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如风在一棵树旁解下了他坐骑的绳索,骑上去,一骑绝尘,还顺便丢了个礼物在地上等着秦玉染追上来踩到。
秦玉染听到动静后没再追了,邢如风的死侍在他们帮主撤退后,也四散逃散,秦玉染杀了几个,直到袖中暗器全部用完,他才返回京州近郊去找鹤锦。
边跑还在边反省自己为什么老是能让邢如风逃脱……
……
安远王府。
天一亮,不知道哪户院子里的鸡又开始打鸣了。
做了一晚噩梦的温白月这时候根本没睡醒,他将头埋进被窝里继续装睡,只想把外面吵闹的声音隔绝开来。
好不容易角度调好了,头埋结实了,公鸡再也吵不着他了,温白月睡了小半会儿不到,被子又被外面回来的那人一把给掀起来,恼得温白月只想骂娘。
“青兰!敢掀你主子的被窝?没规矩!”
“白月,是本王……”秦玉染在外面野战一晚了,他真的很累,回来还要听他夫人叫喊别人的名字,好在秦玉染没有前些日子的温白月敏感,没有记在心里。
温白月一下吓醒:“王爷?”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秦玉染直接将温白月按进怀里,当他的大靠枕。
温白月听话不动了。乖巧在秦玉染怀里维持一个姿势维持了很长时间。
随后他想跟王爷讨点赏。
“王爷,您能不能……免了白月的禁足啊?白月已经知错了……”
秦玉染不睬他。
“王爷~”温白月又喊了一遍,人家还是不搭理。
小心抬头看了一眼,原来秦玉染根本就是睡着了啊,又不能打扰他睡觉,温白月只能又一动不动,任由自己手臂发麻,维持刚刚那个姿势睡觉一直等到秦玉染再醒过来。
……
秦玉染这一觉只睡了一个多时辰。
醒来后他也没有管温白月跟他求情,连早膳都没有在寝殿用,披上外衣,径直去了书房,把温白月一个人留在了这里,还令下人严加看管,不许小夫人再偷溜出去。
温白月快被闷死了,昨天那觉是白睡的吗?他白白被秦玉染抱着睡了却没有讨到一点儿好处,实在是亏死他了……
小娇夫又不开心了,因为他被禁足,和他亲近的丫鬟侍卫都不能来照顾他,连给他送吃食的,都是王府里其他小厮。
这个进来给他送饭的小厮,温白月认识,好像是叫陆……安?陆安,这名字好熟悉啊,总觉得是在哪儿听到过。
温白月为了不把自己闷死开始找乐子。
“你是叫陆安吧?”
“回小夫人,在下是叫陆安。”
“陆安?那不是地名吗?不过我更喜欢芜湖,有个惯用语叫做芜湖,起飞,你听说过没?以后我给你改名叫做芜湖好不好?”
“……小夫人请不要逗弄在下了,也请不要随便给在下改名字。”
“芜湖,快点给本夫人拿冰糖雪梨过来。”
“……”
“快点,听话,去膳堂取来。”
“王爷吩咐,这三日您只能吃主食。”
温白月又发疯:“啊,我不要吃猪食,你们快点放我出去!我要吃点心!你们不能虐待我,不吃点心我会死掉的。”
等了一会儿见温白月还是不吃,陆安直接收了餐盘,将温白月关在了寝殿里头,自己走远了。
温白月当然在寝殿里一哭二闹三上吊。
殿外的青兰和绣球听了不要太扎心,她们的小夫人又哭了,还闹着捶门捶窗户,她们又不能进去照顾,万一小夫人在里面出了什么事……
温白月只在房间里被关了一个上午他就受不了了。
什么都不让他干的日子简直度日如年,如同坐牢,虽然他本质上就是在坐牢。
光阴不是这么用来浪费的,既然秦玉染不肯让他出去,那就别怪他自己想办法逃走。
门闩是被牢牢卡住的,这个木门的设计就是不管是在里侧还是外侧,都可以关住门,并且从另一个方向没法打开拴上另一端。
门温白月是破解不开了,那窗呢?
温白月搬来圆形红木凳子,踩在上面想要推窗,窗户也卡得好紧,凭他的力气根本推不开,一定是没用对劲。
温白月想起来寝殿的柜子里还有些皇宫里新送来的绸缎,把他们系一点儿在窗框上,试试能不能拉开?
说干就干,温白月好不容易系上后,发现还是拉不动窗户,他为了能系这些绸缎,都捅破了一侧窗户纸呢。
这边拉不动的话,再试试把绸缎另一段系在床栏上?系在柜子把手上呢?
试了好多地方,绸缎被扎得到处都是,眼看一点儿用处都没有,温白月又蹲在凳子上趴在窗台上哭了。
远远的,青兰绣球就看到了这么让她们揪心的一幕,她们的小夫人扯着绸缎,在寝殿里一个人绝望地哭……
突然,绣球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她丢下还傻站在一旁的青兰,大着胆子去闯王爷的书房了。
她这个举动当然被门口守着的朱剑给拦了下来。
朱剑亮出明晃晃的刀,意思是绣球若是敢硬闯,他就要将她就地处决。
绣球眼看没办法,肉身毕竟没法突破冰冷的刀剑,她只能跪在地上,哭着朝里面的王爷撕心力竭地喊:“王爷,求求您救救小夫人吧!小夫人要寻短见了!再不去,就真的要来不及了啊!”
拦着她的朱剑愣住了。
不到片刻,朱剑看到他们的王爷已经冲了出来,朝寝殿方向跑去了。
朱剑心想:这个温白月真是妖媚惑主,如果这样一直放任不管下去的话,王爷会不会被他迷得鬼迷心窍被耍得团团转……
他得禀告上去。
朱剑有个义父是在皇宫太后娘娘那里当差的。
……
当秦玉染赶到寝殿的时候,正巧碰上温白月正坐在圆凳子上玩着绸缎。
温白月见秦玉染过来了也是很开心,忙站起来,放下手中东西,去门口迎接秦玉染。
结果迎到的却是秦玉染给他的一记响亮的耳刮子。
温白月捂着脸,一脸的不可置信,他这是又解锁出什么新的挨打方式了?
看着秦玉染一脸来兴师问罪的样子,温白月不敢说话,连哭都不敢很大声。
“活腻了?敢用绸缎来悬梁自尽了?准备挂在哪儿?要不要本王来帮你?”秦玉染的声音很冷,比外面冬天起霜结的冰还要冷。
秦玉染这是……这是在存心找他茬?
温白月平白无故地挨了打,心里肯定也不会好受,他本来都没想过寻短见这一出的,现在被逼迫地不去寻死都不行了。
“王爷怎知白月不想活了?既然王爷这么期盼着白月死,那就由王爷替白月选个能早日荣登极乐的地方吧。”
“你……!”秦玉染抓着温白月的后衣襟,一把将他扔回到床上。
这个动作温白月可是熟悉得很,之前他挨马鞭的时候,秦玉染也是这么拖着他,将他扔到床上的。
现在马鞭没有了,不知道秦玉染还会再找什么东西殴打他……
秦玉染嘴上的怒骂也没有停:“小兔崽子,毛都没长硬,就敢在王府里作威作福,真当本王治不了你了?”
“治我?王爷能想出来的治我的方式不就是打我吗?反正白月命比草贱,这辈子投胎没投对地方,连生辰八字这种都要被人拿来挪作他用,旺了王爷,王爷也没觉得白月哪里好,不如就放白月离开吧,要是王爷实在气不过,杀了白月也成。”
温白月是哭着说出这么长一段话来的,秦玉染听着也没法动容,毕竟他这条命本来也不是靠温白月生辰八字旺来的。
“你说让本王放了你?还想着逃离王府?”
温白月不说话了,他缩在床上一角,感觉到秦玉染看他的眉眼目光里都闪烁着很危险的气息,他很生气,想要把自己活活吞掉的那种感觉。
他就是说说而已呀,秦玉染真的要杀他了?
温白月突然浑身一抖,大着胆子想要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翻身下床逃离这个如夜叉一般可怕的人面前。
秦玉染当然不会让他逃跑,他又揪着温白月的衣服,将他拖回床上,然后转身将整个寝殿的门都给关上,拴死。
把门口守着的下人们吓得纷纷跪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要是里面的小夫人犯了什么大错,小夫人尚且可被饶过一死,那拿来泄愤的人就是他们了。
温白月还想再起身,秦玉染拿一只手压得他动弹不得。
温白月面上不敢再忤逆秦玉染了,心里在不断骂娘。
这个狗日的秦玉染,也不知道今天发什么疯……
他不就是弄坏了寝殿的一扇窗户纸吗,再把柜子里上好的绸缎都拿来糟蹋了……
何至于秦玉染这么对他大动干戈?
那边温白月思绪在千回百转,这里秦玉染也在专注着想事情。
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治温白月的罪了,一想到上一次马鞭给他造成的伤害,他就不敢再轻易用武器,但如果要他轻饶了他,那也绝无可能。
这么想着,秦玉染看了一眼还在不断挣动的温白月,都这样了还不老实?
他单手又把温白月一手按到床上,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揍了一顿他的屁股。
温白月凄厉的惨叫声连外面跪着的下人都不忍心再听了,无奈何他们又不能捂住耳朵。
一顿毒打后,秦玉染停下了手,他看着温白月哭得小脸红彤彤,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怜惜,之前还气结的烦闷情绪被一扫而光。
“知道错了吗?”
温白月用沙哑的声音回答他:“知…知道了。”
这声音听得秦玉染又是胸口一热。
他觉得,他还是想要早一点将温白月整个人吞吃入腹,生米煮成熟饭,一直放任温白月这样下去,他自己也容易患得患失,总觉得他的小娇夫下一刻不是要逃跑了,就是去寻短见了……
想必温白月也是如此,他们新婚好几日,却一直没有同房,他也同他一样患失心里没将自己当成王府的正式夫人吧?
“你等着,本王去拿个东西来。”
温白月一脸茫然:“???”
他又要去拿什么新型武器揍我?
第49章 小娇夫被拱了
秦玉染也没让他的小夫人等太久,他很快就回来了。
说是去拿东西,其实也就拿回来一个小盒子。
温白月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拿来打他的都好说……
秦玉染也是很大方,见温白月对他拿过来的东西很是好奇,直接拿到他跟前,坐在床榻边,摊开手给他看。
温白月瞥见的是一个盒装物,这个看起来像是女儿家家保养用的珍珠粉。
打开来一看,还真的是有带粉末型的膏状物……
这…这是……
王爷是要跟他聊什么闺房间的私密话题吗?平时不可告人的,比如堂堂七尺男儿竟喜欢涂抹珍珠粉?
温白月好奇问:“王爷竟也会保养皮肤?王爷平时都用这个吗?”
秦玉染面色不改:“这不是本王用的,这是给你用的。”
温白月呆愣:“什…什么?女儿家的东西我才不要用。”
这王爷又是搞哪一出?
秦玉染挑眉:“你确定你不要用?”
“我不要!”
“好,等会别哭。”
温白月:“???”
……
温白月的惨叫老远就能听到了,刘管家和账房先生柳青叶正好有事要寻王爷商量,书房里没寻到,就寻到这里来了。
温白月的那个杀猪般的喊叫声听得他们头皮发麻。
刘管家老脸通红,长在人中处的胡子被他吹得老高,他这是被气的。
“这…这大白天的,简直有辱斯文,实在是太不像话太没礼数了,王爷和小夫人实在是没个规矩!”
说到后面,刘管家语无伦次,就一个劲地在说他们成何体统,恨不得当场把儒家十三经里面的《周礼》、《仪礼》、《礼记》全部搬出来再给他们上一堂课。
哎,王爷的长辈里,现在还能教导王爷的,就只剩下太后娘娘一个了,她是在宫中轻易出不来,王府的事情她更是没法管。
刘管家真担心这样下去,外面对七王爷也就是安远王的风评传闻会越传越坏。
柳青叶轻声笑了下,替王爷说话道:“刘叔莫怪,王爷刚及弱冠,与小夫人又是新婚燕尔之际,难免新鲜劲还在,等过一段时间,自然而然就会好的。”
“老夫是怕等不到那时候,王爷已经声名狼藉了……”
柳青叶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走吧,让门口小厮通传一下。”刘管事双目瞪圆。
两人走近了,看到外面一屋子奴婢小厮都在罚跪,这是为何?
其实这些人也不想的,只是他们听到了里面那些,实在是害怕得不行,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刘管家叫起了王爷身边专门伺候的小厮陆安。
“还跪在这里干嘛?进去提醒王爷,就说刘管事和……”刘管家抬头看了一眼柳青叶,“和账房柳先生有要事求见。”
陆安战战兢兢,一脸赴死的模样进了王爷寝殿。
随后,他马上就出来了。
“刘叔,柳先生,王爷有请。”
刘管家黑着脸,既然王爷不是自己出来,而是吩咐他们进去,那不管里面有多闹腾,他们也只得进去瞧一瞧。
寝殿内的装饰实在是不堪入目,绸缎被扯得遍地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殿里养了多少只性子狂野的小猫小狗呢……
待刘管家和柳青叶完全进屋后,温白月还在喊疼喊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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