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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偏要死[穿书]——提笔就忘

时间:2024-01-24 15:18:11  作者:提笔就忘
  白催客却是听得清楚,他恍然地看了一眼那如同卑贱奴才的人。
  好,好得很,找来找去,原来贼是从里面出来的!
  擦完了身,姬洵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白催客,素净的脚眼看着要落到地上,常无恩捉住了姬洵的脚踝,默不作声给陛下穿上了软袜。
  白催客在一边看这两人的相处,看得心底长刺,怎么都不顺眼。
  白催客的手掌贴不到姬洵的脸,空落落的。
  这感觉如同娇凤鹦鹉在他掌心停留了一瞬间,又展翅腾飞到常无恩的手心里,实在挑衅。
  他想像捉娇凤一样将姬洵捉回来。
  白催客将手掌按在姬洵的肩膀上,他是习武的人,力气自然是不弱的。白催客有意抬起姬洵的下颌,给常无恩看那道痕迹,
  “皇兄,伺候的时候当心点,我们陛下的颈子上怎么都给掐出痕了,你不心疼,我还舍不得呢。”
  常无恩猝然抬头,他不必刻意去找,只见芳岁帝不躲不避,坦然将那一处他自己故意掐出来的痕迹露出来,逗逗没见过世面的少年郎不成问题。
  可常无恩定然是不会受骗了。
  姬洵低下眼似笑非笑,他也不挣扎,反而耐心地问,
  “问你话呢,常无恩,怎么不答?”
  常无恩站起身,啪地抽开白催客的手。
  杀意就是在一瞬间如同冷水浇灌在白催客的头上,灌入他的四肢百骸,逼迫他的心紧紧地缩成一团。
  在两头狼的对局中,只有狼王才能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
  白催客下意识地后退求全,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他已经输了。
  他到底是年岁稚嫩,在常无恩的面前,他的獠牙还不够锋利,没资格窥伺姬洵。
  深吸口气,白催客抬手捂住上半张脸,他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不曾理他的姬洵,一甩袖子离开了这间屋子。
  *
  这一层很安静,许是来往的人不多。
  姬洵懒懒地靠在床榻上,他浑身的骨头都像是酥软的,仿佛坐直了能要了他半条命去。
  常无恩半跪下来,捧起姬洵的小腿,不知又要做什么,姬洵没管。
  冰凉的一节环状物体靠近了姬洵的脚腕。
  姬洵:“?”
  姬洵睁开眼眸,他坐起身,只见常无恩一手捧着他的小腿,一手将一道赤金色的足铃锁在了他的脚踝。
  咔嗒。
  机关落锁的声音。
  姬洵的腿一动,那东西便向下滑落些许。
  “陛下夜里,不能再给旁人开门了。”
  常无恩抬起头,他的目光是幽深的,只望得见姬洵一人。他是生得凶恶,性子也不亲人,自幼时起便少有人疼他,常无恩从家道中落,身世巨变的漩涡里挣扎,他唯一的稻草便是姬洵。
  他永远忘不了初见时,姬洵为他披上的衣服。
  怪他痴心如累赘,对主子有了念想。
  常无恩以为自己能永远留在姬洵身边,一辈子都做奴才。
  可陛下身边觊觎他的人,妄图伤害他的人……
  委实太多。
  常无恩将手掌落在姬洵的小腿上,他替姬洵揉着腿,食指挑起那赤金小铃铛,外形雕刻做莲藕的模样,小小一颗,“这铃儿是空的,不会响起来,但里面有一种香味儿,唯有奴才闻得到。”
  “您是我一辈子的主子,奴才也想伺候陛下一辈子。”
  “您想做什么都不要紧,奴才都会帮您,只要陛下不抛弃我,”常无恩轻声道,“我唯独不想做被陛下舍弃的丧家之犬,擅自做主给您戴上了,请陛下责罚我吧。”
  两个人距离太近了。
  常无恩说请陛下罚,可他行事完全不尊主。
  哪里像个奴才?
  以为出了宫里,他就要受制于常无恩了?
  姬洵挑起眼眸,他低低地笑起来。
  “好大的胆子……常无恩,你原是一直欺君,还妄图称自己是朕忠心耿耿的奴才。”
  “常无恩,”姬洵的脸色渐渐冷淡了。“你要罚?”
  常无恩头顶上那代表阵营的线条,扭曲地挣动着,如同一团细黑小蛇肆意横行,正映衬他的内心,如疯子的丑恶和狂躁。
  奴才扶着主子的腿,试图将唇靠近那莲蓬小铃铛,他不敢真的碰,如同蛇信触之即离,“……要罚。”
  天子的脸是天生柔美,使得如剑锋锐的杀意也掺杂了惊心动魄的柔情,
  “朕见你赤诚忠心难得,不如罚你剜心剔骨,呈给朕看。”
  “不跪恩吗,狗奴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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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摄政王府。
  暑气浮躁,冰笼压在通风处也不见有作用,偌大堂屋里跪了一地汗流浃背的人。
  府上唯一的主子坐在榻上,半曲着腿,手臂撑在膝盖上,在端详一封密报。
  养伤多日,万疏影总算见好,不再需要太医院的人过来点卯,能落地走上一走了。
  万疏影披着长衣,从床榻边站起身,他身上还是一身病中未换的里衣,如黑色蟒皮的外衫将他一衬,越发显得那张俊脸满是病郁躁狂。
  陈魁等人跪在一侧,俱是不敢言语。
  跪出了一身的汗,可几人心底都是浸在冰盆里一般阴凉,无他,他们自作主张犯下的那些事情,尽数让摄政王殿下知晓了。
  万疏影除他们之外,仍有死侍心腹,陈魁自作聪明暗藏的信封,如今就被摄政王掐在手中,反复地品读。
  甚至京中多日以来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万疏影醒来不过一个时辰,全摸清了。
  陈魁尚未来得及开口解释,一旁有一位幕僚压不住气,率先抱拳举荐,“殿下,仆有一言,请殿下准仆上禀。”
  万疏影的声音平平常常,听不出喜怒:“说。”
  此人追随万疏影时日不久,不清楚这位摄政王的行事作风,他没想过万疏影或许会追究起来,将他们开刀祭奠万太妃。
  他只惦记一件事,他要在此时与陈魁等人的无能拉开差距,趁机邀功。
  “仆得到消息,宫中那位,自永康宫那一夜走水以后,”幕僚指了一下上天,暗笑一下,“已有多日未曾于人前现身了,据说萧崇江暗中瞒了消息,将四门封锁严查,也没能查到这位的去向。”
  “宫中已有数位大臣联名上奏,请陛下返朝,却仍旧未见到内阁之外的人出来回应,”幕僚将前情铺垫,图穷匕见,开始向万疏影诉说自己真正的想法,
  “既然此时京中无强虎,亦无君王,殿下何不趁此机会反将一军,彻底成了大业?”幕僚见万疏影神色微动,眸色渐沉,自觉心中有底,殊不知一旁的陈魁已将他看做死人。
  “若有必要,还可联合张、许两将,挟持萧府诸人,萧崇江自然不敢轻易动兵,时间一久,只怕有再多的兵给他撑气势,他也要臣服于殿下,而殿下荣登九五,自然无需在意其他。”
  陈魁没忍住反问一句,“你难道不知萧崇江留了杨谋刘宪二人在京中替他主事?”
  便是逼宫,如今也绝非成事之机啊!
  幕僚不以为然,
  “此计虽毒,然成大事者,何必拘泥于手段?”
  “合该如此,”万疏影合掌,为他鼓掌一般,扯着唇角凉凉地笑了,“还查到什么了。”
  幕僚咬咬牙,抖出了他心底的猜测,“仆怀疑……那萧崇江有不臣之举,对天子居心险恶,行荒淫苟且之事,他当日挟天子出偏殿,分明,分明是,其为贼,当诛!”
  这一句话撂在堂屋,惊雷一般将所有人的呼吸都扼住了。
  尤其是陈魁,他深知万疏影对帝王的渴求之意,那可是宁可丧命,也要求得一见。
  如今听到第三个人将他求而不得的芳岁帝与他人有私情的事情搬到台面上,这简直是在万疏影的心头上劈刀子。
  任由谁听了一句,你心上人不鸟你,是因为他外边有人好着呢,不得气得半死?
  更何况是天生暴戾的万疏影。
  他岂能让此人活命。
  “拖下去,拔舌。”
  死侍不问原因,迅速照做。
  不多时,院内一声嘶声惨叫,将众人吓得一身冷汗。
  万疏影面沉如水,他扶着额头,指尖碾过信纸上芳岁帝三个字,他低声呢喃,“我待他一直很好,从不亏欠,我这凶相都不曾给他看过,他怎么偏要想方设法逃了我的身边。”
  “在我眼皮子底下能自刎,能焚身,离远了,只怕要粉身碎骨,连根头发丝都不肯给我。”
  万疏影瘦了,显得他有些死气沉沉的冷然,他枯坐在床榻上,将手中的信纸缓缓地揉烂,“姑母死了,消息可传给父亲了?”
  “回王爷,尚未,”陈魁犹豫一瞬,又道,“但只怕有人私下递信,我等阻拦不及。”
  “姑母的事情其中必有蹊跷,芳岁便是有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对身边人下死手,”万疏影低声笑起来,他在看信,也像借信思人,
  “芳岁只怕心中苦闷,才会在永康宫想借火焚身。”
  “惹人怜惜,”万疏影这样一句话说出来,在场之人,没有不清楚他心思的了,“我的芳岁他便是狠绝,刀也只刺向他自己。”
  陈魁心底一颤。
  “此事按下,我不追究,但日后我要请天子长留养心殿,无我召令,不得出宫。”万疏影一字一顿,他的眼是浸润了血的赤红,“去安排人手,请天子还朝。”
  陈魁说不出话。
  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唯独万万没有想过,摄政王会选择将芳岁帝摘了个干净。
  “姑母助我良多,身后事既未能大办,我心中有愧,”万疏影掸了掸衣袖,他心中的酸妒如同毒液侵蚀五脏六腑,让他手指都发颤,“让萧崇江和常无恩这两个狗杂种都死在路上,为姑母活祭。”
  众人道,“是。”
  万疏影又补了一句,“办事悠着点,别惊了芳岁。”
  离得远了是不方便,他宫里宫外见不到都惦记的要命,姬洵走出金雪城,万疏影这心就像烹油一样焦躁难安。
  芳岁,千错万错,总归不会是你的错。
  这一回,我替你开脱。
  但决计没有下次,万疏影闭上眼,他按着手臂,吐了一口浊气。
  *
  金雪城之外,芳岁帝在罚他的奴才。
  姬洵的一句话不论是玩笑,还是真心,常无恩都会当成圣旨来听从。
  姬洵让他谢恩,常无恩便跪在地上,用脸贴着芳岁帝的足背,不着痕迹地蹭了下。
  紧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双手捧着献给姬洵,这忠心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全然让姬洵来裁定他的刑罚。
  常无恩说,
  “奴才谢恩。”
  姬洵没有去接那把极为眼熟的匕首,他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抬起常无恩的脸,用审视的目光来评判这个男人。
  常无恩卑躬屈膝,效忠的时候如卸了一身的骨头,仿佛在他姬洵面前常无恩是没有思想的,他是完全为姬洵而生的。
  姬洵靠近了常无恩,男人这次无论如何掩藏,在这样的距离下,身体的变化也无法再隐瞒下去了。
  姬洵视线微扫,常无恩轻吐了口气。
  这混账东西——
  任由他口中敬君奉君,却在视线里,在无人处,臆想芳岁帝这一国之君是他一个人的主子,是他一个人的姬洵。
  岂止是大不敬。
  他是生了霍乱的心,燃起邪欲汹汹,想天子为他而臣服。
  不知好歹。
  姬洵低下头来,他如常无恩所渴望的那般,将微凉的手掌缓缓挪了位置,落在常无恩的手臂上。
  一寸又一寸,指尖如伶仃小蝶,跳跃在常无恩心中的蛛网上,而蝴蝶每一次振弦,都让他呼吸紧绷一分。
  手指停了下来。
  常无恩宽厚留疤的手背上,落了这只又轻又柔的蝶。姬洵眼梢潋滟,唇如衔珠,满室如水流淌的辉光尚未有他一笑耀眼夺目。
  如同教导不知世事的孩童,细瘦的手将常无恩那只宽大的手掌握住,匕首合拢,静置在两个人的手掌心。
  常无恩握着锋利的刀刃,姬洵替他引路。
  芳岁帝鬓边的碎发垂落下来,挡住了常无恩望向他眼眸的视线。
  尖刃抵在喉咙下方,芳岁帝似是在挑地方,他挑剔,下不了决定,似乎哪里都不够满意,刀痕划过常无恩的肌肤留下道道血痕。
  直到,尖锐的匕首停在常无恩的肋骨。
  芳岁帝轻轻地推了一下指尖,“刺。”
  常无恩双膝跪在地上,他耳中嗡鸣,心如鼓噪,血液跑马一般奔涌向他的孽情之处。
  他听到了姬洵的命令。
  常无恩仰起头,他寻觅一般去追姬洵的唇。
  同时手腕猛地用力,完全不留情。
  匕首刺入。
  他的吻落空。
  芳岁帝直起身,手上有些染上的血,他厌倦地蹙眉,弹了弹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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