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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翡：“等会儿等会儿，我脑子有点乱。”
他揉了揉太阳穴，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我给你梳理梳理前因后果吧。”老头松开握着沈翡的手，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瞧着比刚刚和蔼了很多。
“购买你料理的人，是高等智慧虫兽渗透到联邦的奸细。我们昨晚将它抓捕，审讯出了它的过往和阴谋。”
“明渊当年身负重伤，但也重创虫母，虫兽一族遭受毁灭xin打击，至少二十年内无力进攻骚扰联邦。”
“所以虫兽对明渊恨之入骨，想要彻底抹杀他。”
“被抓捕的奸细隐藏地很深，从小就生活在联邦，经过重重考核打入霍家府邸，成为这两年照料明渊的医护团队人员之一。”
“它始终在寻找能不动声色彻底杀掉明渊的方法，无意间发现你的直播，就想出了借刀杀人的法子。他寄给你的原材料污染程度比F级还要重，是彻彻底底的纯粹污染物。唉，都是明渊爱吃的菜……”
沈翡呼吸一顿。
难怪炒完了跟他超市买的F级差不多呢……
原来是一样的货色。
星际真是套路多。
“按照它的预想，明渊吃完后会即刻暴毙。但昨晚明渊突然发起了高烧，精神力检测仪器极度混乱，大脑发生了精神力暴动。再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老头看向电视，浑浊的灰褐眼珠几分忧虑。
“明渊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战争怎么样了，虫母有没有被消灭……他选择去完成自己未竟的使命。”
沈翡人都傻了，“你是说他去战场了？！”
老头默默点头。
“……”沈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道：“他……穿着病号服上战场，你们都不劝劝的吗？”你是他亲爹！
“全联邦只有他一人能深入敌巢。”老头站起身来，眼神坚毅，“这是他作为联邦元帅的职责所在。”
沈翡很想比个“6”阴阳一波，但忍住了。
虽然人家是个老头，但是能一拳干死他的老头。
“所以到底跟我做的菜有什么关系？”沈翡不解，最关键的问题，老头到现在都还没解答。
“看来你对自己一无所知。”老头的眼神意味深长。
*
半小时后，沈翡被带到了精神力检测中心。
检测中心外表像座圣洁殿堂，内里却是冷淡宽阔的纯白科技风，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忙碌穿梭其中。
沈翡刚接受治疗的双腿还在观察和适应，老头特地找了人给他推轮椅，搞得他有点不自在。
习惯了贫民窟生活，乍成了贵族享乐阶级，这感觉真是……爽死了！沈翡真想仰头哼个小曲儿，努力克制不笑出声来。
老头旁边跟了个白大褂。
他戴着金丝眼镜，边翻看沈翡的电子资料，边向老头解说。
“沈翡先生在1岁和3岁，6岁的时候分别检测过精神力，都是非常低微的普通F级水平，符合星际绝大部分普通居民的标准。”
白大褂扶了扶眼镜道：“通常来说，6岁时精神力水平就会固定，只有极少数情况下精神力水平会二次生长，比如被虫兽寄生。”
他话没说完，沈翡突然感觉众人的目光都幽幽地聚在他身上，犹如无形实质。
沈翡：“……”
沈翡：“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嗷。”
白大褂笑笑：“这只是可能xin之一。我们对人类精神力的研究还不够，什么特殊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比如您的精神力疑似能在烹调过程中梳理和化解基因污染，这是人类精神力三千年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情况，非常值得研究。”
“哈，哈哈……是吗……”沈翡干笑两声，“你说研究，不会是想把我脑子给剖开吧……”
白大褂失笑。
他几步走到走廊尽头，摘下眼镜，盯着门旁虹膜锁。
咔哒一声解锁声，门缓缓打开。
他回头道：“如果您的精神力水平够高，可以利用精神力化解基因污染，那比起剖开研究，把您供起来更重要。”
沈翡被推到了房间中心，手侧各有一道纯白立柱，顶端雕刻出凹陷形状，看形状貌似是方便放手掌的。
立柱缓慢降到沈翡坐着轮椅也能摸到的高度。
“这里是联邦军高层专用精神力检测室，精度最高。请沈翡先生将手放在立柱上，闭上眼睛，聚精会神调动精神力，耐心等待测试结束。”
沈翡照做。
久得他都快睡着了，才有人远远喊他。
睁开眼，正前方的显示屏上跳跃的波动停止。
上升的色块堪堪停在“F”的刻度线上，只超过一点点。
白大褂快速操作了几下，记录数值，解释道：“比起6岁时的结果，有微弱的上升，属于正常成长范围。”
沈翡：“……”
尼玛，这不还是个废柴吗！
第5章
检测室里其他人显然有点失望，老头皱起眉头道：“精神力水平没有参考价值，我需要知道他精神力的功效。”
白大褂：“莱达，请将准备好的东西送进来。”
“了解。”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突然出声，吓了沈翡一跳。
过了会儿，检测室的门自动开启，底部四轮的小型机器人推着小车进来，托盘里的红绿果蔬显眼异常，旁边还有锅铲和基础调料。
“这些都是受污染的F级蔬菜。请您像直播时那样，用他们随便炒个菜，可以吗？”
沈翡扒拉了扒拉菜盘，撇着嘴说：“你们上流人士都不吃ro的吗，我看超市里也没有ro，天天炒青菜吃有什么意思。”
白大褂笑笑：“比起蔬菜，ro是天价，一般不会在超市售卖，想要的话需要提前一个月在联邦畜牧研究中心预约，届时会送货上门。霍家我不清楚，但我并不算你说的“上流人士”，没资格吃ro，更买不起。”
沈翡咂舌。
突然觉得以前生活在地球上多么幸福，至少短不了嘴巴。
星际时代，连吃个ro都是奢望。
“如果是他的话，可能不用那么麻烦。”背着手的老头忽然开口，抬头朝摄像头道：“莱达，宰杀一头科林牛头异兽送过来，头和蹄子不要。”
莱达：“科林牛头异兽死亡后全身剧毒，□□具有强烈腐蚀xin，属S级高危野生异兽，请确认。”
老头：“执行命令。”
莱达：“了解。”
小机器人放下托盘，转身滑走。
老头看向沈翡，“科林牛头异兽形似古地球的牛，我想他在你手中一定能发挥特殊作用，还需要什么食材？”
沈翡：“嗯……来捧香菜？”
老头表情凝固了下，点点头。
五分钟后，小机器人回来了。
不过这次换了个推车，大得能放张床，上面高高垒满热气腾腾的大块新鲜血ro，看来人工智能还体贴地帮忙分割了。
……就是这ro块属实太大。
沈翡粗略扫了下，最好拿的那块ro是小腿，但足足有他本人那么大只……星际异兽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机器人放下推车，递给沈翡一把颜色奇诡的刀。
刀刃不知是什么金属，如同流淌的深紫色细碎星河，非常漂亮，刀锋泛着尖锐的冷光。
“这是专门宰杀异兽的特制剔骨刀，赏金猎人和军队的人用得比较多，你们普通人大概没见过。”白大褂解释给他听，道：“普通金属刀会被异兽□□腐蚀，只能用这种。”
沈翡似懂非懂点点头，尝试着用刀戳了下，血红肌ro立刻被切开丝滑的一道豁口。
“好刀。”沈翡手感上来，利索地从小腿ro上切下几大块ro，甩在旁边砧板继续切分，刀工干净又漂亮。
白大褂抬头看了眼精神力检测屏幕，仍然是F级。
他看了眼老头，遗憾地摇摇头。
老头轻轻叹口气。
他们没告诉沈翡的是，其实整个房间都遍布了检测点，锁定检测目标后，只要目标还留在房间中，就始终处于精神力检测状态。
几人重新看向沈翡。
沈翡动作很快，调好一碗料汁，把切好的异兽ro丝丢进去。
“要腌一会儿，待会儿再炒。”沈翡解释。
小机器人这时候送了香菜过来。
他接过咣咣切碎，放在旁边备用，又“啪”地拧开小电锅。
“先做个红烧牛ro吧。”沈翡说。
众人立刻如临大敌，全身紧绷，时刻准备动用精神力。
沈翡做起饭来就很投入，完全没注意旁人异样，剁了几块异兽ro，丢进开水锅炖煮，又自顾自地在另一个锅里烧油炒糖色。
没有任何意外情况，非常顺利。
几人困惑地面面相觑，静静看着沈翡捞出牛ro，扔进油锅。
刺啦油响，白烟腾起，沈翡熟练翻炒。
特殊的ro香在空气中爆开，强势蔓延至整个房间。
沈翡炒着炒着，顺手加了好几种佐料，味道更诱人了。
众人盯着锅内翻滚的酱色异兽ro块，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不是没有人打过杀异兽吃ro的念头。
但除开其致命的基因缺陷不说，难吃才是最关键的。
只要一下锅，异兽ro就会散发难闻恶臭，挥发有毒气体。
所以根本没人吃异兽ro。
他们刚刚都准备好强行灭火，顺便打晕沈翡了。
没想到一下锅，竟然比畜牧研究中心饲养出的纯净ro还香。
这些步骤，他们只在古地球的纪录片中见过，沈翡的动作要更具欣赏xin，流畅又熟练。
众人艰难地咽下口水。
系统：【恭喜宿主！检测到已经有12个人由衷地喜欢您的烹饪，距离任务完成还有288个人，完成率为4%，请您继续加油！】
沈翡炒菜的手一顿，默默用余光瞥了眼四周。
正好是6个人。
差点忘记还有新手任务要完成了。
想起这个，沈翡有点后悔，应该让老头多叫点人过来，反正他看起来很牛的样子。
沈翡把刚刚炖ro的汤倒进锅里，“有没有高压锅啊各位？”
“高压？”白大褂想了想，“莱达，帮他一下。”
“了解。”小机器人上前，端起了热锅。
肚子上的金属铁皮咔哒打开，小机器人把锅塞进了空腔。
“……”沈翡嘴角抽搐。
行吧，高科技就是牛。
他找出刚刚腌的牛ro，这道菜就简单许多了，直接丢进油锅里翻炒，丢香菜丢辣椒最后加盐，香菜牛ro就做好了。
这种步骤不多的菜，火候的把握尤为重要。
但沈翡末世前跟着御厨爷爷学了二十年的菜，自己也曾是知名国宴师傅，跟厨房打了一辈子交道，这种小事儿不在话下。
沈翡自信他做的菜能征服这群星际人类。
有高压锅的话不需要煮很久，沈翡敲了敲小机器人，它打开肚皮，把香喷喷的红烧牛ro推了出来。
沈翡把香菜牛ro也盛出来，“可以吃啦。”
他嘴馋地铲起一小块，刚要塞进嘴里，被机器人咣叽打掉。
“……”沈翡眼睁睁看着牛ro块掉地，炸毛了。
“你得不到就毁灭是不是！浪费粮食啊！”
“沈翡先生误会了，让您做菜不是拿来吃的。”白大褂无奈地笑，朝小机器人挥手致意。
小机器人立马将两盘菜塞进肚子的储物空间，底盘还伸出了拖把，扫干净地，嘟嘟嘟地开门走了。
白大褂笑眯眯的，“我们要测试菜里的基因污染水平，测试完毕后会把菜投喂异兽，观察反应，贸然给人吃会出大问题。还要麻烦您再多做几道菜。”
沈翡：“……做多少。“
白大褂：”一百道吧？“
沈翡：？
用最和善的语气，说最没人xin的话。
老头：“一道菜给你1万星币。”
沈翡：……
该死的有钱人。
以后等他发达了，也要狠狠地用钱砸死他们！
沈翡又高兴又憋屈地开始做菜。
这次知道了做菜纯粹是为了检测，不是拿来吃的，沈翡敷衍了很多，但纵然是最简单的菜式，也被他炒地有滋有味。
沈翡炒着炒着就上头了。
老头的承诺像跟胡萝卜吊在前面，沈翡是被吊着拉磨的驴。
吭哧吭哧做了七盘后，老头捏着鼻子叫停。
“不用继续炒了。”
沈翡：“啊？你付不起了吗？”
老头：“……不是这个问题。你没闻到你炒出的菜越来越臭了吗？接近F级材料本来的味道了。”
沈翡低头仔细闻了闻锅里的，发现还真是。
没有油香，还有股怪异的臭味。
“这怎么回事儿啊？”沈翡懵圈，“火候都没变过。”
他现在手头做的是白灼青菜，前几盘还挺正常的啊。
老头看向精神力检测面板，指示点仍徘徊在F等级附近。
“你的精神力只有F级，储量有限，用光了很正常。”
沈翡似懂非懂。
“看来霍老先生对您精神力的推测没有错。”白大褂喊小机器人取走炊具，打扫卫生，看着沈翡啧啧称奇：“我研究了将近二十年精神力，还是头一次见到沈翡先生这种案例，竟然能够净化基因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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