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君止答,“星守。”又问他为什么不玩打野。他说累了,歇一把。
事实证明,智商高的人玩什么都好,洛开团直接把对面残血魅惑到霞脸上,霞轻松收人头。喂饭型辅助,程君止爽炸。
“我打下路从没这么顺利过。”
“不是你的问题,高端局纯看辅助,ad对线太弱。”
第二把程君止说也混一把,选了猫咪。
宋离见状直接秒锁凯隐。
六级之后猫咪抛弃了ad,去跟了打野。
路人ad被抓死三次之后,忍不住在公屏打字:你们小情侣组队能不能玩下路啊,辅助走了我对什么线啊?
程君止没来得及解释,宋离猛敲键盘:想赢就闭嘴躺好,话多。
他没反驳被误认小情侣,只是不许别人怪程君止。
凯隐带猫野区无敌,帮下路反蹲了两波,局势转优,最后也是不负众望的赢了这局游戏。
好像他们玩游戏总是在赢。宋离就是这样的人,天之骄子,永远有自信,永远胜券在握,跟他不一样的。又觉得自己过于常人的敏感让他时常矫情别扭,情绪来的也莫名其妙。
察觉到他没说话,半响,宋离问他还玩吗。
“不玩了,想睡了。”
宋离没再问。挂了语音给他发了一个微信说晚安,好梦。
他回晚安,你也是。
莫名其妙的委屈让他想哭,好的坏的都让他难过,明明别人也什么都没做,相处的好好的,就是别扭。
想责备自己丢人的情绪,劝诫自己改正,又觉好笑,他根本做不到。
在床上辗转反侧,迷迷糊糊的睡去。
提前睡着的后果就是早醒,五点多就醒了,早晨又变得清醒起来,懊恼自己昨晚若有似无对宋离发脾气,怕宋离生气,也怕失去这个朋友。
小心翼翼给宋离发了个微信,“你醒了吗?”
那边没回,多半还在睡。
烦躁地薅了几把自己的头发,才有气无力地爬起来背书。
高中必背古诗词70篇,程君止硬生生全背了一遍才准备出门。
宋离给他回消息了,四十分钟前。
“起了,今天有点事就不去接你了,你自己来注意安全。”
一看时间已经快七点,一个翻身从卧室窜出去,拽起书包,抓起外套,鞋带都没系就往外跑按电梯。
边等电梯边穿外套,系鞋带,背书包。
又想宋离果然生气了,今天都没来接他。
在电梯里打了个车,下楼又等了师傅两分钟,一听他要迟到了,把车开到起飞,但特别不巧的是,连碰上两三个红灯。
程君止一瞬间想到小学学过的那篇课文《一分钟》,课文里的小学生因为赖床一分钟,一路都在多等一分钟,最后迟到。
人越着急做事就越容易出错,事情也容易不按照设想进行。
师傅紧赶慢赶,在七点十五把他送到了校门口。
校门口距离教学楼又一个超级长的坡,右边一整面浮雕墙,从校门延伸到百步梯。平日程君止都踩点,不紧不慢,自然也不觉这坡难走,今天在迟到的边缘疯跑,累死累活。
所以说江瑜市魔幻,就算是程君止这个前国家运动员都驾驭不了这频繁爬坡上坎。在百步梯上的时候,早自习的铃声响了。
程君止累的满头大汗,赶到教室的时候早自习已经上课五分钟。
在门口跟讲台上的宋离大眼瞪小眼,程君止头一低往位置上走。
跑得急,又没吃早饭,面色惨白又微微透红,刚坐到座位上,程君止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猛起猛落,让他想吐。
没吐出来就感觉嘴里被塞了一颗陈皮糖。陈皮清爽的味道在嘴里化开,恶心感被憋了回去,没吐出来。
宋离蹲在他面前,问他还好吗?
有同学转头看他们这边,纪律委员出来维持纪律,教室才没乱。
程君止开始发抖,以为他冷,宋离给他手里塞了自己早上打的开水暖手,一摸到他手,冷的浸骨,于是握住他的手给他搓。
愣了起码两分钟程君止才缓过来。
他这身体,不吃早饭,剧烈运动就是找死。
见宋离在给他搓手,他赦然,把手往回抽,也不知道在安抚谁,僵硬地吐出几个字,“没,没事了。”
几个人都松了口气,黎见深也偷摸凑过来,“小程同学你刚吓死我们了,一进来脸色惨白冒冷汗,老宋叫你你都不答应。”
程君止还是有点吃力地回答,“没,没事,有点低血糖。现在好多了。”
宋离脸色有点冷,“没吃早饭?”
“没,出门出晚了,没来得及。”
“跑来的?”
程君止点了下头,额头上的汗已经说明了所有。
宋离把一份还冒着热气的水晶虾饺扔在他面前,“趁没上课,快吃。”
水晶虾饺是滚烫的,无从下口的,连带着程君止的心口也是滚烫的。
作者有话说:
我们至今仍未知宋离是如何让出了屉的水晶虾饺保持滚烫的。
宋离:帅哥的事你少管。
注意注意!开始为小灰字铺垫了。
第22章 愿望
他没问宋离为什么能提前预知给他带了一份早饭,也挺难为情在不被允许吃东西的教室吃早饭。
鬼使神差的,在宋离鼓励的眼神下,吃了一口水晶虾饺。
宋离站他前面帮他挡住了班上的大部分视线,他在宋离挺拔的背后偷吃早饭。
从没仔细观察过,宋离那么瘦竟然有这么宽阔的肩膀和后背,他越想越赦,脸颊不自觉的爬满了绯红,吃东西的嘴都慢了下来。
“还没吃完?”宋离侧过身子问他,看他小猫似的食量和吃饭速度不自觉皱了下眉。
这一下好像偷窥被发现,给程君止吓一哆嗦,一看手上还有两只虾饺,直接两只都往嘴里塞,没咽下去就含糊地乖乖答话,“吃,吃完了。”
一说话又差点噎住,捂住嘴想吐出来又想迅速咽下去,脸都涨红了,宋离立马把水杯拧开往他嘴边送,他接过来就是一大口。喝完才发现,那是宋离刚给他暖手的水杯,但所有权是宋离的。
好不容易咽下去了,眼巴巴地看着宋离,等候发落。
那人撑着桌沿,小声却有些凶地骂他,“没人跟你抢你急什么?”
“嗝——”程君止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下嗝。
宋离气笑,瞥了他一眼,“一天不去接你你就用迟到来怨我呢?”
“嗝——不,不是,嗝——”程君止着急解释,但忍不住一直打嗝,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宋离又温柔起来,“多喝两口水缓缓,别急。”
程君止自己杯子里没水,在宋离鼓励的眼神下只好抱着他的杯子喝了好几口。
再三确认自己活过来了之后,就要找宋离解释。
但宋离已经从讲台上坐到了自己位置上,趴在桌上睡觉。
程君止想开口的话就被憋了回去。
一整天程君止都没什么机会跟宋离说话,宋离不是被这个老师叫走就是那个老师叫走,吃个饭呢,碍于黎见深在场,程君止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后想算了,再找个机会说。
本来以为晚上宋离不会送他回家。
晚自习下课之后,程君止去了数学老头办公室拿竞赛卷子,一回来发现宋离还在,他愣在那里。
“愣着干嘛,收拾包回啊。”宋离催他。
这才赶紧收书,跟宋离一起出门。
程君止有些不确定,小声地问他:“今天也跟我回家吗?”
宋离轻笑,“做什么梦呢?”
原来真的不会送我回家了啊。
见他低头,宋离薅了一把他的头发,“想什么呢?跟你回家短时间是不可能了,但是送你回家还是可以的。”
程君止惊喜,猛地抬头,“谢谢你。”
随后正色道:“宋离。”
“嗯?”
“我想跟你说件事。”
宋离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一天早就发现了他欲言又止,还是装作不知道,“什么?”
“其实我当时说我没进国家队是因为不喜欢不全对。”
宋离一怔,呼吸骤停。
感觉自己嗓子哑了说不出话,他故作镇定地问:“那是因为什么?”
“就算我喜欢,我也进不了国家队。我体检没过。”程君止如释重负,好像是潜逃多年的犯人一朝自首,心里的包袱落了地。
“我经常被吓到,最开始我以为只是我胆子小。闹钟铃声就会把我吓得心脏猛烈地跳,每次我午休,都不是被闹钟叫醒,而是被吓醒。闹钟一响我心脏会很剧烈地跳动,久久不停。而我整个人也会像被梦魇住一样,意识涣散,持续发抖。我以为是闹钟的声音赫兹超过了我能承受的范围,就像有些人受不了指甲抓墙发出的声音,有些人受不了捏泡沫纸的声音一样。”
“直到我发现就算我不开闹钟声音,只开震动我还是会这样,我关了闹钟醒来的时候,有时候也会这样,我的心脏会在本该平和的时间段里,剧烈疯狂地跳。”
他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平静,宋离却觉整个心都揪在了一起。
随后他继续道:“让我注意到也许是身体出了问题是另一件事,我会在很多次下楼的时候失去意识,就短短一两秒,然后感觉自己踩空跌落,我必须马上蹲下来,紧接着我听到了我的心脏又在剧烈疯狂地跳动。我狠狠捂住它,想隔绝掉它的声音,但我失败了。我感受到它的震动从我的手指缝隙钻出来,很剧烈很剧烈,就好像我的心脏随时都会离开我的身体一样,我很害怕。”
他顿了一下,“我怕我在一瞬间就死掉。”
随后他语气平缓,垂下眼帘,云淡风轻的继续,“我可能会在任何瞬间死掉。”
宋离心脏骤停,感性告诉他程君止绝对不会有事的,理性却在叫嚣,嘲笑他,他明明知道,程君止这是生病的症状。
“体检报告显示我是窦性心律过缓,正常人的心脏每分钟跳动超过60次,但我只有40到50左右。很奇怪吧,明明我的心脏总是跳得很快,但医生却说我心率过缓,不能从事剧烈运动,一旦心率低于40次,就要安装心脏起搏器。而也不能靠外力增加它的跳动速度,太缓太快都不行。所以在入选国家队前,我体检不合格。”
接着他说了林北笙,他的师父,又说了他是如何离开的省队。
“那林师父知道你体检不过关吗?”
程君止眼睫微垂,看不到表情,他很平淡地回答:“不知道,我没说。我让医生帮我保密。反正我也不去国家队,可以隐瞒的。师父把我当职业选手培养的,我是他的希望,如果他知道我不能去国家队是因为我身体不行,他会更失望的。”
宋离摇了摇头,“我觉得比起知道你是身体原因去不了国家队,他更难过的是你放弃了。”
程君止撕手上死皮的手一顿,又继续撕被他撕到破皮,面目全非的手,淡淡笑了一下,“我放弃,真的不是因为体检不合格。即使我体检合格,我也不想去。”
他又望向了远方,宋离随着他视线看过去,明明什么都没有,他还是看的入迷,良久,他才用几不可闻地声音说:“我想过最普通的人生,不想热烈,不想浓郁,不想成为榜样。我想开心,快乐,平凡,简简单单。”
“不想再吃苦了。”
明明是最质朴的愿望,明明疼的是程君止,宋离却觉得自己的心变成了玻璃,碎成了好多片。
他们也都清楚,越平凡的反而越艰难。
宋离第一次觉得害怕,他抓不住程君止,程君止像薄薄的一片,风一吹就要走,他甚至没有任何理由能留住他。
“他想活下去的念头很弱。”这个想法一悬在宋离心里,他立马感到可怖,好像程君止脆弱的像个放在桌沿的陶瓷娃娃,摇摇欲坠,稍微刺激一下,就会坠落摔碎,不复存在。
但宋离仍然又觉得,一心求死的人一定有求生的念头,只不过不显山露水。他要找到程君止没显露出来的山水,要找到他求生的丁点儿希望。
于是宋离绷紧了神经,试探性地问他:“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北京读大学?”
他做好了程君止拒绝的准备,也做好了这是一场持久战的准备。
哪知程君止脚步一顿,在路灯下回头看他,宋离有些看不清他的脸,他听见了程君止温柔的回应。
“好啊。”
几乎像祈求一样,扑上去抓住了他的手,“那说好了,一起去北京。”
“好。”眼前人温柔的看着他,顺着他的话。
“程君止——”
程君止偏了下头,似在听他说。
“不许骗我。”
“我不骗人。”
“相信我,未来会好的,一定会的。”
他没回话,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我会待你好的。”
“好。”这下听进去了。
“程君止——”宋离松了拉住他的手,随后委屈地开口,“给我个拥抱吧。就当你给我承诺盖的章。”
什么歪理。程君止嗤笑一声,但还是在宋离逐渐委屈暗淡的眼神中,伸出手,给了他一个拥抱。
宋离身体一僵,随后更用力地回抱他,脑袋磕在他肩膀上,像患瘾一般地拼命吸他的味道。
狗狗的鼻子有点湿润,蹭的他脖子发痒,想摸一摸,被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宋离把少年人的清香和有些压迫的男性气息都蹭在他脖子附近,微微发热的气息撩的程君止紧张,发烫。
脑袋动了动,像狗狗一样蹭了下,嘴唇擦过他白皙的脖颈,像一个吻但又只有一瞬,程君止不敢确定。
宋离松手,再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自然地接过他的包,“走吧。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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