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琴酒抱起肩膀,又往下靠了靠,“我要休息了,还有什么问题,请和我的律师联系。”
“黑泽先生......”目暮警官看上去还有话要说,旁边的渡边雅彦开口了:“警官,我的朋友受到了一些惊吓,医生说他可能留下了一些心理上的障碍。”
他看了一眼琴酒,对方已经闭上眼睛,一脸疲惫的样子:“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接受调查。”
两位警官面面相觑,他们也不好在没有任何具体证据的情况纠缠下去。
“好吧,黑泽先生。”警官们站起身来,准备离去,“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有记起什么可疑的人或事,请与我们联系。”
两人出去后,诸伏景光关上了门。
琴酒睁开眼,起身下床:“回基地。”
“等等,Gin,”诸伏景光关切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很好。”琴酒道,“你先出去,看一下那几个警察走没有。让伏特加去准备开车。”
“好。”诸伏景光点头,拉开门跟了出去。
琴酒拉开衣柜,拿出那叠干净的衣服和大衣,顺手关闭了直播间。
[注意:今天的直播时长不足,建议开启。A. 是 B. 否]
琴酒点击了B,然后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评论:啊!Gin要换衣服了,呜呜呜看不见!】
【评论:为什么?为什么!渡边!给我开直播!】
【回复:我的兔耳Gin,我错过了兔兔Gin!渡边雅彦我恨你!!!】
当琴酒再次出现的时候,又恢复了一身黑的行头,穿着那件黑色的大衣,只是少了顶帽子。
倒不是帽子没有了,这样的帽子琴酒有一打。不过渡边雅彦特意把它藏了起来,他想多看看琴酒的头顶。
这是个奇怪的爱好。渡边自己也这么觉得,但琴酒的头顶真的很好摸。
琴酒走到地上那一堆粉色面前,好像做着什么心理挣扎,他呆站了几秒钟,还是俯身捡起了那个魔法棒道具,揣进了大衣里。
“走吧。”
渡边雅彦慢吞吞地收拾粥碗,落后琴酒一步,然后趁他不注意,捡起了垃圾桶里的兔耳朵,又迅速塞进了双肩包里。
“这就来。”他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两人乘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保时捷356A已经等在此处。伏特加见琴酒过来,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大哥!”
待琴酒坐进去后,伏特加也坐到了驾驶位,他透过那黑色的墨镜偷看还傻站在外边儿的渡边雅彦,心里又捏了把汗。这小伙子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你在干什么?”琴酒摇下车窗,不耐烦道,“上车。”
渡边雅彦这才拉开后门上了车。他坐在后面,透过侧边后视镜深情款款地望着琴酒。
他终于坐上琴酒的车了。几个小时前,他都还以为这辈子都上不了这车了。
“渡边,把你的头转过去。否则,你就自己去打车。”琴酒对着后视镜威胁道。
“哦......”渡边雅彦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
伏特加踩下油门,车子往郊区的基地驶去。琴酒习惯性地打开抽屉,掏出一包烟来。
他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正准备点燃,一只修长的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按住了打火机。
那只手的指节上还绑着薄纱布,混着一股浓重的膏药味儿,是渡边雅彦受伤的手。
“Gin,”渡边的声音在耳边,“医生说你这段时间不能抽烟。”
“......”琴酒还没来得回答,嘴里的那根烟也被抽走了。
身后传来拉拉链的声音,渡边雅彦从双肩包里翻出一个彩色的盒子。
“如果你实在受不了,可以试试这个。”
渡边雅彦从盒子里抽出一根东西,看上去像是个棒棒糖。
“这是我新发现的好东西,”他抽走琴酒手里的打火机,又把棒棒糖塞了进去,“尼古丁棒棒糖。它的尼古丁含量很少,但是可以缓解一些戒断反应。”
琴酒看着手上那根粉白包装的棒棒糖,一时产生了把它丢出窗外的冲动。
“Gin,你真的不能抽烟,至少这个月不能。”渡边继续劝说,“你身体里还有毒素,至少先回基地问问医生。”
琴酒侧过头,语气阴森森地:“渡边,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渡边眼尾变得红红的:“对不起。”
“但是Gin,就算是把我赶下车,你也不能抽烟.......”
琴酒没有说话。伏特加目不斜视向着前方,车里的氛围凝固得可以结冰。
琴酒轻叹了口气,把烟放回了抽屉里,那根棒棒糖划出一个抛物线,被甩回了后座上。
“把你的小玩意儿收起来。”
渡边雅彦收起那根棒棒糖,低头抿着嘴偷笑。
琴酒靠在座椅上整理思绪。他确实还没有恢复完全,身体很明显感到无力,那针麻醉剂的成分,必须要用血液分析测量一下。
昨天那个疯子提到了药物改进,他还对AT25感兴趣,而AT25的药物效果是细胞死亡和再生,这和银色子弹非常类似。
港口黑组的人,应该在酝酿着某个计划。而这个计划,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想,是时候联系那个人了。
第16章
琴酒掏出手机,查看了一下最近的安全屋。
他要联络的人,需要用单独的通讯工具,准确来讲,是不被组织监控的通讯工具。
琴酒的安全屋也不完全都在组织的监控下。作为拥有较高权限的高层,他也有那么几个私密的地点。
也许这两天就可以发出那条信息。只不过,十几年过去了,故土上的那人,会不会早已把他忘记了?
琴酒不是容易陷入情绪的人,这样的思绪在他脑海里也只停留了几分钟。
车子很快到达了基地。五个考核成员已经到了,这正是他们昨天出发时的那个房间,只不过桌上放着一个食指长短的小黑盒子。
几人见琴酒进来,后面还跟着春风满面的渡边雅彦,都各怀心思,开始猜测。
这小子是已经稳获代号了吗?
“Gin,你好些了吗?”赤井秀一观察着琴酒,他看上和昨天没什么两样,但少了些精神,尤其是头发,因为没带帽子,所有头上某几根不太服帖的发丝略微凌乱。
这可是很少见的,看来昨天受的伤还是对他有不小影响。
琴酒走到桌前,拿起那个小黑盒子端详,打开后,里面是一瓶药剂。
“这就是AT25,”赤井秀一解释,“昨天我跟着那个明珍陆人上了二楼,发现他进了一个会议室。我没跟上去弄晕了他,在他放货前把东西截了。”
“楼下发生了命案,我不能直接走掉。所以我下了楼,中途也没碰见任何港口组的人来阻拦。后面的时间我一直以原田夫人的身份待在宴会厅里,然后就发生了爆炸。”
“你确定就是这样吗?没有漏掉什么细节?”旁边的安室透突然发言,他刚一直靠墙站在角落,“所以,这个AT25,港口黑组那么重视的货物,就被你这么轻轻松松地截走了,一点阻碍都没有?”
“事实就是这样。”赤井秀一看了他一眼,对方表情嘲讽,很明显不信他说的话。
他心中略感不爽:“不管怎样,至少我最后拿到了货。”
不像某些人,在不在都没有什么区别。
安室透接收到了他的挑衅,好像更来劲了,他压了压鸭舌帽檐:“这明显是不合逻辑的。我们在宴会厅大门口、停车场,还有工作间锁定了至少6个可能是港口黑组的人,结果你告诉我说他们最后压根没有出现在交货现场。诸星先生,我对你说的内容很怀疑。”
“是么?”赤井秀一嗤笑一声,“那么请问,最后我在和黑组的头领决斗的时候,你又在哪?”
“你觉得我们是闲着的?”
两人似乎杠上了,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着。其他几个成员都不打算掺和,自觉地站到了一边去。
而琴酒,他正把药剂放入保密箱里。完事儿后,他按了按旁边的墙上的某块砖,一阵石头摩擦的声音,一道暗门在墙上打开了。
打开的门里是一整壁的武器,步|枪、狙击枪、手|枪应有尽有。琴酒手在几只枪上抚摸了一下,最后还是选中了一把伯|莱塔。
琴酒的身后安静了下来。他又取出子弹,给枪组装上,咔哒咔哒,一声声回荡在屋子里。
“怎么不继续了?”他说着,把枪揣到腰间,又从墙上取下了一把狙击。
房间里一片沉默。琴酒从墙上摘下一块布,细心地擦拭着手里的长狙:“诸星大,你怎么知道那人是港口黑组的头领?”
“我在情报黑市听说过这人。”赤井秀一道,“横滨新出现的黑组,他们发展得很快,只用了一年不到就吃掉了其他的小喽啰帮派。这群人的首领特征很明显,猩红色的眼睛。”
琴酒把狙击放进了长长的枪盒里:“那么,你已经拿到货了,为什么不交接任务,反而是带着AT25去找他。”
赤井秀一心里一紧,他这是被怀疑了吗?还是说琴酒当时没有完全昏迷,听到了他的话?
赤井面不改色:“我是去找你,Gin。当时只有你没有出来,还断联了。我可不想考核完后把直属上司弄丢了。”那张脸毫不心虚,相反还很自信。
琴酒不想再和他过多废话。毕竟他也很难解释“被一群菜鸡黑组玩家和一个变态围攻”的事。他把枪盒放到桌上,又按了按墙面上的机关,暗门合上了。
“你们的任务只有拿到AT25,仅此而已。”琴酒声音低沉,双手撑在桌上,狠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不要对任务内容有任何讨论和猜疑,尤其是——”
“——像个条子一样做分析。”他的视线定在了安室透身上。
安室透背后一阵发凉,他顾不得多想,表面镇定地颔首:“抱歉,是我逾越了。”
“不过,任务既然完成了,”琴酒愉悦地欣赏着几人紧张兮兮的表演,“组织不会亏待任何有功之人。恭喜各位,通过了这次考核。”
几人听到这话,都眼睛一亮。小林伊织直接喊出声来:“耶!Gin sama我的神!”
他高兴地举起双手,刚喊完就后悔了。屋里的人都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他,身边的花城春奈直接往远处挪了两大步,一副要与他划清界限的样子。
小林伊织尴尬地把手放下,背在身后,老老实实地贴墙站好。
“不过,代号只是个开始。”琴酒继续道,“记住,组织能给你一切,也能夺走一切。”
“天堂还是地狱,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他的话如恶魔的低语,萦绕在众人耳边。
琴酒背起那把狙击踏步离开,伏特加抱起药剂盒子也跟了上去。其余人面面相觑,直到渡边雅彦突然蹭地跑了出去,速度之快只留下一道残影。
剩余五人也不肯落下,纷纷小跑跟上。于是琴酒的身后又是一阵稀稀拉拉的脚步声。他来到自己的车前,一回头,六人又齐刷刷站在他跟前。
“......”琴酒扫了一眼几人,“你们还有什么事?”
“Gin,”赤井秀一率先开口,“我们是都有代号了吗?”
“明天你们会收到内部邮件。”琴酒靠在车上,抱起双臂,“还有什么问题?”
“我们都要留在行动组吗?”安室透问。
琴酒冷哼一声:“你还是留在朗姆那儿吧。”最好能给朗姆找点乱子。
“我要留在行动组!”小林伊织大声表态,“我要跟着Gin!”
花城春奈见状,也按捺不住了,生怕机会被抢了去:“我也要!我要留在Gin手下!”
“......”赤井秀一见这两人像小学生争当班干部一样,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跟风也表个态。他怎么不知道,琴酒竟然这么受欢迎的?
“你们没有决定权,”琴酒冷漠道,“明天等通知。”
“Gin——”小林伊织还想说什么,却被琴酒打断。
“都解散吧。”他摆摆手,示意众人离开。
“好的!”花城春奈揪住小林伊织的手臂,拉扯着他离开了。赤井秀一犹豫片刻,也没有再多问,点头朝琴酒示意后,往停车场去了。
安室透本想走,他拉了拉诸伏景光的衣角,对方却站在原地没动。
琴酒微微皱眉:“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
“Gin,”诸伏景光问,“那篮水果你带走了吗?”
“什么水果?”
“就是,我拿到病房里那个,”诸伏景光一脸郑重,“那个是澳岛空运过来的新鲜水果。医生说你需要多补充维生素,现在的身体状态尽量不要劳累,最好先休假几天。”
安室透震惊地盯着诸伏景光的后脑勺,hiro什么时候这么关心琴酒了?他脑子里突然回想起警校的时光,这位贴心的好友也是没完没了地关心着他的饮食起居。
琴酒也觉得匪夷所思,他疑惑地打量着诸伏景光:“没有。我不吃别人送的东西。”
诸伏景光瞥了一眼渡边雅彦,如果没记错的话,琴酒不是喝了这家伙送的粥?
他也不是心血来潮才想示好的。昨晚去琴酒的病房探望,那人毫无攻击性地躺在病床上,甚至有些脆弱。这受伤的模样让他产生了错觉——琴酒也有柔软的一面。
他本不该那么天真,可是今天一早的场景却让他更加动摇了。
喜欢戴可爱兔耳朵的男人,真的是个完全冷血的杀人机器吗?
作为卧底,诸伏景光其实有个无法解开的心结——他不想杀人。尤其是无辜的人。如果可以,他希望通过“和平”的方式瓦解组织,尽管这不可能,但至少不要让太多人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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