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见莫小笙兴趣也不高,问:“莫师兄,你看起来不开心?为什么?”
莫小笙瓮声瓮气:“不知道,本少主总感觉不开心,今年七夕实在无趣。”
今年无趣?
那往年呢?
谢星尘来了兴趣,八卦之魂燃起,笑道:“那往年师兄七夕和谁过的?不会是萧师兄吧?”
莫小笙点了点头,“往年,本少主都是和师尊,还有他,三人一起过的。”
莫小笙说着,不免陷入一片回忆之中,嘴角不自主地上扬,“每年七夕,师尊都会出谜语,让本少主和萧义和猜,本少主每次都能赢过他。”
想到萧义和输给他,一副吃了瘪的样子,莫小笙心情舒畅。
他哼道:“平日里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输了谜语,萧义和还是要乖乖地给本少主认输。”
“师兄。”萧义和突然出现。
莫小笙慌了一下。
他刚才还在骂萧义和,但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干什么亏心事,又镇定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来吗?”
萧义和垂着眸子,看了眼木桌上两只面具,捏着剑道:“我,我就来看看。”
莫小笙觉得无趣,一面把玩着面具,一面往茶摊外面走,“噢,那师弟你去玩吧,本少主走了。”
萧义和见他要走,有些急,快步上前抓住他手腕,又急又慌:“你先别走。”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但偏偏又死鸭子嘴硬。
莫小笙才不管他,剑柄敲开他手,头也不回地走开了。萧义和跟了上去。
风中,谢星尘独自凌乱:???
敢情他成了工具人?
这就是三人行,必有一灯泡?
第98章 v我50助力更新
“你还跟着本少主做什么?”
身后的脚步亦步亦趋,始终没有消失过,莫小笙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火气也消了大半。
“……”萧义和没有说话。
“萧义和,你怎么不说话?”莫小笙把玩着塑料材质的面具,摸了两下,又去摸剑穗。
身后的萧义和迟迟不回应。
“萧义和,你哑巴了?”莫小笙忍不住了,他回身,看到的人却不是萧义和。
是谢琳琅。
她没有哭着跑回家,反而跟上了莫小笙,此时天色已晚,夜色模糊了她的脸,莫小笙有些不确定,“谢师弟的妹妹?”
谢琳琅终于动了一下,她走了两步,倾斜的一点天光照亮她的脸。
竟是惨白一片!
而那双倨傲有神的眼睛,此时却像两个幽深的黑窟窿,汩汩地往下淌着泪,是黑血!
莫小笙看清了她的面容,吓了一跳,心脏猛跳,“是高阶傀。”
傀,其实和傀儡差不多,都是被人操纵的木偶,只不过“木偶”变成了“真人”,还分低,中,高阶。
一旦成了傀,这人必定已死,五脏六腑都会被掏空。
莫小笙实在不敢想,短短片刻功夫,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成了眼前死气沉沉的傀。
“谢琳琅”有些僵硬,她朝莫小笙走了两步,手僵直着朝莫小笙抓去,应该是在攻击。
莫小笙避开这滞涩缓慢的一掌,轻轻松松,后来甚至边打,边抽出空隙来观察“谢琳琅”。
他避开攻击,绕到“谢琳琅”身后,只见“谢琳琅”脖颈后贴了一张诡异的符纸。
“谢琳琅”劈的费劲,她扭头一看,莫小笙竟然站在一旁思索。
作为“高阶傀儡”,被对方不放在眼里,她有被侮辱到:“……”
莫小笙思考那符咒,想到一半被打断,不知为何“谢琳琅”忽然变得狂躁,手指作爪状袭来,还张口咬来。
“我艹,本少主怕了。”莫小笙面对张来的血盆大口无措,拔剑,又怕玷污了自己的剑,只得后退。
奈何“谢琳琅”得寸进尺,那嘴越长越大,崎岖的牙齿中流着涎水,太恶心。
莫小笙被逼到墙角,他站在一块高石上,“你别过来,再来,小心本少主放萧义和来,让他劈了你!”
“谢琳琅”听不懂人话,更不认识萧义和,她的指甲抓挠在石头上,犹如猫爪挠玻璃,刺耳。
莫小笙站在高石上,抬脚踢开她的长长的手,捂着耳朵道:“你快走开,本少主嫌你太丑。而且谢师弟要是知道他妹妹变得如此丑陋,会杀了你的,你快跑吧。”
“谢琳琅”怒了,控制她的人也震怒。
她的手忽然抓住了莫小笙的靴子,指甲迅速增长,嵌入靴中,血渗透了出来。
小腿的肉被指甲割伤,莫小笙疼得皱眉,冷汗直冒,他后悔刚才没一剑劈了“谢琳琅”。
“本少主真的生气了。”莫小笙忍着痛,提剑朝抓住他靴的手劈下去。
“唰——”
“谢琳琅”的手被斩断,她“啊——”地尖叫一声,疯癫似的捡起地面的手臂,流着泪逃走了。
走的时候,还“汪汪”叫了两声。
“……”
莫小笙怀疑她不是两条腿走的,而是手脚并用地跑的了。
有时候一个人打怪,挺无助的。
莫小笙觉得莫名其妙,但没来得及细想,疼痛从脚踝处一点点蔓延。
他坐在一人高的石块上,望着地面,又看了眼自己流血的小腿,沉默了。
“……”
他,下不去了。
跳下去腿大概就废了。
此时,应该吟诵一首“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挺好,本少主自己作死,偏偏要跳上这块石头上,果然高处不胜寒。”
莫小笙仰头,努力不让眼睛里的泪水流出来。
他想到萧义和不来找他,气急败坏;而自己还掉了玉牌,无法联系其他人来救他,陷入了这样狼狈的境地。
等他哭够了,情绪释放出来了,抽噎了两下,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以为“谢琳琅”回来了,他警惕地提起剑。
“你哭了?”
萧义和站在不远处,听到莫小笙哭声,听了一会,等他不哭了,这才走上前去。
莫小笙转身,看到来人是萧义和,立即又转过身去。
他刚才哭的撕心裂肺,脸上大概还是泪痕,太丢脸了,他面子上过不去。
“你走吧,本少主不想看见你。”
萧义和:“我听见你哭了,还听完了。”
莫小笙维护的少主面子破裂,风一吹,没了。
这下,莫小笙哭的更加撕心裂肺,他竟然在萧义和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脸?!
萧义和站在原地,认真道:“我可以装没听见。”
谁要你装没听到?
莫小笙不理他,继续哭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腿疼脸更疼。
他一向在萧义和面前死要面子,如今这面子一点都没了,自然哭的要死要活。
萧义和茫然失措。
怼人的话,他信手拈来,哄人的好听话,他倒是没说过几句。
萧义和垂敛着眸子,“师兄,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如果你愿意听,我还是想跟你说。”
莫小笙立马止住哭,打断他,“不愿意,不听。”
萧义和皱了一下眉,“可我还是想说。”
莫小笙:“……”
那你摆着一副商量的态度干什么?左右本少主说不听,你还是要说?
莫小笙哼了一声,作洗耳恭听状:“算了,本少主已经够倒霉了,也不差萧师弟你这一点,你说吧。”
萧义和捏紧了剑,抿了下唇,又犹豫了。
莫小笙:“怎么又不说了?”
他发现,萧义和最近奇怪,还变得婆婆妈妈的,经常和他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愁死人。
萧义和:“早在秘境时,我就想和你说的,但是当时祁尊者来了,所以,就拖到了现在。”
莫小笙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所以,你当时想和本少主说什么?”
“师兄,我喜欢你。”
莫小笙的剑“啪”地一声摔在地面,金叶子落了灰。
萧义和不在乎,继续道:“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我在玉仑宗见你第一面时,就喜欢你了。”
但是,当时的莫小笙可谓是天之骄子,身边从来不缺跟班与爱慕者,他只能远远地看着。
终于有一天,他努力练剑,获得了余古意的认可,被他收入峰下。
能和莫小笙做师兄弟。
他高兴得练了一晚上的剑,练累了就躺在地上,喘着气看夜空中的星星。
可脑子里哪有什么星星,满是莫小笙的金贵的少主模样。
几年的相处,他故作阴阳怪气地怼莫小笙,来掩盖心里的小雀跃与小心翼翼,后来反倒成了一种改不掉的习惯,现如今竟然不敢开口表白。
萧义和自嘲,故作轻松道:“师兄,我喜欢你,你知道就好,不用觉得是负担。”
第99章 敢怒不敢言
萧义和:“我的少主大人,你在听吗?”
“噢,听到了,你在和本少主表白。”莫小笙恍了下神。
萧义和抿着唇,难免期待又紧张:“所以,师兄,你怎么想的?”
莫小笙的剑刚才掉了,他盯着地面的剑,怔怔出神,小声呢喃道:“你怎么想的,本少主就怎么想的。”
萧义和一喜,“师兄,你也喜欢我?”
莫小笙没说,只嗷嗷叫痛,“萧义和,本少主下不去了,腿疼,你来背本少主。”
萧义和心中欢喜,莫小笙提什么要求,他都欣然接受。
他虽然话说的不好听,但有时候,不要看一个人说的什么,要看他做的什么。
萧义和走到莫小笙面前,闻到了一股血腥气,蹙眉:“师兄,你受伤了?”
莫小笙:“哇,你现在才知道本少主受伤了?”
阴阳师萧义和被打败。
莫小笙:“所以你才知道本少主为什么哭,是吧?”
萧义和愧疚点头,他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只能用实际行动表达。
他托起莫小笙的小腿,撕开破烂的靴子,小腿处的肉便血淋淋地展示在他面前。
萧义和眼眸沉了沉,问:“师兄,谁伤了你?”
莫小笙嘻嘻笑道:“你要帮本少主报仇?”
萧义和蹙眉:“少主大人,你还笑的出来?你说是谁?我帮你杀了他。”
萧义和撕开自己袖子,当绷带先给莫小笙缠上,好歹止住了血。
“本少主的仇不用你报,本少主下回见到她,自己会解决。”莫小笙看着萧义和给他包扎,笑道。
萧义和点头,“好,少主大人要是打不赢,别找我哭鼻子就行。”
莫小笙咬牙,忍住动手的冲动,上一秒深情表白的人还是萧义和吗?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啊。
萧义和面向莫小笙,双手摊开,无奈道:“少主大人,你还不下来吗?”
莫小笙:“你干嘛?不打算背本少主了?”
萧义和:“你先下来,我再背你。”
莫小笙坐在石块上,犹豫了一下,“你确定能准确接住本少主?本少主要摔死了,你就完了。”
萧义和笑道:“就算我死了,少主大人,你也不会死。”
他哪会让莫小笙摔死。
“那还成。”莫小笙安了安心,他纵身一跃,跳进了萧义和的怀抱中,“不过,本少主也舍不得让你死。”
“你要是死了,本少主上哪再找一个阴阳师弟?”
萧义和眸子深深:“师兄,那说好了,这辈子你都别离开我。”
“那可说不定。”莫小笙笑道:“本少主很金贵,日后说不定就要离开玉仑宗,继承本少主父亲家业,萧师弟,你可要好好珍惜本少主。”
莫小笙之后会离开玉仑宗?
萧义和的手摸了摸莫小笙的发丝,还没来得及体会,莫小笙便离开了他的怀中,手指便捞了个空。
“背本少主回宗吧。”
萧义和笑道:“好。”
要是莫小笙离开了玉仑宗,他怎么办?
“……”
夜风穿过热闹人群,在谢星尘指尖溜过,带走一点点酒气。
“好酒,老板,再来一壶!”谢星尘满脸潮红,眼神迷离。
他说完这句话,就趴倒在了桌面上,不省人事。
“客官,您的酒来嘞!”小二笑着把酒放在桌上,帕子往肩上一搭,准备忙下一桌。
“哎,最近天下又不太平喽。”邻桌一位明显上了年纪的修士,把花生米往嘴里一塞,灌了一壶酒后,啧啧叹气。
一位修士好奇道:“这话怎么说?”
老修士随便一擦嘴,故作高深道:“老夫夜观天象,掐指一算,那龙族的风又要卷土重来了!”
那修士一脸大骇:“老头,饭可以乱吃,但你这话可不能乱说,龙族都灭绝了,哪来的卷土重来。”
周围不少情侣躁动,也围过来听,纷纷道:是啊,你这话不能随便说,得有证据吧?”
老修士手摸了摸白毛胡须,两眼一瞪:“老夫我可没瞎说,这龙族当年并未了断,还留有余孽,就在玉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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