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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显然属于前者，四人几年来几乎都没有什么正面冲突和矛盾，唯一一件是，都大四了程君止跟初恋和好这件事把乔一气了好几天，但宋离靠个人魅力，仅请宿舍吃个饭，随便聊聊的功夫，就攻略了乔一，乔一已然倒戈宋离。
程君止点头如捣蒜：你看我就说吧，宋离多好啊，天下第一好。
乔一郑重点头：请你们一定要锁死！
后来程君止问过宋离，到底跟乔一说了什么让他心态转变这么快，宋离只是笑说这属于秘密。程君止翻了白眼，不愿意说我还不乐意听呢，就又跟乔一姐妹情深了。
毕业论文选题和选指导老师程君止没选时焘，因为时焘不论是主要研究方向还是从事的实务上都是民商类，程君止个人更偏向诉讼法和刑法方向，所以最后跟了教他们刑法的老师。
毕业论文选题和构思程君止在大三写学年论文的时候就构思了，他想写未成年人刑事责任年龄方面的论文，但学校要求，原则上论题不能和前三年学长学姐们写过的论题重合或类似，不巧的是上两届有学姐写过这个论题。但程君止实在是想写，所以跟老师说了不少好话，又早早的写了开题框架给老师表决心，再三保证不会雷同也不会抄袭。最终导师被他的真诚打动，和论文组、答辩组的老师商量后，同意破例让他写这个论题。
回家之后他跟宋离说了这个消息，说在自己努力之下，争取到了写这个论题的机会。
宋离首先恭喜他，然后问他为什么想写这个论题。
“因为我热爱我的专业，我有想研究的方向和真正想要解决的问题，我不想停留在理论上，我想真正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乡下法律援助，比如多做一个案子为被害者鸣不平，比如哪怕是我奋斗终身都没有机会，但我也想试一试，我想试试能不能从我们这个角度少一点少年犯，哪怕就一个。”
“我们法学是大后期专业，前期会吃很多很多苦，我们要背最多的书，我们要通过最难的考试，最严格的审核，才有机会进入这个行业。有的人靠此业发光发热发财，也有人不知不觉就走上了歧路，助纣为虐，我们法律人会比普通人更容易冷血旁观。我备考那一年，我的备考老师说过一句话，他说‘同学们，希望大家一定要爱惜自己的羽毛’，我谨记在心，我想做到。”
他说这话的语气多么稀松平常，他只是回答了宋离一个问题，他大可搪塞或者仅三言两句解释，但他没有，他如此真诚和热血，以至于那真诚似火烫到了宋离的心腔，让宋离热泪盈眶。他对他的爱人毫无隐藏，那么坦荡，说他的追求，他炽热的理想，像似掰开了自己的胸膛，捧着一颗热气腾腾的心脏给他看，说：你看，这就是我的理想。
同时宋离又为他骄傲，他的爱人他的宝贝，早就在他没在意到的年年岁岁里，笔直挺立的成长，昂首挺胸直至向上。
真好，他们都没长歪，也没错过。
宋离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面前，抱了个满怀。
程君止任他抱着，无声地沉默。
随后他听到宋离开口：“你想做什么都去做，我永远都期待，都相信。”
程君止悄无声息地回抱，“我也是。”
希望你走这一遭，永远都开心，我也永远都期待。
入春之后俩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明远南京分公司刚设立，很多事情要做，宋离还得全国各地的出差，程君止夸下海口的论文还要慢慢磨，查资料查文献论证可行性。宋离要出差一周，一来担心他一个人在家不安全而且孤单，便跟他说可以暂时住宿舍等自己回来。
程君止本来也打算回去住一段时间，几个嗷嗷待哺的室友论文也需要他帮忙，好朋友们好久都没夜聊也有些想念，结果反而宋离被他欣然同意搞的有点不爽，出差在即赖门口硬是不走。
程君止送他到门口，宋离不情不愿，“要想我啊。”
程君止笑笑，“知道了。”
宋离还不高兴，“让你搬过来的时候我好说歹说，我一走你就要走。”
“不是你也让我回学校住几天吗？”
“那，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程君止眨巴着眼睛问他，他其实知道宋离想法，但他就想逗一下。
宋离一只脚都出门了，硬生生退回来关了门，在程君止的惊呼中把人抱起来放在鞋柜上，撑在两边，语气黏黏糊糊，“我舍不得你老婆，要是你可以变小我能把你一起带走就好了。”
恋爱中的小情侣黏糊得不成样子，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陪在对方身边。
程君止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像在给小狗顺毛，语气温和，“那带走放哪里呢？”
“放口袋里，放办公桌上，想的时候就拿出来亲一口。”
“你要迟到啦，”程君止被他逗笑，贴近耳朵小声提醒，看人还是一副委屈的样子，只好又哄着，“你乖点，先工作，等你回来我就回来，我去接你好不好？”
宋离贴紧他的脖子蹭了蹭，听他还是有些不开心地回应好。
“宋离——”程君止往后仰了仰躲了下叫他。
“嗯？”
“你抬头，看我。”
宋离不舍地从脖颈处离开，听程君止的话抬起头来看他，程君止双手捧住他的脸，温柔地吻了他一下，随即分开。
他在笨拙但十足温柔地哄他的男朋友。
宋离感到血液迅速沸腾翻涌，亲吻后分开俩人的视线对上，宋离跟随本能的迎了上去，程君止一愣，很快也热烈地回应，两人吻了个彻底，交换气味，都恨不得把对方揉进骨子里，吻的水声靡靡，换平时程君止肯定要害羞的，但今天是小别，热恋中的小情侣本来就天天黏在一起，这下连着几天要见不到了，难免都有些小情绪，顾不得太多，只想多亲一点。
吻着吻着有人就想动手，宋离的手拨开衣服钻进里面，顺着腰肢往上抚摸，程君止一颤，被他摸到胸口更是想往后缩，“宋，宋离......不要，不要了......嗯，你要迟，迟到了......”
程君止喘着提醒，但有人充耳不闻。
直到手机响了都还舍不得分开，程君止心下一横，把人推开，剧烈地喘气，“接，接电话。”
宋离这才恋恋不舍地去摸手机，是助理提醒他该出发了。
程君止逃过一劫，但怕他一个任性把票改了，便先哄着他，“先工作，回来再......”
宋离明知故问，笑着问：“回来再什么？”
程君止没有平日的赦然，勾起眼尾抬眼看他，似笑非笑，“你说呢？”
宋离第一次没调戏成功被反调戏，还有些意外，伸手掐了一把浑圆又极具色情意味地勾了勾他的裤腰才放手，程君止在家穿的居家裤，松紧带被勾的一松一紧，轻轻弹在腰上，这才佯装恼怒地伸腿踢他，“快滚。”
宋离大笑开门走了出去，程君止还坐在柜台上看他，关门之前两人再次道了别，这才分别去做各自的事情。
程君止跳下柜台，黏死人了，他想。
回宿舍的当天几人又约去了烧烤摊，上次几个人你选我选的闹的还挺不愉快，这次没有了，大家更是抱着一起吃一顿就少一顿饭的心情，认真地对待每一顿饭。聊了聊各自毕业后的打算，论文进度诸如此类，小酌几杯后互相搀扶回宿舍。
天气渐暖，晚上的凉意在酒精加持下，显得不那么凉，学校旁的树也逐渐郁郁，偶有几只猫叫出声响，林荫道上他们交谈，大笑，聊远方，聊梦想，聊十年后想要成为的模样，离别的情绪这才逐渐显山露水出来，之前再怎样的伪装和嘴硬，都抵不过“他们要毕业了”这铮铮事实。
“有人说这生命如长河，我们度的风波是......”
“是人世间最寻常的颠簸——”
“是人世间最寻常的颠簸——”
“它不足以让我们修成正果，却足以让我们难忘难舍——”
“却足以让我们难忘难舍——”
不知道是谁先起了个头，大家接连唱起了歌，《未闻花名》这是他们去KTV最喜欢点的一首，也是他们最爱的动漫主题曲衍生成中文创作写给毕业季的歌。
我很庆幸这人生岐路，原本那么坎坷和孤独的路上，竟然如此幸运的遇到了那么几个志同道合的人。他们陪我守住难以启齿的自尊，陪我度过恋爱的苦楚和成长的风浪。
我们相遇，我们相互理解，我们成为朋友。
后来很多年，程君止再次回忆起那天，尽管朋友们还互相联系着，但像当时那样那么平常美好的一天，再也不会有了。
第77章 爱欲
宋离出完差在一周后准时回来，程君止本来答应好去机场接他，但宋离嫌他来回折腾麻烦，反而主动说晚上去学校接他回家，程君止收拾好东西等他来接。
程君止一进门，行李箱刚放在玄关，宋离就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腰，“我想死你了老婆，你有想我吗？”
程君止被禁锢动弹不得，只能偏着头看他，“我很想你。”
宋离捏着腰把人转到身前跟自己面对面，扶住程君止的后脑勺，急不可耐地吻了下去，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思念，程君止自然而然地接受他的思念，也用力地仰着头回应。宋离亲的好用力，那饱满的唇瓣好像不够他亲，他还要深入，去吃那更柔软的舌，直到程君止感觉自己的舌根都麻了，宋离还在里面搅的天翻地覆。搅出了水声，啧啧的声音穿透耳膜，烫熟了他的脸颊。
宋离兜着他的屁股把人直接抱了起来，从玄关进门直往卧室，途中被没放好的行李箱挡了一下，宋离看都没看，直接一脚踢远，行李箱的轮子在光滑的瓷砖转了转，最后颤颤的停到了墙边。
抱到床上的时候程君止又要晕晕乎乎了，宋离压上来亲，从嘴唇移到眉眼，再从旁边的耳朵滑过，耳朵是他的敏感点，宋离清楚，尤其是长了一颗痣的地方，只要轻轻拨弄下，程君止就喘的厉害。顺着耳垂往下，贴近脖子，脖颈处的肉嫩，程君止又白，稍不注意就会留痕，尽管程君止每次都让他不要留印，但宋离总会在将遮不遮的，衣服刚好盖住的地方留下痕迹。
程君止里面只穿了薄薄的长袖T，宋离的手钻进他的衣摆，一路向上，衣服随着手腕的推进也被挤作一团堆在肩膀处。
……
宋离明知故问，“什么够了？”
“可，可以了......”
“可以什么？”
这人真的坏，明明都知道，偏要问。程君止抿着嘴不说话了，眼里闪着泪花转向一旁，宋离手上用力，逼他就范，他就又弓着身子想躲，宋离用手臂横在他肩膀前，不让他躲，手上更快更用力，程君止一点都受不住，呜呜咽咽地哭，“真的不要了......”
……
宋离也躺下去把人抱在怀里，温柔的吻在发顶、额头和嘴唇，他能感受到程君止嘴唇都在颤抖。
“乖宝，我的乖宝。”他一声声地叫着。
程君止眼睛都闭上了，性事太让人身心俱疲，他无力招架，却还是乖乖地应着，只不过那几声“嗯”几不可闻罢了。
宋离出差回来也没休息，这会儿也是累的睡了。
半夜宋离醒了，抱程君止去清洗了，只得在浴缸里把人摇醒，让他配合，“醒一醒宝贝，先弄出来，不然明天起来会不舒服。”
程君止哼哼了几声，乖乖趴在人怀里迷糊着，搂着脖子让他弄。清理过程中又差点擦枪走火，好在宋离做了人，知道他这几天在学校估计也没睡好，这才没打算继续做下去。
清理完之后程君止早已又睡了过去，宋离把人轻轻放在床上，调好空调掖好被子，这才去给自己冲了第二个澡。
洗完回来见程君止温顺着眉眼睡的正香，宋离悄默声地把人往自己这边移了移，程君止拱了拱脑袋，软趴趴的头发包裹着自己的手心，宋离撑着身子看他，他真的很乖，由着自己翻来覆去的揉弄，弄疼了也不吭声，呜呜咽咽几句就算完事，会哑着嗓子喊老公，会答应自己无理的要求。
这是宋离第一次大半夜看到他事后睡觉的样子，温顺且安静，乖的像一只小狸猫。
之前很多次，宋离都有隐隐失真感，两人分开和重逢都带着巧合和荒谬，像卫视的八点档。俩人在一起太坎坷了，所以哪怕程君止和他同吃同住，哪怕两人聊天视频很频繁，但他还是感觉很不真实，他甚至拿捏不住，不知道这人会不会随时离开，现在看到程君止乖乖地躺在他床上睡觉，他才有了点真实感，原来这人真的是在自己身边。
他没注意到爱情带给自己的巨大转变，爱很伟大。
爱让人小心翼翼，爱也让人无所畏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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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程渡
日子将近，论文改了一稿二稿三稿，导师仍有些不满意，她觉得缺乏创新点。因为答辩要求之一就是有创新点。
“你的论文引用案例和法条都挺合适，但是仅从个案引申到制度，我觉得太牵强，案件之间的共同点你已经写了，那么为什么不从共同点出发，找到制度的欠缺？”导师已经完完整整看了程君止的论文两遍，该标注的已经标注，她翻了翻论文，指出某一点，“你看，你的观点是希望刑事责任年龄下调，但如果答辩老师问你‘你如何看待一所好的学校抵过十所监狱’这类观点？你怎么回答？你是部分下调说，那你怎么去反驳维持现状论，且发生某两起案件之后，我们已经下调了，12—14岁的两种特殊情形，你如何证明继续下调或者增加其他情形的可行性？”
程君止沉默，确实他没想到这点，写这论文还是感性大过了理性。
老师继续道：“你的专业水平和文学能力都能让你写好一篇论文，但问题就是这个论题确实难写，就好像是你站在多数人的对面，试图去挑战大多数。其实可以聪明一点，你不必否认维持现状说的合理之处，毕竟这种类型的少年犯最终要回归社会，如果不好好引导，不给机会，他们出来后与社会脱节大概率还要走这条路，你要证明的是，调整之后能不能解决再犯或者降低再犯率？只要是比维持现状说多一点可能，哪怕是理论的可能，你的论文，都能再上一层。”
程君止一瞬间顿悟，对哦，他不用写自己观点是真理，是超越所有的，只要能证明自己的观点比别的观点多一点合理之处，那么可行性就不言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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