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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样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他觉得他早已超脱世俗欲望，而自己并不只满足于当一个仆人。
他想要创世神，想摘下天上月，想把月亮揽在怀里，不让任何人看。
不过如今能跟在他身边他就知足，千年万年千万年，终有一日会实现。
帝祇醒来之时就见晏祈川在自己的脚边趴着睡着了，而自己的双脚被他用衣袖拢着放在怀中，当真是尽职尽责的伺候。
看着这样的晏祈川，帝祇脑海中回想着他曾经做过的种种疯狂之事，如今倒像是一条乖狗，收起了所有的爪牙。
蓦然的，记忆某个角落被触动。
床榻之上，帷幕之下，红帐翻滚，喘气声起伏。
帝祇忽的脸颊微红，把头别过去，将思绪赶出脑海。
其实他得承认晏祈川也算是正人君子，终究最后那一步他还是没做，估计原本想的是在结契之后，但终究结契不可能实现。
但这跟他都没关系，如今他再也不是任由宰割的小绵羊了，但凡是敢动歪心思，他就一脚把他踹出神殿。
*
尘世人界。
宋明轩彻底醒来是在一个月后，他从掌门那里得知晏祈川已经失踪，人界已经没有了劲敌。
脑海中回想起那日救自己的一抹白衣身影，宋明轩于是仔细追问。
但是他发现掌门说的这些信息漏洞百出，含糊其辞，只知諵风道对方法力高强穿着白衣服，再问其他的就解释不出来了。
宋明轩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艰难起身从暗格中拿出一幅肖像画，问：“师尊，你快看是不是他？！”
木清俞点了点头，奇道：“明轩你认识他吗？怎么还会有他的画像？”
宋明轩这会却像是听不见他的话一样，眼神失焦，瞳孔涣散，仿佛被抽走了魂。
棠聿师叔……
他回来了，然后带走了晏祈川，自己却连他的一面都没有见到。
“明轩你怎么了？明轩你别吓我！”木清俞看着他这副样子紧张问。
“我没事师父，画像中的人是……一位高人，我的赤阳剑就是他给的。”宋明轩喃喃道。
还有这幅飞升之躯，也都是来自棠聿师叔、来自创世神。
人间百年。
门派之间欣荣昌盛，三界真的已经趋于平稳，至于魔界那边居然也没有发生过内乱。
魔界中人不知道他们魔尊已经离开，只以为是去闭关，毕竟魔神怎么可能轻易死，谁敢轻举妄动出来就是被秒杀。
*
神殿。
有了晏祈川的跟随，帝祇倒也很少觉得无趣了，最起码生活充满便利。
在有人伺候的条件下他甚至懒得动法力拿茶杯，渴了会有人喂水到嘴边，还会有花式各样的点心投喂，这样的生活倒也不错。
只是他没想到这就是一场精心的预谋，甚至能布局谋划上百年。
此时的他已经对宴祁川彻底卸下防备，甚至连被抱着去睡觉、醒来穿衣都可以，任由对方行动。
乖狗装的时间久了，以至于主人都忘记他是一条疯狗。
直到某日，乖狗没有再随时随地的跟在他身边，他过去寻人，发现晏祈川躺在床上神情痛苦，浑身布满虚汗。
帝祇过去查看，被猝不及防的一条铁臂给拽倒，随后压到身下。
红色的魔瞳加深，额间描着金边的三瓣莲散发着诡异的光芒，空气中浮动着松木香。
这香……
“师尊，我好难受……”陷入暴动的乖狗努力克制住自己，把脸埋在帝祇脖颈，呜咽轻蹭。
“你……这是怎么了？”帝祇隐隐已经有猜测，但还是明知故问，甚至动了想逃跑的念头。
“发忄青期……”晏祈川低喃。
“师尊忘了这是你设定了吗？”
帝祇：……
他哑口无言。
“如今你都是魔神了，这点本性都压不下去？”帝祇冷静道。
“师尊也说了是本性，先前我都是靠丹药，但现在丹药吃完了，神殿也没有……”晏祈川可怜兮兮道。
帝祇无奈，“那我陪你再回一趟……唔。”
他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就全部被堵了回去，晏祈川一边吻一边喘息道：
“师尊，既然这些都是你造成的，那就用你来还吧……”
帝祇：。。。
怎么可能还，他可是堂堂创世神，玛德，还能被压不成？
但终究所有的抵抗全部都被化解，晏祈川本来就拥有一半神格。
从前在尘世，如今又在神殿百年，早已将各种功法招式演练了千次万次。
帝祇终于吃到了苦果，乖狗在这一刻恢复狼的本性，把他给反噬了。
神殿，三界之上最圣洁、高尚的殿堂，创世神乃众生之主，曾经一念之差造成的错误就像是滚雪球一般逐渐滚大。
神圣之神被拉入欲望之海，彻底沉沦。
这场昏聩的情/事几乎持续七天，要不是帝祇天生神体，恐怕早就被折断在床上。
他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兴师问罪，但疯狗已经懂事的跪在床边低头认错，手中还端着平日里用来神最喜爱的糕点。
帝祇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晏祈川跌坐在地面，但手中的盘子稳稳没掉。
“师尊，对不起……”
“你怎么处罚我都行，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失控了，根本控制不住我的行为……”
“都怪我的身体，要不你杀了我吧……”
听听这一句两句，把所有的锅都推在了“本性”跟“身体”上，字字不提帝祇的错，字字都是帝祇的错，让帝祇怒火无处发泄。
因为他有愧，那个设定是他脑抽加进去的。
最终帝祇还是没把人踢出神殿，只不过变得格外冷淡，晏祈川一边谨小慎微，一边又像往日那样对他只有崇敬之情，这让帝祇只能认栽。
再后来，拙劣的手段又用了一次，这回帝祇没上当了，倒是晏祈川坦然承认：
“师尊，我心悦你，想要你，永远不离不弃。”
“我会成为你最忠诚的奴仆，最忠实的狗。”
只要……偶尔给我一点甜头就行。
说是偶尔，帝祇觉得后面都踏马是天天了，偏偏此时再把人踹出去，他已经能找到路回来，打架也讨不到便宜。
“师尊，我对你是爱，你对我可以当做施舍同情，我都行。”
“我只有你了，求你别赶我……”
“呜呜师尊，你可以疼疼我吗……”
……
千年后。
偶尔尘世中的行人匆匆，能看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行走其间。
黑的永远精力充沛，各种讨好卖乖，白的那个被追问的烦了，只能伸手接过，顺带撸一把狗头，无声扯出一抹浅笑。
神没有七情六欲，但神悲悯。
当唯一被悲悯者出现，这份悲悯也就化作独特的宠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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