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似的扭过头一脸无辜地看向夏卿欢,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却发现夏卿欢只是朝他一抬下巴笑了笑,意思是叫江颂收下就好。
……
这……心眼子偏得也未免太明显了一点。
江颂把脸埋进花里面,都不敢去看别人。
而且该说不说,真是好大一束花。
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白的粉的蓝的花花绿绿五颜六色得有好几十朵。
江颂捧在手里感觉都要看不见前面的路了。
“谢谢阿姨,您费心了……”
身边,夏卿欢看着江颂乖乖把这花接过来,强忍着笑意用胳膊轻轻怼了江颂一下。
江颂不明所以地扭过头来看了夏卿欢一眼。
“就说了是过来看你的不是看我的吧,”夏卿欢垂眸,声音压得低低的,眼睛在这一大捧花上逡巡了片刻,“这下信了么?”
……
江颂小脸一红,直接用身子轻轻撞了夏卿欢一下,意思是让他别再乱说了。
“阿姨您什么时候回国的啊,”祁念昭在旁边插话,“这夏卿欢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都已经回来一个多月了,这周末就要回去了,”夏妈妈笑了笑,“好不容易找个空挡就过来看看你们。”
“阿姨,既然如此那您晚上和我们一起回基地吧,”陆闻锦说,“我们把东西收拾一下一起请您吃个饭。”
“是呢姐,和队里车一块回去吧。”田教练也在旁边帮腔,“我们都不知道您回来,要不然的话肯定要好好招待一下的。”
“就是知道你们到时候肯定要费心思所以才不让你们知道的,”夏妈妈微笑着婉拒了大家的热情,“你们一个个比赛这么忙,哪有时间招待我,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忙阿姨,一点都不忙,今天最后一场,下周我们就休赛了!”周忱跃跃欲试着,“走啊阿姨,您想吃什么玩什么,我们招待您!”
“真不是阿姨不领你们的情小周,实在是今天晚上我和你们夏叔叔有别的安排了,”夏妈妈一边说一边,扭头看了眼夏卿欢,“不信你们问问夏卿欢,他是知道的。”
“?”
夏卿欢闻声怔愣一下,双手一摊,一副我上哪知道你和我爸要干嘛去的表情。
母子俩配合打得稀碎。
夏妈妈硬着头皮满头黑线地又笑着推辞了两句之后就赶紧把夏卿欢给拽去了一边。
“顺着我说话不会说!”气得伸出食指用力点了夏卿欢脑袋一下,“打比赛打傻了你!”
“……”
“对了,还有个事情问问你。”
“说。”
夏卿欢伸手抓了抓刚刚被老妈弄乱的头发。
“你们队里明天晚上有安排么?”
“嗯?”夏卿欢一愣,警觉起来,“你先说干什么我再决定有没有安排。”
……
夏卿欢这回答未免太过直白,一时间给夏妈妈都整不
会了。
卡了两秒钟才又道:“你妈我临回去之前想要请你心爱的小江吃个饭。”边说边放小了声音,不敢让除夏卿欢以外的人听到,“满意了?”
“哦,那没安排。”夏卿欢笑了笑。
“本来是想今天晚上叫你们出来的。”
“结果看你们小两口刚才坐场上都快粘成一个人了,就临时决定放你们俩回去快乐一晚上,明天再出来。”
“妈你又胡说什么啊……”
“行了行了,跟你妈这在装就没意思了,”夏妈妈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瞥了夏卿欢一眼。
那眼神,嫌弃中又带着几分看穿一切的自信。
“我还不知道你?”
第107章
从会场回基地的路上, 江颂迷迷糊糊地靠在夏卿欢的肩头上小睡了一觉。
鼻腔里充斥着的,尽都是夏卿欢身上淡淡的香味,融糅在夏妈妈送来的那一大捧花的花香之中, 让江颂觉得熟悉又安逸。
朦朦胧胧之间,江颂感觉自己好像是做了个梦。
梦里, 江颂不知为何趴在了一张软软的红丝绒垫子上, 一双微凉却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温柔地环在了他的腰间。
江颂虽然没回头去看这双手的主人究竟是谁,但在这梦里他偏偏就是能够知道那是夏卿欢。
江颂轻轻挣了挣, 却并不是想要挣脱,而是为了方便自己能更好地被夏卿欢紧紧拥在怀里,让那暖融融的鼻息悉数撒在自己的脖颈上,舒服得一塌糊涂。
“小江,”
梦里,夏卿欢清冷滃然的嗓音从身后淡淡地传来, 含混着撩人的幽深情绪,在愈发粗重的呼吸当中捣碎了将江颂那本就脆弱如肥皂泡一般的思绪。
玩味的笑意在夏卿欢的眼底恣意游弋, 他半垂着那狭长的双眸, 微微收拢双臂叫江颂与自己贴得更紧密了些, 像是要把他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颀长的指尖探赜似的在江颂的身上温存地抚摸。
“放松小江, ”
“别害怕。”
“把手给我……”
因着这一句请求,二人十指相扣,暧昧横生。
分明不是多过分的动作, 但偏偏有那么一瞬, 难耐地。吟声几乎快要从江颂的喉间无法控制地溢出来。
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江颂甚至可以感受到夏卿欢的动作。
“小江, ”
“忍一忍,”
“会很舒服的……”
“啊!!!”
江颂惊叫一声猛地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身子当即坐得笔直后背几乎快要渗出细密的冷汗。
眼睛更是瞪得又亮又圆,这会儿坐到第一排去司机师傅怕是连车大灯都能省了。
身边,正在对着窗外发呆神游的夏卿欢也被江颂这一声喊给吓了一跳,浑身一个激灵猛地转过头去看向江颂:“怎么了小江?”
一边说,手一边下意识地放在了江颂的肩膀上。
本意是想要安抚江颂的情绪,却不知为何在触摸到他的一瞬间,明显感觉江颂又被自己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给吓了个机灵。
夏卿欢见状,又只好不明所以地抬起手来悬在半空中,落下去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
有点尴尬。
但其实更尴尬的是江颂。
从睡梦中醒过来赫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莫名其妙地靠在夏卿欢肩膀上做了个离TM春秋大谱的X梦,脸一下子就红了个彻底,不敢去回忆更不敢跟人说,双手的手指纠缠在一起,像是要彼此拼个你死我活。
坐在前一排的陆闻锦和祁念昭也明显是听到了江颂的这一声,于是都纷纷回过头来看了看。
“怎么了江颂?”
“没事,”江颂赶紧摆摆手,头摇得像是不浪鼓,生怕他们会深究,“没事没事,就……做噩梦了。”
“做噩梦?”祁念昭跪在自己的座位上,扒着座椅靠背一脸坏笑地看着江颂,“夏老板坐你旁边你还能做噩梦啊。”
“啧,”陆闻锦厌烦地啧了一声,抬手狠狠拍了祁念昭后背一下,嫌他胡说八道,“坐下。”
嗑CP都不让嗑爽,陆副队最近真是越来越严格了。
祁念昭闻声吃瘪地扁了扁嘴,只好重新坐了回去。
剩下江颂和夏卿欢两个人面面相觑。
“做噩梦了小江?”夏卿欢有些担忧地一挑眉,还在一脸好奇地发问,“梦到什么了?”
“不是……没有……”江颂连连摆手,对于这个问题,心中简直要多抗拒有多抗拒,“我……就是梦到……梦到了……”
其实脑子还没从刚才的梦境当中完全回过神来,所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往下编。
但偏偏夏卿欢还在这一本正经地盯着江颂的脸,认真等待这一个答案。
给江颂盯得头都大了,索性摆烂似的伸手把夏卿欢的目光推向了窗外,不让他再看自己。
“哎反正你就别问了。”
“?”
江颂既然不愿意说,夏卿欢自是没有强迫他的理由。
待到江颂松手之后他又把头转向江颂,一只手轻轻攥住了江颂的手掌。
笑了笑。
“那就拉着手。”
“这样就不会做噩梦了。”
“好好休息吧小江。”
……
完蛋。
江颂绝对相信夏卿欢这一次并不是故意要这样撩拨自己的,他是真的怕自己又会被吓醒。
但也确实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一般的,因着他这无意间的一个动作,刚才梦境中的那一幕幕便又再一次不受控制地跃入江颂的脑海之中。
换面甚至要比江颂第一梦见时候还更加清晰。
跟电影院放的电影一样。
真的救命,救大命!
江颂欲哭无泪。
包裹住掌心的,是来自夏卿欢的,那令他熟悉的体温,江颂抗拒不了。
所以只能红着脸,低着头,拼命让自己想一些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想想上学时发生的那些糗事。
想想先前输比赛时田钟泽在训练室里面跟自己破口大骂。
想想今天晚上吃点什么……
什么都想想一想,但是偏偏又什么都深入不下去,想了不到两秒思绪就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便是刚才在梦境中与夏卿欢的一幕幕。
说真的,江颂其实并完全不知道梦里的夏卿欢究竟是要对自己做些什么。
但是影影绰绰中,江颂有感觉。
有一种非常非常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
新世界的大门即将打开,但是江颂凭借一己之力又狠狠把它给关上了。
一路从比赛会场回到SAG,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江颂脑海当中那纷繁嘈杂的思绪都还没有完全止息。
所以最后还是身边的夏卿欢提醒江颂该下车了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背好了包捧好了花,心猿意马地下了车,还没走两步就一下子撞到了前面人后背上。
“嘭!”地一声给江颂撞得鼻子一酸,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抬头看了看,发现被自己撞到的人是戚嘉荣。
“……对不起啊。”江颂尴尬地揉着鼻子跟戚嘉荣道了歉。
戚嘉荣扭头看了看眼前这迷迷瞪瞪的江颂,有些无语地一咂嘴,而后伸手朝着不远处的方向指了指。
江颂没懂什么意思,一脸茫然地顺着戚嘉荣手指的方向望去。
夜色之中,昏黄的路灯之下,站着一个人。
是陈之昂。
江颂这才恍然间想起比赛之前夏卿欢给自己捎来的那一句口信。
对,陈之昂说比完赛之后要见自己。
靠,做梦做得都把这事给忘了。
“哎,那不是陈之昂吗?”身旁的谷冉也瞧见了,一脸好奇地探了探头,“怎么刚比完赛就来咱们这了?他们晚上不开复盘会的吗?”
“没你事你就少打听,”陆闻锦从后面拽起了谷冉外套上的帽子,往他头上一扣,拽着他帽子下面的尼龙绳往前走,“走了,回去了。”
“啊啊啊,”谷冉被拽了一个趔趄,一边被迫跟着陆闻锦走,一边不满地皱了下眉,“有没有人说过你最近变得越来越无聊了啊闻锦哥。”
“说什么?”
陆闻锦眸中闪出一道寒光,谷冉当即改口。
“我说哥你晚上吃什么算我一个。”
反应快得像是受过什么先天训练。
……
当然不仅仅是这几位队友,站在一旁一直没吱声的夏卿欢自然也是看到了陈之昂站在那里。
甚至说他还要比戚嘉荣更早看到,以至于刚才江颂下车之后一头栽到戚嘉荣身上的场面他都完全没有察觉,视线已经完全被陈之昂吸引过去了。
“你不过去看看么?”戚嘉荣一边问江颂,一边朝陈之昂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用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笑着低喃,“这家伙一往情深的,我都跟着感动了。”
“啥你不感动。”江颂无语地转过脸去,用死鱼眼表情瞧了戚嘉荣一眼,“门卫大爷养的狗生俩小崽你都得跟着哭一鼻子,我都懒得说你。”
戚嘉荣一皱眉,夏卿欢在呢,不愿意跟他接着贫。
“小江,要过去么?”
另一旁,夏卿欢的询问声轻轻的,透不出什么情绪来,也更没有要阻止江颂的意思。
真的只是单纯地在询问而已。
江颂顿了一下,神情变得恍惚而游移。
他并不是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要过去,而是在偷偷地观察着夏卿欢的态度。
说句实在话,江颂不理解为什么夏卿欢会像这样云淡风轻地对自己问出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出来。
难道说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么?
自己去或不去,于他而言没有区别?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今天是夏卿欢要去见一个他明知道对他有非分之想的人……那么不论男女,江颂都绝对会理直气壮地将他硬生生拦住。
告诉,或者说是命令他不许去,因为自己不高兴了,不愿意了,要生气发脾气了。
但是反观夏卿欢,根本就连一丁点这样的征兆都没有。平静如一波不曾被风掠过的湖面。
江颂不明白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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