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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向雪山行(近代现代)——许湖

时间:2024-02-03 09:29:20  作者:许湖
  他很了解杞鸿云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性格的确深受爷爷的影响,执拗,一根筋,认死理。
  杞愿懊恼道:“早知道就不跟他说了,你直接回来。”
  “你猜他看到我一声不吭地回家,会不会不让我进家门?”
  话说完,两人一起沉默了。
  真的有可能。
  不让杞无忧进家门,立刻滚回去训练,这确实是杞鸿云能做出来的事。
  “没事,反正迟早要回去的,也不差这一年,”杞无忧叹了口气,反过来安慰似乎有些自责的杞愿,“姐,你照顾好自己和爷爷,我还是等冬奥会结束了再回去吧。”
  他只好把订好的机票退了。
  得知杞无忧又不回家了,领队还挺高兴,又把他叫到办公室里劝慰加鼓励了一番:“安心训练吧啊,等冬奥会结束了给你放个长假,歇他个一整年!”
  从领队的办公室里出来,杞无忧低垂着脑袋,仿佛魂不着地,走到转角,直直地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面前的人也没躲,而是张开手臂抱住了他,将他揽进自己怀里。
  杞无忧一下就知道是谁了,蓦然有些鼻酸,头埋在他怀里蹭了蹭,仰起脸,“槐哥,你怎么……”
  徐槐这个时候应该在训练场带训才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小杞,”徐槐摸摸他的头,微笑着看他,“冬奥会结束,我陪你一起回洛阳,好不好?”
 
 
第161章 你师父不要你了
  晚上九点五十,漆黑的机场上空浮动着一闪一闪的小红点,又一架飞机降落在长白山机场。
  国内旅游业陷入低潮,机舱里座位很空,来长白山的游客寥寥无几。
  下了飞机,冷飕飕的寒风就直接扑到人脸上,徐槐把脖子缩进束起的冲锋衣领里,“好冷啊。”
  杞无忧手伸到他背后,把冲锋衣帽子给他戴上了,“车在哪里等我们?”
  “直接去停车场就好。”徐槐说。
  他照旧安排好了一切,提前约了车在停车场等他们。
  上了车,徐槐没骨头似的瘫在座椅上,眼神逐渐变呆滞,很快,头便一点一点的,侧身倚靠到身旁的杞无忧肩头,闭上了眼睛。
  “小杞,我头有点晕,睡一会儿,到了叫我啊。”
  徐槐的头发蹭到了他的脖子,痒痒的,杞无忧抬手,轻轻抚摸着掌心里微卷的、在车厢灯光的照射下泛着一点红的棕发。
  “好,睡吧。”
  国家队高原冰雪运动训练基地坐落在天池公路左侧的山上,这里雪源丰富,雪质也很纯净。一共有十几处训练场地,最多的场地是越野滑雪和冬季两项,这两个项目的训练线路都在森林深处,只有起点和终点设置在雪场上。此外还有设在松林里的速度滑冰场,四周高高的林墙是天然的防风屏障。
  而平行大回转集训队的训练场地只有一处,在崇礼的训练场尚未完善之前,队员们一直都是在这里训练。
  教练组有意训练他们对环境的适应能力,所以近两个雪季会更换不同的训练地点,年前在崇礼,年后在长白山,等下个雪季就要全部转移去崇礼训练了,那里是北京冬奥会平行大回转项目的举办场地。
  杞无忧之前听乔巍然提到过,平大集训队和高山滑雪队的队员都住在一栋三层的小别墅里,还有几间空房间。他以为自己和徐槐也会去那里住,但是车最终驶向万达旗下的一家度假酒店,缓缓停在了酒店的停车场。
  “槐哥。”杞无忧从窗外收回视线,戳了戳徐槐的脑袋。
  徐槐并没有睡沉,朦朦胧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到了吗……”
  “嗯,”杞无忧偏过头看他,“我们不和集训队住在一起吗?”
  徐槐转了转脖子,坐直身体,有些发怔。
  肖一洋知道他们的关系,让两人最好避嫌,如果和其他人住在一起的话,以他们现在的热恋程度,很容易被人发现什么吧。
  “我不想让别人打扰我们。”
  他隐约记得,杞无忧在平大集训队好像有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难道……他是想和朋友住在一起?
  于是他试探着问:“或者说,你想和朋友住一起吗?那——”
  “我不想。”杞无忧果断道。
  他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单纯地表达疑惑而已。
  比起和朋友住一起,他当然更想和徐槐过真正的二人世界。
  旅途劳顿,他们在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前往平大集训队所在的训练基地。
  杞无忧在基地里见到了乔巍然。
  许久未见,他又晒黑了不少,个头长高了一些,身体也更强壮了,但还是那副活泼爱笑的样子,见到杞无忧,咧开嘴笑起来,飞奔着冲过来抱住他,“无忧!”
  杞无忧今天不训练,半个月没滑雪了,去雪场适应一下上雪的感觉。徐槐好像有事去找肖一洋了,让杞无忧先和朋友们玩。
  乔巍然便叫上两个队友,兴致勃勃地带杞无忧钻进树林里滑野雪。
  几人站在索道前等待缆车。
  “无忧,你这个头盔帽挺好看,”乔巍然早就注意到杞无忧头盔上戴的帽子了,好奇地问,“哪儿买的?”
  “诶?这好像是无忧在荷兰巡回赛上戴的那顶帽子吧,你没看他那场比赛吗?”旁边的队友说。
  “好像没有,”乔巍然挠了挠头,“我怕熬夜熬太晚了第二天起不来,也没空看回放。”
  “不过我记得那个帽子好像没这么大啊,”队友又问,“是同一个吗?”
  “嗯,这是徐槐送我的。”
  那次比完赛之后,杞无忧把驯鹿帽拿去改大了尺寸,变成头盔帽,可以戴在头盔上面,这样两只鹿角就不会被压塌了。
  说话间,缆车过来了。
  这是一条专为运动员提供的单座缆车索道,很方便,但杞无忧看到上面只有一个座却挺不开心的,心想,不能和徐槐坐同一辆缆车了。
  从山上滑下来,杞无忧把雪板往雪地上一放,坐在上面,大口大口地喝从雪堆里挖出来的冰可乐。
  雪堆是天然的冰箱,可以用来冰镇可乐,这是队员们在雪场滑雪的日常乐趣之一,杞无忧也很喜欢。
  随着仰头的动作,头上的鹿角也跟着一晃一晃。
  徐槐来到雪场时,远远地便看见这一幕。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杞无忧身后,揪了揪鹿角,帽沿上移,露出一对微微泛红的耳尖。
  杞无忧猛地回头,“槐哥!”
  徐槐含笑点头,微微俯下身,用带着温度的手指捏了捏他冰凉的耳垂,“其他人呢?”
  “都被肖教练叫走训练了,我们不在这里训练吧?”
  这里是平行大回转的训练场,没有大跳台和坡障的训练场地。
  “嗯,我们和他们分开训练,明天去泰格岭。”泰格岭山地公园有符合国际赛事标准的大跳台和坡障赛道,很适合训练。
  徐槐朝杞无忧递出一只手,杞无忧抬手握住,借力站了起来。
  “槐哥,粉雪很好滑。”杞无忧抬眼看着他,眼睛亮亮的。
  “那再滑一趟?”徐槐会意地笑起来,“我去拿雪板,陪你滑。”
  “好!”
  细腻松软的粉雪如同一层锦缎,覆盖着整座森林。
  风轻轻吹动树下的粉雪,扬起大片的雪雾,在阳光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如烟似尘。
  森林中踩着雪板滑行的两人一前一后,仿佛穿梭在梦幻的仙境中,雪板从雪地中滑过,板底摩擦挤压,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除此之外,好像还有若有似无的鱼吐泡泡的声音。
  “槐哥,刚才你手机好像响了。”
  等到滑下山,杞无忧提醒道。
  “啊?我看看。”徐槐脱掉雪板固定器,从奶油蓝的滑雪服内兜里掏出手机。
  杞无忧便很自然地把地上的滑雪板捡起来,一手一个抱着,“我帮你拿。”
  看了眼屏幕,电话是肖一洋打来的,徐槐给他回拨了过去。
  “徐槐,你在哪儿呢?”
  “我和小杞在滑雪呢,刚滑完一趟下来。”
  “我在训练场这边,还没结束,等会儿结束了你带上他一起过来。”肖一洋说。
  “干什么?”徐槐警惕道。
  “咋,担心我棒打鸳鸯啊?”肖一洋反问。
  徐槐:“棒打鸳鸯是什么意思?”
  肖一洋登时骂道:“……滚。”
  “行了行了,等会儿就过去,”徐槐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一起吃个午饭吧,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挂掉电话,徐槐看到一旁的杞无忧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面色堪称凝重:“槐哥,肖教练他,是不是知道我们的事了?”
  “对,你肖教练叫你过去,想找你聊聊。”
  “聊什么?”
  “就随便聊聊吧,没事的,放松一点。”
  徐槐也不太确定肖一洋会和他聊什么,想了想,又叮嘱道:“等会儿他问什么,你就顺着他的话答,不管说什么你都听着,千万别和他犟,他这人急脾气你也知道的。”
  “嗯,我知道。”杞无忧点头。
  阴奉阳违嘛,他很擅长。
  日光直直地照向山尖,雪地摩托的尾巴闷闷地吐出黑烟,载着徐槐和杞无忧回到雪具大厅。
  不远处就是美食广场,两人先把雪板寄存在雪具大厅里,然后前往美食广场吃午饭,找肖一洋汇合。
  吃饭的地方是肖一洋定的,朝鲜族特色餐厅。这家店一楼是餐厅,二楼是咖啡厅,环境雅致。肖一洋还特意挑了间包厢。
  一进包厢,和肖一洋对上视线,那种如芒刺背的感觉就来了,杞无忧硬着头皮打招呼:“肖教练。”
  “无忧,”肖一洋拉开他身旁的椅子,“来你坐这儿。”
  杞无忧看了眼徐槐,徐槐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过去坐,只好慢吞吞挪过去,在肖一洋身边坐下。
  肖一洋大概刚抽完烟,身上有一股难闻的烟草味。
  照例先问了一下近况,关于训练和生活,除徐槐之外,其他所有教练询问运动员的话术都大差不差。
  肖一洋问一句,杞无忧答一句,表情严肃,如临大敌,不像聊天,更像是审讯。
  “我就随便问问,你不用这么紧张啊。”肖一洋无奈道。
  “没。”杞无忧简短地说。
  徐槐开口:“老肖,你别吓到他了。”
  看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肖一洋就来气,狠狠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闭嘴。”
  徐槐还没什么反应呢,杞无忧的眼神却陡然变得锐利。
  过了一会儿,他忽而一滞,渐渐放松下来,神情也不再像刚才那么僵硬了。
  桌底下,一只带着温度的手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吃过饭,肖一洋有话要单独和杞无忧说,徐槐惨遭驱逐,只好去二楼,坐在咖啡厅的露台上晒太阳。
  包厢里只有两个人了。
  肖一洋往椅背上一靠,一改刚才的放松姿态,皱着眉看他:“说说吧,你和徐槐,怎么个情况?”
  杞无忧站在肖一洋面前,对上他审判似的目光,不自觉挪开了视线,思索好久,才谨慎地开口:“没啥情况。”
  他忽然想到之前国家队发生过的一件事,一位外教与队里的女队员发生了关系,最后女队员被开除,外教被遣送回国。
  杞无忧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说:“是我主动追的徐槐,他一直在拒绝,是我死缠烂打。”
  肖一洋冷笑:“哦,他贞洁烈男,宁死不从是吧?”
  杞无忧:“……”
  贞洁烈男又是什么词?能不能别像徐槐那样乱用成语。
  “不是,我说你俩能不能提前对对词儿?”肖一洋讥讽道,“太有意思了,他说跟你没关系,是他主动的,你说跟他没关系,是你主动的,那到底是谁主动的啊?真奇了怪了。”
  其实现在再问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他也知道,只是想找个由头宣泄一下怒火。
  “就是我主动的,和徐槐没关系,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什么处罚我都接受。”
  “什么处罚也不是我说了算的。”肖一洋看杞无忧一副护着人的架势也觉得挺好笑,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自动被杞无忧划入了敌对阵营。
  他顿了顿,又说:“你知道吧,冬奥会结束之后,徐槐和国家队的合约刚好也到期了。”
  杞无忧心里一紧,但神色未变,“嗯。”等他继续说。
  “他前段时间跟我说,不想续约了。”
  他说……什么?
  杞无忧呆呆地站在那里,大脑霎时间一片空白。
  “他,不想续约了?”他听到自己钝涩的声音。
  “嗯,”肖一洋说话时观察着杞无忧的反应,他显然还不知道这件事,于是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一点,“他不和国家队续约了。”
  杞无忧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浑身僵硬,脸色也不对了,良久,才张了张嘴,问:“为什么?”
  “还是不太适应吧,毕竟这里的生活环境,训练模式还有思想观念,很多方面都和他以前所在的地方完全不同。”肖一洋说。
  但其实徐槐是一个内心自洽的人,即使他不太认同别人的某些观点和做法,但也能设身处地地去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求同存异,同时自己也并不会受到太大影响。肖一洋知道徐槐说不适应只是一种托辞。
  他问过徐槐是不是因为杞无忧,徐槐说,有一部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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