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担心花卷吗?”花卷特意跟自己强调过不准将住的地方告诉别人,尤其是纪彦辰,但唐小鸭总觉得两人之间有误会,而且山神大人说的那事也说明他俩之间是有渊源的。
“担心!?”被戳破心里那点想法的纪彦辰气不过激动地反问,“你说谁在担心,我担心他个妖精?”
原来没担心啊,那还是先不说了。
“那好吧……”唐小鸭悻悻缩到郝迟身后闭上嘴。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冒牌货是啥东西变的,”纪彦辰接受到他哥警告的眼神,不禁喉结上下滚动了遭,赶紧将话题拉回来,声音也变回了正常大小。
“知道的,庾海说他是锯鳐,”唐小鸭如实回答。
“那庾海也是动物变的对吧,”纪彦辰就知道,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是人鱼,很漂亮的一种动物”
“嚯,还真有人鱼啊,还以为就是编造出来的生物呢,”纪彦辰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但随即想到山里的动物能成精,那有人鱼的存在也能说得过去。
“把他带下去继续关着,明天通知庾海来赎鱼”
??65花卷和馒头(三十一)
徐阳联系不上庾海,只给疗养院发了邮件。
没想到第二日人就笑眯眯地立在门前:“我来赎鱼了。”
“你是逃跑不成被揍了,”瞅见唐小鸭浮肿的眼周,庾海不禁疑问道。
“他为什么要逃?”郝迟淡然地反问。
“只是没想到小鸭这般喜欢郝总,不知道得还以为你给下了蛊,”庾海皮笑肉不笑,讶异的话里满是挑衅。
“好先生没给我下蛊,”唐小鸭急忙出声维护,也不想他俩多交流,“快点把这鱼带走。”
徐阳将眼睛紧闭嘴角还在往下流哈喇子的锯鳐扔到庾海脚边,不知道是睡得太死,还是皮糙肉厚,这么大动作都没把他弄醒,在地上地滚了几圈后咂咂嘴又睡了过去。
“既然郝总如此大度,我也就不客气了,”庾海薄唇微张,从嘴里涌出团无视重力澄澈的水球,朝着锯鳐飘去,碰到他的瞬间,迸发出阵亮光,消散后原地就出现了个怪异的东西。
水球‘咕咚’下就把他吞进肚子。
漂浮在半空中时才让他们瞧见了锯鳐的真面目。
身子基本可以分成两部分,上半截儿是平扁狭长的吻,两边还长出锋利的吻齿,像是把电锯,下半截儿像是大小不一的三角形堆垒在一块儿,有两个和鲨鱼相似的背鳍,尾鳍瞅着强壮有力。
当他在水流的带动下翻身将腹部对上其余几人,顶着黑眼圈煮咖啡的纪彦辰毫不掩饰地:“咦惹……”出声。
“果然越丑的动物越像人,”锯鳐有五个鳃孔,尤其是最下面扁厚的长型鳃孔,特别像人。
“纪少这么说就有点伤鱼了,”庾海抬手虚空点了几道,水球就拢了过来,在他嘴边变小重新钻了进去,“毕竟不是所有鱼都能有我这种神赐的绝美面容,而且人类现在也是进化过的结果。”
“谁这么跟你说的,你这个皮相也就算个中上等,再往上就不够格了,”纪彦辰斜倚在吧台上认真评价。
“鱼拿到就请回吧,希望日后庾主任别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没想到纪彦辰还真挑起来了,郝迟不习惯家里围着这么多人,应该是妖精。
“虽然郝总确实很有本事,但身为人类这般威胁一个高等灵智动物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了,”庾海直接坐上沙发,俨然不动,一副你能拿我怎么着的乖张模样。
“那就只能给海洋研究中心联系了,”郝迟瞳孔不经地微缩,眸底有道凌冽的光芒划过。
果然听到这个机构的名字庾海的身形一僵,那是专为研究海洋生物而成立的组织,虽然顶着政府的名义,背地里没少干非法的研究。
这只锯鳐就是他在旁边的污水处理池捞起的,再晚半秒都能咽气。
但就凭这想要牵制住他,也是在痴心妄想。
“没想到郝总也和那边有牵扯,”这次庾海话里没之前的轻浮戏谑,取而代之的则是深切的恨意。
“有所耳闻,”郝迟坦然对上那双溢满怒意的眸子,“最近他们去了趟远洋,带回不少稀有鱼种。”
不明白郝迟为何突然提这个,庾海就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等下文。
“我可以帮你把那个机构端了,”郝迟从容地往后靠,“作为交易,你不准再来打搅我们和其余正常人类。”
不信任眼前这个精明的人类,庾海狐疑地看着他思忖许久,因为这对他并没有多大益处,反而会损失相应的人力财力。
“那我就等郝总的好消息,”庾海索性不去追问他这样做的理由,只要能达到目的,他起身头次对着郝迟真心实意道别,连走路的步伐都稳重不少。
“收拾收拾,跟我去公司,”在家里再待上几天,那可就要养不起孩子了。
“哥你还总骂我喜欢做亏本生意,我看你这单就挺亏的,”纪彦辰等瞧不见背影了才开腔,这些非人类的物种虽然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但他们隐藏在人群中生活不是一天两天,如果不怀好意早该出手了,这次为了口头一个毫无效力的承诺去跟那群人硬磕绝对是吃力不讨好。
看吧,爱情会使人降智,都怪小鸭把他聪颖威武的哥霍霍成这样。
“总是让你出丑我心里也过意不去,”郝迟面无表情地回话,连头都没抬,倒把纪彦辰感动的一塌糊涂。
“果然,还是哥你在乎我!”
这当然是场划算的买卖,海洋研究中心可不只是光盯着海里的生物,只要是新奇稀少的动物有苗头,那群科研疯子可谓是不择手段要搞到手,再进行各种残忍的实验,最后的结局多是下不来那方不足一平米的台子。
小鸭的真实身份虽然还有待确认,但绝对不是正常人类,一旦被那些人所知晓,就算自己保护得再好,也还是有可能会被钻空子。
得把所有能威胁到小鸭的不安因素扼杀,庾海只是次要。
*
前一秒还在感慨郝迟对自己深厚真挚的兄弟情,下一秒就被徐阳恭恭敬敬地请了出去,因为他们都要去公司,屋子里不能留闲人。
虽然纪彦辰手里握着不少项目,但动物园那边他是轻易不敢独自去,游乐园也因为资金问题搁置着,想来也只能去找人喝几杯,消磨消磨时间。
“纪大少爷,还以为你最近在修身养性呢,”温辞在齐盛见到纪彦辰还以为是眼花了,还没进包厢就热情地迎了上来,这段时间都没遇到像他一样有钱的冤大头,尽是点些小几千的酒,抠唆得他都快将上班的积极性消磨殆尽了。
“前几天被猫碰瓷儿,这不是来了嘛,”纪彦辰瞅着眼前可人撒娇的小模样心里不禁感慨,之前真不应该为花卷生闷气,不值当。
“养猫就是个伺候祖宗的活,来,咱们进去喝几杯放松放松,”温辞主动搂上纪彦辰,拥哄着人就往专属包厢走去,不忘腾出空手给吧台的伙计打招呼,今晚可得多赚些。
屁股都没挨上沙发,送酒的侍应生就鱼贯而入,一排排地往桌面上摆各色的酒瓶,简单扫过去,都是些价格不菲的酒。
“宝贝儿,你这是要灌我啊~”这点钱纪彦辰倒是不在意,但今天确实没做喝个烂醉的打算,不然怕是进不了他哥的家门。
“哪有,纪少把我想的也太坏了,”温辞娇嗔地将手握成拳往纪彦辰身上砸,看似力气很大,但碰上就柔弱无骨般化作绵意,白皙修长的手指暧昧隔着薄透的衣料游走在对方胸口。
虽然开始被他夸张的气势吓到,不动声色往后撤,因为花卷可是真打,这些天没少挨拳头。
但那温热的肌肤贴上来后纪彦辰反而更加不适,直接掂起他的手腕,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排斥:“我过来就想喝点,挑你喜欢的拿走,都算我头上,先把你这爪子挪开。”
爪子?自己三天一小护,五天一大养,每晚都用精油按摩堪比专业手模的手居然被称作爪子?
“纪少遇上事儿了啊,”温辞强忍着不满,默默将手收回来,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慰问着纪彦辰,可得把这大客户哄好。
“就是——”纪彦辰浅抿了口倒好的琥珀色液体,确实想着可以对不认识的人发泄下,刚开口,转头看到他脸上可以夹死苍蝇的表情后戛然而止。
“不舒服就先去休息,让我单独待会”
“好的,”温辞也不拒绝,如获大赦,把早就在心里盘算好的几瓶价格上等的酒利索地挑出后就逃也似出去了。
可瞧他这迅速的动作也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上次来这儿喝的那杯名为‘醉森’的酒还让他蛮惦记的,可惜被花卷抢去一口闷了,自己也没尝到啥味,但那股醇厚的清甜却总是萦绕在他心头,
就像现在,明明没喝,就已经让他有了醉意。
*
“谢谢你帮我找工作,”花卷换好燕子尾巴似的曜黑工作服后不忘向同样穿着的白白兔表达谢意。
“没关系,同为易春山的动物是该互相帮助啊,而且小鸭最开始也在这边上过半天的班哦,”白白兔熟稔地勾搭上花卷的肩膀,惋惜道,“可惜被郝迟拐走了,不然咱们还能做同事呢。”
“小鸭还是聪明的,如果没被那个人类迷惑的话,”花卷都不想念那两个字,“一家子不是蠢就是坏。”
“哈哈哈你说的蠢是指纪彦辰嘛,”白白兔立马领会他话里的前者,附和道,“比起郝迟来他是要不聪明些,”毕竟之前动物园不费吹灰之力就套了他那么大笔钱。
花卷没回话,只挑眉表示他说对着。
“人类很奇怪的,完全猜不透,其实像纪彦辰这种是最好对付的,”白白兔边说边替花卷整理着后颈部塌下去的衣领,“而且他无意间做过不少积德的事。”
“嗯哼?”
看他有兴趣听下去,白白兔眨巴几下覆上红膜的瞳孔,压低声音:“还记得他说去留学之前在路边捡到只猫不?”
“好像是有这事儿,”花卷有一丁点儿模糊的印象。
“虽然闫嘉叮嘱我不能告诉你,但……”白白兔不知想到什么,语气凝滞好一会儿才再度家口,“但我不想你留遗憾。”
关于他要说的事,花卷心里隐约有个荒谬的答案在冒头。
“他救下的正是馒头,所以,试着去感谢他,”说不定山神注意到他的行为,因此感动准许他重新回山里也是有可能的。
“感谢他么,”花卷听完并没有过于激动,只是低声呢喃着重复了遍对方的话。
“对,”白白兔盯着花卷淡然的神情若有所思,以前听到和馒头有关的事情他可没这么冷静。
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
??66花卷和馒头篇(完)
“虽然尽量不和人类有过多的牵扯才是上策,但要想在这里安全的生活下去,利用纪彦辰是个不错的方式,”毕竟他自己的本事不算大,背后的郝迟就没几个人类敢去招惹。
到头来还得靠人类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
“我会考虑的,”花卷抬手在上衣口袋外拂过,里面装着一小袋鼓囊囊的失忆粉。
考虑到花卷是闫嘉推荐过来的人,又是头天上班,经理就只让他跟着白白兔帮忙打下手。
或许是因为新鲜的漂亮脸蛋,让不少常客都喜欢凑过来找花卷搭话,都被白白兔熟稔且麻利地赶走了。
借着调酒的间隙,他低声对神色不耐烦地花卷支招:“这些人就这样,要不你先走,经理那边我替你说。”
“嗯,”他确实不太想待这儿,这边虽然没有喝酒闹事、聒噪不已的人,也让他被不停凑过来搭话的人整得心生烦闷。
去休息室换完衣服就攀到窗台边,这里也就二楼,看得不够远,他索性踮着脚轻快地跳上对面的高楼,直接腿悬空坐在距离地面几百米高的栏杆外。
透过被微风勾起的发丝间隙,看到人世间繁华璀璨的夜,不像山里,到了夜间几乎没有亮光,放眼望去盏盏灯火组成了天上的星幕。
突然就很想拥有属于自己的那盏。
循着风送来的那缕熟悉气息他直接纵身往下跃。
*
“纪少真不要这边安排司机吗?”温辞扶着脚步虚浮的纪彦辰站在齐盛侧门,虽然时辰不算晚,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他可担不起责任。
“不用,我自己能走,又没醉,”纪彦辰背对着温辞不满地朝面前那根大理石柱挥手。
“那好,您慢走哈,”温辞只能自己挪到他面前,想嘴上先答应着,待会还是得通知郝总接人。
“嗯哼~”得到满意解决的纪彦辰踩着愉悦漂浮的脚步就慢悠悠地往外走。
看他晃荡的身形温辞心也跟着忐忑,赶紧进去找郝迟的联系方式。
没走上几步纪彦辰眼前本就迷糊的场景在旋转,昏沉的脑子让他忘记手脚该放在哪里,脚步稍滞,身子就开始往外侧,直接歪了过去。
突然伸过来的手才堪堪将他稳住。
“谢谢啊”纪彦辰回过神来才赶紧向帮忙路人道谢,直接一头栽下去指定得毁容,果然不该跟温辞逞强,偶尔酒量不好也不丢人。
“不用谢”
熟悉的声音此刻夹杂上微不可察的戏谑,纪彦辰身形一僵,下意识地想要甩开拽着他胳膊的手,哪知对方手上的力度也愈发增大。
“自己说要走,那就有骨气点儿,还厚着脸皮过来,嗯?”纪彦辰努力地想要站直身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且不那么在乎。
但被酒精影响,他自己都能感受到身子再轻微地晃动,像是个不倒翁。
“我都不知道你们人类的嘴比鸭子还硬,至少在我看来小鸭的嘴可不硬,”花卷嘴上极力讥讽,扶着的手也没松懈。
听到他又提起小鸭纪彦辰立马腾起酸气,和肚子那些冷酒掺和一块,语气又冲起来:“鸭子,又是鸭子,你三句话都离不开那鸭子,你直接把我哥揍一顿,然后把那鸭子抢走不就得了,你看人家稀罕跟你走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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