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上车子,渐渐远去。
地上的沈岩捂着腹部慢慢爬起来,他阴狠地盯着桑肆远去的方向,嘴里吐出一口唾沫。
“我呸,贱人,以为搭上顾清放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谁知道是用了下三滥的手段。”
沈岩语气很不屑的道,而内心积压的嫉妒却越来越多。
整张脸看起来都扭曲了很多。
“你这人歪心思还真是多啊。”乔一并未走远,他把沈岩的一切变化都尽收眼底。
闻言,沈岩慌了下神,万万没想到乔一竟然返回来,还听到他的吐槽了。
他脸上快速挤出一丝笑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单纯无害,“乔先生……哎呀。”
他往前走了几步,也不知是左脚是扳到了右脚,还是怎么滴。
乔一只见一张满脸血痂的脸朝自己这边倒了过来,吓得他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咚!”
很结实的一声响,沈岩完美地再次接受了大地的怀抱。
乔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真是吓死他了。
沈岩没有错过他这嫌弃的动作,他脸上晦暗了一瞬,再抬头时,身上好像没有骨头一样,可怜兮兮道:“乔先生,我好像站起来不来了,你可以扶我一把吗?”
他身上罩着一件黑色风衣,里面内搭白色衬衫,领口开的很大,从乔一这个角度看过去,里面的风景一览无余。
他伸着手,期待的双眼深情款款的望着乔一,鼻子里塞着的两条纸巾已经不翼而飞,只是下巴还有脸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痕。
乔一猛地快步朝小区门口迈开步子,微风中传来他冷漠无情的嗓音。
“我告诉你,别想碰瓷,头上有监控拍着呢,这可是你自己摔倒的,与我无关!”
别想赖他。
当他的钱那么好骗啊。
乔一拿着信封,身影很快就走出了小区。
沈岩牙狠狠地坐在地上!
靠!
神经病啊!
谁他妈是想碰瓷了!
一个个都不解风情,脑子秀逗了吧。
但任沈岩如何在风中凌乱,周围还是渐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
闻家老宅。
闻林栖拖着行李箱从别墅出来,他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眼这个他从小就想逃离的牢笼。
眼中闪过一丝释然。
闻林栖拖着行李箱转身迈开步伐。
“站住。”
空气中传来一声厉喝。
“干什么?”看着拦在面前的闻林奕,闻林栖冷冷道。
闻林奕咬牙道:“你不准走。”
明明小时候的他是最好欺负的那一个,每次他和闻林培惹祸了,故意叫他顶罪。
他都傻乎乎的真的去顶罪,明明小时候的他,他们说东,他不敢往西。
人人都说,闻家的三小子是个傻的,典型的被人买了还替人数钱。
可就是这个看起来最没心机,最没城府的傻小子,却一手毁了闻家。
“闻家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毁了闻家。”闻林奕有些崩溃的怒吼出声。
爷爷入狱,二弟因为肇事逃逸也被抓进去了。
公司也因为爷爷的逃税被上头查封。
而有着血缘关系的家人一个个却只顾着自己,大难临头,各自飞。
闻家老宅一夕之间,竟成了个空壳子。
闻林栖神色很淡,看着失魂落魄的闻林奕,开口道:
“你错了,毁了闻家的从来就不是我,是你们,是你们自己亲手毁了闻家,因为你们贪心,你们从不知足,你们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
“闻家的毁灭只是早晚的问题,在你们眼里,权利、地位胜过了一切,更是胜过了虚无缥缈的亲情、血缘。”
“你们不择手段往上爬,把所有人都当做棋子,踩在脚底下,现在闻家没了,这都是你们的报应,你们活该。”
闻林栖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的各种情绪。
他拖着行李箱径直向路边的滴滴走去,这次他没再回头再看老宅一眼。
闻林奕呆滞地站在原地,二十多岁的男子此刻浑身上下尽是颓废。
***
桑肆和顾清放又一次来到了帝都第一人民医院。
这次,是沈礼出来接的他们。
“妈....我妈她最近几天好像好转了点。”沈礼带着几分喜色道。
或许是最近有了点好消息,脸上看起来没有上次那样的颓丧了。
沈母刚睡下没多久。
几人走进病房,桑肆观察着沈母的面容,边问道:“怎么个好转法?”
沈礼想了想道:“情绪没那么激烈,稳定了很多,不过就是最近很容易犯困。”
他观察过沈母的作息,离上一次睡觉的时间才过去三个小时不到,现在又睡着了。
桑肆:“当然容易犯困,她体内还有未消化的安眠药的成分,不犯困那就奇怪了。”
闻言,沈礼不敢置信,这几天他一直待在病房,就连工作都是带到病房里处理的,就是怕沈岩动手脚。
可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被动了手脚。
“未必是沈岩。”桑肆说。
沈礼皱眉,“不是他,那还有谁。”
桑肆答非所问:“沈总呢。”
“至今未醒。”沈礼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黯然。
“我去看看。”桑肆抬脚迈向隔壁的病房,见顾清放跟过来,他抿了抿唇,“你先在这等我会吧。”
顾清放攥着他的手不放,“我知你想要做什么,我在门口守着,十分钟,若是十分钟你还未出来我就进去。”
第139章 救人
在顾清放不放心的目光中,桑肆走进了病房,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目光。
病房里很安静,偶尔只有机器滴滴运行的声音。
沈博健闭着眼,很安详的躺在病床上。
桑肆拖过一旁的凳子在病床边坐下。
寂静的房间里,只听他清冽的嗓音道:“还不起来吗?”
话落,沈礼口中昏迷不醒的沈博健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桑肆,眼中很是复杂。
“我曾经真的很讨厌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好几天没有开口说过话了,声音哑的厉害。
桑肆倒了杯水放在他床头,没接他的话。
喝口水润了下嗓子,沈博健目光仍然落在桑肆身上没移动过半分。
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儿子其实跟他们长得真的很相似,尤其是侧脸看着就跟柔儿一模一样。
似乎这段时间醒来,整个脑子都清醒了很多。
“我好像错过了你很多。”沈博健有些落寞,张了张口,最后只道了这么一句,两人第一次这么和平相处,别说桑肆了,就是沈博健自己都很不习惯。
病房里没安静多久。
桑肆:“两件事,第一,我会解除你们身上的咒语,第二,你们要怎么处理沈岩与我无关。”
说完,桑肆没管沈博健脸上复杂的表情,他站起身,手落在沈博健的腹部上方。
其实他本来想着打晕沈博健,再解除咒语的。
这样就不会暴露小七的存在了。
但现在看沈博健这脑子似乎都有点不清楚了,他要是再打晕他,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副作用。
一道白光从桑肆手中爆发出来,瞬间把病房里映照着更白了。
沈博健满眼诧异地望着桑肆。
白光持续了两分钟的时间,沈博健只感觉身体越来越轻松。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消失了,禁锢在身体里的桎梏终于解放了。
沈博健深吸口气,连呼吸都变得轻松了很多。
桑肆收回手,小七的能量通过他的身体传出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庞大的能量在他的脉络中流淌过。
他唇色白了点。
小七看着都担忧了。
【宿主,要不另外一个过几天再来吧。】
它的能量毕竟是属于灵力的一种,宿主虽然是这个小世界的主角,但到底只是个普通人。
这么霸道的能量在他身体流淌,不出现排斥那就奇怪了。
“没事,继续。”
桑肆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沈博健赶忙起身跟在他身后。
一打开门,顾清放神色不明的面容出现在桑肆面前。
顾清放看着几分钟不见,就变得虚弱许多的桑肆,眼中很是不满。
但还是走过来搀扶住桑肆。
三人重新走回沈母的病房,沈礼看着进来的桑肆,正想问问什么情况。
就见其身后跟着走进来的沈博健。
霎时间,沈礼都呆了,他张了张口,神色很不可思议,随即又变得狂喜起来,“爸……你……你好了。”
沈博健摆摆手,“我这几天其实一直都是清醒的。”
“爸,你,你说什么?”沈礼狂喜的表情一愣。
在两人说话间,病房的门被顾清放关上,还落了锁。
他紧盯着床边桑肆的一举一动。
桑肆抬手落在沈母的头上,比之前还要泛白的光芒散发出来。
衬得那张如玉的更苍白了几分。
顾清放紧紧握着手。
好几次想阻止桑肆,但又怕让桑肆受到更严重的伤。
只能强迫自己耐心等待着。
沈礼脸上的狂喜还来不及收敛,就被这突然出现的光芒惊到了。
他呆若木鸡地望着光芒中的桑肆,各种猜想不断地在脑海里回窜。
那些被遗忘的细节终于被他拾起。
是了,在沈家的桑肆跟现在判若两人。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桑肆为何会对这什么鬼咒语那么了解。
为什么?
因为他自己也亲身体验过,所以他才会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咒语。
沈礼真想给自己几巴掌,枉他还说要好好补偿桑肆,可却连这个都没想到。
就这样,还想求得桑肆的原谅。
别说桑肆了,就是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次的光芒足足持续了四分钟。
光芒太过耀眼,把整个房间照得好似在发光一样。
幸好顾清放及时把病房的窗户门都关紧了。
要不然,外面走过的护士肯定会发现异样。
光芒慢慢消散,露出桑肆苍白的脸颊,唇色更是淡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桑肆收回手,身体忽然晃了晃,一阵无力感在体内蔓延。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摔倒在地上时,瞬间落入一个满是薄荷香的怀抱。
顾清放咬牙切齿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这就是你说的不会有事?”
桑肆苦笑了下。
这次是真的翻车了。
他本以为有小七给他的保护不会有太大的事,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
就好比一颗鸡蛋,蛋壳、蛋清、蛋黄,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石头,在里面四处流窜。
就算没有停留,但也必然会出现排斥的现象。
“桑肆,你怎么样?你脸色好白。”沈礼又是愧疚又是担忧的看着桑肆。
他甚至都不敢问沈母怎么样了。
他总觉得,他要是问出这话,他跟桑肆之间就再也没有缓和的机会了。
桑肆靠在顾清放怀里休息了一会,闻言睁开眼睛,“无碍。”
沈博健俯身凑在病床旁边,轻轻呼叫着王沁柔,“柔儿,柔儿……”
沈母也就是王沁柔终于幽幽转醒,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沈博健还没反应过来。
当余光扫到床边那个消瘦的身体时,她猛然激烈出声:“你怎么在这?”
沈礼赶忙道:“妈,你别这样。”他很想说,是桑肆救了您。
但他还没搞明白沈母怎么回事,体内的咒语到底有没有清理干净他也不知道。
他只能先安抚一下沈母的情绪。
免得几个人的关系闹得更僵。
第140章 决裂
王沁柔声嘶力竭的嗓音在病房不断响起。
她拿起旁边柜上的水壶就想往桑肆身上扔。
沈博健急忙压住她的手,“柔儿,不可。”
沈礼也挡在桑肆面前。
顾清放把桑肆牢牢护在怀里,神色不善的扫了一眼王沁柔。
“别以为你是长辈,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小七也怒了,差点一道利刃劈到王沁柔身上去。
【法克,我就知道,这沈家没一个好东西,费心费力救了他们,不感激就算了,还想伤害宿主。】
小七的能量它自己是最清楚不过了,王沁柔体内的咒不可能没解干净。
王沁柔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大儿子,不解地问:“你们不是也很讨厌他吗,为什么要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她言辞激烈,哀求道:“我不想看到他,让他滚好不好?”
沈礼摇摇头,坚定道:“妈,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他绝对不能再做任何伤害这个弟弟的事了。
“你呢,你不是最听我的话,最爱我吗?”王沁柔目光转向沈博健,她带着希冀道:“你把他赶走好不好?”
沈博健沉默半晌,“柔儿,你刚好转,你先好好休息。”
“我怎么好好休息?”
王沁柔崩溃撕裂的声音响彻病房。
外面经过的护士听见病房传来细碎的争吵声,走过来敲了敲门。
“病人需要休息,情绪不能激动不知道吗?”护士严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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