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事后…
说来也很有意思,结婚以来,他们两个人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同床共枕过。
闻清临有一间自己的卧室,他们总是在沈渟渊的卧室做,结束之后,闻清临就会回到自己的卧室,洗澡,边抽一支事后烟。
之后,各自在各自的房间入睡。
当然,这是闻清临自己的要求——
他能和沈渟渊一起睡,却不能和沈渟渊睡一起。
两个“睡”不是一个意思。
前者只需要欲-望,后者却需要感情。
而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
今天还是第一次,闻清临在结束之后,并不是很想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
或许单纯只是因为今天一个下午来了两场,闻清临确实有些累了。
当然,闻清临想,更可能是因为,今天的沈渟渊,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虽然还是足够温柔体贴的,像是每时每刻都能关注到他的反应,并适时对强度与节奏做出相应的调整,唯恐让他感觉到丝毫不舒服难忍受…
依然和往常一样自持。
但…
但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沈渟渊一声声低哑喘息——
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坦荡,更不加掩饰,更…动听。
闻清临微微眯了眯眼,有两分回味。
“给你。”身后忽然响起沈渟渊的声音,随后一盒烟便被递到了手边。
闻清临回神,抬手接过,边应了声“谢谢”,边打开烟盒,从中抽出一支递到了唇边。
沈渟渊探手过来,要从烟盒中抽打火机给他点烟,却被避了过去。
“不用。”闻清临咬着烟含混摇了摇头,边利落抽出打火机,自己点燃,深吸一口。
吐出一口烟雾,闻清临侧头看沈渟渊,随口问:“你之前是不是不知道我抽烟?”
烟雾将他略为上挑的眼眸映得些微迷离,沈渟渊静静看了两秒,忽然偏开了头,垂眼答:“知道。”
闻清临微愣,不自觉开始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过。
可不等他深想,就听沈渟渊转开了话题,认真问:“闻老师,我今天的补偿,让你满意了吗?”
没想到沈渟渊会忽然这么问,闻清临指尖轻点了点烟身,答得坦然:“还不错。”
“那闻老师以后需要的时候,”沈渟渊便又顺着问,“可不可以直接告诉我?”
闻清临罕见反应了两秒,才隐约感觉出来,沈渟渊现在,好像是在和他“秋后算账”。
算那段音频的账。
很新鲜的体验,闻清临又吸了口烟,佯装思考了两秒,才故意找茬般反问:“那如果我需要的时候,你正好不在家怎么办?”
顿了顿,他又很坏心眼般补充:“就像今天你回家之前一样。”
沈渟渊默了一瞬,沉声答:“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闻清临听出了沈渟渊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有些意外,他忽然勾唇笑了,问得直白:“打电话给你,你喘给我听?”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闻清临自己都觉得有两分荒唐——
实在很难想象向来内敛自持,连衬衣纽扣都总是一丝不苟系到最顶的沈渟渊,真的躲在什么地方边打电话,边给他喘…
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可沈渟渊竟毫不犹豫“嗯”了一声。
闻清临挑了挑眉,愈发觉得有趣,他就愈要追根究底继续发问:“那万一当时你正好在开会,或者在和别人谈合作什么的,不方便,怎么办?”
这倒也确实算是个很实际的问题,毕竟沈渟渊平时经常很忙。
那就等我忙完。
等我回家。
总之,不准再听其他任何人的…
沈渟渊在心里如是回答。
但…
但表面上,他却只是阖了阖眸,像是凭借这眨眼的一瞬,将心底的念头都原封不动关回牢笼。
蓦然向前倾身,沈渟渊从闻清临指间顺走了还剩半截的烟。
含住沾染过闻清临气息的,尚且还泛着些微濡湿的滤嘴轻吸一口,烟雾缭绕间,沈渟渊眯眼看过来,哑声诱导般抛出一句:“闻老师,下次做的时候,你可以录音。”
第5章
指间骤然一空,闻清临微愣,没能立刻做出反应——
无论是沈渟渊出口的话,还是他顺走自己的烟还吸了一口这个动作,都出乎了闻清临意料。
沈渟渊所说的录音…
录什么音,录下来又做什么…
自然都不言而喻。
至于…烟。
于闻清临而言,做完之后两人分享同一支事后烟,这件事情的暧昧程度,甚至是超过做本身的。
闻清不自觉垂头去看沈渟渊。
沈渟渊已经原又背靠床沿在地板上坐了下来,一条长腿伸直,另一条腿曲起,夹烟的那只手还随意搭在曲起的膝盖上——
烟雾升腾而起,漫上他宛如雕刻般的面部轮廓,投来注视的眸光都被熏染得不大分明,莫名间让闻清临生出了两分陌生感。
大抵是他在此之前,很少,或者说从没有见过这样,这样全然放松的,甚至因指尖那点明灭从而显出两分近乎“不良”的沈渟渊。
很新奇。
不过…
已经原被沈渟渊穿好,甚至纽扣都原封不动系回最顶的衬衣,还是又让闻清临找回了两分熟悉感——
这人好像总能如此,即便之前在晚上睡前做,结束之后沈渟渊也依然会在第一时间先穿好衣服,等闻清临回房间后再去洗澡。
就像是很不习惯于袒露什么。
“闻老师,”沈渟渊低哑嗓音忽然响起,打断了闻清临飘远思绪,“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吗?”
闻清临回神,立刻便反应过来了沈渟渊的“提议”,当然还是指要他录音。
沈渟渊在这件事情上的在意与执着程度,实在令闻清临意外。
闻清临忍不住勾了勾唇,终于开口:“沈总,这真的很不像你会讲出来的提议。”
做时候录音什么的,闻清临本以为传统端方如沈渟渊,是不太能接受的。
沈渟渊微顿,垂了眼,语气认真:“作为闻老师的合法丈夫,我有责任满足闻老师的需求。”
这句倒确实是他会讲的话。
闻清临挑了挑眉,做了一场后原本被收敛回去的恶劣因子,在听到沈渟渊这句话的瞬间,竟就又开始蠢蠢欲动——
闻清临恍然觉得,或许正是因为沈渟渊时刻都太沉静了,自己才总是想看他被掀起波澜的模样。
这样想着,闻清临便也真的这样做了。
他有意向沈渟渊的心湖丢石子,语气还是轻描淡写的:“沈总也不必这样为我考虑,我有需要而你又恰好不在的时候,网上的素材其实很丰富。”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闻清临便攫住了沈渟渊眼眸,如蹲守般等待沈渟渊的回应。
可沈渟渊却猝然阖了下眸。
再睁眼,他眸底依然不见多少波澜,只是略微添了两分妥协般的无奈,语气亦如此:“闻老师,我毕竟是个男人。”
是个男人,所以自然而然或多或少,在这样的事情上都会有两分在意。
很四两拨千斤的一句,却莫名让闻清临满意了。
像是看到了仙人还俗。
他终于暂时收起了有意刺探,施舍般轻“嗯”一声,又玩笑般道:“沈总,那你要比他们,喘得更好听才行。”
沈渟渊呼吸微滞一瞬,也终于低笑出声:“好,我一定尽力。”
话落,他抬起手,将指间快要燃到尽头的烟递至唇边,又吸了一口。
骨节分明的手指好似在因先前克制什么时候用力过度,从而些微颤抖。
只是很快就被沈渟渊有意掩饰了过去,并没有让闻清临注意到。
而闻清临此时的关注点另有其事——
他略惊讶问:“你会抽烟?”
沈渟渊吸烟的动作,竟隐约透出两分娴熟。
沈渟渊手指微微一顿,没有否认:“会,不过基本不抽。”
闻清临忽然觉得,自己对沈渟渊的了解好像真的很少,且总是刻板印象。
于是他顺口便又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学会的?”
这本是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毕竟所有会抽烟的人,也都有那“第一次”。
可不知道为什么,沈渟渊听后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蓦然抬了眸,看向闻清临。
闻清临微怔一瞬,只是还不等他仔细从那眼神中分辨什么,沈渟渊就偏开了头,温声答:“大四那年。”
讲完这句,他便转开了话题:“闻老师,要洗澡吗?”
于是闻清临便也不再问了,他随意点了点头,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洗过澡之后,闻清临终于把要更新的漫画画出来了——
他在画室关着门画的,沈渟渊向来极有分寸,不会过来打扰。
闻清临这一话的结尾,是皮夹克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按下一旁音响,听着其中传出白衬衣时断时续的沦陷呼吸声,被皮革包裹的食指按上白衬衣泛红眼尾,他极尽恶劣道【大画家很喜欢听这种声音是吗?那这次,就听个够好了。】
大概这一次,沈渟渊也成为了闻清临的灵感来源。
晚上睡前,两人又一起了。
成年人间或许就是如此,也并不需要谁先起头,很多时候只是眼神的触碰,后来的一切就都变得顺理成章。
……
结束之后,闻清临是真的有些累了,他趴在沈渟渊的大床上懒得动,侧过头同躺在他身边的沈渟渊闲聊,语气亦懒散:“沈总怎么这么喜欢从后?”
沈渟渊身形微绷。
因为怕在那样的时刻,看到你的脸,更怕被你看到。
他在心底如是答。
毋庸置疑,每次同闻清临一起,于沈渟渊而言,都是甜蜜的煎熬。
沈渟渊百般享受万分痴迷,自然也渴望看到闻清临饱沾迷蒙,亦同样沉沦的脸——
那一定是绝对区别于他平日里,总是清冷不染尘埃的模样的。
极致的反差势必带来巅峰的刺激。
沈渟渊无比渴望看到,却也是真的不敢看到。
他怕自己崩坏理智的弦。
而同时,沈渟渊更不敢让闻清临看到在那样的时刻,自己的模样,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眼神——
一定是饱含了能将闻清临吞噬般的痴迷。
同时却又难掩极致的侵略,掌控,与独占…
没有一样能被闻清临看到。
思绪百转,实际也不过短暂的两秒,沈渟渊敛了眸,面不改色温和如常:“也不算喜欢,只是觉得这样相对更方便,不会让你太不舒服。”
闻清临一瞬哑然,被沈渟渊无时不在的体贴震得讲不出话。
-
翌日。
或许是前一天“运动”过多,闻清临醒得比往常要晚些。
当然,还是在他自己卧室醒的。
他们依然没有睡在一起。
窗帘缝隙漏进来的日光已经很亮,沈渟渊更是早已去了公司。
起床洗漱过后,闻清临原本没有出门的计划,正准备给自己点份早餐,再挑选部感兴趣的电影来看,却先收到了童柠的信息——
恰柠檬:闻大画家江湖救急!
恰柠檬:你今天有空吗,能不能再来我画廊一趟?你挂在我这的那幅空山鸣涧图被人看上了,老板很喜欢,开价很美丽,唯一的小心愿就是付款前见你一面,想听你亲自讲解一下创作思想…
犹豫片刻,闻清临极简回复:。
这便是同意的意思。
毕竟这说是给童柠帮忙,其实也算是为了自己——
毕竟他的画挂在童柠画廊,卖出去一幅两人也是五五分成的。
即便闻清临现在并不差钱,但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何况他今天本来也没其他安排。
决定好了,闻清临便没再点早餐,只喝了杯美式就出了门。
到童柠画廊的时候还早,那位想听“创作思想”的老板还没来,闻清临便坐在童柠的办公室里,边吃童柠提前给他买好的早餐,边和童柠闲聊。
当然了,主要是童柠在讲,闻清临听,偶尔回应两句。
童柠向来闲不住嘴,刷个朋友圈都能一条条碎碎念般感慨下来。
譬如现在——
“哈哈哈哈闻老师你知道吗?昨天想约你吃饭的那个周轩,被他爷爷流放去枭山了!”童柠语气中,颇有两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枭山是海城周边的一个县,其实自然风光并不错,只是对于自幼长在海城这种纸醉金迷的大城市的纨绔少爷们而言,自然风光实在没太大吸引力,更何况——
“他在那边好像还要每天都学习哈哈哈哈!”童柠捧着手机笑,忽然想起什么,他猛然抬头看向闻清临,略微提高了音量,“对了!听说周轩这次会去枭山,好像还是你家那位的功劳!”
闻清临刚刚吃下两个生煎,他原本对周轩去哪里做什么都并没有什么兴趣,正拿起手边豆浆喝了一口,话题竟就莫名转到了沈渟渊身上。
眉梢微挑,闻清临讶异问:“这和沈渟渊有什么关系?”
童柠回答得格外详细:“听说周轩这次会过去学习,是他爷爷看不得他天天这么混了,之前就托过你家沈总要给他介绍个师父带一带他,你家沈总昨天给了回话,介绍的那位正在枭山休假,周老爷子立刻就把周轩打发去了,好像还美其名曰让他在那边‘远离是非修身养性’哈哈哈哈!”
闻清临听后也笑了一声,随口评价:“他爷爷还蛮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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