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b1800,高清镜头捕捉到的画面,杞无忧的速度快得仿佛能看到残影。
“我操!牛逼!”
“空中动作的完成度不错。”纪教练赞许道。
“但是,这个落地动作有点瑕疵啊,”他话音一转,紧接着点名提问,“王飞跃,你来分析一下为什么落地的时候会出现这种失误。”
“啊啊啊!”屏幕外的王飞跃痛苦地发出哀嚎,不愿面对。
“王飞跃,”见他头像上的麦一直是灰的,纪教练又点了一次,“你咋不说话?”
田斯吴好心替他解释:“教练,他网不好。”
“哦,网不好是吧?我看你网挺不错的,那你来说说呗。”
田斯吴:“……”
队员们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去年封控期间在线上听理论课,被网课所支配的恐惧。
第一跳落地时出现了一点小失误,杞无忧这一轮排在第三,好在第二轮他及时补救回来,凭借着近乎完美的偏轴转体1980高难度动作扭转了局势。
两轮比赛结束后,杞无忧的总得分断层第一。
中场休息时间。
尽管第三轮还没比,但比赛结果已经尘埃落定,直播间里观赛的队友们都放松下来。
“比完这场赛无忧就该回来了吧?”江晨曦问。
宋也:“是啊,回来的机票都订好了。”
“啊,”王飞跃闻言出声,顿了顿,又说,“那岂不是过年的时候还在隔离?”
“是啊。”
江晨曦同情道:“好惨哦。”
意料之中的,杞无忧拿到了本场比赛的冠军。
直播弹幕里,很多人都在说没看过瘾,大家都觉得杞无忧嬴得好轻松,第一轮失误的情况下还能轻松逆转拿到冠军,完完全全的实力碾压。
而在屏幕之外观看比赛的运动员们却都清楚,竞技体育从来就不存在唾手可得的胜利。
直播画面出现了半分钟的卡顿,接着是赛后采访。杞无忧朝混采区走过去,记者们的长枪大炮纷纷对准他。
雪镜被摘下来,随手塞进雪服口袋,他边走边摘掉护脸和头盔。大家惊讶地发现,原来他头盔里面还带了一顶棕色的帽子,上面有两只短短的鹿角,被头盔压得软塌塌,失去了原本直立的形状。
配合上他面无表情的一张冷脸,反差感极强。
“他头上戴的这啥玩意儿?”王飞跃大惊小怪道。
江晨曦:“……好像是荷兰的当地特色——驯鹿帽。算是土特产?之前我去那里比赛,荷兰的朋友送了我一顶北极熊的帽子。”
李梦千:“无忧好可爱啊,妈妈的好大儿!”
王飞跃缓缓在公屏打出一个问号:?
单板滑雪主张释放个性,滑手们戴什么稀奇古怪的帽子都不奇怪。
在场的记者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但也有不少人发出善意的笑声。
杞无忧回答记者的提问,直言对自己这次的表现不太满意,第一跳出现了一点失误,没有成功完成预想中的动作。
纪教练看完比赛就退出了直播间,有个小队员趁他不在,大着胆子说:“都拿到冠军了还不满意啊,杞哥对自己的要求真高。”
话里话外带着一点不自觉的酸意。
田斯吴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要求高点儿挺好。”
采访仍在继续。
与比赛相关的问题问完,有位外国记者适时提问:“这个帽子是你在比赛之前买的吗?很可爱。”
北欧地区的人都很喜欢驯鹿,传说中驯鹿是一种象征着幸运的动物,带上驯鹿帽比赛或许能给运动员带来好运。
“不,”杞无忧直视着镜头,嘴角略带笑意,“这是我教练送给我的。”
停顿片刻,他的视线忽然从镜头上移开,定定地看向对面的某个方向,双眸越发地亮。
镜头很快便切换到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徐槐从出发台那边赶过来了,静静地站在拥挤的人群外面看着他。
后来,从赛后采访的回放里截的某张图被粉丝们誉为“神图”之一。
许多人都记得这张照片。记得杞无忧明亮的雪服,带着鹿角的帽子,黑色的头发,和温柔的眼睛。
其实杞无忧之所以会穿徐槐的雪服,不是为了秀什么,而是因为前一天和爷爷打电话时,爷爷提了一句,别的运动员都穿得花花绿绿,多有朝气,就他总穿黑的,整天跟个大黑耗子似的。
杞无忧反驳,他也有别的颜色的雪服,只是很少在比赛时穿,放在了卑尔根,没有带过来。
不过没有提到的是,那些雪服都是徐槐给他买的。
他打这个视频电话主要是为了确认一下爷爷的身体状况,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安。
爷爷起初还不愿意接,责怪说杞无忧应该把心放在比赛上,为了配合他一个老头子的作息,荷兰时间都大半夜了还给他打电话。
最后杞愿好说歹说,杞鸿云才勉强同意接了电话。
听到爷爷说话时的精神头很足,不像是抱恙的样子,杞无忧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了小杞?”
徐槐见杞无忧挂了电话,仍有点闷闷不乐的,便问他怎么了。
杞无忧一脸郁卒告诉徐槐,爷爷说他穿黑色像大黑耗子。
却不想徐槐奇怪道:“耗子?那是什么?”
杞无忧脸色更臭了,“……就是老鼠。”
徐槐笑倒在沙发上,笑得停不下来。
“有什么好笑的。”杞无忧不满地跨坐在徐槐身上,把他牢牢压住,手指捏住他的嘴唇,威胁道,“不准笑了!”
徐槐一边笑,一边含混不清地说:“米奇真的很可爱啊……”
比赛结束后,徐槐和杞无忧就立刻着手准备回国。
入境要经过层层报备,提交申请,流程繁琐,一周后,两人才终于踏上了回国的旅途。
落地第一件事就是做核酸,然后被拉走隔离。
两人在同一家酒店隔离,分别在不同的楼层。
纪教练给杞无忧发了一份隔离期间的体能训练计划,让他按时早起打卡,还必须得写什么外训心得。
隔离的第一天,一上午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杞无忧完成了体能训练,还绞尽脑汁地写完了三千字外训心得。
他把文档给纪教练发过去,退出聊天框,才看到下方徐槐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Ryan:好无聊啊,你在干什么?】
【Ryan:[敲脑袋/]】
【Ryan:[抓狂/]】
【Ryan:怎么办,才半天没见面就好想你[可怜/]】
作者有话说:
中秋快乐!槐哥和小杞吃了双黄莲蓉月饼
第156章 honey
这是徐槐第一次这么直白地对他表达想念。
杞无忧心头忽而一滞,成簇的闪电与火花沿着身体的每一处血管乍起,瞬间将他点燃。
【qiwuyo:槐哥,我刚才在写外训心得。】
【qiwuyo:我也想你,很想你。】
两条消息发出去之后,杞无忧又紧接着把写好的文档也给徐槐发了过去。不知道他有没有开始写教练的外训记录,如果没头绪的话,或许可以把这当作一种参考。
等了半分钟,对面没回复,杞无忧便打了语音电话过去。
很快被接通。
出乎意料的,对面声音有点嘈杂。
背景音乐、兵刃相接的打斗声、以及浮夸的人物台词……似乎是游戏音效,有点耳熟,杞无忧以前在训练基地的宿舍里听到过室友在玩这款游戏,很火的moba手游。
杞无忧对这种游戏不太感兴趣,从来没有玩过。
“槐哥,你在玩游戏吗?”他问。
“是啊,我在和……”
“啊啊啊!”徐槐的声音忽而被打断,杞无忧又听到听筒里传来另一道声音。
伴随着角色被击杀的音效,助教宋也咆哮:“槐哥!你怎么又死了?!”
徐槐陷入沉默,好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我的错,没看到草丛里有人。”
“没事儿,不怪你……”宋也声音有气无力,似乎已经习惯了。
“我在用pad和小宋打游戏。”徐槐又对杞无忧解释。
杞无忧:“嗯,我听出来了。”
刚才还在说无聊,这就马上找到人陪他玩儿了。
所以说想他可能也只是因为无聊。
那边小宋同样也听出了杞无忧的声音,大喇喇道:“槐哥跟无忧打电话呢?”
“对啊。”
“那也别光顾着打电话啊!”宋也又抓狂道,“在泉水里一动不动的话系统会判定你挂机的。”
“哦,好的。”徐槐忙道。
杞无忧见状,便说:“那你们先玩儿吧,等下我再打给你。”
徐槐:“没关系的,我……”
他话还没说完,杞无忧就又听到了人物被击杀的游戏音效。
“……槐哥,”宋也没脾气地开口,“你还是在塔里别出来了,清兵就行。”
“好的。”徐槐口吻挺认真。
宋也又问:“无忧玩不玩,下把一起啊?”
杞无忧:“不了。”
“不是,大哥你搁野区刷微信步数呢?中路高地塔都快没了还不回来守家。”
宋也似乎在指挥别的队友防守,杞无忧便没再说话,保持安静,听着耳机里宋也时不时骂骂咧咧,以及吵闹的游戏音效。
徐槐默不作声地把语音通话调成了视频,手机立在桌前,固定好角度,对着自己的脸,好让杞无忧看到。
“诶?无忧挂电话了吗?”一轮高地守完,宋也才发现听不到杞无忧的声音了。
杞无忧适时开口:“没有。”
他只是在专注地看徐槐低头玩游戏的样子。
又看了几分钟,角色被击杀的音效与水晶爆炸的声音接连响起,接着是一声沉重的“defeat”。
徐槐主动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拖后腿了。”
“嗨,你第一次玩嘛,很正常,”宋也还反过来安慰他,“我们再开一局!”
“算啦,我不玩了,”徐槐和视频里的杞无忧对上视线,眼睛一弯,语气也变得轻盈,“要和小杞聊天。”
“……懂了,”宋也佯装痛心,“我只是你无聊时可有可无的消遣。”
“哈哈哈,”徐槐并没有否认,“谢谢你带我玩游戏。”
退出游戏,与宋也的连麦也随之中断。
徐槐把平板放在一边,拿起手机起身,“之前他们建了一个打游戏的群聊,怕我隔离太无聊,就把我也拉了进去。”在和杞无忧说明他为什么会和宋也一起打游戏。
杞无忧点点头。
“其实我根本不会玩游戏,你也看到了,很笨。”
“没有。”
感觉杞无忧好像情绪不太高,徐槐想了想,问:“小杞不喜欢玩游戏吗?”
杞无忧摇摇头。如果是和徐槐一起玩的话,那还可以接受。
“我好像不适合玩这种游戏……”徐槐停顿了下,又说,“还是去玩滑雪大冒险好了。”
这又是什么?
滑雪大冒险,听名字应该是滑雪主题的游戏,应该会有意思吧。
“这个比较简单,要不要一起玩?”
“好。”杞无忧立刻答应道。
说着就打开应用商店下载。
这是一款跑酷游戏,有好友联机模式,可以一起玩。杞无忧只玩了一局就很快上手,用免费的金币道具买了一块绿幽灵雪板。
徐槐则财大气粗地氪金买了许多花里胡哨的雪板和装扮,让杞无忧帮忙挑选,还送给杞无忧一辆非常漂亮的南瓜车。
“啊,我又被雪崩埋了。”徐槐看着手机屏幕,懊恼道。
他在现实中滑雪无往而不利,在游戏里却总是撞到各种障碍物减速,最后被雪崩埋得结结实实。游戏方面他似乎没有点亮天赋值。
“小杞,你好厉害呀。”
屏幕上,开着南瓜车的小野人还在继续向前冲,飞过高高的雪山,从雄鹰头上掠过,松林也成为他脚下的踏板。
“我只是运气好一点,从冰洞上面走的,没有撞上冰棱,”杞无忧操纵着屏幕上的小野人灵活地跳了个后空翻,“槐哥,你还有没有想要的雪板?”
其实徐槐买这么多花里胡哨的游戏道具只是为了哄小朋友,他原本想说没有,思索后又改口:“我喜欢那个红色的,圣诞主题的。”
“好,”杞无忧语气愉悦,“等会儿给你买。”
“你玩完这一局应该就可以吃饭了,先吃饭再买。”徐槐看了眼时间。
快到饭点了,每天中午十二点,都会有志愿者送餐到房间门口。
隔离餐照顾到运动员的饮食结构,营养搭配均衡,虽然味道寡淡,但在杞无忧看来,还是比国外那些奇奇怪怪的餐点好吃一些。
十二点整,敲门声准时响了三下。志愿者与隔离人员不能有接触,于是把隔离餐放到房间外走廊的地毯上,敲门提醒里面的人过一会儿出来取。
手机电量濒临耗尽,徐槐从床头柜上拿了数据线充电,听到门外没有动静了才开门取餐。
耳机里还能听到滑雪的音效与小野人的尖叫。
“小杞,你还没有被雪崩埋了吗?”徐槐难以置信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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