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于水火之中是夏老板的专长,江颂选择无条件相信他。
可感觉好像光是这样干等着也不太好,万一夏卿欢回来之后给自己当成万恶的伸手党怎么办……
思来想去,为了表明自己真的有为这篇该死的检讨努力过,江颂开始拿起笔来在纸上画画。
该怎么去评价江颂的画技呢……
感觉也就只是比他写作文强那么一点点,是真的只有一点点。
江颂小学时候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画画,正好家附近就有针对儿童的绘画班,难得儿子对艺术感兴趣,江爸爸当时大手一挥直接给江颂交了一整年的学费,势必要助力自己大儿子的每一个梦想。
故事的结局是这一整年的学费,江颂学了半年,画室退了半年。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因为画室老板要去外地另谋高就所以才把画室关闭的,但一向以幽默著称的江爸爸回回为了整点节目效果,逢人便说是江颂画得太差活活给老师气跑路了。
起初江颂还驳斥他两句,后来听多了索性也懒得张嘴了,没违法没乱纪的,爱咋说咋说吧。
这半年的学习功底对于江颂来说其实还是至关重要的,别的没学会,怎么画Q般小人头学会了。
几分钟就能画一个出来,甚至还颇具几分被画之人的神韵。
就比如现在,江颂在江颂手底下刚画出来的这个戴着眼镜一脸坏笑的大头小人,甚至不用第二眼就能看得出是夏卿欢。
不错不错,虽然时隔多年没动笔,但画技还依然在,江颂对着画作点点头对此十分满意。
正满意着呢,江颂忽然听到寝室的门响了一声,江颂翘首以盼了许久的夏卿欢终于从外面走了进来。
可算是打完电话了。
“和谁打电话这么久啊。”江颂直起了身子不再趴在桌面上。
“我妈。”
“哦,”江颂点了下头,“阿姨怎么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她那边这会儿是上午十一点左右,也还好。”夏卿欢笑了笑,“不算晚。”
“上午十一……”江颂反应了一下,“阿姨在国外啊。”
“嗯。”
“十二个小时……美国?”
“小江真聪明。”
江颂被夸得莫名有点不好意思,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哪里聪明了。
臊得话都接不上了。
“怎么样,这么半天写了多少了?”
夏卿欢一边说,一边坐到江颂身后的沙发上,看着坐在地面上下面连垫子都没垫一个的江颂:“地上不凉么,怎么不坐上来?”
“沙发太高了,弯腰写字不得劲,”江颂回身看了一眼夏卿欢,指了指他身后的一个毛绒坐垫,“你帮我把那个递过来吧,我垫着点。”
夏卿欢顺着江颂所指的方向回过身去看了看,先是怔愣了一下,才把江颂指的那个坐垫拿起来:“小江你这里……毛茸茸的东西还真是不少。”
“都是粉丝送的,你刚才抱的那只熊也是,”江颂撑着桌面稍稍抬起屁股,看着夏卿欢十分配合地把坐垫放在了地上之后,又道,“你帮我拍拍。”
夏卿欢想都没想,二话不说对着江颂屁股就拍了一下。
力度不是很大,但造成的效果确是格外的炸裂。
江颂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半张着,整个人惊到甚至第一时间都忘了说话了。
直到两三秒过后,他才用一种近乎跑调的声音冲着夏卿欢疯狂输出:“TM我说让你拍拍坐垫帮我拍软点你拍哪啊!!!”
“啊。”夏卿欢恍然大悟,当场笑出了声音,“对不起对不起误会了,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小江有什么特殊癖好。”
“我靠癖好个毛线啊!你才更像是有癖好的那个吧!!夏卿欢你故意的!!”
“真不是。”
夏卿欢解释得很淡定,不慌不忙的,给人一种就算是真被误会了也无所谓的感觉。
“少狡辩!”
“真没狡辩。”
“就是狡辩!你就是……”
“啪”
不等江颂说完,夏卿欢直接抬手又拍了一下。
“?!”
“反正小江都不相信我,既然误会已经造成了,我不能蒙受不白之冤么,刚才那一下确实是故意的你可以接着骂了。”
夏卿欢得意洋洋地一挑眉,那模样别提有多贱,“手感不错么,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小江。”
“夏卿欢!!”
“在呢。”
艹!
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人能管管他,有没有人!我TM出钱还不行么?!
江颂气得把垫子拽到了离夏卿欢稍远一些的位置,而后愤愤地坐下来不再去看夏卿欢了。
可像是夏卿欢这种把“犯贱”两个字用黑体初号加粗加下划线地刻进DNA里面捎带手还标个红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江颂。
炸毛小江最可爱了,不能收手,甚至想加大力度。
-
其实别看江颂已经让气得不行,但在他心里面却十分清楚夏卿欢见自己远离他之后是一定会第一时间再贴过来的。
甚至说他如果感觉夏卿欢不会贴过来的话,那他都不会故意离他那么远。
莫名有种斗智斗勇的感觉,不过这种斗智斗勇的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不闹了小江,给我看看你写的。”
虽说贱兮兮地贴过来了,但夏卿欢还是很识趣地把话题扯回到了正题上。
为身体健康着想,夏卿欢今天没有让江颂再去熬个大夜的打算。
所以在十二点之前他必须帮着江颂把这一切都处理完,明天早上好能叫他睡个懒觉。
听到夏卿欢的问话,江颂没吱声,直接把自己刚才画的Q版大头娃往夏卿欢的面前一递,想看看他对自己的大作会有个什么一语惊人的评价。
夏卿欢接过画,脑子中明显在是为文字稿准备思路,结果打眼一看是幅画。
沉默两秒。
“好家伙,这下谁还分得清你和毕加索。”
“……”
“这小鼻嘎画的是谁啊还挺可爱。”
“你仔细看看呢?”鬼知道江颂这会儿有多想笑,“小鼻嘎。”
“?”夏卿欢一怔,对着那副画又仔细看了看,“我?”
江颂笑了笑没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在被夏卿欢看出来的一瞬间,他居然还有那么点害羞。
而在夏卿欢这,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对着这幅画又仔细看了看:“我在小江心里原来这么可爱。”
“这哪里可爱了?”江颂一咂嘴,故意别扭着与夏卿欢唱反调,其实是因为被说得更难为情了,所以才下意识想要反驳,“随手画两笔而已。”
“既然是随手画的,那可以送给我么?”夏卿欢从画中抬起眼来望着江颂,眸光里闪烁着名为期待的光亮。
原来堂堂夏老板也会有小孩子要糖吃的表情啊。
“你喜欢的话就拿走呗。”江颂佯装无所谓地耸耸肩,殊不知心里面却因着夏卿欢要拿走他画的这个举动而莫名暖洋洋的。
后悔自己刚才在画的时候的笔触过于潦草敷衍没有再画得精细些,要不然的话,夏卿欢一定会更喜欢。
“但是你把画拿走可以,得有个前提。”江颂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掌托着发昏发沉的脑袋。
“你说。”
“今晚陪我把检讨写完了再走……我真一个字都想不出来了。”江颂想哭的心都有,“你出去接电话这半个多小时,我就写了这些。”
又拿出另一张纸递给夏卿欢。
《检讨》
我真知道错了。
……
夏卿欢笑出了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简简单单六个字里面竟透出了一种诡异的深刻与真诚。
“别笑我了。”听夏卿欢一笑,江颂自己也莫名想笑,伸手拍了夏卿欢的手臂一下,“烦都烦死。”
“我留在这本来不就是为了帮你弄这些么,”夏卿欢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敛去,甚至还伸手轻轻揽了一下江颂的肩膀算作是安慰,“不然我干嘛耗到这么晚都没走。”
“那谁知道你又有什么企图。”江颂并没有抗拒夏卿欢的动作,只是在嘴上小声地嘀咕。
“我的企图你不可能不知道,”夏卿欢笑了笑,“你可以说你不答应,但不许说不知道。”
“……”
“不然我可是会很有挫败感的小江。”
“你够了。”
……
-
虽说嘴里面的骚话像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的,但不得不说当夏卿欢做起正事来的时候,那真的是比任何人都要靠谱和负责任。
借了江颂的苹果笔记本,调出了今天的两场训练赛的视频,顺势又拽了个垫子一起坐到了江颂的身边。
两人贴得很近,但这一次夏卿欢却没再有任何像刚才那样逾越的动作,反而是拿起笔来在纸上快速地罗列出了一个框架来,然后把纸推给了江颂。
“把要提到的内容简短一点列在上面,然后一会儿正文的时候再用话把它们一条条连贯一些地串起来,明白么?”
“要不要这么麻烦啊,”都要给江颂听绝望了,再次满脸颓废地往桌面上一趴,“一千五百个字而已,搞这么大张旗鼓……”
“而已?”夏卿欢挑眉,托起脸颊垂眼看着趴在桌上的江颂,“那不如我现在去和田教说你觉得一千五百字太少,让他把抹掉的那五百个字再给你加回来?”
“别。”江颂一听这话是真害怕了,整个人“腾”地一声坐起来,目光中比刚才的时候多出了一丝恐慌,“怎么这样啊,你哪头的!”
“哪头也不是,”夏卿欢笑得无奈,在这样的事情上,夏卿欢一向不偏不倚十分拎得清,“训练赛打成那个样子赛后总结还不想好好做?”说着还用手中的笔杆在江颂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还想不想拿冠军了?”
“想想想,想想想,”江颂点头如捣蒜,“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夏卿欢笑了笑。
“这才乖。”
第073章
已经临近半夜十二点。
如果这时候站在SAG基地大楼外面抬头朝上望去的话, 几个队员的寝室无一不是灯火通明,都在筋疲力竭地经历着来自田钟泽的花式荼毒。
一个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恨不能组个团一起吊死在田钟泽办公室门口才好。
队员们自己私下建的小群里面从刚才开始也是一会儿没闲着,一个个哀嚎不断叫苦连连。
【SAG第一猛男:卧槽真的救大命啊啊啊你们都写了多少了!?】
【皮蛋solo粥:才不到一千, 恨不得写五六个字就要从头开始数一遍字数……话说这两千字算不算标点符号啊。】
【SAG第一猛男:这他妈肯定得算啊!标点符号再不算的话那我真祝田钟泽出门撞大运】并附了张大运卡车的图片。
【乐悟陆:……嘴够损的祁念昭, 学到了】
【30岁离异带俩喷火王八:再损也没田钟泽损,这姓田的到底都跟谁学的贱招!】
【皮蛋solo粥:有没有哪个好心人过来帮帮我啊。或者能不能去求求夏老板救救啊……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我都要哭了!】
【乐悟陆:夏老板不是去看江颂了吗?这会儿不知道回没回来,要不你去敲敲门试试呢?】
【SAG第一猛男:也不知道江颂这会儿怎么样了,也不在群里说句话。】
【30岁离异带俩喷火王八:去寝室看看?】
【乐悟陆:江颂睡这么久应该能醒了吧 @AAA荒川大陆法器批发小江醒了吗?】
【皮蛋solo粥:@AAA荒川大陆法器批发醒了吱一声!哥几个过去看看你!】
【30岁离异带俩喷火王八:@AAA荒川大陆法器批发顺便把我们的夏老板还给我们!自己独占太歹毒了江颂!】
【SAG第一大猛男:@AAA荒川大陆法器批发姓江的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我现在命令你尽早释放人质!!】
……
江颂趴在桌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角,擦净了因着刚才那个哈欠而沁出来的零星一丁点泪花。
他自己的手机被丢在一旁充电, 夏卿欢的手机更是从刚进门的时候就忘在了那件挂在门口的外套兜里,与世隔绝的两个人丝毫没有察觉到此时此刻队员的小群里面已然炸开了锅。
一人垫了个厚厚的垫子并排坐在地上, 对着小茶几, 颇有种置身于世外桃源, 闲云野鹤与世无争的舒适和惬意。
夜里的空气有些凉, 原本是想要开空调的,结果拿起遥控器来摁了两下发现电池没电了。
夏卿欢站起身说去外面便利店买两节电池上来,却被江颂给一把拦住了。
“不用。”
说着, 江颂回身从沙发一侧捞起个香槟色的抱枕。
从侧面将拉链拉开, 抖了两下,抱枕赫然变成了一条折叠式的羽绒毯。
朝着夏卿欢的肩膀上一披:“别下楼了, 外面怪冷的,便利店也不近。”
羽绒毯上泛着干净清新的花香型洗衣液的味道, 与江颂平时衣服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拢在肩上的一刹,整个人近乎完全被属于江颂的味道所缠绕包裹,夏卿欢那原本连贯又清晰的思路当即被迫中断,深吸一口气,无法自持地垂眼,看了看江颂为自己披上毯子时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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