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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度愣了下。
转头就看到小藏可怜巴巴地问：“他们肯定跟你讲过吧？”
随度呆了一瞬，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和缓放松下来，不似刚才那么阴郁。
小藏见了，心下松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没有哪个小孩小时候没有缠着娘亲父亲讲自己是怎么来的的故事。
想自己小时候，蛇窝里姊妹兄弟再多，娘娘和爹爹都还是不厌其烦地给每条小蛇讲过一遍他们认识，然后生宝宝的故事呢。
明明是老掉牙的东西，可娘娘和爹爹每次讲的时候，小蛇们都会在洞里点起火，将娘娘和爹爹围在中间，小蛇们凑一堆，暖洋洋地一起听。
每当有更小的弟弟妹妹们长大到会说话了，要求娘娘和爹爹重讲故事时，当时的小十五跟哥哥姐姐们也会在旁边凑着热闹，从不缺席，不晓得听过多少次。
随度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沉默了好几秒。
缓缓地，他勾起一个温和的笑，周身的冷意几乎散尽，他对小藏说：“是讲过。”
“那你快也讲给我听听呀。”小藏催道。
“你想听？”随度顿了一下，“可这是我的家事。”
“嗯？”小藏眨了眨眼睛，听随度的语气，不像是不愿意讲给自己听的样子，可他说出口的话又好似为难。
小藏读不懂，不知道随度到底是想讲，还是不想讲。
随度继续道：“我是想讲与你听，可我担心我逝去的父母不愿意他们相知相遇之事被家外之人知晓。”
小藏仍是半懂不懂。
随度继续循循善诱，“你若想听我父母的故事，那是以什么身份来听呢？”
作者有话说：
晚上好，周五快乐呀
第32章 哥哥
小藏似乎有点懂了。
当年听娘娘和爹爹讲故事的时候，洞里只有他们一家人。
除了他以外，全是姊妹兄弟，确实是没有外人在的。
小藏沮丧着脸，“糟了，那我听不了了。”
随度却好像不太认可，对此事抱有一种别样的乐观态度，不甚在意地说：“也不一定吧。”
他凑近小藏一些，用一种认真商量的口吻跟小藏说：
“或许有什么办法呢。”
小藏叹气道：“有什么办法啊，我又不是你弟弟。”
顿了顿，他还是有点向往小故事，“如果我是你弟弟就好了。”
随度都难得地哽了一下。
还没等随度说什么，那边小藏又连连否定自己一时的鬼迷心窍，“不不不，我还是不当你弟弟了，我自己的姐姐哥哥们就很好，他们还会替我出气，帮我打外面欺负我的精怪呢。”
随度失笑，“谁要你当我弟弟了？”
“嗯嗯，”小藏乖巧点点头，“我就是说不当你弟弟的。”
随度捏捏眉心，突然觉得如果真遇到这么个傻弟弟，想来也挺糟心的。
不过——
随度看看面前小藏，又机敏、又迟钝，又灵光、又天真。
如果真是自己的弟弟，不知道他小时候是什么模样呢？
随度突然有点羡慕小藏口中的哥哥姐姐了。
“喂，”随度突然唤一声小藏。
“嗯？”小藏微微歪了下头，发出一个有点疑惑的鼻音。
“叫一声哥哥来听听。”
“啊？”小藏有点呆住，“为什么？你又不是我哥哥。”
随度伸手去卡小藏的脸，是很亲昵的那种卡法，好像真的是兄弟间打闹那种玩法。
小藏两颊的肉都嘟起来，看上去又滑稽，又可爱。
随度勾起一点唇角，淡淡道：
“我还当不得你哥哥么？”
小藏脸颊被卡着，说出的话也含含糊糊，“反正你不是我亲哥哥。而且，就算是十二，我也没喊过他哥哥呢。”
“十二？”随度料想是小藏家中的一位蛇兄弟。
这还是小藏第一次提起自己的某位家人，随度有点新奇，不过不是很在意，转而继续勾//引//小藏道：
“给我当弟弟不好吗。你说你小时候被其他精怪欺负？”
小藏点点头。
“你原来的姐姐哥哥们可以帮你打他们一顿，替你出气。若你给我当弟弟，”随度笑了一下，“我可以帮你杀掉他们，替你出气。绝不让你受委屈，怎么样？”
小藏猛地摇摇头。
那些彼时并未启智的精怪是很讨厌，总是嘲笑自己的小角。打他们一顿出出气是可以的，但实在罪不至死啊！
“好吧。你不愿意便算了。”随度很遗憾似的，慢慢松手放开小藏。放手之前还捏了下小藏脸上的肉。
“只是若你不叫我哥哥，我心里过不去父母那关，就给你讲不了他们相知相识的故事了。”听随度的语气，似乎他也对此非常惋惜。
良久。
“......哥哥......”小藏声如蚊蚋。
......
随宁尾随着齐临远。
一边远远地缀着，一边盘算着到底该如何确定他的身份。
还抽出些心思想了想自己似乎在齐临远身上花的时间过多，需得多找些机会再多跟齐临逸接触接触。
心上想的事情太多，一时不察，前方的人转过一个城墙的转角处，就再不见踪影。
竟将人跟丢了！
随宁咬牙，狂奔四处去寻。
按理说，齐临远身型高大，在人群中十分出众，这短短弹指间，不应该能走得很远。依照常理该是很容易重新找到。
可寻遍四方，却仍是不见齐临远的身影。
随宁皱起眉头，暗自懊恼。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姑娘在寻我么。”
随宁猛地一回头。
是齐临远。
齐临远面容英俊，态度和煦，说出的话却不好听：
“这个月已是第五次了，”齐临远顿了顿，直视随宁的眼睛，声音却还是淡淡的，“你跟踪我，意欲何为？”
他逼近随宁一步，“谁派你来的？”
随宁感觉到面前这个人气势逼人，在周遭一片繁闹中，对方离自己的距离也很近。
可随宁从来都不是个会被逼退的性子，她也上前一步，逼近齐临远。
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你在说什么？？什么谁派我来的？？”
随宁板着脸，皱起眉，满眼都写满了对方的荒唐。
“跟踪你？？？”
好像齐临远的指责是多么滑天下之大稽一般。
“这永安京城的东市街道是你家的啊，不许我走？？”说完这句，随宁才猛地想起，面前这人的身份似乎是十三皇子，算起来，这京城确实是他家的。
随宁心头一尬，但仍硬着头皮说下去，甚至声音更大了，引来旁边几个路人侧目：
“我就喜欢热闹，青天白日的，我出来逛逛街都不行？”
齐临远只静静地看着她。
随宁在那一瞬间，感觉齐临远已经看出自己的虚张声势，不由得有点羞恼。
她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大声地申诉自己的清白：
“你有什么了不得的？？！我跟踪你？”随宁一副气笑了的姿态，又重复一遍，“我跟踪你？？我跟踪你做什么？？你以为你谁啊？？！！”
随宁越说越有气势，越说越自信，说到最后，连自己都差点信了。
“自恋也得有个度！！”随宁甩下雄赳赳气昂昂的最后一句，伸手猛地推了齐临远一下。
然后很怂地跑了。
齐临远倒是没料到这女子竟还能出手推自己，更没料到明明是这女子跟踪自己，最后竟能贼喊捉贼地控诉自己自恋。
一副泼辣的样子，可最后竟跑了。
齐临远的目光朝着随宁光速离开的方向停顿了几秒。
此时，身旁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应展风低声请示：“主子，需不需要派人去追查？”
齐临远收回目光，淡淡道：“不必，闲杂人而已。”
应展风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
他是跟着齐临远时间最久的暗卫，自小就是一起长大。而自齐临远年初从西疆凯旋回京后，这几月里，他几乎是日日都跟在齐临远身边。
虽说主子的心思不容揣测，可主子的一举一动，他是最清楚不过。
主子自上月中旬便发现了这女贼的踪迹，可一不追查，二不过问，只一遍又一遍地随着对方跟踪。
主子一向是不喜人群的，若不是为了上朝，一月内一步府门都不出，都是常事。
可这些天，主子却总往东市这样最鱼龙混杂的街市去。
“明日下朝后，不必安排回府的轿辇。”
“是。”应展风沉声应道。
肚子里却腹诽，又去东市喝茶是吧。
作者有话说：
周六快乐～～
不好意思，本来今天是想早点写的，结果拖延症大爆发orz
好像越来越喜欢故事里面的人物了
第33章 成亲和生宝宝的那种喜欢
随宁一连好几日都没再去招惹齐临远。
不去跟踪齐临远，自然也不能闲着，她叫来桑入落，嘱咐道：
“再过五日就是七皇子齐临逸的诞辰宴会，我已打点关系让你进去作席间的递送小厮。你先进他府里混熟关系，诞辰当日我在的时候，你好替我掩护。”
桑入落面上还带着明显的稚气，脸上甚至还有未脱的婴儿肥，闻言深感刺激，双眼发光：
“主人，我这就去！”
说着，他作势要跑。
随宁一把把他拉住，“别急！话还没跟你说完！”
又是好生嘱托一番，才敢放桑入落去做事。
“对了，”随宁捏捏眉心，“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主人。”
桑入落却振振有词，“主人，我看那些人都是叫你主人，怎么他们都叫得，我叫不得？”
说着说着，又委屈了，“是不是你还是嫌我......是，我是没什么能力，而且又没钱又没势，但我保证我绝对听你的话！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
他看随宁不为所动，跪在随宁脚边，抱着随宁大腿撒起娇来，“主人，让我叫你做主人吧，主人，主人......”
随宁被他叫得又觉好笑又觉头疼，“他们是魔，所以叫我主人，你也是魔么？”
桑入落眉毛都耷拉起来，“主人，你是嫌弃我不是魔吗？”
说着，他恳求道：“主人，那你那么厉害，想想办法，把我也变成魔吧？”
随宁觉得这小孩不可理喻，“你是人，好好的，做什么魔？你们人间不是最忌惮堕化为魔么，你就不怕引旁人侧目啊。”
“我不怕！主人，你也是魔，魔哪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倒是人间有些恶人比恶魔还可怕，当年欺负我的那些人，面目难道不是比恶魔还可憎？”
桑入落伶牙俐齿，随宁说不过他，拍了下他的肩，“好了好了，过去的事莫要再提。只是如今你也知道这是在人间，你叫我主人，若被别人听去了，总是奇怪。”
桑入落听着也觉得有理，总不能因为一句称呼坏事，他点点头道：“主人，那我该叫你什么？”
随宁略微想了想，“叫姐姐吧，反正齐临逸诞辰宴上，我给咱们定的关系也是姐弟，提前适应适应也好。”
“姐姐！”
......
齐临逸诞辰日，七皇子府。
觥筹交错间，桑入落一遍又一遍地前院后厨地跑。
好不容易寻了个空挡，他在院中不起眼角落里，找到了随宁。
彼时随宁正一身府内丫鬟打扮，手持酒壶，却一动不动地站在树下的树荫中。
她暗中观察，双眼紧盯着院中席间的主角齐临逸。
随宁的位置确实隐蔽，若不是桑入落专门留意去找，他也发现不了。
“姐姐，”桑入落无奈地低声叫一声，他都快累虚脱了。
“什么事？”随宁头也没回。
“姐姐，”桑入落叹口气，“你那日怎么给我说的，你忘了吗？”
“我俩家境贫寒，我桑入落先入府做诞辰宴上的小厮，心动于七皇子府出手阔绰大方，求着主管大人介绍我那同样一贫如洗的姐姐进来赚这一日工钱。”
“我没忘，”随宁奇怪地看桑入落一眼，“怎么了？”
“姐姐啊，”桑入落叫苦不迭，“那你至少做点事吧？今晚我们都忙疯了，所有人都抓着我问我我姐姐去哪了，你要我怎么说？到时候若真发现你了，我怎么给你打掩护啊？？我说你一整晚都在茅厕？”
“姐姐，你知不知道我前几天，为给你求得这个进府的机会，嘴皮子都磨烂了啊。若不是正巧有个小姐妹得了急病，这机会也轮不到你......”
随宁觉得桑入落烦得很，“别吵，我等会儿就去帮忙。”
桑入落这才闭嘴。
随宁急于打发走桑入落，“不是说很忙么？你怎么还不去做事？”
桑入落讪讪地就要离开，耳边传来一句随宁轻飘飘的：
“对了，我随宁做事从来不靠巧合，能进来的机会自然也是我自己求来的。”
桑入落脚下一个趔趄，“哦。”
打发走桑入落，随宁一边遥遥盯着院里主席中谈笑风生的齐临逸，一边考虑着，要确定身份，这样远远看着还是不够，恐怕还是得近齐临逸的身。
不如等会儿待到席散后，等齐临逸喝醉了，近身好好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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