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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海气旋(近代现代)——银飞壳

时间:2024-02-02 09:53:46  作者:银飞壳
  “行。”谭青回完制片人便给姜阈发了消息,姜阈正在陪同父母逛街,询问过二人的意见后很快回复了导演:“我爸妈说没问题,谭导您定时间地点就行。”
  “胡翰知道我们来了扬城,晚上邀请我们吃饭,让我们带上你。”
  正好说到这个话头,姜秉泽便把中午和胡翰通话时的提议说了出来。
  姜阈的神情只有一瞬的迟钝,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胡局帮了剧组的忙,于情于理姜阈都应该去。
  晚餐是姜阈熟悉的场景,大人们之间的恭维寒暄、对他的赞扬和期待,又碍于外人在场,姜阈不能对父母谈论到未来发展表达抵触。
  似乎正是借着这顿晚餐,姜秉泽和闵萱把这段日子里不敢提的话题都提了。
  对姜阈当演员未来的规划、一些隐患的提醒、几年内应该达到的某个目标......两人仿佛在家早早准备了这一切,就等哪一天有个契机,来说给姜阈听。
  像是那八九年从姜阈的人生里倏然消失,他还是一名品学兼优的中学生,在德高望重的父母的安排下,进行着自己井然有序的人生。
  即使中间出了差错,他们也有能力拨乱反正。
  他的人生像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渔网中,他短暂地、像那些自以为已经逃出升天的鱼一样、以为自己可以彻底逃出这只网,殊不知有些羁绊让他一生都无法回避。
  晚上九点三人回了酒店,姜阈找了个借口让两人先上去,自己则在楼下透气。
  酒店外空气很好,姜阈走了一百多米,然后在一个隐秘的岔路口蹲了下来。
  他忽然没什么力气了,他难以呼吸、不想再往前走、也不可能回酒店,他的影子在路灯下隐隐起伏着,他整个人闷得难受,想吐、想流眼泪、想把很多东西排出体外。
  姜阈看着远远近近的车灯,他想,如果这时候有一辆车出现,把他撞死就好了,只要一下、把油门踩死、一下就好了。
  然后有一辆车的车灯越来越近,姜阈清瘦地蹲在那里,那一瞬间他有些开心,他一动不动,想让这辆车看不清自己,然后朝自己开来。
  但这车忽然停在了他面前,明亮的车灯把姜阈的视线恍地模糊,他看到有人下了车,然后三两步走过来,站在自己身旁。
  姜阈抬起头,看向同样被车灯打亮的人。
  梁东言一身黑衣、高高地站着,低头注视着姜阈,姜阈看不真切,似乎在他眼底看到悲悯、亦或是可怜。
  就在他以为梁东言要把他带走时,梁东言忽然也蹲了下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烟,问他:“抽吗?”
  姜阈顿了下,然后摇头。
  “介意我抽吗?”梁东言又问。
  姜阈继续摇头。
  梁东言抽出一支烟,熟练地点燃,然后衔在唇间,烟雾在汽车的大灯下有形地散开、再融在空气中。
  无人经过的岔路口除了汽车发动机的隐隐声响,再无其他声音,就这么静了很久,直到梁东言一支烟抽完,他熄灭了烟,又不痛快地咬了下烟嘴,声音低哑清冽:“从高中毕业开始我就没抽烟了。”
  姜阈看着他,目光不动。
  “姜阈,你刚刚想干嘛?”梁东言看向他,目色发沉,压抑着极深的愠意。
  姜阈低下头,然后眨了眨眼,没有回答,却问:“你来干嘛?”
  梁东言没说话,然后很轻地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
  姜阈不说话了,梁东言重新开口:“你还没回答我。”
  “我没想干嘛。”姜阈继续低着头,回答他。
  “你给我的倒计时还算数吗?”梁东言眼底微红,声音愈发哑了。
  姜阈点点头。
  “撒谎。”梁东言咬牙切齿,他忽然扯起姜阈的衣服,强迫他抬头,他指着正前方那离得不到两米远的汽车:“你他妈就是这么信守承诺的?!”
  梁东言站起来,动作用力地把姜阈也拽起来,他眼中猩红,灼烈地望着姜阈:“你把我当什么了?”
  姜阈疲惫地望着梁东言,他想说对不起,却又难以启齿。
  “我跟个傻逼一样天天算日子等4月19号,你大晚上跑这儿来找死!”
  梁东言第一次在姜阈面前发火,他抓着姜阈的手都在发抖,姜阈觉得梁东言好像要哭了,他抬起手想碰他,梁东言却猛然松开他。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梁东言喉咙用力得几乎要撕裂,他像个糖果被骗走的小朋友,眼中的痛苦直白又具象。
  梁东言不再留恋地转身回到车里,车前,姜阈怔怔地站着,他似乎也往前走了一步,但又走不出更多。
  梁东言凉薄地看了眼姜阈,然后挂挡,往后倒车转弯。
  他要走。
  这个猜想进入姜阈脑海的一刹那,他的绝望忽然汹涌而来,那些无力和悲伤通通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此生从未体验过的慌乱。
  姜阈不管不顾地跑上去,在梁东言转过头,要把车往前开时,姜阈已经跑到了他的窗前,梁东言猛然踩下刹车,惊出一身冷汗。
  姜阈急促地、焦灼地拍打着梁东言的车窗,他眼中急出水光,不停喊着梁东言的名字。
  梁东言降下车窗,看着手足无措、急得已经在掉眼泪的姜阈。
  “梁东言...”
  车窗一打开,姜阈的手就攀了进来,他紧紧抓着车门,生怕梁东言离开。
  姜阈声音细弱、却清晰:“我发病了...我不是真的要去死,我只是发病了,我没有骗你,你别走,我发病...短的话半小时就能好,不,十九分钟、我记录过,最短的时候十九分钟,你相信我。”
  姜阈焦急地一直在扯梁东言的车门,他不停念叨着你别走、我没骗你,他紧张地看着梁东言,在某一刻忽然愣了愣,他的挽留停止,忽然无措地问:“你为什么哭?”
  梁东言闭了闭眼,他打开门下车,牵过莫名的姜阈的手,把他带到副驾,塞进去,然后给他扣上安全带,自己再坐回主驾驶。
  “我不会走。”梁东言将车窗都闭上,他胡乱抹了把脸,然后看向姜阈:“只是...快气死了。”
  姜阈一时无言,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然后抬起手,去擦梁东言脸上遗留的水渍,梁东言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将人紧紧拥抱在怀里。
  心跳贴着胸膛,再传达给另一颗心脏。
  “我不是故意的,我说话算数。”姜阈闷闷地说:“别哭了。”
  “...没哭。”梁东言把人抱得很紧:“开着窗太冷了、你又气我。”
  姜阈第一次看到梁东言发火、看到梁东言跟自己放狠话,心中揪着、却又有暖意缓缓散开,复杂、但喜欢。
  “现在好了吗?”梁东言声音坚定:“我会一直把你抱住,直到过了十九分钟。”
  姜阈没有出声,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体有微微的抖动,下一秒,梁东言听到了他在克制着抽噎。
  梁东言抬手从人的后脑顺到脊骨,姜阈的情绪好像在这一刻忽然崩溃,他在梁东言怀里无法控制地流淌着眼泪。
  然后也伸出双手,搂住了梁东言。
  他有过无数次这样绝望的时刻,无数次濒临窒息的体验,他甚至已经开始对这种情绪上瘾,那种不顾一切的决绝让他感到安全又快乐。
  但体内有另一个他和这种情绪对抗,他在自己体内呐喊,你还有事没有做完、还有人没有见到、也还有许多话没能说出口。
  然后整个脑海里都是梁东言的样子,他落魄却平静、彷徨但自由。
  梁东言永远比死亡更吸引自己。
  姜阈就这样,依靠着回忆梁东言、勾勒着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刻,挺过了一次又一次。
  这一次梁东言真的出现了,所以姜阈一时懵住了;然后他又要离开,像要把姜阈所有的寄托都带走,于是姜阈义无反顾地把所有的秘而不宣,宣之于口。
  “十一分钟。”不知过了多久,姜阈忽然闷闷出声,然后他抬起头,眼睛有些肿起来地看着梁东言:“我数了,这次只有十一分钟二十七秒。”
  梁东言和他对视,然后试探地、又安抚地在人唇上很轻地碰了一下:“那你很棒。”
  姜阈没有反抗,他依旧在梁东言怀里,眼神却逐渐茫然,他有些难堪地开口:“你不问、我生什么病吗?”
  梁东言有片刻的心虚,然后他摇摇头:“我知道。”
  “你知道?”姜阈不解。
  “嗯。”梁东言避开姜阈的眼神,说:“有次不小心看到你吃药了,后来就找人问了问。”
  总不能说前几天去别了你心理医生的车吧,梁东言心说。
  姜阈想不通,他和梁东言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不吃药,就算吃也会躲起来,他仔仔细细回忆着两人相遇后的每一次相处,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吃药能被梁东言看到。
  “不想了。”梁东言看姜阈的情绪趋于平静,问他:“回酒店吗?”
  姜阈的脸色下意识紧绷起来,梁东言神色平静:“你爸妈在是吗?”
  梁东言知道这事儿不稀奇,不是秋和就是谭青告诉了他。
  姜阈点头,梁东言重新看向前方启动车子:“那也没事,一切交给我。”
  姜阈不理解梁东言的意思,但他没有阻止,现在他很乏力、情绪像被抽空,只有和梁东言待在一起,他才心安、可以放心顺利地入眠。
  直到第二天早上,有人来敲姜阈的房门,梁东言裹着睡袍,不等姜阈阻止便大剌剌地打开房门,光明正大站在给儿子拎着早餐的、瞠目结舌的姜秉泽和闵萱面前时,姜阈才知道梁东言口中的“交给他”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今天试着开了一下防盗文,大家看看会不会影响阅读哈~/评论区置顶的预收文欢迎大家收藏呀!
 
 
第94章 睡吧,我一直在
  姜秉泽和闵萱一瞬间就认出了梁东言。
  不必说九年前的恩怨,这几年满大街都是梁东言,两人每次看到他都会不可避免地想到消失的姜阈,心中积怨比九年前还要深。
  而姜阈回来后有意和他们保持距离,他们也不好过问太多,却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了梁东言。
  “什么事?”没等两人开口,梁东言便先出声了,显然,他也认识这两人。
  “姜阈呢?”姜秉泽面不改色,眼神却冷下来。
  “睡觉。”梁东言回答得随意:“他还没睡醒,你们有事晚点来。”
  说着梁东言就要进去关上房门,闵萱的脸色已经有点难看,声音尖锐起来:“让姜阈出来。”
  梁东言只凝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关上房门。
  房间里姜阈已经醒了,他坐在床上,看梁东言脸色阴沉地走进来,掀开被子下床:“我去吧。”
  梁东言却三两步走过去,把姜阈重新推到床上:“我昨晚白哄了是吧?”
  姜阈昨天晚上回来后失眠,梁东言陪着他,又是唱歌又是耍宝,弄到凌晨三点多才睡,这刚刚七点半,正睡得香呢就被吵醒了。
  “但他们在门口。”姜阈又爬起来,梁东言又把人塞进被窝:“不出去能怎样?以后每天搁我们家门口站着,你每天都去开门?”
  梁东言这话一出,姜阈愣了下,眼底冷不丁溢出些笑,梁东言也不自在地扭过头:“我说的是事实,你没睡够,继续睡。”
  杨纳跟梁东言说了,姜阈非常需要充足的睡眠。
  “可我现在真的睡不着了。”姜阈轻哄地跟梁东言商量:“中午吃过饭,我午睡睡久一点,行吗?”
  梁东言叹了口气,只好点头。
  姜阈穿好衣服洗漱完便去开门,姜秉泽和闵萱果然还在外面,他们表现得姜阈要被谁抢走一样,门一打开就焦急地上前一步,拽住姜阈的胳膊。
  梁东言神色不明地从后面走过来:“我先下去。”
  “好。”姜阈和他对视,梁东言眼中不太乐意,但还是转身离开,去按了电梯。
  “爸妈。”姜阈让出一条通道,让姜秉泽和闵萱进门。
  “你们...”姜秉泽蹙着眉刚想数落,就被闵萱拉了拉袖子,他顿了下,换了个语重心长的语气:“姜阈,爸妈真的不希望看到你和他来往。”
  “你就算是当了演员,这样的事也会影响以后的发展。”闵萱补充。
  姜阈看着他们,从昨天开始,就发现自己之前还是天真过头,如今则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他以为姜秉泽和闵萱经过这些年真的变了,结果变的只是行事方式,他们对姜阈的掌控欲依旧没有改变,只是把方式从激烈的那一种、换成相对好接受的那一种。
  “爸妈,我的事想自己做主。”
  姜阈说得柔和,眼里却坚定:“在这件事上,我永远没办法让你们满意,抱歉。”
  姜阈这话一出,姜秉泽和闵萱的脸色就变了,和九年前有点相似、却又不全然表露。
  “你现在还年轻,等到你三十多四十多,不说我们,就是外面的议论,都会把你淹死。”闵萱正色起来,看似说得中肯。
  姜阈认真地想了想闵萱口中的情况,他摇摇头:“不会的。”
  “你现在一头热,当然觉得......”
  “我不一定活到那个时候。”姜阈忽然笑了,他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看着理智、却又疯狂。
  这笑在姜秉泽和闵萱眼里却着实有些恐怖,两人一时紧张起来:“姜阈,你说什么呢!”
  姜阈走到床头,把床头柜里的药毫不见外地拿给父母:“这些是我这几个月一直在吃的药,都是精神类药物,爸妈,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姜秉泽和闵萱看得瞳孔放大,他们抬起头,声音颤抖:“姜阈,你别吓我们。”
  姜阈摇头:“高中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倾向,你们都是当老师的,见过不少这样的学生,按理说心里应该有数。”
  见父母惴惴着不说话,姜阈又道:“但我在努力治疗,我想治好了和梁东言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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