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往昔,苏筠脸上浮出动人神采。
沉浸几秒,她情绪收敛,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叹惋:
“不过你居然还比不过你榆木脑袋的老爸,他不到三个月就把你貌美如花号称清冷美人的母亲我成功拐回京安,第二天直接领证,儿子啊,不是我说,你这进度不太行啊。”
“您刚刚也发现了,”余苏南轻轻靠住床头,慢条斯理的语气里颇有些一筹莫展,“他不记事儿,以前的事估计从来就没往心里去过,您喊他江江,不也是想试探他是否还记得这个称呼吗?”
“......”苏筠沉思片刻,扶额,“这孩子是有点驴。”
“我在栖山碰见过他父母了,他们都还记得我。”
苏筠来了兴趣,勾唇饶有兴致问:“说起来好多年没见,夏夏还好吗?”
命运说来也是奇特,苏筠南方人,中学时代一直待在北方,认识了夏妤,两人关系最要好时,苏筠考虑过要在北方定居。
回宁泽市那年,苏筠也哭得稀里哗啦,后来两人都没跟对方说,苏筠考去了京安,夏妤考来了宁泽,完美错过对方。
最后夏妤嫁到南方,苏筠嫁到北方,各自到了对方城市,近些年却连见面都没什么机会。
余苏南道:“很好,我看过你们以前的合照,妤阿姨和您,好像一直都没变过,她还让我替她向您问好。”
说着,他转过头,郑重其事:“有时间麻烦您跟父亲跑趟宁泽市,跟妤阿姨和江叔叔好好聊聊,帮我把阿辞先定下来,我想应该用不着多长时间。”
见他认真严肃的神情,苏筠感到意外:“离法定还有几年,有必要这么着急?”
“早点定下来,我心安,”余苏南道,“再说,要您和父亲同时抽出时间,不提前几年预约,我还真担心你们行程挤不出来。”
苏筠当即表示,等南非那边的部队集训结束,她立马能抽出时间,但余崇几时能从科研室出来,她保不准。
余苏南也表示理解。
随后苏筠又问:“江江知道吗?”
余苏南顿了顿,瞳孔里幽光闪烁,随即开口,嗓音清冽坚定,甚至有几分偏执:
“我会是他丈夫,他也会是我唯一的omega。”
-
开春后气温逐渐回升,万物抽枝发芽,大片青绿交错覆盖校园。
南方天气多变,忽冷忽热,四月份一波突然袭来的倒春寒,直接把潇洒褪去羽绒服的江温辞给吹倒下了。
往年这个时候,别说不穿羽绒服,就是撸袖子上球场炫他一天,回来都不带感冒的。
江温辞划掉林声扬吐槽他年纪大了这条毫无根据毫无理论的无脑猜测,将其归咎于,在栖山上重感冒那次落下的后遗症。
在宿舍躺了一天,下午江温辞强行从床上爬起,头重脚轻收拾好自己,再戴上口罩,拖着昏昏沉沉的身体,顽强跑去上课。
偌大阶梯教室内。
第八十个喷嚏打完后,方涉实在忍不住,拍拍自愿跟大家伙隔开一个空位坐的江温辞,担忧道:
“我说小江哥,你要不还是请假回去休息吧,反正这节是公共课,不是很重要,你这喷的我都于心不忍了。”
方涉捂着胸部,感觉肋骨疼。
赵朝也把脑袋伸了过来,一脸赞同地冲江温辞点头,仗义道:“你直接走吧,待会儿我把你名字记在病假名单里。”
江温辞懒洋洋伏在桌面,口罩遮掉他大半张脸,看不出脸色如何,不过露出在外的眼睛有些红。
他从桌肚子里拿出手机,摆在翻开的课本中间,随意滑动,沙哑道:
“你们第一天认识我?老子是那么热爱学习的好学生吗?余苏南下午两点的飞机,四点到校,我怕我在宿舍睡死过去,第一时间接不到他。”
方涉:“......”操,老子一片真心付诸东流还不如去喂狗!
赵朝:“......”秀恩爱,死得快!
余苏南出院后又在家休养了一段日子。
宁大三月开学,眼瞅着快一个多月没见到江温辞,他人在京安,一颗心早就飞回宁泽市了。
刚下飞机,宁泽市这边的司机在机场外等候多时,接了行李过去,回来毕恭毕敬打开后座车门。
余苏南坐上车,滑开手机就看到江温辞一分钟前给他发来的微信:
【宝贝儿~到哪儿啦?】
【别回盛世壹品了,快到了说一声,我去你宿舍楼下等你。】
后视镜里,握着手机的alpha神情温柔,唇角微微上扬,他坐在靠近车窗边的位置里,低头打字:
【嗯。】
【降温了,记得多穿点。】
第111章 可想死你了我的大宝贝儿
如果余苏南知道江温辞感冒,绝对不会同意他出来接自己。
但是当他知道时,江温辞已经站在他宿舍楼前那棵大樟树底下等了他近十分钟。
“余苏阿嚏!”
来不及打招呼,一阵寒风吹来,江温辞为表欢迎,先是热情洋溢连打三个喷嚏,再来一个真情实感的冻得直哆嗦。
余苏南脸上的笑甚至挂了不到半秒,立即切换成一副严肃的神情。
疾步走来,松开行李箱拉杆就把江温辞裹进怀里,顺手往他脑门一摸,脸色顿时沉下:“你发烧了。”
“没事,我吃过退烧药。”
“还是很烫。”
江温辞不太信,自个儿摸了摸脑门:“有吗?”
余苏南拽过行李箱,把他整个拦在怀里,凭借高大身形挡去所有呼啸寒风,一步步走进alpha宿舍大楼。
这个时间点宿舍楼很空,电梯里也没人,余苏南转头问:“难受吗?”
江温辞在口罩里闷咳一声,黑白分明的眼眸弯了下:“看见你就不难受了。”
余苏南见他烧得眼睛都红了,神色凝重地抿了抿唇。
江温辞面不改色,仗着电梯里没人,蹭过去挂到余苏南身上:“来来来,抱一个抱一个,你就不想我啊?我可想死你了,大宝贝儿!”
余苏南:“......”
余苏南给他一股脑蹭了会儿,脸色很快绷不住,慢慢缓和:“回去好好休息,退烧之前,不能出门。”
“知道了~”
要不是为了第一时间见到他,江温辞根本不可能从被窝爬起出门,齁冷的天。
对于习惯并无法克服赖床的人来说,那过程极其困难和艰辛。
回到余苏南的单人宿舍,江温辞哆哆嗦嗦打开空调。
扔掉遥控器爬上床,脱了衣服裤子随手扔开,扯过被子把自己卷成冬眠的熊,闭眼前叮嘱:
“除非地震,否则别妄想我能离开这个床。”
余苏南跟在后面任劳任怨收拾,一件件捡起他乱丢的衣服:“地震我会抱你走,安心睡吧。”
脑袋一碰到枕头,江温辞顿觉天旋地转,身体灌了铅般十分沉重。
吹了会儿冷风,看来感冒又加重不少。
Omega的身体,也太娇气了,以前还是beta时,几年都不会感冒一次。
迷迷糊糊间,他感到有只手落到额前,在他脸上温柔地抚摸了圈。
依稀还听见说话声,但却隔得很远,像是在水里听岸边的声音。
他恍惚捉住那只手,鼻尖随即嗅到一股很好闻的雪松香,脑袋立马变得不那么沉了。
勉强掀开眼皮,从眼睛缝里依稀瞧见立在床头的余苏南。
江温辞张嘴,咳了声才说:“我想起来了,退烧药早上就吃了半粒,晚上还得吃,但是我没带......”
“等会儿我出去给你买。”
听到他这么说,江温辞安心闭上眼。
陷入睡梦前,他把余苏南手背拿到脸边蹭了两下,像是上瘾地蹭猫薄荷的猫,含含糊糊仿佛在说梦话:
“你真好闻,乖,我睡会就起来陪你,就眯一会儿......”
余苏南站在床下思索少顷,见江温辞似乎已经陷入梦境,果断掀开被子挤上床。
这一觉从下午四点多睡到晚上九点。
江温辞睁眼醒来,迷茫呆了片晌,扭头一看,灯照之下,身侧位置坐着一个熟悉人影,在安安静静地看着手机。
旋即他注意到屋外夜色已经十分浓郁,意识到自己应该睡了很久。
他心下泛起一阵轻飘飘的舒坦,翻身搂住余苏南,提腿压在对方身上,鼻尖埋进对方腰窝里又嗅又蹭,狗腿地拱来拱去:
“余苏南~~余苏南你怎么这么乖啊,你一直在这里陪我睡觉吗?”
他故意把声音拖得无限长,弄得黏黏糊糊的,一醒来就不老实安分。
刚睡醒的嗓音有点沙哑,撒起娇来效果十分显著,对余苏南来说,那更是毫无抵抗之力。
余苏南原本正在全神贯注浏览缺席这段日子的实验记录,高度集中的思维忽然就凝固几秒。
再全部脱节,转移到肆无忌惮朝他袒露出脆弱肚皮的omega身上。
像是有团持续燃烧的火在他怀里无所顾忌地撩拨逗弄,能忍五个小时,他基本已经原地成神。
况且他本来就有一个多月没碰江温辞,眼下这场面,他就差没直接……
余苏南大脑空白几秒,随后克制地收敛起所有心思,不紧不慢按灭手机,垂下眼眸,抬手揉了两下江温辞发顶:
“你这样我去哪儿也不放心,现在感觉怎么样?”
“舒服多了,我睡挺久吧?”
江温辞抱够摸够,伸着懒腰从暖烘烘被窝里爬出。
屋内已经十分暖和,他穿着短袖也不觉得冷,伸长手臂越过余苏南,拿过放在桌面的手机。
摁亮屏幕一看,惊讶发现居然快晚上十点了。
同时余苏南在他耳边不疾不徐道:“睡了快六个小时,应该睡得很好,那晚上少睡几个小时,也没关系吧。”
“啊?”
有时候江温辞的反射弧,真的比树懒还离谱。
余苏南掀开被子下床:“没什么,我让人买了晚饭和药,药在你睡着的时候已经喂你吃下了,过来吃饭。”
今天一整天不怎么吃得下东西,这会儿身体舒坦了,听到晚饭,胃口突然大增,肚子咕噜叫了几声。
江温辞迫不及待跟下床,鼻子比眼睛先见到晚饭:“好香啊。”
保温桶盖子一揭开,鲜香味霎时溢满整间屋子,味蕾瞬间被调动,碗里东西差点没闪瞎江温辞一双眼。
秉承贵就一定好的心理,这份粥里头涵盖了所有余苏南能想到的、饭店能加的、就近能买到的、大概十来二十几种珍贵大补食材,炖了整整两个小时。
江温辞拿白勺粗略一搅,就依稀看到了象拔蚌、虾仁、扇贝和鲍鱼,忍不住问了句:“这是什么?”
余苏南正立在灯下划水银测温计,闻言浅浅瞥了眼过来,淡淡道:“看不出来?一份朴实无华的粥。”
【作者有话说】:感谢“换个好名吧还是”宝宝送的三叶虫×1~~
第112章 能坚持到天亮吧
江温辞:“......”
见他没说话,余苏南又补充:“特意让家里司机去另外买的食材,嘱咐酒店厨师做的,无油无盐,很清淡,可以吃。”
这一碗下去,江温辞估计今晚精力旺盛到睡不着觉,明天可能流鼻血。
但他饿得不行,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余苏南甩好体温计,过来塞到他咯吱窝底下,又给他测了遍体温,烧基本已经退下。
江温辞吃饭向来很慢,还喜欢叭叭,余苏南坐在他旁边陪他吃饭,顺便继续看报告,偶尔给他递个水拿个纸。
很有耐心等他吃完,再放下手机,起身收拾干净桌面。
等他忙完回来,江温辞酒足饭饱,正懒洋洋倚在床上,横着手机在跟谁玩游戏。
身上穿的短袖松松垮垮,肩膀一低,露出大半边锁骨。
眼前光线忽然暗下,江温辞从手机里抬眸,漆黑瞳孔里倒映出一道颀长身影。
他唇角一歪,打开一条手臂,又勾勾手指,一副土财主的吊儿郎当样,邀请:“来,坐哥哥怀里来。”
整个状态落入余苏南眼中,那就是明目张胆又毫无防备的勾引。
余苏南没说话,慢条斯理擦干手上水珠。
靠近的过程中,眸光越发幽深,像是猛兽诱捕猎物,危险早已渗入四面八方,宛如密网般不动声色将其包裹。
待猎物发现那刻,一切为时已晚,只能一步步配合猛兽的进攻。
江温辞被余苏南抱到身上时,游戏进入没几分钟,还开着全队麦克风。
他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坐到余苏南身上,看到余苏南那张明显欲求不满的脸时,脑子忽然一热兴致高涨。
犹如得到佛光普照后,终于恍然开窍的一根木头。
随即扔掉手机,他干脆利落压到余苏南身上,挑眉笑得要多轻狂有多轻狂:“干嘛?想趁机干坏事啊?你个小流氓。”
余苏南被他摁倒,一手扶住他身体,另一只手顺着衣摆摸了上去,手指肆无忌惮揉捏,面不改色道:“干正事。”
打翻的手机无辜躺在床单上,哐当的声响惊动四名开黑队友。
不明就里的林声扬跟着紧张,竖耳倾听竭力呼唤:
“江哥?江温辞?你那儿什么情况?......我操江温辞你被绑架了?!妈的哪个孙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他爷爷头上动土!江温辞你等着,老子现在就去救你!”
林声扬都从床上爬起来了,正欲拽掉耳机,方涉及时制止:
“你真是头驴啊!小江哥用得着你去救?怪不得你单身,玩你的吧,你江哥哥没事。”
“这跟我单不单身有什么关系?不行,我打个电话。”
“我劝你不想死就别打。”
“......”
几分钟后,挂机状态的游戏人物忽然动了。
江温辞连看一眼屏幕的功夫都没有,敷衍交待:“有事先下了,你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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