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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阑珊(近代现代)——郁华

时间:2024-01-23 09:10:12  作者:郁华
  “害怕了么?”周晏礼一下下抚摸着陆弛的后背,就像陆弛无数次对他做过的一样。
  不必明说,陆弛也知道周晏礼在讲些什么,无非是今天这场意外的追尾。他笑着摇摇头,亲了亲周晏礼的嘴角,柔声说:“小小的追尾而已,晚高峰的市区开车能开多快?没什么要紧的。”
  周晏礼“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闷声添了一句,“要紧,当然要紧。”他表情有些不满,“饭局快结束时,我联系不上你,给方圆发了条信息,他说你出了车祸。陆弛,我当时魂都要吓散了。还好方圆马上补了句问题不大、你人没事。”
  陆弛心里一涩。他知道周晏礼向来忌讳这些,连忙拍拍周晏礼的后背,而后掂了掂脚尖,用鼻尖蹭了蹭周晏礼的鼻子,“别怕,我没事。你知道的,我开车一向很注意。”
  周晏礼不置可否。他用力嗅了嗅陆弛身上的气味,不太满意地说:“你吸烟了。”
  陆弛笑了一声,从鞋柜中拿出两人的拖鞋,换了鞋子后,又妥帖地将两人的皮鞋摆进鞋柜中,他一边顺手擦了擦地板,一边对周晏礼说:“一根而已,别那么紧张。”
  他们的家干净得过分。铮亮的地板可以照出人影,宽敞的客厅光秃秃的,只有一张灰色的皮质沙发,一张茶几,没有抽纸、没有杯子,没有任何的杂物,甚至连电视都没有。他们二人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整整齐齐码在柜子里,一眼看过去,这里几乎找不到人生活的痕迹。
  可这确确实实,是他们一同生活了多年的家。
  他们没有坐在沙发上休息,亦没有喝上一杯水,只匆匆钻入了各自的浴室。
  陆弛洗澡很快,可周晏礼花在洗澡上的时间却向来很久,有时候甚至要陆弛敲门提醒才会出来。
  等到周晏礼终于从浴室出来,陆弛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床边。陆弛拿起吹风机来,温热的风穿过他柔软的指尖,吹拂着周晏礼乌黑浓密的发丝。
  待到周晏礼的头发干透了,陆弛才放下手中的吹风机,起身到客厅取了个杯子,接了杯温水塞进周晏礼的手中。他回到卧室,蹲在周晏礼面前,盯着周晏礼的眼睛笑着说:“晏礼,我今天可能情绪不太好,影响到你了。我……我只是太累了,其他一切都好。”
  周晏礼一怔,他微微垂首,“陆弛,我只是希望你开心一点。”
  陆弛点点头,“我知道。”
  周晏礼将杯子中的水喝完,陆弛正要拿去刷,却被周晏礼拉住,“你坐,我来吧。”
  陆弛愣了一下,他点点头,没再坚持。
  陆弛缓缓躺在床上,耳边很快传来厨房里的流水声音。周晏礼刷杯子正如他洗手的习惯一样,总要花上比旁人多几倍的时间和精力。他无法容忍生活中存在丝毫的不洁。这点与陆弛迥然不同。
  以前的陆弛在生活中是个随性、不拘小节的人。他爱干净,却不整齐,总是丢三落四,把自己的东西乱扔乱放。小时候父母时常因此而教训他,他却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所以这些无伤大雅的坏习惯从小延续到大。
  中学时代的陆弛与周晏礼成了同桌,起先周晏礼与他可谓是“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他乱他的,周晏礼整洁自己的。
  再后来,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好,彼此之间再无法计较那些泾渭分明的界限,周晏礼看不惯他乱七八糟的桌面与书架,便自然而然地越俎代庖。
  头两回陆弛尚且有些不好意思,见周晏礼代劳立马夺过自己的书册,嘴瓢着说:“我我我自己来就行”。可后来陆弛发现,无论他怎么收拾,总得不到周晏礼的认可——周晏礼总会趁他出去打球或玩闹时,替他将书桌重新整理一遍,一丝不苟、纤尘不染。
  渐渐的,陆弛也就习惯了周晏礼的好意。
  细细想来,他们不单是性格、习惯,家庭和学历也天差地别,或许在他们身上从未有过什么共同点,可命运却让他们牢牢交织在一起。
  在他们对感情尚且懵懂之际便与彼此相知相遇,到了高中,他们懂得越来越多,对内心探索也越来越多,于是就自然而然地相爱了。
  他们没经历过对彼此的试探,更不必考验对方的爱意与忠贞,他们的相爱流畅而顺理成章。
  那时候的他们,谁都没说过一辈子。那么不同的两个人,又都是小小少年,一个随性,一个敏感,一个开朗,一个内向,一个洒脱,一个拘谨……最开始自然是矛盾不断。
  可陆弛总会心疼周晏礼的脆弱与无助,而周晏礼又总会将全部的感情倾注于陆弛一人。
  少年时代的他们,谁都未曾想过放弃。
  他们熬过了高中,瞒着世界亲吻彼此的侧脸,一起从小城考到上海,又在陆弛本科毕业那年一起被迫出柜。
  陆弛的父母虽然都是普通工人,没太高的学识,夫妻俩一辈子在小城市过着普通平庸的日子,可他们对孩子真挚质朴的爱却战胜了老旧观念与流言蜚语。
  他们接受了陆弛与别人的不同,接受了他与周晏礼的感情,也真心接纳了他们另一个儿子。
  而周晏礼却从此失去了他的父母。自那时起,周晏礼的人生当中,当真只剩下了陆弛。
  被迫出柜之际,陆弛已经临近毕业,拿到了E记的offer,而周晏礼仍在交大医学院攻读八年制本硕博连读。
  周父周母本以为切断周晏礼的经济便可以换得他的回心转意,可哪里知道周晏礼是个那么有主意的人——他宁愿每个月只拿三千二百块的研究生补助,也不愿接受父母的安排,得到家中的万贯家财。
  毕业后,陆弛的工作很忙,一年里超过一半的时间都在全国各地出差,有时候一走就是一两个月。就算回了上海,也总要忙着工作上的事情,刷不完底稿,清不完的Q,他的生活几乎被工作填满。
  所幸他的付出不算白费,彼时E记还没被冠以半价E的称号,他总算有个还不错的收入,更何况两个人物欲都不强,忙起来又都是连花钱都没时间的人,一年下来,竟还存了十多万。
  那时候,陆弛忙、周晏礼也忙。为了多点相聚的时间,第二年,周晏礼搬出宿舍,他们正式开始了同居生活。
  周晏礼对整洁的要求程度极高,而陆弛却习惯了乱七八糟的生活环境,不住在一起还好,住在一起以后,两个人着实经历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磨合期。
  最开始,周晏礼几乎把所有空闲的时间都用在了做家务上,而陆弛也无奈地很——他几乎007、整月无休地工作,回到家想轻松轻松又有什么错?生活而已,take it easy,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
  当然,这些话陆弛是不可能对周晏礼讲的。
  他知道,周晏礼并非有意如此,他只是病了——周晏礼得的,是无药可医的绝症。
  所以,他只能包容。
  陆弛爱周晏礼,自然要接纳他的一切,包容他的一切。
  正如同多年后的此时,陆弛早已习惯了严谨而刻板地活在周晏礼设定的框架当中,随手拂去一切的尘埃,将一切地物品放置在既定的位置。他们的生活中,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杂乱。
  周晏礼终于刷好了手中的玻璃杯,他小心翼翼地拭去杯壁上的水痕,将它放置在柜子中,复又认真地搓洗着自己的手。
  回到房间时,陆弛已经躺在了床上了,只留了一盏暖黄色的灯。周晏礼也躺下来,他张开臂膀示意陆弛到自己的怀中,而后他亲了亲怀中的陆弛,突然来了一句:“陆弛,你是不是不喜欢于叶?”
  作者有话说:
  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评论哦。如果大家全都一言不发我会担心写崩了一直很焦虑呜呜呜呜呜呜呜
 
第3章 你运气很好
  陆弛愣了一下,他摇摇头,说:“没有。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周晏礼把怀中的爱人搂紧了几分,轻声解释道:“你知道的,他是市里于书记的侄子,于书记很看重他。现在这个关口,他对微瑞的IPO很关键。”
  陆弛点点头。他知道自己与周晏礼这几年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也知道他们为了等待这个时机熬过了多少个日夜。如今,眼看成功越来越近,任何事、任何人,都决不能影响微瑞这艘船的前行。
  更何况,他与于叶之间根本没发生过什么。
  周晏礼抚摸着陆弛的肩头,柔声说:“前几天我们商量这件事的时候,你只说你们共事过,但你没说过你们之间——”
  “我们之间没有矛盾。”陆弛打断了周晏礼的话,他摩挲着周晏礼的手背,“我在E记做鸣云那个项目的时候,他是我的经理。照理说他不该负责民营企业的项目,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开始项目经理被调走,而他空降了过来的。”
  不过,如今再回想起来,很多当初不知道答案的事情,现在也已经了然了。于叶有如此的身份、背景,别说是区区一个鸣云的项目,他想要什么,E记不得顺着他的心意?
  “鸣云的IPO其实有很多问题。于叶学历背景很好、专业能力也很强,听同事说他一向是个严格的人。可对当初那个项目,他却表现的很反常。”
  陆弛思忖了一下,继续说:“那时候,很多同事都传他与鸣云的老板有不正当的关系。”
  周晏礼自然听说过鸣云。鸣云是十多年前成立的,算得上是国产医疗器械行业中的后起之秀。七年前,鸣云也曾风风火火地筹备起IPO,打算在科创板大展宏图,可最终却被证监会叫停,从此失去良机,再没能跻身一流企业。
  只是,这些都发生在陆弛离开E记以后了。
  陆弛与于叶虽互有微信,却远远算不上熟悉。至于鸣云的项目夭折后于叶又做了什么,他就无从得知了。再次听到于叶的名字,还是在周晏礼口中。直到这时他这才知道,于叶几年前也离开了E记,去了家头部外资医疗企业做副总裁。
  而比起于叶光鲜的履历,更要紧的是:他竟是于书记的侄子。
  周晏礼舔舔嘴唇,探究地看着陆弛,问道:“因为于叶的花边新闻,所以你不喜欢他?”
  “不,不是。”陆弛否认道:“虽然我与于叶接触不多,但我知道他是个很骄傲的人,我不相信他会因为利益与那样的人在一起,更不相信他会插足别人的婚姻。”
  周晏礼点点头,认可了陆弛的说法。有于书记这样的靠山,于叶又何必委身于那种大腹便便的老男人?
  “我对他没有成见。只是——”陆弛顿了一会儿,委婉地说:“他是个很严格的领导。他恐怕对我有些成见。”
  周晏礼捋了捋陆弛的发丝,劝慰道:“于叶他是有点水平,但对微瑞来说,你才是不可或缺的。”
  陆弛轻笑了一下,说:“我知道。”
  对于这点,不用周晏礼提醒,陆弛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周晏礼离不开他,微瑞也离不开他。
  商海沉浮多年,他们都明白太阳底下无新鲜事这个道理。于叶不重要,于叶的专业与水平也不重要,于叶背后站着的人却非常重要。
  微瑞不单单是周晏礼的心血,同时也是陆弛的心血。创业五年来,微瑞的每一个方向,都是周晏礼与陆弛共同的决策。这次他们选择借助于书记的力量也是如此。
  翌日,陆弛一早起床,匆忙地准备起二人一天的餐食。
  周晏礼向来不爱吃外面的饭菜。他平日的应酬虽多,却每每都会提前把饭吃好,而在饭局上只稍稍喝几杯酒。许多客户只当周晏礼不吃晚饭,却不知他不是不吃晚饭,而是从不与生人共食。
  多年前,在陆弛还未离开E记时,总是周晏礼为二人准备餐食,可自从出了那场意外以后,陆弛离开了熟悉的岗位,也几乎放弃了自己所有的理想。
  从那天起,陆弛不单单是为了自己而活着,更不可能仅考虑自己的喜好与心情——他还要为了周晏礼而过活。
  也正是从那时起,陆弛做了许多以前不以为意的事情,改变了许多生活上的习性与习惯,甚至连性格都翻天覆地。
  有时,连陆弛自己都觉得现在的自己陌生无比。他分不出是好时坏,只是,他很确定,这不是少年时代的他向往过的大人模样。
  电梯将他们送入车库,照例是陆弛开车。
  他们一般出门上班的时间很早,这样既不会赶上早高峰,周晏礼也不必与旁人同乘电梯。
  这些年,周晏礼在外虽表现地与正常人别无二致,任谁都不会将他与“怪胎”、“奇葩”联系在一起,但他只是将自己的情绪与状态隐藏起来。他的病从来都没有好过。陌生人的靠近,陌生的气息与气味,都会对周晏礼造成困扰与负担。
  经营偌大的公司本就不易,这些年来,陆弛都尽量避免任何会影响周晏礼情绪的事情。
  周晏礼与陆弛在公司事务上的分工很明确:周晏礼作为总裁,负责管理微瑞的研发与生产工作,而陆弛则是副总裁,分管公司的职能部门。
  这次对于叶的安排,他俩考量了许久,最终决定让于叶作为高级副总裁加入微瑞,职级上仅次于总裁周晏礼,直接向周晏礼汇报。
  出于对于叶的重视,他的任命书已经由人事总监通过邮件发送给了全体员工。
  中午时分,人事总监亲自将于叶接进了公司。为彰显重视与尊重,周晏礼与陆弛全程陪同着、并由周晏礼亲自将他郑重地介绍给了所有高管。大家还从未见过这等的阵仗,自然对这个新来的于总刮目相看。
  入职的第二天,于叶拉了一个财务部的工作群,在群里说道:“财务部的各位同事,我刚加入微瑞,对公司和同事们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希望能与每个同事都有半小时左右单独谈话的时间。请各位与我的秘书预约一下。”
  于叶的这条消息一经发出,财务部瞬间炸了锅,近二十个人各怀心思。稍活络些的,到处打听这位于总的来头与谈话目的,老实些的,则开始惴惴不安、如芒在背。
  身为分管职能部分的副总裁,陆弛自然也在群中,只是就连他一时也搞不清于叶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场一对一的会谈一直持续了三天。方圆私下里打听过于叶都与财务部的同事们聊了些什么,只是众说纷纭,有的觉得于总既专业又优秀,有的则说他严厉苛刻,有的笑着走出他的办公室,有的却面露难色……
  几家欢喜几家愁,暗流开始在平静多年的办公室中涌动。
  直到周五,财务部的同事们总算结束了这场心理战。
  傍晚时分,晚霞温柔。陆弛少有地提前关上了电脑,正要回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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