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施心头微动。
“对啊,我就是输不起。”
巴不得于嘉澍讨厌他,洛施大方点头承认,不以为然,重新把烟叼回嘴里,他又开了瓶啤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偏头,这回再对上于嘉澍的视线,他没躲,反而不甘示弱地看回去。
洛施扬起下巴,挑眉,一副我私下就是烟酒都来的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众人被洛施义正严辞的气势唬得一愣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洛施已经重新吸住了掉下的纸片。
含糊道。
“继续。”
洛施吸着纸片凑过去,距离逐渐比两公分还接近。
他动作迅速,气势如虹。
但于嘉澍摘下眼镜,低头凑近的时候,微敛的睫毛还是忍不住轻轻颤了下。
尤其于嘉澍歪头,微微偏开一个角度去接纸牌的动作。
洛施虽然没有过,但偶像剧还是看过。
这个起势,真的很像接吻。
喉结滚动,洛施下意识闭了闭眼睛,手指蜷缩,他通过呼吸感受,于嘉澍似乎停顿了一秒。
洛施如梦初醒,他倏得睁开眼。
艹,他刚才在干嘛?!
洛施视线飘忽,因为心虚,他故意冷着脸,用很凶的语气和只有他们俩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快点,还有,不许故意掉牌!”
看戏的众人只能听到队长含含糊糊哼唧了两声,薄薄一张扑克牌,被稳稳地传递过去。
洛施和于嘉澍之后,这张扑克牌像是被下了什么诅咒,不停掉下,除了他们俩,众人都经受了大冒险,kiki虐力回馈,被迫去隔壁包房唱青藏高原,正好一桌都是漂亮小姐姐,狠狠社死了一把,场子逐渐热起来,小胖也敢唱歌了,深夜,破冰团建在欢乐圆满的气氛中结束。
车子开到基地楼下已经是凌晨,除了章涵和于嘉澍,众人都喝了一点酒,且酒量都不怎么好,脚步虚浮,东倒西歪,相互搀扶地回屋。
章涵扶着阿酒,进电梯前,回头看了一眼,洛施贴在战队荣誉墙的玻璃罩子上,指尖立起来,隔着玻璃,点点。
表情颇有种“看,都是朕打下的江山”既视感。
洛施戳戳玻璃。
“看,春决奖杯,我赢的!”
“世冠冠军戒指,我有三个!”
......
洛施在荣誉墙前碎碎念半天,仰头,故意勾唇一笑,因为他长得足够好看和干净,一点想象中的油腻效果都没有,他看着新入队的小朋友:“怎么样,哥哥帅不帅?!”
修长的黑色身影漫不经心靠在墙上,于嘉澍安静地等洛施数完,没搭理哥哥这茬儿,敷衍地“嗯”了声。
洛施满意了。
配合地东倒西歪走进电梯。
这都是他从回来路上搜的“醉后耍酒疯行为大赏”里学的,喝醉了装逼。
就很下头。
抽烟喝酒给了洛施珍贵的灵感。
既然现在于嘉澍已经成了他的新队友,在合同期满前,他们至少还要当一个赛季的队友,朝夕相处,还是同一个宿舍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这样尴尬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队友们发现端倪。
被表白后,洛施翻来覆去想了几个月也没想明白于嘉澍为什么喜欢他,现在依旧没想明白。
但洛施决心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新队友迅速对自己下头,把非分之想转换为纯纯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于嘉澍还年轻,他不信不能把新队友掰直!
装完逼,洛施继续发酒疯:赖在路上不走。
从基地门口到宿舍,一路上,洛施赖在电梯、走廊各种地方,逢门就扒。
“我不走!”
洛施紧紧抱着墙角的柱子。
他睁开一只眼睛偷瞄于嘉澍。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洛施在心里小声祈祷。
烦了吧烦了吧?!
这还不烦他?!
最好一气之下不管他把他扔到地上,为了早日把兄弟掰直,他可以吃点苦,自己爬回去!
于嘉澍想来拉他。
洛施像八爪鱼一样,拼命粘着柱子,骨节分明的大手攥着他的手腕,洛施用力掰。
掰不动。
?
洛施皱下眉。
更加用力掰。
依旧掰不开。
于嘉澍看上去清瘦,不知道力气怎么这么大,手腕内侧凸起的青筋隐隐。
洛施轻轻破防了一下。
“艹...”
现在18岁的小孩都发育得这么好?!
“不想走?”
低低沉沉的音色,带着微不可闻的隐忍,落在耳边。
洛施下意识抬头偷瞄了一眼,眼前是凸起的喉结,冷白的颈侧说话时浮着几根青筋。
他紧张地吞咽了一下,怕酒疯耍过了,于嘉澍不仅下头,还跟他动手。
他只是想把新队友掰直,但没打算付出身体的代价。
洛施手指蜷缩,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脑袋一抽,结巴:“我腿...腿疼。”
慢半拍察觉出他语气中的可怜和黏巴,洛施抿下唇,像炸毛了一般,但磕巴了一下:“不行...不行啊?!”
攥在他手腕上的力道变轻了一点,于嘉澍蹲下来,半跪在地上,低着头:“哪儿疼?”
本来就是随口瞎编的,洛施心虚地随意指了个地方。
“现在还行,不怎么...”
“疼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洛施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视野里的东西全都翻转了90度,双脚腾空。
于嘉澍勾着他腿弯将他横抱起来。
洛施呆滞两秒。
大意了。
没想到。
这辈子...第一次...被男人...公主抱...
也是第一次被公主抱。
洛施瞬间炸毛。
草草草。
“放我下去!!!”
耳垂瞬间红透了,比喝酒的红更明显。
因为带着几分真心,这会儿演起发酒疯比刚才拙劣的演技好了不少。
于嘉澍抱着他走得又稳又快,刚才磨蹭了半小时都没走完了路,眨眼就到宿舍走廊了。
害怕被队友撞见,洛施挣扎得更加厉害。
于嘉澍居高临下,垂眼望过去,洛施脸颊红扑扑的,眼睛水亮亮的,被急的。
“你快点放我下去!”
洛施咬着唇,压着嗓子又低又狠地说。
于嘉澍顺从地收了力气。
但骤然失重的感觉让洛施下意识扒得更紧,像考拉爬桉树一样,变身八爪鱼。
宿舍门在身后关上。
洛施骤然松口气,幸好一路上没有遇见队友和工作人员。
被不轻不重地扔到床上。
洛施呈大字在床上躺平,他闭着眼睛,不明白事情是怎么一步步发展成这样。
安静的宿舍响起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脸颊有点烫,洛施面无表情地翻了个面躺。
虽然被公主抱是他吃亏,但他这么麻烦,于嘉澍肯定烦他了。
洛施决定一鼓作气,趁热打铁,彻底断绝这间宿舍里的男同之风!
让于嘉澍讨厌他,总比让他和一个长得就很会撩的野王朝夕相处更安全。
洛施脑袋转了转,他也不想用这招,今晚过后一辈子都不用了。
——欺负新来的。
“队霸”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洛施喊住于嘉澍即将走进浴室的背影。
脱了外套,里面只剩一件白t,浴室的灯开着,逆着光,勾勒出优越的肩线,肩膀很宽,腰却很窄,脱掉外套,洛施才发觉新队友是穿衣显瘦的身材,薄白t恤帖服着其下的皮肤,隐隐显出肌肉的薄韧线条。
洛施下意识舔下唇角,真情实感:“我渴了,我要喝水。”
于嘉澍顿了下,头也没回:“桌上有。”
洛施一骨碌躺回去。
他都是“队霸”了,还讲这些,洛施把耍酒疯进行到底,蒙着脸,声音闷闷的,不讲道理。
“我不管,我渴啦。”
隔着一层被子,洛施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
觉得离掰直于嘉澍又进了一步,满意地弯了弯眼睛。
“出来。”
洛施像萝卜一样从被子里被拔出来。
他睁开一只眼睛,看到眼前的矿泉水瓶,伸出舌头舔了下干涩的唇瓣,但创业未半,不能中道崩殂。
洛施强忍住把矿泉水一饮而尽的冲动,恹恹地偏开眼。
“不爱喝这个。”
“我要喝热的。”
而厨房在楼下,烧水壶里是空的。
洛施就是想折腾他,让新队友看清他是怎样的人,下头得再彻底一点!
为了掰直新队友他真的付出太多!
洛施余光偷瞄于嘉澍。
薄唇唇线绷得很紧,下颌线清晰,垂眼淡淡地看过来,感觉空气都降温了几度。
洛施觉得于嘉澍不像是会动手打人的那种男人,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做“队霸”,他没有一点经验,长时间等不到回答,自己先心虚了。
洛施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仰着脑袋,面无表情,磕巴:“可…可以吗?”
于嘉澍垂眼,掠过洛施脸上不安的表情。
从一开始就知道洛施是故意的。
于嘉澍转身,情绪并不外露,洛施有点紧张地盯着他的背影,走进浴室,还以为他终于被自己气走了。
洛施一骨碌爬起来。
舔下唇。
这样也挺好的。
应该。
洛施正准备去拿桌上的矿泉水瓶随便罐两口的时候,于嘉澍拿着烧水壶从浴室里走出来。
他慢条斯理地消了毒,又煮了两道水去水垢和污渍,喝水喝出了喝顶级大红袍的既视感,洛施吞咽了几下,越看越渴,好几次觉得已经可以喝了,但只能耐心地等,烧到第三道才终于能喝,于嘉澍把烧好的水倒了一半近杯子里,又兑了一半的矿泉水,变成一杯稍烫正好入口的水。
洛施眼巴巴盯着自己的杯子,看着都觉得很麻烦人家,低着头蹭过去,声音细细的,带着一点掩饰不住的内疚。
“麻烦...麻烦你了。”
于嘉澍端着水杯,很突然的,轻嘶了一声。
洛施循声看过去。
平地被床角绊了一下,于嘉澍攥着杯口才勉强稳住身形,但杯面激荡,一部分水泼出来,不可避免地烫到了他的手背。
刚烧开的水,兑了矿泉水也还是热的,60度左右,泼在手背上。
其实不算严重,但于嘉澍皮肤冷白,很快就红了一片,乍一眼显得触目惊心。
洛施蹭过去。
“队霸”细茸茸的眉头皱着,下唇紧紧抿着,眼里流露出的情绪担心内疚得不行。
如果不是他非说要喝热水,于嘉澍就不会被烫到了。
洛施抿下唇。
“你等一下!我去借药膏!”
幸好队友们都还没睡,洛施一间间房间敲门过去,问他们有没有烫伤膏。
最后一路问到经理那里,经理说办公室有个应急药箱,洛施拿了钥匙跑过去开门,拿了药又把钥匙送回去,上上下下跑了好几趟。
洛施气喘吁吁一路跑回宿舍的时候,于嘉澍“遵医嘱”维持着洛施出门前的动作,伸出手,淡淡垂眼瞥了眼伤口,再晚一点就要愈合了。
不得不趁洛施没回来前,去浴室再泼一次。
洛施拿棉签棒蘸了烫伤膏,低着头,神情紧张又专注,小心翼翼地把棉签棒上的药膏均匀地抹到伤口上,轻轻地来回滚动。
不知道是不是擦到伤口最严重的地方,于嘉澍素来漫不经心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丝波澜。
他皱了下眉,洛施立刻不敢涂了,抬起头,上目线微微垂着,用跟伤患说话时特有的细细软软的语气,紧张道:“很疼?”
于嘉澍垂眼,刻意顿了一下,才漫不经心道:“不疼。”
可信度骤然降低。
洛施更内疚了。
他小时候也有一次被烫伤,那时爸妈还没离婚,洛施印象很深,当时他妈就是这样哄他的。
“吹吹就不疼了。”
洛施攥着于嘉澍的手,第一次细看,这是一双很好看的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骨节都是粉色的。
如果留疤就太可惜了。
洛施低头,腮肉鼓起来一点,小心翼翼吹了口气。
清凉的触感拂过手背,夹杂着温温热热的呼吸,吹得骨头都有一点痒。
洛施仔细地涂好药,如果不是主人坚定拒绝,甚至还想给手包扎一个蝴蝶结花,完全没意识到他这清醒得足以做过家家版外科手术的样子和他刚才装醉耍酒疯的样子相去甚远。
洛施直觉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但折腾了一碗,又是装疯卖傻又是跑上跑下的太累了,洛施抱着睡衣去浴室快速洗了个澡,出来扑在床上倒头就睡。
第二天,洛施一觉睡到自然醒。
一睁眼,正好看到从楼下晨跑结束上来的新室友。
洛施卷着被子毫无波澜地翻了个身,刚想继续睡。
“咳咳咳...”
他猛地咳嗽起来。
于嘉澍脱掉运动外套,内搭是一件黑色的T恤,出了汗,帖服在腹肌上,勾勒出六块清晰的轮廓。
于嘉澍脱掉T恤,走进浴室里。
两侧的人鱼线一闪而过,漂亮干净的肌肉线条一直延展进裤腰里,一闪而过的,还有最下面的两块腹肌。
一共八块。
洛施听着一门之隔浴室里传来的水声,突然了无睡意。
他一骨碌拥着被子从床上爬起,脑顶上两根呆毛跟主人此时的心情一样,蔫巴巴的。
洛施皱眉。
很苦恼。
新队友似乎并没有变直,反而变本加厉,还利用美/色/勾/引他!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没什么抵抗力!
洛施生无可恋,迅速穿戴整齐,离开了宿舍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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