疑惑,他们在这边打的惊天动地,以顾诀的本事,不可能没有丝毫的察觉。
  为什么顾诀没有现身?
  “老东西,这种时候分神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琅煌察觉到谢问的迟疑,一拳砸下来,浩瀚灵气散开,空间震荡。
  谢问咬咬牙迎上去,他已经懒得和琅煌说话,仿佛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舌。
  二人灵力对轰,漆黑的天幕下,空间法则崩溃,空间裂缝在细雨中张开口子,朝着四周蔓延,一点点破碎。
  轰隆一声闷响,银色的惊雷划破长空,晦暗的雨幕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生长,吞噬,邪恶又恐怖的气息一点点蔓延。
  谢陵的剑刃斩开眼前的雨幕,薄而锋利的剑锋只在脖颈处留下细长的一条红线,鲜血来不及喷涌就被雨水冲掉。谢迟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捂住咽喉,手指挡了雨水,鲜血从指缝间涌出。
  他错愕地瞪大眼,手中的断剑滑落,砸在水洼间,水滴飞溅。
  谢陵挽剑收剑,他侧身对着谢迟,轻轻擦去剑刃上的血花,没有回头。
  谢迟的身体直直地倒下,瞳孔涣散,雨水落下,他面上的血色缓缓淡去。
  天地在他眼中彻底失色,他一生所求的一切也随着他的死亡而散去。他曾是最受宠爱的孩子,可以恃宠而骄,张扬跋扈,但到最后他所得的一切都是虚幻,他最想要的从未握在手中。
  谢陵跨过他的尸体,雨水在剑刃上连成线,他步步远去,新的战场还在等着他。
  天地间已无日月之分,天色灰蒙,将暗未暗,将明未明。
  这一场战斗不知时辰,从交战到打扫战场,只有胜利者才能笑到最后。
  谢陵走进皇宫,这里早已是废墟一片,宫殿塌的分不出哪是哪儿。雨水冲刷着鲜血,一股股地涌入下水道。他看着遍地的尸体,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往前,而是飞身而起,离开此地。
  外面的战斗也到了尾声,谢遥在带领自己的手下清点伤亡,他们这次行动果断,出手狠辣,皇城势力所剩无几。
  谢陵看见魔族所在,他飞过去想问陆行渊,人刚落地便是一个踉跄,四周地动山摇,地面如同起伏的海浪一般,上下涌动。
  磅礴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威压从天际铺开,不消片刻又尽数散去。
  谢陵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琅煌和谢问打斗的方向,那边的战斗已经停歇,安静的不同寻常。
  谢陵有些不安,心脏狂跳,手脚冰凉。他还没回味过来这奇怪的感觉,就看见一道身影从人群中飞出,朝着那边疾驰而去,谢陵想也不想地立刻跟上。
  圣人之力融入世间规则,所以他们的打斗往往能轻易地毁灭一方,再加上这是生死决斗,两个人都没有留手,皇城外的这块山脉已经不复存在。
  在那块被灵力轰炸出来的废墟上,梅洛雪跪坐在地上,怀里搂着身受重伤的琅煌,她极力地往他的体内输送灵气,可是却收效甚微。
  琅煌现在的身体就像是被太阳晒到干裂的木桶,不管装入多少水,都会毫无保留地漏掉。
  “别白费力气了,你知道没用的。”琅煌握住梅洛雪的手,勉强笑道:“你还是笑起来最肆意,我不想看见你哭着送我。”
  梅洛雪身体一僵,她没有用灵力护身,整个人暴露在雨中,雨水冲刷过她的眉眼,那双妩媚带笑的眸子垂下来,眼尾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她想过这一战万分艰难,可是她没想过琅煌会死。
  琅煌的脸在她的掌心蹭了蹭,眼神复杂而矛盾,苍白的唇轻颤,似有千言万语在口中,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凝视着梅洛雪良久,想要把这张脸永远记在心底。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琅煌轻声道,“我从未后悔过。”
  梅洛雪瞳孔骤缩,她垂下头,收紧了抱着琅煌的手。虽然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可她这个动作已经让琅煌明白,她听懂了这句话。
  我从未后悔过,不管是奔赴死亡,还是和你相识相知。
  雨越下越大,琅煌的手无力地垂下。
  梅洛雪抱着他,灵力止不住喷涌的鲜血,她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身体逐渐失温。那条看见她总会不自觉摇摆的尾巴垂在血雨中,再也不会摆动。
  刺痛如同利刃击中梅洛雪的心脏,她埋首在琅煌的肩头,哭声压抑在喉间。
  谢陵站在梅洛雪身后不远处,死别来的太突然,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本能地往前走了两步,顿了顿,直直地跪下来,他终于反应过来他的不安来源于何处。
  从他们制定计划,琅煌找他谈心开始,琅煌的每一步都是在交代后事,甚至把他带回妖族,也是陪他走最后一段路。
  他早已知道自己的结局,如此坦然地走向死亡。临行前的敦敦教诲,是一生的诀别。
  战场上的妖族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他们不约而同地朝谢陵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谢陵跪下后,他们往这边走了两步,片刻后接二连三地跪下。
  圣人亡故,在短暂的寂静后,天地间的暴雨一滞,随后倒飞而上,水流静止,无数的灵光从两位圣人的身体里飞出来,它们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拔地而起的风暴,贯穿天地之间。
  笼罩在众人头顶多日的乌云被冲散,雨滴蒸发,久违的天光重回大地,苍穹上圆月如盘,月色落下银辉,给众人披上一层白色的纱衣。
  在这一片寂静中,月色所落,是一场严肃又悲戚的葬礼。
  那头站在巅峰的孤狼,于满月下陨落。
  圣人之力还道于天,驱散天下晦暗,换得一线天光。
  天衍宗,山川覆灭,楼台不存,在一地的废墟间,折断了一只角,羽翼淌着鲜血的疾风艰难地用开裂的爪子刨开身下的废墟。
  银色的月光落在它身上,照出一片猩红的血色。
  破厄半截入土,从剑柄到剑身都沾染了鲜血,剑纹黯淡无光,有些甚至快要看不清了。
  疾风发出阵阵婴啼,痛苦悲鸣。它奋力地刨着那些石块和泥土,爪子不行就用鸟嘴,一下又一下,锲而不舍。
  它一直刨到爪子滴血,脚下的泥土才有动静,一只血淋淋的手从下面伸出来,抓住了疾风的爪子。
  疾风一喜,欢呼着振翅而起,将人从废墟中拉出来。
  月色下,陆行渊长发披散,脸上添了两三道细小的血痕,他掩唇咳嗽,嘴角的血迹止不住地往下淌,面白如纸。
  疾风落在他身边,用翅膀轻轻地拍去他身上的泥土,把头凑到它肩上,低声呜咽,委屈的像个丢了主人的孩子。
  陆行渊轻抚它的背脊安抚,看见它断了的角,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一战并不容易,他灵力不及顾诀,拼的是天地法则。所幸白飞龙教了他很多,让他可以扬长避短,加上东皇钟碎片内雷池的加持,才让他勉强可以抗衡。
  疾风第一次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它原是天炽的契约兽,不属于这个世界,它的力量在一定程度上对顾诀有压制作用。
  陆行渊是有优势的,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和疾风受伤颇重。
  疾风轻轻地靠在陆行渊的肩上,看见陆行渊没有死,它的焦躁不安平静下来,很快就露出疲态,眼皮止不住地往下耷拉。
  陆行渊喂了几颗它能吃的丹药,将它收入小世界,放回雷池。雷霆之力可以修复它的伤势,只是不知那只角还能不能长出来。
  安顿好疾风,陆行渊也给自己灌了一瓶丹药,他将药力全部转化成灵气,用来游走全身,修复伤势。
  等身体有了气力,陆行渊才抓住破厄,强撑着从废墟中站起身。他身上血迹斑斑,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血脚印。
  他如今是这废墟上唯一活着的生灵,四周已经看不见顾诀的身影。月光如银霜,一层层落下来,使得这孤寂之地像个巨大的坟场。
  陆行渊强撑着走了一段距离,实在是没有力气继续前行,他不得已坐下来。他如今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充盈状态,甚至短暂地盖过了东皇钟的压制。
  但他也明白这样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一旦东皇钟反应过来,这些灵气会被它尽数吞去。
  陆行渊必须和它抢时间,赶在它之前将这些灵气用来炼化东皇钟碎片,再造东皇钟器灵。
  可他又伤的实在是太重了,不过是走了几步就消化完了全部的药力,不断地咳血,五脏六腑都在抗议,剧痛让他剑眉紧蹙,不适感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他抬起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强忍着那些痛楚,将破厄插入身前的土地。
  破厄身上的荧光散开,形成一个小小的结界,将他护在其中。
  如今丹药医不好他的伤,他只能强行吸纳灵气,用灵气来冲刷伤势。此举若是平时自然是个好办法,可如今他体内千疮百孔,经脉脆弱至极,用灵力强行治愈无异于剜肉医疮。
  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陆行渊盘膝坐下,怀抱阴阳,四周灵气受到他吸引,躁动起来,不断地朝着他涌入。
  破厄形成的结界微微震动,它帮陆行渊过滤了一部分沾染秽气的灵气,以保证进入他体内的力量足够精纯。
  但即便如此,这对陆行渊而言也是一场痛苦的考验,灵气一进入他的身体,就随着他的功法在他体内游走。受伤的经脉承受灵气的冲击,每一次的修复都像是用刀刃割下一道道伤口,然后再覆盖伤药。
  陆行渊的嘴角不断有血迹渗出,手指轻颤,眉头紧蹙。
  他的身体就像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就算要忍受一波又一波的痛苦,他还是咬牙坚持吸纳灵气。
  蒙蒙月色下,散不尽的星光成了唯一的陪伴。
  待到坠兔收光,晨曦破晓,陆行渊才从那种近乎自虐的打坐中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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