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顺德忍不住道:“要不把那些事都告诉北渊帝吧?当年您也不是要背叛——”
“住口!”刚还虚弱的秦意离厉声呵斥:“我说过那些事谁都不准再提!你、咳咳咳……”
激动让他的眼尾靡糜艳丽,端得霁月风华。
“出去!孤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被一连串打击到的秦意离用上了不该现在的他再用的自称。
“……是。”
在顺德离开后,他慢慢地蜷缩在被褥中,随即传出了压抑的声音。
似泣,似痛,似绝望……
第3章 双帝(3)
系统小巴鼠看得不忍心:【宿主,就算完不成任务也没事。】
想想它被冻结的积分小巴鼠还是心抽疼,可怎么说它也和秦意离合作了这么多年,总不能看着他被人欺负成这样还要他继续做任务吧。
它可不是会压榨宿主的坏系统。
“噗——”
刚刚它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礼貌的笑声?
就在小巴鼠怀疑的时候,秦意离慵懒随意的声音响起:【难怪这些年过去你还是最底层的系统,没有眼力劲就算了,连脑子都不太行,不然你别叫小巴鼠,直接改名叫小蠢货吧。】
小巴鼠茫然了?!!
小巴鼠震惊了?!!
小巴鼠它恍然大悟了!!
它又双叒被秦意离的演技给骗了!!
不等它委屈巴巴,秦意离就很敷衍地转移了话题:【小蠢货,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脑子不太好的小巴鼠当即就忘了愤怒:【赌什么?】
【就赌半个时辰内蔺子晔一定会出现。】
【男主他现在正在收拢南境的军队,还要应对政乱带来的后果,他今晚绝对没时间过来。】小巴鼠一本正经的分析。
【那你就说赌不赌吧?】
【不……】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秦意离就诱惑性地道:【只要你赢了,之后的任务我保证乖乖的。】
要是刚绑定秦意离的那会儿,小巴鼠肯定立马答应了,但经过时间摧残洗礼的它很警惕地问:【那我输了呢?】
【就把你小金库的东西分我一半使用权。】
小金库里的东西是这些年它做任务攒下来的,这不是要它的系统命嘛!
【想想你的积分。】
【想想你的晋升梦。】
【再想想那些被冻结的积分。】
摇摆不定的小巴鼠很快就被秦意离忽悠的洗了脑:【我赢了你真的会好好做任务吗?】
【当然,我是骗系统的人呢?】秦意离一脸的正气凛然。
他是说了会乖乖听话,但——
可没说会好好做任务呢。
丝毫不知被文字游戏玩弄的系统很欢快的答应了:【好吧,那我赌!】
……
床榻上的人缓缓地赤着脚下来,每外走一步,额上都冒出细密的汗珠,他仍是倔强地往殿外走。
往日只消片刻的路程,如今走了半柱香。
南境的帝王所居之处是皇宫最高之地,从这里能俯瞰所有的景致。
同样,从这里一跃而下,也绝无生还可能。
堪堪用尽力气才到石栏前的秦意离缓了许久才有力气让自己站在上面。
那双被无数人赞叹情深绵绵的眼眸此刻空洞得没有情绪,苍白的唇嗫喏着:“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真是你我最真实的写照。”
“不过也好,这样你来生就不会再遇到我了。”
“蔺子晔,我不欠你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里面的雀跃却是满满的。
秦意离伸开双臂,闭上眼睛,任由着自己朝着漆黑无比的下方坠落。
所有的煎熬都在这一刻画上了休止符。
但——
黑夜中划过一道暗芒,迅猛的身影快速地闪现,牢牢地禁锢住秦意离的腰,双腿借着墙面缓解着冲劲。
深陷死意的青年轻颤着睫羽,懵然地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
痴痴地看了好一会儿,笑的纯粹灿烂:“原来人死前真的能见到最想见的人啊……”
他伸出手,指腹描绘着蔺子晔的眉眼上的伤痕,精致的面容露出让人心悸的心疼:“是我不好……”
“……”
早已习惯了幻想里蔺子晔的沉默,秦意离清亮的眼眸里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别担心,那些伤害你的人我全都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他这邀功一样的口吻让蔺子晔嘲讽启唇:“难道伤害我最深的人不是你吗?”
这样的真实让秦意离有些迷怔,煞有其事的点头:“对,是我,我才是最该付出代价的人。”
“你以为死了就能一笔勾销掉加诸在我身上的痛楚?秦意离!”
他的臆想已经到了这地步么?
久违的,秦意离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按理说他应该早就坠地身亡……
难道……
意识到眼前是真正的蔺子晔,他挣扎反抗起来:“放开我——”
“怎么?刚才说死前最想见到的人是我,这会儿就翻脸无情了?”蔺子晔锢着他腰的手劲很大,放缓的嗓音缱绻多情:“这些年你靠着这模样骗了多少人?”
当年他也是被秦意离这温柔惬意的骗了。
才会冒着危机,不相信被背叛的非要去求个真相。
结果?就是他被废了双腿,只能像个废物一样缠绵病榻三年!
而秦意离则是荣登大宝,立后纳妃,将他的存在痕迹全部抹消得一干二净。
“我想这不关北渊帝的事吧?”秦意离努力地让自己维持着冷漠表象。
疼痛让他的头脑愈发的清晰,但却没注意到自己说上一个字都会轻蹙的眉心。
蔺子晔冷笑连连,大掌无情地捏住他的下颌:“不关孤的事?怎么?那老奴没把你现在是男宠的事告诉你?”
本就无血色的面容此刻更是泛着惨白,他的唇轻颤:“你非要这般羞辱我吗?”
亲昵地把头埋在他的颈间,温热的气息随之而来,濡湿的舌尖含住耳垂,蔺子晔低沉的声音听上去情非泛泛:“我的殿下,这才只是开始呢,你就受不住了?”
这是七年前蔺子晔对他的称呼。
当时有多温情,如今就有多彻骨的寒。
心如死灰的青年不再挣扎。
蔺子晔喉间发出愉悦的声音,抱起他朝着灯火通明的方向而去。
惨。
真的好惨啊!
明明彼此都在担心对方,可是现在却成了生死仇敌。
就在小巴鼠咬着手绢心疼的时候,然后秦意离兴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赢了,把你的小小金库对我开放。】
【……】
套路!全是套路!
什么男主惨,宿主惨,最惨的明明是它好嘛!!
它竟然又一次地相信了宿主,他记忆都没有了,又怎么可能会记得之前任务发生的一切。
这根本就是为了骗它的小金库才表演的剧本!
第4章 双帝(4)
宣承殿。
这是秦意离还未登基前的寝宫。
太监宫女都守在两侧,低垂着头,对他们的帝王被一个男人抱进浴堂的行径视若无睹。
世人皆知南境五皇子秦意离骄矜奢靡,吃喝用度都是样样顶好的,寝殿里的用白玉镶嵌的温泉池更是耗费人力每日从山上运输下来的。
京中的贵女们都怀疑他的那身白无瑕肌肤是泡温泉水而来的,还在南境掀起了一阵风波。
但自秦意离登基为帝后,宣承殿的温泉池就这样渐渐被荒置了。
把秦意离放在池边,他的脚也随之落进了里面。
蔺子晔没有注意到在接触温泉水的那一瞬间,青年脸上极尽痛楚的表情。
指腹摩挲着耳垂,直到殷红的都滴血也不罢休:“身为男宠,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秦意离的身体僵住了。
见他迟迟没有回应,蔺子晔恶劣地凑到他耳边低喃:“以为不说话就能躲过?”
“我都不知道你是这么单纯的人,以为把人送出宫就安全了?”
那双死寂的瞳眸就像是注入了生命,燃烧着漂亮的火光:“你有恨就冲着我来,不要动她!”
这样的担忧和慌张起伏让蔺子晔七年来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如蛇般黏腻的抚摸落在他的脖颈,眉间是夹杂着霜冰。
为什么?为什么?!
当年他为了见他被刀砍在背上,满身鲜血地朝着他爬过去的时候,他都没有半分的动容,甚至连侧目望他一眼都从未。
凭什么她就能被你放在心上护佑?!!
——而他就该被舍弃。
许是担忧占据了全部心神,青年还主动地把脖颈往暴怒的男人手中送,清雅的眉目里满是焦灼:“子晔,你不能动她,她是……”
不想从秦意离的口中听到那个女人有多重要,蔺子晔一个用劲就将他甩进了温泉池。
水池并不深,只到他的腰间,但这足以唤醒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梦魇。
头皮被紧攥起,尖锐的银针狠狠地刺进脉络,萦绕在耳边的窃窃私语……
一幕幕的闪现让秦意离停止了挣扎,身体无力地向后仰入。
在跌进水中前,纤细的腰肢被大掌禁锢住,紧贴上来的是结实的胸膛:“怎么不继续了?她是谁?”
刚还有几分人气的青年呆呆地眨着沾着水珠的长睫,慢吞吞的,声音都带着颤意:“是……是我的皇后……”
这样的回答让男人更加的盛怒:“是吗?皇后……呵,你的皇后……”
火热的大掌在腰线处来回的流连着。
本就苍白的面容因为惊怒染上了绯红:“你……你、我,这是不对的……”
“怎么不对?”
被嫉妒冲昏头脑的男人看不出秦意离隐藏的恐惧,硬朗俊美的脸上是恶意的讽刺:“需要孤提醒你现在的身份吗?”
男宠。
醒来时顺德跟他说的话响彻在耳边。
所有的抗拒都停止了。
蔺子晔的动作微顿,但他没有停下,温热的呼吸落在白皙的脖颈处,在本就狼藉不堪的咬痕上又添了些新的上去。
黑发如瀑地飘荡在水面上,半遮半露的衣襟里是许许多多的红痕,隐隐地都被磨破了皮露出些殷红,这样的景致哪怕是圣人都难以不动情。
不反抗,不回应,就像是默认了接下来会发生的所有事。
唯有那紧阖着的眼眸细微的颤抖暴露了他的心绪。
突如其来的燥郁让蔺子晔拧着眉峰:“到底你是孤的男宠,还是孤是你的男宠,连伺候人都不知道?”
“……我不会。”
良久的沉默后,响起的是秦意离艰涩的回应。
“扫兴,看来孤还得安排人好好的教导才行。”不耐烦死松开人,蔺子晔从温泉池里出来,随意地拿起叠放着的干净衣服换上。
只是那匆匆离开的背影,怎么看上去都有些落荒而逃的韵味。
“……”
伫立在水中许久许久,秦意离才从温泉池里出来。
看完全程的小巴鼠好奇的问:【宿主,你什么时候得了温泉ptsd?】
它跟了宿主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他有这毛病。
【刚刚。】
小巴鼠:【?】
秦意离痛心疾首地道:【蔺子晔他是不是不行啊?湿身的我都任由他为所欲为了,他都无动于衷?】
这话让小巴鼠很无语:【你不是经常说自己是大猛1吗?被男主睡了,你别讹我啊!】
实在是秦意离这种事做太多次了,小巴鼠都有阴影了。
【谁说我是被睡的?】
远离了温热的地面,保证自己能睡一夜冷地板的秦意离理所当然地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你的小金库?】
可不就是里面有些小道具很方便现在‘身娇’‘体弱’的他。
……
躺在温泉池旁的地上两个时辰才被宫女发现
等被抬上床的时候秦意离已经被风寒烧的人事不知了。
失血多过,常年的心神郁结,再加上突然的情绪起伏,足以让身体孱弱的他高烧不退。
一开始蔺子晔以为这是秦意离的诡计,他总是擅长用他的样貌,他的温言细语哄骗人的信任,可当听到太医颤颤巍巍地说他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时……
那一刻的心悸。
不行!
他的报复还没开始,怎么能让他轻易的死?!
“秦意离,你若是死了,我会让整座南境皇宫给你陪葬,还有那个女人,我会斩去她的四肢,把她泡在水银里,让她求死不能!”
他怎么可能会让那个女人死去?
让她和秦意离双宿双栖!
许是被耳边的求救声吵到,也或许是威胁有了效果,持续的高烧总算降了下来。
等秦意离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五日。
他脖颈上的伤已经结痂,露出了粉色的皮肉。
熟悉的气息在身边,意识还尚不清醒的秦意离没有抗拒送到唇边的水。
看着那张满脸依赖信任的脸,这也让蔺子晔的脸色格外阴沉,横穿额骨的伤痕也看上去更可怖了。
在人彻底清醒前,他匆匆地转身离开了。
也没注意到重烧多日的人,正满脸无趣地打着哈欠。
虽然身体高烧八天,但秦意离的意识可是一直在都和系统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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