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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即使是这么说着，视线的余光依旧在打量着周围。
这里他的力量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不知道是因为这白色的雾气，还是因为这捆缚在自己身上的锁链。
而周围的人影虽然他们不曾说话，但看其中几个人的轮廓还是能够分遍出来的。就比如，此刻站在自己身后的，身材硕大，但却能够从那很是模糊的轮廓中感觉到对方那貌似有点憨傻气质的感觉。
格雷微微侧头，正好对上自己后面的人，还很是开心的和人眨了个眼，看起来似乎关系很好的样子。
而因为他这个突然的wink让后面原本一动不动像个雕塑的魁梧存在不由得晃动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而格雷则是呵呵的笑了起来，看的让人忍不住的眼角抽搐。
见格雷这幅模样，那些雕塑也不再伪装，其中一人开口，声音悠远难以分出性别，“好了，没必要再继续做这种无意义的试探，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你不必直接去杀死她。”
“哦？这个意思很有趣啊，是你们时常观察着人间才知道我想要做些什么，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格雷依旧坐在那台子上面，看起来很是随意，半点都不受影响。而他的话又一次的让这片白色的空间安静了下来，似乎只有白色的雾气在翻卷，而无半点人气。
格雷摇晃着脑袋，声音颇为惊讶，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怎么，这也是不能说的？”
“不，并不是这样。”这次说话的人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瓮声瓮气，似乎是很不习惯现在的这种环境一样。“你改知道自己的特殊性。”
“特殊性？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请不要误会，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罢了。”
对于格雷的这个回答，那人似乎是在笑，又或者是在嘲讽着些什么。
“普通？你要是普通人，那这个世界就完蛋了。”
“那您觉得，我有什么不普通的地方？”
“你……”
“够了。”另外一人似乎是有些不爽格雷这样套憨憨话的做法，直接开口打断。“你的事情，你自己再清楚不过不是么？在两百多年前，我们就和你沟通过一次，那个时候的你，就具备了成神的资质，但是你拒绝了。”
格雷沉默了一瞬，他轻笑了起来，“是啊，我为什么要成神呢？毕竟，就连神明也是会死的不是么？而且成神也只是多了一个高级编制罢了，在我看来，但是同样也是会被制约住，还不如我现在轻松自在。”
在格雷看来，整个世界虽然是有魔法这样看起来很牛逼的超凡能力，但说到底，一切都还是按照既定的规则在前行的。
神明收取信仰，自然也需要做事。
他们倒不至于像是神话故事里，雷公电母也需要暗示打卡上班，龙王需要行云布雨，土地需要堆肥土地庇佑一方安宁。
但该做的事情还是差不多的，魔力来自于自然界，算是沟通双方之间的桥梁，而每次一些普通的魔法师施法前摇念诵的咒语就相当于，‘嘿xx之神，我信仰你，我付出xx点魔法值，拜托在这个经纬度的这个地方来个xx魔法’。
神明当然是不会听到了有人呼唤就去做，而是通过数学模型，也就是魔法阵之类的来设定一个既定程序，以此来做出最快速的反馈。
而如果信仰不虔诚，不被神明厚爱的人，想要施展魔法，就像是网速不好，人家都在玩5.5G卫星通讯了，你才开始3G冲浪。
在魔法界，这一切虽然不说是完全一致，但也相差无几。
一切都讲究切实可行，以及彼此间的一个交易。
即使神明看起来高高在上，可他们彼此间是相联系的。人的力量很微小，但你很难说清楚，人心所能够带来的力量。
格雷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上的锁链，他的手指在那锁链上轻轻划过，似乎想要研究明白这锁链的材质。
他视线的余光扫过周围的白色雾气，似乎是适应了些，他此刻已经能够把周围的大概给看清楚了。
围在他旁边的，有八人。
格雷的眼神微微闪动，眼底浮现了少许的担忧。这个数字很不妙啊，是只来了八位还是……
“你也不必想太多，很多该告诉你的事情我们不会刻意隐瞒你，毕竟，你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存在。”
“一个游离在外不听调遣的重要存在吗？”
虽然格雷对于神明并没有太大的敬畏之心的，但实际上他和这些存在之间的差距还是有的。这些人如果想要对自己动手，自己仅仅只能够抵抗而无法做出多少反击。
“你们找我来，还这么一副拷问的模样不准备先说事吗？”
“说我们拷问你，不如你先讲一讲你对下面的人鱼公主做了些什么吧，她都快要被你给玩死了。”说起这话的时候，那刚才听起来语气平和的人都变得急躁了起来，似乎是带着浓重的怒火。
格雷笑了笑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哟，看来恋爱脑公主就是您咯，我这里有点好康的，邀请大家来看一下。”
这么说着，格雷就直接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来了一个魔法球，很自然的在这里放起了小电影。
上面正播放着人鱼公主高举双手，向她的爱人呼唤的场景。那听着就觉得尴尬和头皮发麻的发言在这片白雾的世界里回荡着，似乎连雾气都因为这个而翻涌的更加剧烈了一些。
好不容易捱过了这个发言，他们就看到在海王给出了各种优渥条件好让她过好日子的人鱼公主偏偏不想沉溺其中，她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于是她倔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只自己一人和那小白脸一起离开了大海。
人鱼离开大海，鱼尾变成双腿，但依旧会有些不适应。
就和在海底和海面之上，用的呼吸系统不是同一种一样。
她不适应陆地上的干燥，需要各种空气加湿器以及其他奢华的宝物来呵护她娇嫩的肌肤。
但她没有钱，更没有半点生活的常识。
在她的概念里，需要些什么只要和其他人说就会有人给到她的手里，而在陆地上，她的这种优待自然而然的就消失了。
她做什么都变得不顺，最后还是求了认识自己的海族，才有了一个靠近海边的小院子。在她期待着可以过上种花享受的日子时，又有了新的问题，生活可不是只有一个小房子就可以的，她往日习以为常的东西，在这个时候都变成了遥不可及。
也就很自然的闹出了更多更多的笑话。
最开始被海族控制，都已经变得乖巧的小白脸在这个时候故态复萌，他不再成天绕着人鱼公主转，以图给对方增加情绪价值，反而开始成天没事了就出去玩，或者是哄着人鱼公主去做一些她之前完全不会去做的事情，好占据她的大量时间免得她成天想要缠着自己。
而人鱼公主那当时离开大海时穿的裙子，也很自然的被对方哄了过去拿去还钱。
想要从所有人的宠爱中走出来，看到真实世界的人鱼公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她开始被小白脸的言语所蒙蔽，开始做家务，打扫卫生，学习挣钱。
她不是什么骄纵的性格，在一些不需要专业性的普通工作中也能够勉强上手，但她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她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也没有想过隐瞒自己的出身，如果有人问了她也就直接说了出来。
这样的人鱼公主生活很自然的就越变越差，甚至还开始了贷款上班，她偶尔的会从路过认识的海族手中要到些钱，这些钱就被她理所当然的拿来改善自己生活的环境。
甚至她还因为自己工作的咖啡店所选择的咖啡豆不是那种贵的魔法料理，而直白的询问老板，这东西真的可以喝吗。在有钱的时候，就很自然的买了她自己喜欢的品种替换掉了店里的，可她却没有考虑改价钱。
后来更是引发了一系列乱七八糟的麻烦事。
看着画面中那张娇艳的脸蛋都变得憔悴了都人鱼公主迷茫的说，“我做错了什么吗？”周围的空气似乎又发生了少许的变化，或许是有人在憋笑，又或许有人在发怒。
总之格雷分享的很开心。
“当然，最新的录像我还没有来得及剪辑好，现在人鱼公主陷入了一场纠纷之中，因为靠她养的那个小白脸居然花她的钱出去嫖，还以此来pua她，说她哪里哪里不够好。”说道这里的时候，格雷的脸上露出几分促狭，又眨了眨眼睛，一副期待的模样看着眼前的人，“你们猜，她后来是什么反应？我可以给你们几个选项，1、她生气发怒直接喊来了海族的人来重振公主的威仪；2、她气急攻心，直接一刀捅了小白脸；3、她也去和那些风俗店的小哥哥小姐姐们玩的开心；4、她冲着风俗店无能狂怒说着些不切实际的话；5、无事发生，自己生闷气。”
格雷给出了选项，但就他那表情，几人都清楚这大抵不是有意思的事情，对方看笑话的心思更重一些。
听到这里，那刚才还准备教训一下格雷的人此刻也哑了火，其他人不知道答案，但祂知道啊。那种事情要是说出来，怕是未来的几年自己都会成为笑话了。
这么想着，祂压抑住内心的怒火，“你敢说你没有参与其中？”
“你是要说这一
切都没有用吗？可这不是更能感受人情冷暖，对你维持自身更有好处吗？”
想要体验人生，不一定需要极端的苦难，反而一些看似寻常普通的事情更能够给人带来感触。
当然，这需要一颗善良且敏感的内心，以及那从未接触过日常的人生阅历。
不然，普通人普通的成长，他们早就在很小的时候就适应了环境，即使会有那么一点的不习惯，也不会露出太多的反应。
而人鱼公主则是真的一张白纸，被丢到了纷杂的染缸之中，她所向往的普通生活，更是如同能够将她吞噬的魔鬼。
什么性格的人就该身处什么样的环境，强行的去改变阶级，没有任何的过渡只会让人更加的痛苦。
“你说这些是想要证明些什么？证明你没错？”
“不，我只是想要表示，你太菜了。”
“……”这次，或许是格雷的话语太过让人恼火，那之前一直都不曾降落在自己身上的雷霆终于劈落，同时，格雷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还有新的攻击正在酝酿，仿佛要将他给劈死在这里一样。
“嘿，你们这些神难不成听不得真话？生那么大的气做什么。”格雷一边这么说着，那原本束缚在他四肢上的锁链也直接掉落在地，而他的身型则是从看台上消失不见了。
“兽神大人，我不管怎么说也是你家里的人啊，怎么就忍心让我这么被欺负呢？”格雷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身后那壮硕的身影之后，那语气里带着几分幽怨，似乎错的都是眼前的人一样。
“啊？哦哦，但是……”凑的近了些，格雷能够更加清晰的看到对方的模样，对方是标准的大肚龙形象，看起来有些憨厚，在格雷提出了疑问之后苦恼的抓着自己的后脑勺，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脸上也带着几分的委屈。
“我还没问过你呢！为啥身为龙族，你不信我啊！”
啊这。
格雷也被问住了。
这事没法说。
在大家都喜欢吟唱咒语的时候，格雷更喜欢自己沟通天地，而不是去找二道贩子。
这也就让他在神明的眼中是个异类，特别在他成长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几个神明彼此间沟通了一下。
这个好苗子厉害啊，是谁家的？
等等？怎么回事？他居然是个野生的！
这谁能顶得住？
这事饶是格雷都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对方，他是道歉呢还是道歉呢？
“但是我很敬重您！毕竟您是我龙族的英雄！”格雷的脸色郑重严肃，一把拍着对方的肩膀，一溜烟的溢美之词就直接说了出来。听的兽神都收回了自己脸上的那点委屈，带着几分好奇和期待的看着格雷。
“你是说真的吗？你真的认为我那么棒？所以你是崇拜我，但更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力量来站稳脚跟？”
“你别听这人瞎胡诌，你还真信啊，这家伙就是个谁都不信只信自己的！”
“你骗人，这可是我家的优秀后辈，他才不会骗我。”
“这家伙就是个小骗子！”
见他们似乎开始旁若无人的吵了起来，格雷也眯了眯眼，很想参与进去，不过考虑到双方之间的差距，也就只能遗憾放弃。
“好了好了，几位大人我们能言归正传吗？”
“要是言归正传，那你小子先给我上台上来挨劈，你小子居然还躲开神罚，可真没一点尊重我们的模样。”
格雷轻咳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那什么，这不是我怕疼吗？大家可怜可怜我这个才六百岁的小宝宝好不好？”这么说着，格雷这才从兜里拿出了那手指大小的魔法石，“我想我能出现在这里的时间也是有限的，我们还是说说正经事吧。”
第91章
当格雷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到的不再是那白茫茫的雾气，而是带着几分担忧坐在他旁边的阿尔冯斯，绿眼睛的恶魔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他似乎是想要问点什么，但在看到格雷睁开眼那若有所思的表情时，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你看起来很疲惫？”
是发生了些什么吗？还是你遇到了些什么事情。
他有很多的问题想要询问对方，但那些话在嗓子里滚了一圈之后又被他自己给咽了回去。格雷这家伙是不需要他人关心的，甚至你的关心在对方看来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他反而会调侃你。
“哟，怎么这么拉了，居然还开始关心他了。”
压下心中的清楚，阿尔冯斯又仔细的扫视了一眼格雷，刚才虽然是感觉到了一瞬间这个家伙的灵魂出现了问题，但应该只是一点小问题，或者说是这个家伙自己弄出来的一些尝试。毕竟，就恶魔自己来说，他就经常的拿自己来做实验，尝试一些看起来就很不对头的东西。
那些尝试或许在一些人的眼中是恐怖的，难以理喻的，不过在恶魔的眼中都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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